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提瓦特不是为了赚钱养我吗？ 第292节

他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跳。

千代姑姑在意的那个人……是我啦。

御舆道启心中抽了一下，真烦啊，明明这么漂亮的小魔神却说出这么添堵的话来。吃十几顿面条？我可是连一顿母亲亲手做的饭都没有吃过，这么多年来见到母亲的每一次她都在忙碌，我以为她眼里只有家国天下只有她的将军大人，但没想到她也有这样的柔情似水么？

窗外的太阳逐渐落山，现在毕竟是黄昏前的最后时刻，很多街边店里已经点亮了灯笼。御舆道启回想着自己见过御舆千代的几面，沉默的不想说话。

御舆千代几乎不会回御舆家，她在天守阁有住处，偶尔几次回来也只是为了些工作要务。她在家时那个入赘的丈夫便得回到偏院去，她们不会见面，而御舆道启来见她时也一般只会看见母亲大马金刀的坐在会客厅里弄弄猫，大部分时间和狐斋宫、灵善坊等几个同僚喝喝酒，讨论一些国家大事。御舆道启请安后便没什么事情可以做，通常只能告退，第二天起床后却发现御舆千代早已经不告而别，带着东西回天守阁住了。

御舆家的家主的确是御舆千代，但是她一般不关心家族任何东西，只要给家族挂着“征东总大将虎啮的千代”这个名字就行了。甚至那个便宜父亲基本把持了御舆家的财政大权，在外面包养着不少情人，御舆千代也压根不在乎。

御舆道启知道这就是“大人的社会”，形式主义的婚姻之间压根谈不上家庭，而大家都过的蛮好的。他从小就知道御舆千代是个没心肝的鬼人，明明都已经成为母亲了仍旧是十七岁的少女容貌，稻妻第一美人实至名归。她脑袋里根本没有丈夫孩子和家庭也情有可原，因为那些都是出于责任的产物，尽到了责任就可以不管，反正所有人都依靠着御舆千代活的很好很有钱不就足够了吗？

这么多年来御舆道启以为自己早该习惯了，但看到眼前漂亮的白发少年，他咬紧了牙。

原来有人得到了御舆千代没有给他的爱。

延迟一稍稍再发,抱歉了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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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非常典型的都市文剧情

而沈凉其实是个天性凉薄的孩子，对自己不在意的人他压根不会去细致入微的察言观色，所以他也压根没注意这个大男孩的阴郁。

“母亲大人……在天守阁过的怎么样？”御舆道启沉默良久，还是恢复了表情，像是不经意的那样问。

“千代姑姑吗，才刚回来，天守阁的房间还没打扫干净吧？”

“那她今天晚上是不是能回御舆家看看？”御舆道启眼神亮了起来。

“大概不会吧，千代姑姑好久没回来了，今天大家把我让给她了。”

“让给……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千代姑姑今天可以到我那儿睡觉啊，我不介意的，她那房间还需要熏一晚上的香才能使用。别看千代姑姑大大咧咧的那样其实她很讲究的，每天要在泡着花瓣精油的木桶里洗澡，然后在熏香的房间里睡觉，一觉睡到大太阳晒起来，这样就可以让身上一点血腥味都没有，都是干净的香气。”沈凉自顾自的回忆了一会，便笑着说，“除了影姐……除了将军大人，能陪我练习武艺的只有千代姑姑了，她很注重自己的形象的，连汗都不想出，每次都穿着文文静静的十二单和服装模作样的指导，就是有的时候被斋宫姑姑她们嘲讽得急了，就会从裙子下面拔出小太刀扔过去。”

沈凉看了眼御舆道启，这个大男孩似乎愣了许久。

他从小生在深宫养在深宫，缺少对外人的交往经历，不知道自己这些话说出来其实有点伤人。一个大男孩期待的问起自己的母亲，而母亲在距离他并不远的地方有了新的家而且过的很开心，有朋友有闺蜜甚至有新的孩子，从来没想起他过。

御舆道启盯着沈凉莫名的小脸，忽然很想一拳砸在桌板上，很想大声说那是我的母亲，她本应该和我在一起指导我习武练剑！可他很清楚自己没这个勇气也没这个资格，殿下虽然贵为魔神但年幼的与人类无异，懵懵懂懂。

