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提瓦特不是为了赚钱养我吗？ 第239节

沈凉莞尔一笑，脱了马丁靴走进房间里，然后脱了外套随手一扔，去打开空调。

玲和帕朵看着男孩的背影油然而生一股幸福。

沈凉每天的服装都是被轮值照顾他的妹子搭配设计的，因为沈凉自己来他只会穿最基础的衬衫搭配逐火之蛾制服，基本算作不修边幅的纯工科直男审美。而最近一周负责照顾他的是维尔薇，设计的是漂亮精巧的类礼服洋装，修身小马甲搭配白花衬衫，及膝短裤下是优雅的纯黑中筒袜配马丁靴，外披能罩住他整个人的宽肩风衣。

维尔薇的服装审美在逐火之蛾仅次于伊甸，被她精心搭配的洛丽塔风格，活脱脱从教会时期走出来的美少年。

沈凉一直习惯于不修边幅，他其实不知道一个男孩子穿着优雅帅气的出现在公众面前时，会给他的女人带来天大的虚荣和满足。女孩子之间的幸福很虚荣但也很简单，有那点稚嫩可爱的成就感、满足感和炫耀感不是什么坏事。

——很多人说女性容易比男性拜金，其实如果真了解深入就会发现这是错误的。大多数女性并不如男性拜金，但比男性更视觉动物。她们更容易倾心于一个能满足她们审美和呵护欲的对象，更愿意臣服于美丽的事物，索取他们的遗传基因。

这倒不是玲给自己辩护，她听梅比乌斯的讲座说过这些道理。之所以逐火之蛾的战士们追求娃娃，表面逻辑是颜狗，实际逻辑……虽然也是颜狗但不仅仅是。女性在面对不同的人时，其追求意愿是不同的，面对漂亮程度甚至超越女性的少年时，她们的追求意愿甚至往往会高于男性。

这看起来颜狗，但是是基因决定的。漂亮的外表意味着优渥的生活条件，意味着更强大的生存能力，这对人类的吸引是埋藏在基因的东西，无法改变。甚至可以说，为了金钱、为了爱情、为了忠贞、为了生活而和男性生育后代组建家庭，其本质只是困于个人“个体思维”；而“看脸选老公”则是人类千万年经验留下的“族群思维”。

打个比方就是，一个女人可以因为男人有钱而和他结婚生子，这是因为个体思维认为这个男人可以供养她。但如果后来找了个年轻男孩出轨了，这是因为基因深处的族群思维认为这个年轻男孩更能给她优渥的生活。

但实际上现代社会，基因里的族群思维已经不那么好用了。帅气的大学生不一定是生活优渥家境好也可能是做鸭子的，所以如果能用自己的个体思维对抗基因的族群思维，就意味着意志坚定。

但在末日，没几个人在乎这些哲学书上说的本能和思维的对抗。面对毫无戒心任君索取的黑发红眸漂亮正太，大家意志都不怎么坚定，都成为了本能的奴隶。

“不要捉弄我的猫了。”沈凉淡淡的说，“猫猫胆子小。”

玲有些不爽，这句“我的猫”说的可真是亲昵。而且以夏娃清冷淡漠的性子，说出“猫猫”这么可爱的词汇真是有一种反差萌。

明明帕朵比你还高个十几二十公分呢！怎么感觉她肯定能趴在你怀里喵喵叫的撒娇啊。

“你吃醋了？”玲故意挑衅他。

“只是脱了点衣服抱在一起而已，我为什么要吃醋？”沈凉把温度调试到两个薄薄衣服的小姑娘都能舒服起来的程度，“你和樱抱在一起的时候可连衣服都……”

他还没说完玲就跳起来捂住他的嘴，眼里满是恼羞，“娃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不知道么！”

帕朵震惊的看着玲，脑子里一下子就浮现出了画面。

——该死的刚刚只是觉得你可能有点问题但现在问题好像真的很大啊，你不会真的不止喜欢男孩子吧？当然也可能你其实不是百合你就是单纯的福瑞控？因为你姐姐是狐狸所以你又盯上了我这只猫？我才不会抱着你……

——等等。

帕朵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沈凉说的话似乎还有另一种可能，看玲这么跳脚的样子……她又看看眼神无辜而疑惑的沈凉，另一个画面又立刻开始脑补，这次的画面里有三个人，帕朵下意识的舔了舔嘴角。

——长着纤长狐耳的粉色披肩长发御姐迷离而温柔的注视着弟弟妹妹，长相几乎一模一样但是扎着马尾辫还青春可爱的高中生妹妹扑在姐姐怀里把她按倒，两姐妹肌肤相贴十指交握亲密无间。房间里光线氤氲，气味带着樱花的馨香，这时候妹妹转过头来，又是羞赧又是傲娇的说着“笨蛋！还看什么啊！真是便宜你了……”

