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提瓦特不是为了赚钱养我吗？ 第277节

“就穿着这身走吧。”

逐火议会把爱莉希雅放出来也不是没后手的，例如老规矩，在爱莉希雅身上安置心脏炸药，引爆器则交给沈凉。而爱莉希雅身边不止需要跟着沈凉，还需要跟着能同时控制沈凉的阿波尼亚。

这样就能保证爱莉希雅一旦出现变故，至少能确定杀死她。

但逐火议会……说到底现在的逐火之蛾高层本质上已经都是沈凉熟悉的这一片人了……就算所谓的后手，很大程度上也没有多少意义。例如说给爱莉希雅做手术的就是梅比乌斯本人，控制沈凉的阿波尼亚和爱莉希雅也是好友。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人对爱莉希雅的监督性有待商榷。

但其实也没有办法，曾经的议会早已下台，如今的议会里爱莉希雅本身就是交际花，哪怕让千劫来管引爆器都不一定比沈凉好使……事实上做出一定程度的攻讦已经是议会的最后诉求了，当沈凉站出来说话时，爱莉希雅这个议题就没有讨论价值了，谁都知道最后肯定不了了之。

三个人在购物中心二楼的冷饮店坐下。

“毕竟整个逐火之蛾都没有把我当成正儿八经的律者嘛。”爱莉希雅点了杯奶茶，加了一菜单的料，然后把单子递给服务员，笑嘻嘻的趴在桌上瞧沈凉，“说真的这个结局我是完全没有想到，居然清一色的相信我诶，就连梅比乌斯那个看到我就一肚子气的坏女人也偷偷摸摸的没给我做手术，我要求她起码做个样子，她居然把我扔在手术台上然后睡觉去了~”

“大家一部分是信任我。”沈凉向服务员点了杯橙汁，“只要我……和阿波尼亚一直在你旁边，你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用这种对反派说的话，对我说，我会难过的哦。”

“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反派。”沈凉耸耸肩，“就像他们其实不能信任我，如果爱莉希雅你真的变成律者，我恐怕来不及搞定你……而且可能我也不那么在意搞不搞得定。”

“哦？”

“就算不需要我，我也不相信你会成为背叛人类的律者。”

“是吗？”

“毕竟往那条路走的话，爱莉希雅，我就得花很长时间，克服很多困难，才能和你在一起了。”沈凉说，“你不会让我难办的，对吗？从小到大，你一直都是我最喜欢的姐姐，我们会没有任何波澜的永远在一起，那些狗血的剧情都不要。”

过于坦然，坦然到能说会道的爱莉希雅都哑巴了。

她沉思片刻也不确定沈凉说的究竟是不是情话，如果是情话的话也太朴实了，脸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半分浪漫感都听不出来。但如果说这不是情话的话……

爱莉希雅心里又甜的似乎要挤出蜜糖来，对啊，我就是娃娃最喜欢的大姐姐哦。拿下这只小狼狗的道路毫无崎岖顺顺当当，真正的一路平推，又怎么可能在后面搞一出掺杂背叛啊恩怨啊大义啊种族啊乱七八糟的戏码呢？

逐火之蛾的女人对喜欢的男孩子从来都是一路平推到老！

两个女人隔着小桌子一个坐了一边，她们很有意思，挑选的卡座是双人座。沈凉看了一眼，想了想，在爱莉希雅这边坐下。

爱莉希雅抬头看了对面的阿波尼亚一眼，修女面容仍旧平静。

她忽然嘴巴一撅，一脸嫌弃哼道：“这大庭广众的，怎么能坐在可爱的女孩子身上呢？坐你阿波尼亚……坐阿波尼亚女士身上去，我可是还没有谈恋爱的纯洁女孩子，万一这里有记者抓拍到不就完蛋了。”

沈凉被推了个踉跄，惊愕的栽倒在阿波尼亚身上。

——干嘛啊这是！我什么时候说要坐你身上了？

——而且什么叫没谈恋爱的纯洁女孩子，我们之间还能说这个的？怕记者？就算有记者在可这些年抓拍你抱着我的镜头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啊，你账号的粉丝都在猜你什么时候也和我订婚了诶。

——还有阿波尼亚明明比你更纯洁好吗！你不能被坐就把我扔给人家阿波尼亚真的好吗！

内心吐槽三遍，但男孩还是被修女稳稳的接住了。

“抱歉阿波尼亚妈妈，我这……”沈凉刚想挣脱，就听到修女温柔的声音，以及环住他腰的臂弯。

“没关系，位置很小，就坐在这吧，正好让我好好抱抱你。”阿波尼亚的嗓音一直带着些空灵感，温柔中透露神圣，不可拒绝，沈凉也下意识的紧张起来，拒绝的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

爱莉希雅仍旧眼神有些无奈。

很小时沈凉就以生疏的“阿波尼亚妈妈”称呼阿波尼亚，但如今长大了，这个生疏的称呼还是没有改变。

沈凉从小到大的习惯没有改变过，对亲近的人称呼不带后缀，对生疏的人才带。例如小时候他和千劫凯文都是睡一张床的关系，毫无长辈概念，“千劫”“凯文”张口就来，而如今长大了，需要保持距离了，就一口一个“劫哥”“凯文哥”。

