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提瓦特不是为了赚钱养我吗？ 第31节

然后，猛男将军转身，看向沈凉，正色道：“您就是带来海水稻的沈先生吧，末将吠尾，也要郑重感谢您，您的出手使得第三师团避免了继续伤亡，守住了藤兜砦，也让犬子的先锋队保存下来了大多数精锐，十分感激。”

沈凉看到他头上两个像狗耳朵的兽耳就知道他身份了，摆摆手，“你儿子已经替你谢过我了。”

吠尾看了他一会，然后道：“自古以来，绝境中力挽狂澜者都应该获得重赏，但如今海祇岛因为锁国令已经一无所有。土地贫瘠，物产不够人民果腹，珊瑚宫的宝库也早已消耗殆尽用来交换武器和补给，摩拉更是被南十字船队收缴一空。您这么大的战功，海祇岛却无以为报——真是丢人啊。”

沈凉一下子就眯起眼睛。

——这话说得，看起来言辞恳切其实是以退为进啊！

先哭穷，然后再说无以为报，怎么，无以为报和“不报”可是两码事啊。我姓沈的来你们海祇岛求财，到现在你们吃我的用我的连打仗都是靠我的，一句“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就完事了？

知道你们爱空手套白狼，但也不能这么套啊。

但沈凉并没有开口，只是看向珊瑚宫流歌。

大巫女略带好笑的瞥了他一眼，然后招招手。沈凉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有些犹豫，但还是走了过去，然后立刻被高挑的大巫女抱起来放在膝盖上，下巴抵着他脑袋舒服的眯起眼睛。

非常自然而然的举动，以至于在场的军方人士纷纷错愕，吠尾等将军看着珊瑚宫流歌的熟练手法，眉毛一挑。

“军中人心靠的就是论功行赏，凉酱如此大功，赏必须得赏。”大巫女耸耸肩，“不过现如今没钱也是实话，那就先给点虚的吧，凉酱你先别急——”

这是她感觉到了怀里的少年一听这话就不安分起来，连忙抱紧，无奈安抚，“虚的虽然是虚的，但你好歹先听听嘛，等战争结束，姐姐我准备给你一块封地，就藤兜砦这块，在这里你有全部的自治权哦，你说的话和珊瑚宫一个分量！”

这不还是空手套白狼吗！

“此外，鉴于这次战役几乎全部靠凉酱你一个人解围，这种功绩比在座的一大堆老东西都给劲……决定了！就把这几十年都没给出去的职位送给你！”

沈凉还没回话，一干将军脸色大变。

“等一下！珊瑚宫大人！这可从来没有给外人的先例啊！”

“三思啊珊瑚宫大人！这是海祇民的专属荣耀，沈先生是璃月人啊！”

立刻就有这么多持否定意见的军方人士，沈凉倒是好奇起来了。

珊瑚宫流歌眼神变得危险起来，她身后，巫女思鹤看着这些极力否定的将军们，也微微摇头。

——这可真是……不足与谋啊。

思鹤又看看珊瑚宫流歌和沈凉。

——果然，相似的人总是会走到一起。

“闭嘴。”珊瑚宫流歌冷冷的说。

将军们果断闭口不言了。

不是他们怂，本代现人神巫女出了名的任性乖张，偏偏又实力过人。她不仅是巫女众的领袖，本身也是军方的领袖——她不高兴了一句话把你撸下去不带怕的，反正大不了她自己带兵去干。

“宫司诏书：赏先生真珠千粒、砗磲百枚、华冠一戴，”珊瑚宫流歌揉弄着沈凉光滑的侧脸，笑容灿烂，“赐名‘海御前’，位现人神下第一人，宅居珊瑚宫本殿。”

一言既出，便是敲定。

将军们纵然不满也无话可说，倒是沈凉不解其意，随后身后随侍的思鹤俯身下来小声告诉他：“‘海御前’最早乃是初代现人神巫女的胞妹，统领海祇民的‘双子姬君’之一，勇猛无双，力能搏杀海中魔神巨兽。现如今这个封号只会赐予战功极为赫赫的武人，近百年来海祇岛无一人能获此殊荣，珊瑚宫大人对您可谓是偏爱到了极致啊。”

