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提瓦特不是为了赚钱养我吗？ 第260节

无论是夏娃、帕朵亦或者布兰卡，如今也都只剩下彼此而已了。

当然也不好说，比如之前当花童的格蕾修此时就在下面抱着摄像机睡着了。小格蕾修对婚礼什么的其实没有多少感觉，也不明白这对大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原来……这就是，结婚了啊。”帕朵拽着自己的公主长裙，婚纱拖地，她走路都很小心，此时脸上兴奋的潮红都没有褪去，“娃娃娃娃！我们结婚了！结婚了诶！”

第四十二章 我曾受过三千戒律

恍然十年。

十年时光说长也长，足以让格蕾修从女婴成长为每日蹦蹦跳跳的幼童。

说短也短，帕朵、布兰卡的容貌甚至依然年轻，即便穿着婚纱拍摄出来也非常上镜，看起来都是二十来岁的美人。

沈凉不太明白这是为什么，理论上来说布兰卡是普通女性，十年前就已经二十四岁，现如今虽然仍是风韵犹存的年纪可应该不那么活力，甚至连一贯的体弱都补足了回来，和帕朵看起来简直就是时尚姐妹。

但按照这对闺蜜的理论，她们之所以保持年轻，是因为心灵年轻。

是的，三十多岁的妇女往往已经习惯于在家当家庭主妇，每天早上起来给老公孩子做早饭，下午去遛狗散步顺便买新鲜蔬菜，和其他阿姨嬷嬷聊聊邻里的八卦。这些闲适恬淡的生活让人快速迈入中年，可以让一个女人短短几年功夫从学生转变为学生口中的欧巴桑。

但布兰卡和帕朵不同。

人的年纪取决于心态，别人已经坐在家门口微笑着看来往的小孩子了，但布兰卡还雷厉风行的踩着高跟鞋穿着灰色丝袜和筒裙当她的董事长，为了将遗传心脏病解决她每日在健身房跑步和做瑜伽，帕朵兼职她的私教。她很有生活的动力，而什么是她的动力？

是沈凉。

她的爱人，她的灵魂，她的小狼狗。

“她可不能变老，任何一个女人有娃娃这样的小狼狗都不可能愿意变老的，小情人还这么年轻，自己怎么可能甘心配不上他呢？”帕朵挽着他的手，“毕竟娃娃的生命才刚刚开始绽放，我们要陪着你很久很久的，布兰卡姐也是这么想的吧，练瑜伽增强柔韧性，学游泳紧致皮肤，每天出门带着娃娃宣示人家名花有主……哼哼哼，大学期间你都粘着他生怕他找个女朋友。”

布兰卡抿嘴以笑。

沈凉上大学那段时间她的确心里慌慌的，大学里面漂亮的年轻妹子那么多，就算布兰卡对自己的容貌是否符合沈凉习惯很有把握，也不免有些不自信。于是她每天都开着跑车，下午五点就去大学里接娃娃回来，原本说让他自己坐电车回家的，结果没想到是她先忍不住放不下。

于是那段时间在学校里很有人气的沈凉就一直被同学们窃窃私语，说他有个超漂亮的淡蓝色长发的温柔长辈。直到有一天尾随沈凉的女同学发现他上车后被按捺不住一整天的相思苦的布兰卡扑倒在中控台上拥吻，大家才惊恐的意识到看起来年纪很小的娃娃居然已经是某些富家女的禁脔。

当然一度这些同学们坚持认为布兰卡是沈凉的家用女仆，女仆对小主人进行青春期教育也很正常，反正冷峻可爱的夏娃不可能有女朋友更不可能有年长他这么多的女朋友的！然后有次布兰卡没空让帕朵来接他的时候，二十多岁的宠物猫猫和十多岁模样小主人的亲热关系让对他有不轨念头的大学女同学们都破防了。

之后就没多少人给沈凉递情书，大家都觉得他是某些万恶的有钱人共同培养出来的美少年玩具。

而十年过去，最没有变化的还是沈凉。

尽管因为人造人的关系，爱莉希雅给他特意调整为常驻在让大部分人都喜欢的“少年”姿态，但十年时光过去，无论如何也该有些成长了，可沈凉悲哀的发现爱莉希雅做事做绝。

外貌没有变化也就算了，身高从149惊人的提升到150，按照这个成长轨迹他想长到一米七和帕朵或布兰卡拍个正常情侣……或者说正常夫妻的照片，需要大概两百年。

微笑面对死亡。

“从今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家庭了，算上格蕾修，我们一家四口要好好相处哦。”布兰卡从教堂里走出，外面阳光明媚，今天包场所以不会有客人，她手指里夹着一张淡金镶边的结婚证，笑容抑制不住的走向停在下方的老式林肯。