梅比乌斯例外，沈凉在她身上学会了什么叫坏心眼，他和格蕾修兄妹二人对梅比乌斯的称呼一直都是阿姨，以至于梅比乌斯每次都暴躁到无以复加。

“太轻了。”阿波尼亚忽然说。

什么太轻了？

“你大概只比格蕾修重十八公斤，太轻了，身为男孩子，不应该这么柔弱的。”阿波尼亚收拢双腿，让男孩坐的更舒服一些，低声道，“格蕾修今年才十岁。”

沈凉心说是啊可我只比格蕾修高十几公分呢，重整整十八公斤诶，这还不够说明我肌肉很足吗，要不要掰个手腕比比力气啊？

但他自己没意识到，他吐这个槽是因为心中隐隐有些不爽。

把格蕾修的体重记得如此清楚，在那座深层的监狱里应该没少抱吧？闲来无事就抱着格蕾修看她画画么，这些年……你比她的母亲更像母亲吧？

第六十一章 小狼狗的尾巴翘到天上去

感觉很奇妙。

虽然发自内心的不愿意和阿波尼亚接触，但是真正坐到了阿波尼亚大腿上时，会发现她的身体比其他人的更为柔软，怀抱也更温暖。恍惚间让人回忆起很久很久以前，好像在记忆深处的某个角落，风吹着窗和瓦，摇篮上系着的铃铛哗啦啦，有人臂弯抱着婴儿用壁暖热着奶，壶里白汽溢出模糊了视线，看不清她的脸。

开玩笑吧，沈凉哪有什么婴儿期，他发育速度极快，每顿饭可以吃三个成年人的量，三岁就步入了正常人十四五岁的青春期。

他就算有婴儿期也最多只有三四个月……

三四个月……

三四个月倒是也不少了。

只不过人是不可能记住自己小时候的东西的，一切既视感都来自于潜意识的期望罢了。沈凉学过心理学，学过心理学的人都要学着理解潜意识，也许是因为他身为人造人……总是有种自己也拥有母亲的幻想？果然一个人的遗憾可能要用一生去弥补啊。

“真是难得，能够邀请我亲爱的阿波尼亚和更亲爱的娃娃一起参加下午茶。”爱莉希雅向对面的两个人举杯，“麻烦两位监督第十三律者了，嗯，虽然我应该说第一律者才对，不过律者是按逐火之蛾的发现时间来算的……”

她看了眼阿波尼亚，发现修女正在露出她平常难以想象的笑容，一边抚摸着怀里男孩的头发一边将手伸进衣服两侧的开口里，环住他的腰。

沈凉似乎很不能适应和不太熟悉的女人这么亲昵依偎，虽然这是梅、爱莉希雅等人最常用的怀抱方式。他坐姿只能很僵硬，出于本能的畏惧他也不敢反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无视修女的上下其手。

只不过……

也不愧是虔诚的修女，虽然用“上下其手”这个词来形容，但本质上阿波尼亚和爱莉希雅等女孩并不同。她把手伸进衣服里只是为了安抚他的情绪，她似乎也很明白沈凉对她的害怕，一次次冰凉的纤手从他心脏抚摸过去才能勉强让沈凉坐在她膝盖上而不是兔子一样蹦走。

只不过在外界看来就有点“把玩”的意思在里面。

“将我从至深之处释放，也并非全因爱莉你。”阿波尼亚终于从微笑着欣赏少年局促的情景里抬起眼，看向爱莉希雅，“还有一个原因是，第十三律者都出来了，那么按照对崩坏能强度的监测，下一个律者，就可能是毁灭一切的终焉了。”

“这是你的预言吗？”爱莉希雅咬着奶茶吸管。

“不只是预言，梅的实验也论证了这一点。末日已至，我们只能选择战斗。”阿波尼亚轻声说，“但庆幸的是，大家的战斗意志都很高昂。”

“是啊，对于末日的世界来说，别人无忧无虑可能是因为不知道末日将至，但是逐火之蛾的无忧无虑真的让我一度很困惑。”爱莉希雅喝完了奶茶顺便把沈凉的果汁也拿过来，反正他现在被抱在阿波尼亚膝盖上不敢挣扎也拿不到那杯果汁，“明明大家都是知道什么时候要决战，而且大概率是要战死的……怎么大家都没什么压力可言呢？”

沈凉默默的看着粉色妖精小姐将自己还没开封的饮料戳破，说起来这就是律者的能力吗，爱莉希雅去训练室健身房的时间估计是整个逐火之蛾最少的，比研究员们还少，她……吃这么多为什么不长胖呢？

“这也是我的困惑，在我进入至深之处前，梅比乌斯曾经找上过我。她和我说有朝一日，‘人类必败主义’的思潮必然涌现，那时候的逐火之蛾肯定是因为各种原因导致崩溃边缘，所以那时候我必须回到逐火之蛾，用我的能力给大家施加‘戒律’。”

