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提瓦特不是为了赚钱养我吗？ 第207节

沈凉忽然倒抽一口冷气，对天命总部的女武神们再度提起敬意。有的时候果然不能想太多，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让你望而生畏的人存在的。

沈凉把红牛遥遥的扔过去，姬子指甲轻弹将马口铁盖直接掀翻自顾自的仰头喝完，然后猛地低下头，爽快的“哈”了一声。

“喝完了就继续说。”沈凉坐在抗举哑铃的皮凳上。

“因为第三次大型崩坏事件，烈度并不高。我之前说了这些年来天命维持平衡的手段越来越高超，尽可能把崩坏事件消弭在普通人视野外，第三次大崩坏也是如此。”姬子忽然声音放轻了，“它叫做西伯利亚战争。”

沈凉一怔，他明白为什么姬子说沙尼亚特家应该和他讲过了。

但其实，那是一场在沙尼亚特家很少有人提起的战争。每逢提到它玛丽亚就会转移话题，哪怕是纯白的圣女大人，也会佯装恼怒的撅起嘴，说“宝贝我们来聊点开心的事情嘛”。

可实际上这场战争为沙尼亚特家带来的伤痛无法平息。

“千禧年，公元后的第二个千年，西伯利亚的天命第二实验室，代号巴比伦塔，发生了崩坏能泄露事件。你也在西伯利亚居留，所以你也应该有印……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那时候可能还没出生。”姬子说。

沈凉表情有些奇怪。

虽然没有十岁前的记忆，但理论上其实他出生了，他十岁到可可利亚孤儿院，换算过来在千禧年他应该……七岁？

按照年龄推算，西琳十九岁琪亚娜十七岁，那千禧年她们一个四岁一个两岁？

塞西莉亚放着年幼的女儿，义无反顾的去西伯利亚参战了啊。

“千禧年正是互联网时代开始初露峥嵘的时期，从1989年万维网协议诞生后，计算机网络，这个东西就像怪物一样飞速膨胀。人类的信息传递速度得到恐怖飞跃，对社会关系的改造几乎不亚于能源革命。天命注意到了这一点，对崩坏的再一次反扑也有了预料，所以当西伯利亚的巴比伦实验室产生了帝王级崩坏兽级别的崩坏能反应时，我们行动非常迅速。”

“这一次避免了大崩坏升级？”

“对，西伯利亚战争来自于巴比伦塔的崩坏能泄露，大量埋葬在冻土下的动物化石和尸骸被唤醒，成就了铺天盖地的崩坏兽潮。当时天命倾巢出动，对抗兽潮，誓要让兽潮停止在冻土平原，不能威胁到人类城市。”

“按照历史来看，你们做到了。”

“对，西伯利亚当时出现了不止一例帝王级崩坏兽，但都被抗击成功。最后审判级崩坏兽，代号贝勒纳斯成为了最后要迎击的目标。多位s级女武神出马，例如圣女大人，圣玛丽亚，德丽莎学园长还有齐格飞。”

这些人沈凉都认识，而且最后一个名字他尤为关注。

其实沈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尤为关注“齐格飞”，他明明是个男人来着。但是每提到这个名字，他总是会心情稍微变得有些阴郁。

“齐格飞先生？”

“别意外，卡斯兰娜家上代家主，单纯实力来看，他虽然是男性可确实是货真价实的s级女武神。当然，也只有这样超凡脱俗的男人才可能得到圣女大人的垂怜吧。”姬子随口道，还笑了笑，“就像潘多拉你啊，不对，你的人气可比当年的齐格飞还高呢。”

“为何你会将一场政治联姻形容的如同平常人家的夫妻？姬子前辈，描述的如此绘声绘色，难道你亲眼见过？”

沈凉还未回话，健身房门口便传来了冷冷的女声。两人同时吓得一激灵，朝门口看过去，只看见一头灿烂的金色，好像进来了个耀眼夺目的大波斯猫。

“幽兰黛尔？”

大波浪的金色波斯猫穿着紧身的瑜伽服，顺便挎着包里面装着洗漱用品和毛巾，一看就是常来健身馆的客人。她面无表情的看了姬子一眼，高挺的鼻子微微耸了耸，又看向沈凉，冷声道：“两位，这里是公共场所，请克制一点。”

姬子抱头蹲下，哭丧着脸，“怎么来的第一个是s级女武神啊……”

“放心，除了我别人应该察觉不到，再过段时间换气的就差不多了。”幽兰黛尔道，“倒是你们，在讨论圣女大人和齐格飞？”

“啊……刚讲到西伯利亚战争。”

但幽兰黛尔丝毫没有接话题的意思，只是沿着自己的话题自顾自继续道：“事实上沙尼亚特家主和卡斯兰娜家主并非你们想象的那么恩爱，他们的确举案齐眉，但说到底是政治联姻。齐格飞多情，塞西莉亚幼稚，到最后也只不过各回各的家庭，各过各的日子。有趣的是，就连共同的女儿……他们也未必多么上心。”

幽兰黛尔只是随口一说，却未曾注意到沈凉漂亮的脸蛋上露出了冷色。

第四十七章 安娜是被逼的!