而当着这么多人面在意什么所谓的“母亲”对御舆道启也不容易，他知道御舆家只不过是依赖于御舆千代活着的平庸家族而已，若不是鬼族需要御舆千代在朝掌握一定的话语权，以御舆千代的个性甚至都不愿意成家立业。整个御舆家无非靠千代征战疆场才得来的万石俸禄无垠家产，他们没有任何资格要求御舆千代放弃自己喜欢的生活。

虎啮的千代，稻妻第一美人，武官领袖。御舆道启对自己有这样的母亲无比自豪，但同样他也永远不甘心……明明是亲生的孩子，他不甘心自己在母亲的脑海里留不下一点印迹。

“家母性子顽劣，殿下还请多多担待，多多照顾母亲大人。”纵然心里想了这么多，御舆道启还是全部咽下，以不像个十五岁孩子的稳重慢慢的说。

“嗯，我知道。”沈凉说，他觉得自己应该算是做到了，毕竟这么多年来他对虎千代可以说相当包容。例如在他房间里焚香沐浴准备趁他进来时给惊喜结果把木桶绊倒洗澡水劈头盖脸浇他一身后还趴在桶子里光着身子狂笑这种事，沈凉也只是面无表情的拿走她所有衣服把她关在房间里然后命令所有侍女不准给她新衣服，再叫上母后姑姑姐姐们过来围观点评。

一想到这里沈凉嘴角微微上扬，而御舆道启只是无声的注视着这个笑的很漂亮很可爱的小男孩。相比起来沈凉比他矮了至少一个头多，尽管据说成年了但小殿下看起来完全还只是个正太甚至因为过于白皙精致显得男生女相。他忽然好像能理解母亲了，如果有个这样可爱的孩子而且不是靠所谓“责任感”诞生的，的确会宠爱的无以复加吧。本质上他御舆道启只是被御舆千代随便找了个人类合伙生下来的，就像生产个保证鬼族介入幕府的权力工具那样。

他流着御舆千代的血但那又如何？他是御舆家是鬼族在世界上的继承，可偏偏不是御舆千代的。相比起来这个可爱的孩子那么受母亲宠爱，也许是因为他才是御舆千代眼中的传承，是御舆千代心灵的另一半。

可悲，得到了新的孩子的女人，只会越来越不像你的母亲。

御舆道启压下心中妒忌怒意和不甘心，举杯就邀请沈凉喝酒，“殿下，敬你一杯！”

“母后说我这个年纪不能喝酒……”沈凉犯了难。

包厢里的人互相对了下眼色，在本殿里时沈凉喊得一直都是将军大人，这时才暴露了一句“母后”。可能终究是年纪太小不太懂遮掩，但这“母后”意味的是谁不言自明。

很快包厢里的人更热情了，原以为“太子殿下”大概只是猜测，但现在看来这分明就是货真价实的当朝太子。恐怕他“逐火之魔神”的名字都是将军大人取的，反正将军大人也没说这孩子和她没有亲缘……就知道魔神的孩子也是魔神概率才是最大的嘛。

“殿下堂堂魔神，雅量高致，在外何须事事谨遵母命，臣也敬您一杯！”有人抢先。

“殿下虽然是魔神，年纪也与民女差不太多，这里都是幕府的年轻一代，殿下何必拘谨呢？哎呀，殿下若是看不起臣等，可以直说嘛。”有社交牛逼的女孩大着胆子套近乎。

“九条家的姬奈姐姐怎么在这装民女啊，诶诶诶你胸部都蹭到小殿下头上了！我看要不就我替你把想问的问了吧，殿下既已成年，可许过婚配？九条家的姐姐年芳十四待字闺中，今早朝上就盯着您好久了~”

“谁盯着殿下看了，我那是惊讶殿下的美貌，实不相瞒殿下我一早上还以为我们稻妻要出一位长公主了……殿下您不会生气吧？”

沈凉当然不生气，笑嘻嘻的以汤代酒和每个人互相招待过去，毫无架子。这包厢里的年轻人们大多十四五岁，其实压根就是毛都没长齐的年纪，装官腔也装不了几分钟，很快就失去了对他魔神身份的敬畏，吆五喝六的劝酒划拳起来。

沈凉对划拳颇有兴趣，在旁边歪着小脑袋静静的观摩了好一会，这可爱的一幕让年轻人们兴致更高了，似乎是要在他面前展露威风似的，叫喊的声音更大，划拳的姿态也更用力。

【在身份高贵又长相漂亮的美少年面前，年轻人一般都下意识的显摆和用功，人类的通病，不过如此。】米丝忒琳淡淡的说，【哦对了，‘美少年’这个词不专指男性，在一般语境里，‘少年’也可以代指年轻女孩。】