“喵啊！”帕朵脸热的要烫晕过去了。

玲也有些无奈，虽然有些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像维尔薇那样性格开放大胆的人甚至根本不以为然。但不管怎么说，她也不想让樱丢面子……本来在逐火之蛾就是只能给姐姐添麻烦的笨蛋妹妹了，居然还变成律者……现在又给樱添了一笔会让她以后见人就脸红的账。

算了，谁还没有点羞耻的故事呢，梅到现在还为了那个一直追求她的笨蛋苦恼呢。

“你来干嘛的？”玲没好气的问。

“我来看你是不是变成了律者。”沈凉回答。

一言既出，房间里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许多。刚刚还满是俏皮和温情的三个人，此刻一瞬似乎又回到了某个不可捉摸的氛围里。

帕朵不高兴的鼓起腮帮子，她倒也知道沈凉就是这个个性，他确实不怎么会哄人骗人。谁都知道任何人来玲这里都是来看她情况的，但有点情商的人都会说“来看你啊”“来找你玩”“怕你无聊嘛”，只有沈凉会直截了当的把自己最关心的事情说出来。

喂你是她男朋友诶！虽然没有什么直接证据估计你也不太明白男朋友这个词什么意思，但人家真把自己当你女朋友看待的，这么多年脑子怎么就没点长进呢？

好在玲也是明白这一点的，她知道沈凉并无恶意，他这样说就代表他真的在关心这件事……本质上，不谙人情的夏娃能表露出关心，已经很让人感动了。

“那你看到了，没有。”玲语气不太好。

她毕竟只是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少女，被关押在禁闭室，还是朝不保夕的律者素体，面对感情方面愚笨的男朋友就是不爽。旁边还有男朋友的另一个女朋友在，更别扭了。

“梅比乌斯阿姨让我检测你一下，看看你现在被律者核心承认了多少。”沈凉平静的说，“如果你被律者核心承认就意味着你逐渐可以掌握律者的力量，那么你就是律者了，即便你想伪装也无法伪装。毕竟，如果你还是人类意识占据上风的话，崩坏意志不会把力量交给你。”

玲之前看到沈凉来看她时心里的开心慢慢冷却下来了。

她有些遗憾。

是啊，她们的的确确将自己当做娃娃的爱人，但娃娃真的明白什么叫“爱”么？他如果明白，现在她处于人生最孤独最可怕的境地时，他就不会说出这么冷冰冰的话来。从进来到现在一句安慰一句关切都没有，他并不理解她现在最需要他的关怀抚慰。

早就应该明白的，梅多次嘱咐她们一定要对娃娃的天性凉薄做好心理准备，但看起来她还是不如姐姐，不如这些融合战士。她们对娃娃的冷漠早有觉悟，但她……即便三个月过去，她仍旧下意识的忽略这个事实。

帕朵左看看右看看，焦虑的晃尾巴，她意识到玲的心情恶劣了……可恶啊这对小情侣周边的气压肉眼可见的变低，这样下去马上就要吵架！绝对要吵架！

“那就来吧，怎么做？”玲咬着嘴唇，压抑着委屈低声道。

“把手交给我就行。”

玲伸出手去给沈凉握住，便感受到一阵温暖涌进身体里，她知道这是沈凉在动用黑渊白花让她放松。

“我融合过你的基因，可以从你身上开始尝试接触律者核心。如果感觉律者核心变强了，就说明你在说谎。”沈凉解释工作原理，“因为正常来说你的律者核心应该还处于休眠状态。”

玲默默的注视着沈凉的小手牵着她的小手，虽然是男孩子，但沈凉的手掌居然和她差不多大小，甚至比她更白皙纤细。

只不过她此时在想的是沈凉说的话。

如果没记错的话，娃娃接触其他律者的时候，是作为“极乐鸟”去的吧？他是一边赋予那些律者失去意识的极乐，一边从她们心脏里抽出律者核心来的吧？

玲忽然觉得有点不公平，怎么我就只是握个手？

她想到说到，立刻发出疑问。

“因为律者会抗拒我接触核心，如果不先让她们放松甚至失去意识，我无法动手。毕竟无论怎么说，律者还是比我更有核心的掌握权。”沈凉歪了歪头，以看笨蛋的眼神看着玲，“你不抗拒我，我就没必要那样做。”

玲忽然有点后悔自己老实让他握手了。

“的确没有感知到律者的力量，看起来律者核心还在休眠期间，可以认定你还是人类意识。”沈凉结束诊断。

“我当然是人类！不过娃娃我也很想问问你们啊，我要是一直这么下去，也不变律者，我是不是就一辈子得关在这鬼地方？”玲叹气，“这不是宣判我坐牢么？”

“坐牢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也没有我们天天来陪你。”沈凉随口反驳，“且现在地球已经满目疮痍，即便不关押你，你的活动范围至多也只有逐火之蛾，大家其实都算坐牢。”

