你去提瓦特不是为了赚钱养我吗？ 第54节

他和托马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伍才轮到他们，离岛手续办理的时候，这个叫百合华的女人说什么需要手续费，但一张口。

“两百万摩拉，没错啊，两百万。”百合华微笑，“如果两位手续费不够，可以别挡着后面的人排队吗？”

第九十四章 原来沈先生已经玩腻了裟罗啊

两百万摩拉，按照一万摩拉等同于一盎司黄金来算，这笔钱差不多等同于一千五百万日元。

对现在的沈凉来说，倒也不是很多。

沈凉刚想付钱，便看见托马一边露出阳光的笑容一边走上来，他便停下想看看托马要怎么解决。

“百合华小姐，您看，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这两百万摩拉……”

百合华忙着都没抬头，此刻抬眼一瞥，“哦，原来是社奉行的托马先生，嗯，其实已经给您优惠过了哦。一个人两百万，您这边两个人呢，优惠到一人一百万了，还不够吗？”

“百合华小姐这就说笑了，依我看，要不明天晚上我请您去竹青斋吃顿饭，您高抬贵手，行行好？”

“可不能再抬了呢……”百合华一边轻笑，一边又抬头想看看他带来的人是谁，就这么随意的一瞥看见了站在他身后的沈凉，眼神一下子有些移不开了，“托马先生，这个可爱的孩子是……咳咳，这先生就是你要送去鸣神岛的吗？”

沈凉已经习惯了。

“凉子先生，我家小姐要亲自接待的贵客，百合华小姐您看在我家小姐的面子上，是不是？”

“那……那就六百摩……”百合华看着沈凉白皙清秀的侧脸，咽了咽口水，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刚想卖个好但下一秒门口传来一声大笑，“六百万摩拉太高啦！依老夫看，两百万就行了，按惯例办事就好，百合华啊百合华，可不能坐地涨价啊。”

沈凉回过头，看到一个身披和服的硬挺白发老人笑眯眯的走进来，“沈小友，久仰久仰，您大驾光临怎能不通知勘定奉行啊，柊家真是失了礼数啊。”

“柊慎介，柊家家主，勘定奉行的老大。”托马悄悄给沈凉介绍。

“两百万虽多，但也是将军大人定下的数目，小友见谅。”柊慎介身后带着一干勘定奉行役人，皮笑肉不笑，“虽然小友名扬七国，但将军大人的规矩还是要守的，如果交不起这点手续费，确实没办法进岛。”

沈凉感觉到了这个老人的来者不善。

果然啊，就知道来稻妻不可能都是欢迎我的人。

“两百万摩拉是规矩？”沈凉歪了歪头，一副天真模样，“真的？”

“小友若是不信大可询问其他商人，一直都是两百万，这可不是我们坐地起价。”

“拿出凭书来。”沈凉同样笑呵呵的伸手，“拿出雷电将军颁布的凭书来，我看看哪里写着通行手续需要两百万。”

沈凉根本不信。

雷电将军那样的神明，根本不可能事无巨细的照顾到这个方面。所谓两百万摩拉，在他眼里也许不多，但稻妻外国商人何其多，大大小小都要两百万，那谁付的出这笔钱？

何况如果真的需要两百万，那百合华张口就优惠到一人一百万……一个小小的监察怎么可能有这种权利，唯一可能性就是这笔钱根本是坐地起价！

这分明是勘定奉行借着锁国令给自己敛财，想都不用想的腐败。

沈凉原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柊慎介居然这么直接的找他麻烦，那就看看挑明了是谁讨不到好！

“将军大人的凭书只有三大奉行能阅览，沈小友纵然手段高绝，但珊瑚宫的贵客不是勘定奉行的贵客啊。”柊慎介丝毫不惧，“想看凭书，先去找将军大人申请，要到口谕我自然将凭书拱手奉上。”

“没有凭书，要多少钱全靠你一张嘴，这种生意我也想做啊。”

“看起来沈小友对勘定奉行的职能所在并不理解，也不想了解啊，这样做事会处处碰壁的。”柊慎介冷笑道，“小友来了稻妻也该有一年了，没有哪个稻妻人教过你为人处世的道理吗？”

这种话就是所谓的以势压人，勘定奉行不需要向他或者其他人解释什么，因为他们根本就是在框框里腐败。能指责他们腐败的人根本没办法威胁到他们，能威胁到他们的人根本不在意他们的腐败。

甚至他们很清楚，就算这件事被捅到雷电将军那又能怎么样呢？雷电将军的锁国令本质上就是为了避免内外交流，勘定奉行的腐败甚至可能还正合她意。

“呵，”沈凉同样冷冷的笑，“确实没哪个稻妻人教过我，见过我的稻妻人差不多都死了。”