【你一定要在任何时候想办法嘲笑我吗？】

【说你漂亮怎么是嘲笑？莫非你自觉丑陋？】

【幻境退散！】

【悲哀，你无法退散我，你试过多少次了？】米丝忒琳反手捏住他的脸蛋，捏的他疼到扭曲，仍旧淡然的一笑，【何况，你舍得退散我么？告诉我，潘多拉，究竟谁才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我母后。】沈凉龇牙咧嘴仍然倔强。

【我给你重组语言的时间，潘多拉·沙尼亚特，考虑清楚，否则我让你现在圣血沸腾……呵，那只略通《合阴阳书》的狐狸可不在你旁边。】

沈凉愤怒的盯着轻蔑的自家幻觉，屈辱的回答：【羽兔姐世界第一漂亮。】

【真乖，不愧是我们沙尼亚特家的掌上明珠。】

米丝忒琳经常若有若无的透露给他很多东西，例如说沙尼亚特家据说就是他穿越之前的故事，他和米丝忒琳好像都属于这个家族，区别是米丝忒琳是这个家族的守护神，不过现在单单守护他一个而已。

但考虑到包括米丝忒琳的一切都可能是他凭空幻想出来的，他觉得有必要去璃月治治自己的癔症。待在稻妻不行，待在稻妻所有人都只会摸摸他的头然后说凉儿有个幻想朋友呢，真了不起啊让妈妈抱抱，好多人长大了就没有幻想朋友了呢，妈妈小时候也有这样的好朋友呢。

操。

酒过三巡，忽然沈凉耳朵一动，一大群人进了乌有亭。

他看到楼下，其他人也看过去，这么浩浩荡荡的一个队伍不可能引不起店里其他人的注意，沈凉看着那群人身上做工精良的异国衣服，隐约觉得有点不对。

这时沈凉发现带头的那个人似乎若无其事的看了眼楼上，好像和他对视了，那一瞬间那男人眼前一亮，沈凉很是不适的微微皱了皱眉毛。

九条姬奈小声道：“小殿下，那是至冬国的外交使团，刚改编制没多久，叫什么‘愚人众’，据说虽然是外交团但里面的人都是行伍出身。领头的那个是副使，就是驻稻妻外交团的二把手，平日里负责大使的保卫工作。但是来稻妻城后大使一般都不出门，他没事干就经常出来找乐子，这队伍里面也不只是愚人众，还有很多都是城里城外的不良地痞，跟着他讨点生活。”

不是你们已经潜移默化的开始喊小殿下了吗？是凉殿下！或者直接叫名字也行啊！

沈凉很好奇，他看到那群人已经吆五喝六的赶走了一桌子客人，大马金刀的在一楼占了座，“一个外国人在稻妻城当流氓混混？幕府不管么？”

“就是因为是外国人，还有点外交身份，反而不好管，也就当他出来玩玩嘛。”九条姬奈轻轻的坐在沈凉座位旁边，沈凉个子小一个人坐不下这么大的主位，反而留给了她位置，看沈凉似乎并没有在意她心里不由得窃喜，贴的更紧了一些，柔声道，“至多也不过出来收点保护费赚点油水，就当给大使馆的支出了。”

【反正是那些被敲诈勒索的普通人出，不是幕府出，反而能以此降低幕府支出。】米丝忒琳淡淡的说，【古代文明，如此肮脏。】

“他平时搜刮了点油水，就会来这儿领弟兄们吃点好的？”沈凉低头看着大胆的九条家小姑娘不动声色的搂住自己的腰，哑然失笑，不过他也不会直接拂了十四岁的九条姬奈面子，便当做没看见的问道。

“靠当混混赚外快的人，怎么舍得给这些‘弟兄们’吃大鱼大肉呢，乌有亭消费也不低啊。”御舆道启接过话茬，眼神复杂的看了九条姬奈一眼，九条姬奈避开眼神，“这群混混是来砸场子的，那个副使很强，有神之眼，光凭这个他就能耀武扬威了。乌有亭是新开的店，保护费还没给呢。”

“道启哥哥的店也能被收保护费？”