“诶？想不到啊，娃娃你是在安慰我么？”玲眨了眨眼，有点小雀跃。

“没有安慰你，我只是实话实说。然后回答你的问题，如果玲真的一辈子都保持这样，大概率一辈子都会被关押。”沈凉淡淡的说，“律者，要么死，要么囚禁，没有别的选择。”

帕朵看见刚刚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点心情的玲此刻那双湛蓝的大眼睛黯淡下来，黯淡中，带着微微愤怒。

“这就是娃娃你想对我说的？”

“是。”沈凉点头。

“你的意思是，律者是人类之敌，律者没有救赎的可能，律者就活该被关着？哪怕她什么也没做错仅仅只是被选成了律者？！”

“玲别激动，我可能说错话了。”沈凉看她的声音逐渐拔高，立刻补充，他也知道自己在很多地方让人头疼。

他其实还有想说的但是没领打断了，他想说玲如果一辈子都被囚禁，那他也会每天来看她，和她一起生活。如果玲觉得孤独，他就陪着玲一起孤独。如果玲觉得枯燥无聊，他就把玲的禁闭室改造的更有趣更大。他没什么能做的，但他不会放弃玲。

因为玲是他的所有物，沈凉占有欲很强，从不会让自己的东西受到磨损。

“你没说错，你什么也没说错，我早就知道我没救了，姐姐让我老实忍耐一段时间，忍一个礼拜，一个月，现在三个月过去了！”玲咬着牙，“我知道拖下去也没意义，我该怎么办早就注定好了！我的人生已经废掉了！亏我还想给你生个孩子！”

沈凉抬起头看着她。

“又是这种表情，又是这种一脸无辜一脸什么都不懂的表情！”玲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悲伤了，扑过来抱住沈凉，“我要的不是这种表情，娃娃，我想你能够抱着我安慰我……我想你能跟我说你别害怕了有我在啊……我想你说拍着胸脯说你会保护我！我害怕，我真的会害怕！娃娃……姐姐真的好怕人生就在这里结束了，姐姐想和你结婚……姐姐想和你再过好多好多年的日子！”

旁边的猫猫跌坐在沙发上，看着泪流满面的玲，连喵都喵不出来了。她能感知到玲心底里的恐惧，但她无能为力，她只能一再的陪伴着玲插科打诨吵吵闹闹，但朋友终究抵不过爱人。

可爱人又如何呢，爱人……却不懂如何成为她心中的支柱。

“抱歉。”沈凉靠着茶几坐在地毯上，抱着比自己年长些的少女，抚摸着她梨花带雨的小脸，最后只能说出这么两个字。

尽管她要的不是单纯的一句“抱歉”能给。

“我们要个孩子吧。”停了很久，玲埋头在他肩膀里，轻声说。

“抱歉，没有成功先例，玲怀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沈凉说。

“你还真是……”玲失笑，“真是标准的答复，也挺好，起码娃娃不会骗人……你很坦诚……也挺好，是我想让你用欺骗让我好受，是我错了。”

浓浓的悲哀。

“抱歉。”沈凉再次说。

“娃娃你真的明白什么叫抱歉吗？你真的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玲轻声道，“有时候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你是这么漂亮的好孩子，懂事乖巧的好孩子……可为什么只给我这么冰冷的心呢？”

房间沉默，只有空调换风的噪声。他们互相拥抱着靠在桌角，沈凉抬起头，看着昏暗的天花板。

“娃娃，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玲慢慢的解开他的衣服，吻着他的脖颈，“你觉得，我会变成律者吗？”

沈凉沉默的摇头。

玲疑惑，“摇头是会，还是不会？”

沈凉仍旧沉默。

唯独这一次，玲和帕朵忽然有种感觉，这个向来不喜欢欺骗和隐瞒的男孩，终于也有了自己的心事。

他终于也学会了将回答隐藏起来，不肯诉说。

第二十二章 真不知道娃娃到底能看上你哪点!

四月十五。

春末夏初，无边的暴风雨席卷了这片大陆，地面的观测站播报东亚板块的海平面已经上升了超过二十五米，连续半个月的降水仿佛准备清洗世界。

也昭告着第十二个律者的降临。

樱站在暴雨笼罩的高架路上，眺望着几乎成为湖泊的山下。这里是逐火基地的地表部分，但是经过半个月的地震，地陷处快被暴雨冲击成湖泊。这片高架路的积水也漫过她的脚面，她全身都湿透了，但身上蒸腾着白气。

融合战士体内的崩坏兽基因正在跃动，皮肤热的雨水落下便被蒸发，此刻樱如果全力奔跑时速甚至能轻松超越五马赫的导弹，她是融合战士中速度最快的那个，连凯文都望尘莫及。

但作为守城的人，她不能跑，她必须应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