结婚证办下来，她就完全放下心。如今末日的世道早已不遵循一夫一妻才能官办的价值观，人口急需恢复的大环境下，所有城市的婚姻甚至不需要申请政府证件。这张结婚证来自联合国驻北海道理事厅，上面是三个人的头像。

三人家庭在现在也不稀奇了。

“那现在的话，我是不是该喊娃娃……嗯，喊什么？”帕朵在草地上一边牵着沈凉的手一边蹦蹦跳跳，她已经把高跟鞋脱掉了，白丝袜就踩在地面上，也不嫌脏。

今天所有人心情都棒！虽然如今已经是奔三的大姐姐了，但帕朵只觉得现在充满了青春朝气和自信，跟十几岁的小女生没什么区别！哼哼，果然和娃娃结婚就是不一样，每天看着娃娃就觉得我肯定也是个可爱的小孩子美少女！

“达令。”布兰卡笑着说，“不过我想，娃娃是亚洲人，达令这种昵称应该不习惯吧？”

“这么多年都是叫我娃娃……换个称呼的确不习惯。”沈凉笑容很浅。

“但是娃娃现在已经成长很多了啊，十年前你连笑都不喜欢的，现在不是成熟多了，嗯……就是外表没怎么成熟。”帕朵笑道，“老公。”

沈凉下意识的停下脚步，扭过头看她。

“果然这个称呼对亚洲人杀伤力最大啊，怎么样，是不是忽然觉得我超级人妻！和布兰卡一样人妻？”帕朵趴在他肩膀上，戏谑道，“老公？”

“嗯。”沈凉点头回应，他忽然理解了为什么男人这么喜欢这个甚至有点俗气的称呼，在这一刻他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拥有了这两个女孩的满足感。

那张结婚证，这场婚礼，一声“老公”，终于证明了他这一生修成正果。帕朵和布兰卡，美丽温柔又聪慧的妻子，和睦的家庭，甚至还有格蕾修这样可爱的……对布兰卡来说是女儿，对他来说是妹妹……也许过不了多久是姐姐的小成员。

他将彻底斩断和过去的联系，逐火之蛾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但是只是那三年罢了。之后的几十年人生里，他的路还很长。

是的，属于他和布兰卡、帕朵、格蕾修的新人生将如此绚烂多彩。

布兰卡凭过去的人脉开了一家生物制药公司，她是北海道远近闻名的美女董事，结婚事实公布后定会让公司内部许多男人神伤。

他拿到医学博士文凭后就要加入公司，职位是研究部经理兼职董事长秘书，办公室和布兰卡用一间。沈凉对布兰卡无时无刻不依恋他的想法并不排斥，在失去丈夫和所有友人后，布兰卡对他的爱慕几乎到了病态的地步……但没关系，领了结婚证就得负起责任来，沈凉只希望自己不要成为让布兰卡失去对工作兴趣的坏种。

帕朵开了一家健身馆，作为前融合战士的她靠着猫猫耳朵和猫猫尾巴颇有人气，成为网红，甚至带动了那条街多了好几个设计拟态器官的美容院。不过帕朵主要经济来源还是找沈凉要，沈凉被梅和伊甸等人曾经随手给的超过七位数的存款现在还没有用完，据说是伊甸当年买的基金一直涨。

格蕾修还在跟着他学画画，其实他不会画画，但布兰卡认为他就算不能把格蕾修当成女儿，当成妹妹也应该负担起照顾妹妹学业的责任。而小格蕾修从来不愿意出门只喜欢和哥哥玩，被溺爱备至的她理所当然有了不上学的权利，于是沈凉有空就得在家带妹妹。

他也抗议过，但两位女友都觉得他很双标。理由是他小时候也是这么被不讲道理的溺爱过来的，谁也没有让他上过学都是贴身教导，所以不允许他拒绝带娃。

朝气蓬勃的人生……

如果是这样该多好啊。

沈凉怀着这样的想法，看着巧笑倩兮的布兰卡，古灵精怪的帕朵，以及成熟了许多的自己。

“老公？”布兰卡疑惑的看着停下脚步很久，笑容平静的男孩。

“若此刻能永恒，我其实愿意用生命来换。但是，我身上从来不只是我一个人，

“亲爱的，既然是梦，总有一天是要醒来的。”

这时候帕朵一脸不明所以的凑过来：“娃娃你在说什么啊，快上车啊，我急着回家吃布兰卡姐做的的海鲜大餐呢！虽然咱们是隐婚但是排场可大了，全北海道最好的食材今天都会运到家里来哦！还有你爱吃的糖拌磷虾！”

沈凉摸了摸的猫猫的耳朵，不多说什么，而是向布兰卡低下头：“这十年来，我很开心。”

布兰卡的表情维持不住了，她努力做出笑的样子，语气微微颤动：“我听不懂……老公，娃娃……我听不懂娃娃你在说什么。忽然间说这些干什么，今天是我们开心的日子啊，回家……”