这样啊。

虽然看起来好像还是个虚名，但这种“现人神下第一人”的虚名也确实离谱的很了，不能说珊瑚宫流歌毫无诚意。

什么封地其实无所谓，珍珠砗磲什么的奖赏说到底也不过一些海产，但是这个“海御前”的赐名以及能住在珊瑚宫本殿的资格可不同。这意味着他现在不仅是巫女众尊称的“先生”，放在军队里，总大将见他都得矮一头，他说什么都得陪着笑“总座高见”了。

这名头，到时候离开海祇岛去七国哪儿不得是个座上宾？

虽然沈凉心里很清楚，这就是珊瑚宫流歌的谋划，她现在简直是想尽一切办法要把沈凉绑在海祇岛这艘船上。这些优厚的条件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海祇岛还存在时才能给他享受的……

如果海祇岛灭亡了，他什么海御前，什么现人神下第一人，谁也不会承认。

想到这，沈凉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大巫女的柔软怀抱，顺便咬住她喂过来的樱桃。

——对了，到时候叫珊瑚宫送几吨樱桃过来，带回去给萝莎莉娅吃。

第五十六章 神里绫华在吗

既然沈凉的封号已经决定下来，再争执就是找骂，于是军方代表吠尾收声，轮到巫女众发言。

珊瑚宫心海上前一步，翻开笔记，道：“各地粮仓结余足够军饷发费，支撑到开春应该足够。（注：这里所说的开春并非指的是季节上的春天到了，而是气候足以开始第一轮耕种，以海祇岛气候大约指的是四到五月份）”

“但是今年已经消耗了往年几乎所有存粮，今年秋收的粮食储备必须用来支撑明年，所以今年的战争必须结束。”珊瑚宫心海道，“今年已经没有打下去的希望了，幕府方面也已经派人来求和，看起来两边都想安稳度过这个冬天。”

“没关系，我们有沈先生。”有巫女这时出声，沈凉一看，是个不认识的漂亮妹妹，此刻看着他的眼神满是崇拜。

——我也有崇拜者了！

“沈先生给我带来的海水稻，明年开始我们的产量就要翻很多倍，一年的粮食足够吃很多年！”

“明年秋收我们就完全不怕幕府了！”

“而且沈先生的水稻已经种下试验田了，在温室里看确实很有效！停战就停战，等到明年他们就不一定打得过我们了！”

确实。

停战很美好，等到明年海水稻成熟一切就都有希望。

这个冬天又冷又穷，停战喘息以待明年不是上上之选吗？

但沈凉低下头，看到一直摸着他脸占他便宜的珊瑚宫流歌的手停了下来。

沈凉想起来一周前，珊瑚宫流歌和他夜谈时说的那些话，那些……直指海祇岛根本的话。

他知道珊瑚宫流歌在想什么，于是脸上露出不知道是讥讽还是无奈的表情。

“都想停战？”珊瑚宫流歌看向众人。

“不仅是停战，我们还需要更长的时间喘息，最好明年也能保持和平，一直到秋收。”有巫女上前回答，“珊瑚宫大人，如今征不到粮食了，只能依赖沈先生的海水稻，海水稻需要到明年秋收，这就是命脉，我们只能等。”

命脉？

在沈凉来之前……海祇岛有这种“命脉”吗？

怎么现在就有了？

有将军也上前，“珊瑚宫大人，虽然我们不赞同停战，但是现如今刚刚打完一场惨胜，再起战端有穷兵黩武之嫌。若是与幕府求和，倒也算两全其美。”

珊瑚宫流歌扫视着他们。

“你们知道……求和一年的代价么？”她缓缓的说。

那位将军不说话了，巫女众和军方人士都沉默下来，然后，还是身为总大将的吠尾最有威望，硬着头皮出来，沉声道：“幕府方面提出的求和条件是，释放所有战俘，赔偿三百亿摩拉共计三年还清，请现人神巫女下罪己诏于鸣神岛公示，以及……”