沈凉一开始对幽兰黛尔的印象还不赖，这个年轻漂亮的天命首席多多少少也是个传奇人物了，在爱莎面对各国女武神时，虽然她代表天命但也算是替他撑了场子，坚持到沙尼亚特家抵达。

可果然人还是有归属之别的，这个大金毛很明显就是总部派系，和沙尼亚特家不是很对付，随口一说的字里行间都是对塞西莉亚赤裸裸的嫉妒和抹黑，真是白瞎了她这么漂亮的脸蛋。

他从来也没觉得塞西莉亚对西琳和琪亚娜哪里不好了，倒是两个不孝女整天陪着妈妈的时间还不如他一个外来户多。至少他前一段时间还要每天开传送门回新天鹅堡，花个把小时给塞西莉亚疗伤呢。

“住嘴吧幽兰黛尔小姐，你了解塞西莉亚小姐多少？信口开河可是要负责任的。”沈凉打断了她的话，冷冷道，“身为天命现在的第一位，诋毁过去的第一位，这种行为未免太没格调。”

幽兰黛尔扭头看见这名长相完全就是亚洲人的清秀男孩眼神微寒，莫名其妙的，她有点想笑。

“居然称呼圣女为‘塞西莉亚小姐’？”幽兰黛尔忽然道，“你很亲近她啊。”

“有什么问题吗？”沈凉并不意外，但是他在外可是被称为“白花之子”的存在，塞西莉亚对他的偏爱早就人尽皆知。

“圣女大人竟真的能将你视为她的亲人培养啊，不，倒不如说，她一直都很在乎亲人，在乎家庭。呵。”

沈凉皱着眉头看着她。

有点怪异，幽兰黛尔不应该用这种口吻的，她刚刚还在诋毁塞西莉亚亲情淡漠连女儿都不在意，现在又说她在在意……前后矛盾？

“可她越是在乎她的家族她的亲友，我就越不能理解……”幽兰黛尔低下头抚摸着自己的胸膛，“真是让人难受，如果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让她如此深爱，那为何……为何呢！”

她忽然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态了。

本来早就放下了，可是看到西琳，看到沈凉，看到稍显年幼却备受宠爱的他们，幽兰黛尔的心就好像被搓紧的麻绳，一再的拧一再的捆，连最后的汁液都要榨干那样的情绪。

怨怼亦或者其他，幽兰黛尔自己都说不清楚。她明知道自己早已有了新的人生，恨也好爱也好，说不清的东西早就该抛弃。可西琳和沈凉抵达了总部，她还是克制不住想来看看的冲动，克制不住来看看自己那些懵懵懂懂的……

弟弟妹妹么？

是弟弟妹妹啊。

可看了又能如何呢，注视越久反而会生出嫉妒。

不该这样的，她名为幽兰黛尔，幽兰黛尔是一把圣剑的名字，是天使之剑，恒常之剑，不灭之刃。她是光明正义的天命首席，她本不该有这样的感情，那不够坚定不够成为女武神们的象征。

她应该比塞西莉亚优秀，塞西莉亚温柔圣洁善良慈爱，但是不够果断坚毅。她是超越塞西莉亚的存在，她不该有这种感情。

是啊，一切哀怨，无非是过去之人不可追、现在之心不可安。塞西莉亚深爱着的究竟是谁根本无所谓，那个原本应该在西伯利亚拯救她的圣女，早就不在了。

她眺望远方，早晨的苏活区和夜晚灯红酒绿的模样完全不同，夜晚里这里充斥着重金属、低胸内衣、一扎扎的酒和霓虹灯，透着妖艳。但是白天这里是一座干练的城市，那些娱乐店面的广告牌都不再闪烁，店面关闭整洁，骑着自行车或者走路的上班族正从各个角落的房子里刷新，地铁口卖生猪肉的德式早餐店正在拉试吃横幅，一切欣欣向荣。

沈凉望着幽兰黛尔站在落地窗前怔怔失神的模样，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可能误会了什么。

“接下来的我来讲吧。”幽兰黛尔轻轻的说。

“关于西伯利亚战争，天命出动了女武神军队，伤亡不低，是最近百年来最严重的的崩坏事件也不为过。最后付出的代价是，天命发射崩坏能裂变弹清除兽潮，卡斯兰娜家主齐格飞在此战战死，沙尼亚特家主塞西莉亚解放圣血护佑了所有被裂变弹影响侵蚀的女武神，但也因为力量使用过度，圣血衰竭，从此落下了祸根。

“天命最至关重要的s级战力损伤至此，可谓是元气大伤。丽塔、我都是在此灾厄之后被培养出来的，也是为了在高端战力严重损失的情况下尽快弥补位置。当然，自那以后，沙尼亚特家便与总部貌合神离，直至如今。”

沈凉终于知道了沙尼亚特家一直和天命不对付的根本原因了，原来如此，崩坏能裂变弹据说有超越核弹的威力，虽然幽兰黛尔没明说但是可以想象当时这玩意绝对是杀敌一千自损三千的武器。