一句话，远国监司院子里刚刚还熟络的氛围急转直下。

百合华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完美无瑕的美少年居然就是前段日子勘定奉行密报里的沈凉，她居然和这样的杀神待在一个地方，还居然朝他要钱！

而柊慎介和托马的神色俱是一变，前者维持不住那股长辈的威风，后者则困扰的不知道怎么和神里绫华解释。

这一句话，等同于撕破了半张脸，让所有人不得不直视沈凉人畜无害的外表下那个战争刽子手的本质。

西国无双。

柊慎介眼里闪过一丝怒气，“沈小友说这话好威风啊，意思是话不投机便想连老夫一起杀吗！”

“我没心情和你们多解释，我来只是来旅游观光的，你们幕府的人少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就算杀了，你猜雷电将军会不会给你出头？”沈凉淡淡的说，“蛀虫。”

柊慎介深吸一口气，压抑怒意，平静道：“是吗，看起来沈先生对自己的手段颇为自信，但刚才沈先生说的不对，天领奉行九条家，九条裟罗不也是见过你还活下来的吗？沈先生之所以留她一命，不就是因为她乃将军亲信，你不敢造次吗？”

“她啊，”沈凉随意道，“留她一命只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而已，玩腻了自然丢给你们咯。”

当面羞辱！勘定奉行的一众役人和柊慎介齐齐面色陡变。

但实际上沈凉只是故意搞他们心态罢了，九条裟罗其实在战场上就被释放了，根本没有他“玩腻”的空间。而且他是为了追求幕府和海祇岛的和平，杀九条孝行已经足够化解珊瑚宫流歌被杀的仇恨，那么再杀九条裟罗就毫无意义，相反还容易引起更多仇恨争端，最重要的是雷电将军还在场。

不过勘定奉行这群人又没上过战场，随口胡诌他们也猜不出来。

“原来沈先生已经玩腻了裟罗啊。”

就在沈凉傲视群雄时，他背后传来了一个熟悉又冷彻的女声，沈凉志得意满的模样一下子愣住了。

“无法讨得沈先生欢心，真是让裟罗感到难堪啊。”

其实是我九条裟罗哒.jpg

第九十五章 我们的仇恨两清了

人在装逼的时候是没有脑子的。

九条裟罗这个不速之客直接让他老实闭嘴了，虽然算是敌对势力，但在事主当面造谣她清白这种事，沈凉还是拉不下脸。

“沈先生，名椎滩一别已有一年余，一切安好啊。”九条裟罗领着几个同心大踏步的走进来，盯着沈凉上下打量，才露出微不可查的笑容来，“沈先生这一年丝毫未变啊，时间就像不在你身上流淌一样。”

沈凉知道这家伙在指桑骂槐的说他没长大，当下正好借着她刚才的由头也回敬道：“但你这只天狗倒是发育的不错，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可以再续前缘。”

九条裟罗冷艳的俏脸微微泛红，她也没想到沈凉厚颜无耻的接着她的话茬。她本就不是什么巧舌如簧之辈，刚刚几句交锋已经是她想了一路的了，现在一时间有些羞怒。

倒是远国监司院落里的其他人纷纷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在他们看来沈凉居然不是说大话，堂堂天领奉行代理家主，幕府军里最为尊贵娇艳的凛冽之花，竟已经被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男孩采摘了？

勘定奉行役人们瞠目结舌，九条裟罗军中威望极高，无论是勘定奉行还是天领奉行的士兵或多或少都对她颇有好感，现在很多人看沈凉的眼神都恨不得……仔细一看倒也没什么恨意，勘定奉行的役人又没上过战场，对沈凉的恨意毕竟不如天领奉行的军队那么深。

不过虽然如此，九条裟罗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她并不在意这几句话语落了下风，而是转向柊慎介。

“勘定奉行也要插手沈先生的稻妻之旅吗？”

“这本就是勘定奉行分内之事。”柊慎介不以为意。

“将军大人手谕，异乡人沈凉，倘到稻妻列岛，各奉行不灭善缘，照路放行。”九条裟罗从神之眼里摸出一份手卷，“将军大人让我等与沈先生广结善缘，以免一年前的悲剧重演，柊慎介，你逾越了！”

“九条裟罗！你是小辈，我看着你长大，你敢直呼我的名字呵斥我？”柊慎介年纪虽老但仍旧怒发冲冠，“你忘了眼前是你的杀父仇人吗！”