沈凉一听这些就知道为什么珊瑚宫流歌面色如此凉薄了。

这哪里是求和？这根本就是让你认罪！

且不说战俘的事，三百亿摩拉这个数字就离谱，珊瑚宫一年的收入都不一定有三百亿！他给出海水稻这种神物，狮子大开口也不过一百亿而已。

而且还罪己诏……海祇岛的现人神巫女在海祇民心里的地位基本等同于幕府人民心里的将军，让珊瑚宫流歌下达罪己诏在鸣神岛公示，这简直是指着鼻子的羞辱。

但话又说回来了……

沈凉仔细思考了一下，发现这些要求看似苛刻，但相比起一年后粮食产量暴增的时代，反而不算什么。

三百亿就三百亿呗，反正现在我也付不起，拖着呗，三年呢。以后付是以后的事，你让我稳了一年那就说不准我还付不付了。

罪己诏就罪己诏呗，大丈夫能屈能伸，珊瑚宫流歌这种流氓大姐姐，撒泼打滚都不怕的还怕服个软？

幕府的求和看似咄咄逼人，但实际也是考虑了珊瑚宫的处境，可见两个势力确实都想停战了。

“以及什么，接着念。”珊瑚宫流歌趴在沈凉头顶上，双手支撑下巴，凝视着场下的众人。

“以及……”吠尾将军深深的吸了口气，看了一眼她怀中的沈凉，再看看珊瑚宫流歌冷峻的神色，仍旧咬牙道，“幕府方面要我们把沈先生交给他们，会视为贵客招待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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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神岛，鸣神大社。

“你好，如果有烦恼或者心愿，可以前往拜殿求签，雷神大人会保佑您的。”

“啊，那位外国的客人，拜祭前请先来手水舍洗手……”

“请把签放在绘马栏上，请不要扔到房檐上啊！”

负责接待香客的巫女稻城萤美擦了擦汗，继续露出笑容面对每一个客人。

现在虽然是冬天，但是快要开春的日子正是“初诣”的好时机，哪怕鸣神大社在影向山的山顶，可心怀愿望的香客，可以手脚并用克服万难登上山顶；或者若是被雷元素垂怜，还可乘雷极一路向上，直达被巨大的神樱树所笼罩的神社。

这里有着君临全稻妻的神樱树，神樱无论寒暑常开不败，鸣神大社就在神樱树的笼罩下度过了无数年年岁岁。这里不仅是稻妻最大的宗教祭祀场所，同样也是信奉雷神的巫女们的住所，一如珊瑚宫之于蛇神巫女。

不过稻城萤美忽然感觉客人们逐渐变少了，气氛也有些不对。

她望向门口鸟居，看到了一名身穿纯黑束身衣，外披白色结袈裟长裙，头顶天狗面具的飒爽少女大步的走进神社。其他客人看到她雷厉风行的姿态就能猜到她的军人身份，于是都很快的结束参拜起身离开。

九条裟罗。

稻城萤美有些苦恼，像九条裟罗这样的军人通常很少会来神社这种地方，一来就会让香客们都自觉离开……参拜的客人走了倒还好，主要九条裟罗一来，就说明……

肯定有事了。

“裟罗将军来此有何贵干？”稻城萤美上前迎接，按惯例说道，“如果是来找八重宫司大人，很不凑巧，宫司大人不见客。”

“八重宫司什么时候见过客？”九条裟罗随口回应。

稻城萤美尬笑，因为对于三奉行这种和神社交流不少的人来说，他们都太清楚自家宫司是个什么德行了！

鸣神大社大巫女，也是宫司，八重神子。虽然名义上是鸣神大社管理者，但实际上她基本对神社事务一概撒手不管，每天在寝殿睡到日上三竿，然后下山跑到她开设的出版社去看轻小说。

但即便如此，九条裟罗也只不过是这么随口一说罢了。八重神子贵为大巫女，还是雷神的眷属与友人，任何一个身份都是全稻妻人民都必须敬重万分的存在，所谓轻佻和慵懒，肯定只是宫司大人的伪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