考虑到塞西莉亚在之后还要解放圣血治疗天命众女武神，可以想象……奥托当时可能下了玉石俱焚的指令？

但是等等！

不对啊。

如果是因为奥托下了崩坏能裂变弹指令害死了很多人甚至有可能包括齐格飞，导致沙尼亚特家敌视奥托……那么敌视奥托的岂止一个沙尼亚特？那可是全天命倾巢出动的战争，这种决策理论来说是个女武神都会仇恨奥托吧！

可实际上，在天命真正敌视奥托的并不多，沙尼亚特家算是一个大派系了。甚至某种程度上沙尼亚特家都没有光明正大的反对他，顶多只是听调不听宣，表面还是一个系统。

沈凉果断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幽兰黛尔看了他一眼，沈凉难得的见到她居然露出犹豫之色。

“事实上，主教大人的决策即便要牺牲大多数人，我们也不会仇恨他。”幽兰黛尔解释，“女武神生来便是军人，我们踏上战场时就早有觉悟。”

“那莉亚姐，我老妈，她们对天命总部的态度是因为？”沈凉忽然发现自己可能从来没想清楚过其中逻辑。

“这些不是你该知道的。”

“我是沙尼亚特家的一员，玛丽亚的儿子，我应该有资格知道关于沙尼亚特家的事情吧。”

“你没有资格。”

两个人毫不留情的对视了三秒，沈凉看到自己确实无法影响幽兰黛尔，嘁了一声。

但他已经意识到了这里存在疑点，而且疑点颇多。

按照姬子和幽兰黛尔的讲述，在西伯利亚战争里，最难搞的对象仅仅只是一只审判级崩坏兽贝勒纳斯。尽管审判级肯定很强，连丽塔都招架不住，但……如果是塞西莉亚呢？

被誉为历代最强女武神的塞西莉亚根本不可能和丽塔相提并论！丽塔声称幽兰黛尔能轻松解决舍沙，而塞西莉亚绝对强于幽兰黛尔！这个差距怎么可能会局限于一只审判级崩坏兽？

何况塞西莉亚可不是一个人，而是带领一个军队，诸位s级！

审判级崩坏兽的崩坏能强度也不过只是对标s而已，虽然量级高于女武神。可塞西莉亚最不缺的就是崩坏能的量级，她崩坏能适应性无上限随时可以汲取周围的崩坏能使用，她甚至能直接命令神之键为其所用！

这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战斗。

沈凉忽然警醒，他瞬间抓住了幽兰黛尔和姬子话里的漏洞。

“等等，不是说每次大崩坏都是因为人类文明的强度太高而发起的吗？每次大崩坏的难度都和当时的人类方互相映衬，那么当时人类方有如此多数量的s级，对方仅仅就一个审判级崩坏兽？”沈凉灵光一闪，“理论上崩坏应当强于人类方才对，人类只能惨胜！”

幽兰黛尔同样察觉到了沈凉的思绪开始朝着危险的地方触碰了，她果断道：“别想了！人类当时确实只是惨胜。”

“不，不对！你们的惨胜是因为崩坏能裂变弹，没有任何记载说兽潮能威胁到莉亚姐！而s级还活着，战争就未可知！无论如何也不能凭这个说是惨胜！”沈凉大脑运转飞快，“必须有强敌，有一个连莉亚姐都解决不了的强敌！贝勒纳斯不配！兽潮也不配！”

“你别把女武神想的太过强大了，你根本不知道审判级崩坏兽有多强！”幽兰黛尔急道。

“不我知道，前文明崩坏兽同层次是强于本文明崩坏兽的，因为逐火文明远强于地球文明！而舍沙的战斗力也未必能赶得上你，遑论莉亚姐！”

幽兰黛尔心头一跳，是啊，忘了，虽然这个男孩初入超凡侧没多久，可他比其他女武神更清楚这世上的“顶级战斗力”应当如何划分。他真的见过前文明审判级崩坏兽，他还亲自打过！

沈凉微微冷笑。

他其实并不确定贝勒纳斯究竟有多强，也许就像s级也分为三六九等那样，审判级崩坏兽也不见得都是一个水平。但如果他说的是错的，幽兰黛尔理应眼都不眨的反驳他的逻辑，可幽兰黛尔居然被说的不知如何反驳。

换句话说，贝勒纳斯确实很弱，幽兰黛尔确实在叙述里隐瞒了什么。可惜幽兰黛尔不是丽塔那种所有心思都能隐藏起来的女人，早在爱莎沈凉就看出来了这个金毛波斯猫性格太坦诚了，根本就是直肠子！

遇到卑鄙的他，随便一诈就方寸乱了！

“也就是说，有比审判级崩坏兽，更强大的崩坏侧存在？”沈凉光明正大的紧盯着幽兰黛尔的表情，对付这种人想套信息真是特别方便，看到幽兰黛尔眼神一肃他就知道自己又猜对了！

“潘多拉，我认为你不能再继续试探我了，我不会再暴露更多信息出来了。”幽兰黛尔深吸一口气，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来了……想见一下新的弟弟，可没想到这个弟弟稍微有点难缠……明明在爱莎期间他还是乖巧可爱畏畏缩缩的小不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