九条裟罗呼吸一滞。

“裟罗自然尊敬柊家主，但请您明白，裟罗此次不是以小辈名义，而是以九条家主的名义来警告你！”黑色齐肩短发的天狗女将冷厉道，“你这任性的所作所为，是想将仇恨继续下去吗，是想让沈凉在这里也来个火烧名椎滩吗！奉行所应当为稻妻人民负责，而不是为你自己的好恶！”

沈凉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俩奉行横眉竖目的对峙，在他看来无非一个红脸一个黑脸。

“好好好，九条家主。”柊慎介冷笑三声，“九条孝行若是泉下有知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手刃他的仇人就在面前，他的女儿却处处维护，我看倒不如说是芳心暗许啊！真是好女人啊九条裟罗，真是好一个巾帼英雄啊！”

“如果你再不离开，我就以将军大人手谕的名义，撕烂你的嘴。”九条裟罗声音冰寒，“这件事我会在将军面前参你一本，好自为之。”

柊慎介恼怒的一摆长袖，带着役人们转身离开。九条裟罗这才露出疲惫的表情看向沈凉，“让沈先生见笑了，勘定奉行毕竟没经历过名椎滩一役，对沈先生的威名没有多少深刻认知。不过，裟罗紧赶慢赶还好是赶上了。”

“他很讨厌我？”

“柊家主的次子在军中服役，本来去年那场战争理论上毫无危险，正是他镀金的良选。但……”九条裟罗没有说下去了。

沈凉明白了，看起来他得罪了不少稻妻高层官僚，杀父之仇杀子之仇比比皆是。

“我很奇怪，柊慎介没有上过战场尚且如此恨我，你怎么能维持住这番理智模样的。”沈凉对九条裟罗更好奇。

“沈先生是在羞辱裟罗无父无义吗？”九条裟罗轻声问。

“不，别想多了，只是单纯的好奇。”

“是吗，那答案很简单，正是因为柊家主没上过战场所以才能保持仇恨，而我上过。”九条裟罗注视着眼前这个男孩清澈的眼睛，语气沉稳，“我是去年那场战争活下来的军衔最高的军官，回到幕府后我面临着百官的质询，他们指责我，斥骂我。

“他们指控我无能，指挥不力让八万大军被一把火覆灭。指控我与你勾结，收了海祇岛的好处。甚至有人说我是为了杀死养父取而代之，鸠占鹊巢的得到整个天领奉行。

“但是这些我都不做反驳。”

沈凉并不惊讶或者敬佩她的所作所为，一个敌人无论做了什么，他都不会敬佩，最多只是好奇。

“因为我也曾经是坚定的军人，我也是主战派，可我越是和海祇岛交锋，我越是质疑战争的合理性。”九条裟罗说着在托马看来简直大逆不道的话，“幕府百官到万千军民，从不认为自己做的是错误的事情，他们发自内心的觉得战争是正义的，而我不这么认为。

“我来到珊瑚宫的领地，我的父亲亲口说出屠城二字，拿着遥遥领先海祇岛的科技对其进行居高临下的轰炸。然后你出现了，同样的，拿着我们不能理解的事物将我们轻松写意的杀死。

“两边勇敢的战士们就像薙刀割草一样大片大片的死去，死的毫无价值，只变成了两边统计下冰冷的数字。这场战争对于两边似乎都没有任何的意义，战士们抱着一腔热血做着恶魔的行径，军民损失惨重，口口声声喊着为了将军大人但将军大人其实并不在意战争的胜负，明明两边都是将军的子民却又是为了什么分清生死？

“说的直白些，无非为了满足大人物自己的私欲，就一手葬送了这么多的年轻战士……我的父亲，九条孝行同样是这批大人物中的一个。”

沈凉这次是真的有些刮目相看了，他一直以为九条裟罗不过是一个残暴不仁的高级将领罢了，也许爱兵如子，但终究逃脱不了时代局限性。可她看起来确实已经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所思考，她并未一昧的陷在战争泥潭里。

“你问我恨不恨你，那是当然的……但是，力少而不畏强无礼而侮大邻，这是取死之道。军人可以为了很多东西去死，但绝不包括某些人的野心和私欲。”九条裟罗淡淡的说，“天领奉行要负责的是稻妻无数苍生，我的私心不值一提，就像你说的，仇恨随着那场战争已经两清了，现在我们都要朝前看。”

第九十六章 长野原宵宫

九条裟罗坦诚到如此地步，沈凉反而有些不好应对了。

他向来是对方喜欢话里藏话玩弄手段时，就能好整以暇见招拆招。但对方如果开诚布公的和他掏心窝子对话，那他就只能保持沉默了。

因为这种时候若是继续耍手段说怪话反而有点不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