“回家……好不好……回家，娃娃……”

“求你了，娃娃，我们回家吧……回到家里去……”

沈凉看着布兰卡的语气从强装镇定逐渐变成哀求，逐渐有了哭腔，他叹了口气：“对不起。”

布兰卡猛的靠在车门上，她低下头，过了很久，终于抬起眼，冷冷的注视着沈凉。

两道泪痕划破了她的妆容，她将喉咙里的呜咽咽下，对帕朵挥挥手：“帕朵，你先带格蕾修去逛逛，顺便买两杯饮料回来可以吗？”

“可我穿着婚纱诶。”帕朵道。

“拜托了。”

“好吧。”帕朵倒也无所谓，摘下头纱扔掉裙撑，婚纱看起来就变成了非常华丽的礼服裙，她牵着格蕾修绕过去公园门口了。

布兰卡移回视线，拉开车门踏进去，然后看向他，“进来说吧。”

沈凉也走进轿车，看着刚买回来的老款林肯，用来做婚车的老伙计，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翻涌起不舍。

他知道自己不舍得什么。

但他仍旧沉默着推开门，坐在副驾驶座上。

布兰卡正坐在主驾，此刻已经整理好情绪，穿着一身华美的白色婚纱，眼神疲惫而冷静，手里夹着一根纤细的女士香烟。

“我一直觉得，娃娃你应该猜不到。”布兰卡开口了，“没想到终究是我侥幸了。”

“布兰卡是不抽烟的，她有先天性心脏病。”沈凉却没有直接进入话题，反而扯到抽烟上，“你伪装的不对。”

“伪装？”布兰卡轻轻一笑，“不，我知道布兰卡不抽烟，但是这不是伪装错了。其实这场梦境里第七年的时间我就抽烟了，因为那一年帕朵有怀孕迹象可我没有，我很担心，就抽烟解闷，逐渐养成了习惯，只是避开你让你不知道而已，毕竟你知道了肯定就不许我抽了。放心，我好歹也是博士，这烟里没有尼古丁。”

沈凉微微有些发愣，他没想到这个“布兰卡”也会顺畅的接过他的话题，而且聊这些毫无意义的，过去十年的家长里短。

这十年一梦很久很久，但，作为梦境的制造者，“布兰卡”理应不在意才对。

“当然，后来又做了几次检查才发现帕朵只是想要个女儿想疯了产生假孕现象而已，说实话知道帕朵其实没领先我的时候我真松了一口气……很难堪吧，帕朵把我当成姐妹，我却希望是我先拥有你的孩子。有这种毫无意义的竞争心大概是因为我毕竟不是帕朵，格蕾修终究也不是你的女儿……”

“没必要说这些。”沈凉终于听不下去了，打断。

“不愿意演下去的人，连话都不愿意听了吗？是啊，撕破脸之后就是这样，一个人很想说的话，另一个人不想听。”布兰卡吐了个烟圈，继续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应该说，我从来没有陷入梦境过。”沈凉说。

“是吗？”

“戒律。”

“戒律……戒律啊。”布兰卡轻描淡写的说，“原来如此，是在能力上最克制我的‘戒律’啊。无论是现实世界还是这里，都一样，阿波尼亚的戒律能让人最大限度的维持清醒和斗志，不被梦境迷失，像凯文那样……可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接受戒律的？我用了整整一半的权能维系你的梦境，理论上就算一次戒律的思想钢印也没办法突破吧？”

“阿波尼亚……对其他人也许只会用一次，但是我，不一样。”沈凉看着她。

“人之子计划我并不是很了解，是什么？”

“在我诞生前，阿波尼亚就用了整整十个月为我刻下了戒律。”沈凉说，“三千条，每一声戒律的轰鸣都能让我挣脱你的梦，想起这里并非人世。”

第四十三章 律者的温柔和美好,并不是伪装

妆点着白纱球的婚车上，衣冠楚楚的男孩和穿戴婚纱的女子隔着三十公分的距离。

“三千条戒律啊，阿波尼亚……对你还真是在意。”

“不应该说是狠毒吗？”沈凉挥手把她的烟圈散去。

“狠毒？不，你不明白阿波尼亚。”布兰卡看着她，美丽的眼瞳里似乎有着莫名的情绪闪过，“就像你不明白我一样。这十年过去你成熟了很多，但是你仍旧看不懂人心……不，就算是人类，很多时候也看不懂人心。阿波尼亚比我们都要深爱着你，只是你大概永远也不会明白。”

“为什么。”

“因为你，娃娃，你永远不能有私心。”布兰卡说，“你是逐火文明的孩子，你是全人类的希望，你应当公平的看待每一个人，每一寸土地，每一种力量。你不可以有私心，你背负的东西不允许你有私心。”

“真意外，我居然从一个律者这里听到我应该拯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