“稻妻城，将军脚下，随便找家店背景可能都是达官贵人，本来是没有这么胆大包天的流氓地痞的。但他毕竟是外国人，不懂这些，仗着大使的身份出了点问题也能摆平，所以更肆无忌惮。”御舆道启表情有些无奈，“来搞事也正常。”

沈凉笑了笑，他也不准备插手，反正看起来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御舆道启年纪虽小好像也能摆平。

这个时候乌有亭的侍者们也连忙来服侍这些大爷，招待入座后便先摆上冷盘、菜碟，然后推着小车出来，小车里面都是壶装的清酒。她们服务态度极好，生怕被这群混混们找到由头。

“小殿下要跟姐姐赌吗？现在看起来他们只是来吃饭，但最多喝一杯酒，就得开始表演了。”九条姬奈红着小脸，桌下的手轻轻按在沈凉大腿上，一边胡乱又僵硬的抚摸一边强自镇定的谈笑风生，“赌注……赌注就是，姐姐输了，今天晚上……”

“不赌，他们太明显了。”沈凉笑着打断她。

【我感觉到了潘多拉你的嫌弃，明明人家还挺可爱的。】

【我更可爱。】

这时侍者给那群流氓混混倒好了酒，穿着至冬国服饰的副使举起酒杯，堂而皇之的在大厅里大笑道：“这几天辛苦各位跟着哥哥我南征北战，几天的收入比我在至冬国干了一年还多，何等的满足，这全要谢各位弟弟啊！干杯！”

“然后要喊店长了。”九条姬奈小声说。

果然，就在混混们齐齐喝酒后，副使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怒吼道：“这就是赫赫有名的乌有亭？店长呢？店长给我滚出来！”

第九章 狐狸也要玩,凉儿也要玩!

马上，乌有亭店长陪着笑从后厨跑出来，店长是御舆家的下人，先把害怕侍女们护在身后然后点头哈腰。

坐沈凉旁边的九条家小姐忍着笑意：“这群人肯定要说‘拿这种货色糊弄我们？以为是外国人就好欺负吗？’”

楼下那副使的小弟立马拽住店长的衣领，凶神恶煞的大喊：“拿这种货色糊弄鬼呢，以为我大哥是外国人就好欺负吗？和我们至冬国的火水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屁孩拉的尿！”

这句话一出，包厢里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笑楼底下的混混们立马瞪过来，见到是一群最大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立马就吼道：“和你们无关别搞事啊！再笑上去撕烂你的嘴！”

沈凉一怔，不高兴的回瞪过去，那混混一下子脸一红，本来正准备叫骂呢又低下头坐回去了。这时御舆道启脸色不太好看的站起来，“抱歉，打扰殿下今晚兴致了，我去处理一下御舆家的内务。”

说到底这间乌有亭也是御舆家的产业，有大人物在，御舆道启也容不得这些地痞混混继续作风浪。

他从栏杆上一跃而下，稳稳的落在正堂，而随着他跳下去，那些混混们呼啦一下都站起来了，脸色不善的盯着御舆道启。

御舆道启皱眉，他意识到这群混混没半点眼色，不认识他也就算了，看到他衣衫华贵风度翩翩怎么也能想到这是幕府贵族，就这还敢招惹属实脑子不太好。

但他心里虽然知道，可想到小殿下就在楼上看着，得摆出些能力来。

冷冷一笑，御舆道启整理了下衣服，淡然道：“乌有亭的清酒远近闻名，哪怕在天守阁或者影向大山里也是一等一的好物，我御舆家不可能拿次品糊弄贵客。”

“就这种货色还一等一？”混混最见不得装逼的人，拿起酒壶就朝英俊的十五岁少年扔了过去！御舆道启帅气的转身，以衣袖拂过酒壶，稳稳的接住，自顾自的尝了一口。

“嗯，经我实测，酒确实是好酒。不过也能理解几位，在至冬国那样苦寒又贫瘠的地方长大，一生只喝过在稻妻只配当做燃料的所谓火水，面对真正的甘霖，当然无法接受。”御舆道启轻描淡写的说，“你们蛮横落后的国家文化遇见了稻妻的美艳，自然又是不甘又是妒忌，最后变成无能的愤怒。”

这番话说的轻巧又抑扬顿挫，一时间整个乌有亭的客人都鼓起掌来！大家都是稻妻人早就看他们不爽了，太帅了，这种不疾不徐的驳斥带着深刻破防，真不愧是文化人，听着就是带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