“戒律有什么用？”

“戒律，其实是一种压制力极强的内心暗示，用戒律为大家下达“必胜”的信念，那么无论如何，士气都不会衰微太多。”阿波尼亚看了眼沈凉，脸色微微复杂。

“不用担心我，我知道。”沈凉叹气，“我身体里有三千条戒律防止我背叛人类，我理解，不过我也没感觉有太多问题。毕竟只要你不说，戒律我就感知不到，哪怕被戒律影响了我也无所谓啊……人就算不被戒律影响也会被其他环境因素影响。”

“但是戒律是作用在潜意识的，会一定程度扭曲人的意志，夏娃……”阿波尼亚双手环住他的腰，抱的更紧了些，沈凉只感觉后脑勺靠在两团规模可观的温软之上，甚至陷进去了少许。

然后眼前一黑。

阿波尼亚穿的连衣裙内里的黑色裹胸紧身衣，这是修女的禁欲服饰，所以为了更保守，上半身在紧身衣外面有一层遮住双峰的连衣垂帘。

此时沈凉的小脑袋深陷囹圄，曾经遮掩挺拔垂帘就盖在了他眼睛上，带着一股淡淡又熟悉的香味。

就是啥也看不见了。

“很抱歉，夏娃。”阿波尼亚用力的箍着他的腰，似乎要把他按回自己的身体里似的，空灵的声音此时透着一股祈求，“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是，请别恨我。”

“我不不不……”沈凉上下一起被挤压，肚子里留不住一点空气，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别恨我，我……能够通晓一切，但我不能控制一切。我……同样会犯错，同样会做出不可原谅的事。”阿波尼亚听到拒绝的话后，眼神更悲伤了，抱的也更使劲，“若……未来有机会，我会补偿你一切我所能补偿的。”

“我我我我我呜呜呜呕……”

“回到正题吧，戒律会扭曲人的意志，但是你最终也没有下戒律，对吧？”爱莉希雅笑眯眯的看着呼吸不到空气用力拍打阿波尼亚背部但被阿波尼亚误以为生气便温柔的承担着“少年的怒火”继续“温柔拥抱”的修女。

讲道理你对格蕾修肯定不会抱的这么紧吧？等等也许不一定？那孩子做了超变手术身体素质某种程度上比娃娃还强，好家伙你就是这么抱孩子的吗？怪不得娃娃疏远你啊，能不疏远吗，这自说自话的要是普通人就被你把肋骨抱断了啊！

阿波尼亚松开了些，给了沈凉喘息的空间，然后她才收回视线，重新变得严肃“的确，就像你最终也没有选择死亡。”

沈凉一怔，看着两个人。

“很意外吗，别这么看着我啊，阿波尼亚预料到人心崩散不是个例，大家都能预料到，我也能啊。”爱莉希雅耸耸肩，“我和普罗米修斯商议过哦，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逐火之蛾的大家对战胜崩坏失去了信心，可能因为死伤惨重，可能因为新的律者强到大家无计可施，那那个时候为了凝聚信心，应该怎么办？”

沈凉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在逐火之蛾从小到大就没经历过这种事。

只不过隐隐约约的，他觉得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经历过。

“普罗米修斯告诉我，要么大家为了一个共同的愿望，要么大家为了一个共同的敌人。前者难，后者容易。”爱莉希雅俏皮的眨眨眼，“但我是可爱且天才的美少女，我当然一下子就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啦……就是……成为大反派啊。”

沈凉一瞬间理解了她的意思，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身为律者的我是共同的最大的敌人，消灭我也是共同的愿望。身为朋友的我被崩坏感染，她们会把崩坏看成最大的敌人，为我复仇是共同的愿望。”爱莉希雅轻笑，“无论以何种方式，人心散了，也能凝聚回来。只有这样，在对抗终焉的时刻，才能万众一心，那些救世的计划才能真正施展下去。”

“这也是我需要施展戒律的原因，若是逐火之蛾真的走到那一步，哪怕扭曲她们的意志，我也要为她们施加‘决意’。种族存亡之际，个人无足道焉。”

“可我们两个，最终都没有把这个计划执行下去。”爱莉希雅盯着面前的沈凉，明显意有所指，“那是因为什么呢？”

沈凉一抬头看到爱莉希雅戏谑的眼神，再仰头就发现阿波尼亚也柔情款款的注视着他。

……

怎么说呢，忽然沉默，然后被两个人齐刷刷的盯着，着实是有点不安。

“因为什么？”沈凉小心翼翼的问。

“其实，我的计划说简单点，无非是我想成为那个连接逐火之蛾的纽带。然后……用我的牺牲换取同仇敌忾。”爱莉希雅往前倾，挑起沈凉的下巴直视他的眼睛，“但你更厉害，你完全不需要用到牺牲，仅凭你自己就完成了纽带的责任。厉害，不愧是继承了我的聪明才智的孩子！”

“信心这种东西，只要赢下去就够了，一直赢，只要不输，不死人，就能一直维持下去。”沈凉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便喝了口阿波尼亚的红茶，自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