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里世界归来的刀客塔 第194节

对于这位同僚，其他四位内卫的想法也很简单。

“她是我们之中最辛苦的一位，在长久的内卫生涯之中，已经近乎失去理智，因此也是最听话的一位。”

“甚至我们不能肯定她是否还有真正的人格存在。”

内卫是会更新换代的，他们会因为需要不断压制邪魔碎片而逐渐丧失自我，没有人的精神能够永远保持坚毅与强大，因此会被邪魔碎片一点点消磨掉属于人类的痕迹，因此每个内卫的最终结局总是消泯于无形。

这些内卫要么在最后一次任务之中被当做弃子爆发湮灭以杀死敌人，要么在回到乌萨斯之后被拆解，人格消亡后回收邪魔碎片，成为下一个内卫。

看着眼前被黑雾包裹，赤红双眼中没有任何情感的高大巨人，白釉不知如何是好。

将其当做自己最听话的傀儡？又或者成为新生命的实验体？

这两个结局貌似可以共存，但是对于眼前这个为乌萨斯奉献了一生的内卫来说，有点太悲凉了。

被当做队伍里的弃子塞进来，沉默无言的参与战斗，被俘虏，然后被改造……哗，这人生未免太惨了。

白釉抬起手来，手中的银色链条逐渐变得粗壮，他正在扩大与这位女内卫的精神共感，以期望获得能够拼凑起人格的重要片段。

他尝试用心中各种各样的欲望来刺激眼前的女内卫，想要看看究竟有什么样的刺激能够让女内卫的精神受到冲击。

有波动，才有拯救的可能。

白釉尝试在心中构建疼痛的感觉，女内卫站在体检台上，不由自主的紧握住了自己的刀柄，身形颤抖，但没什么用处。

随后，白釉开始尝试更多的感官刺激。

“疼痛、悲伤、快乐、战意、亲情……如此多的情感都没能刺激到你，难道真的没救了，成了只知道服从命令的空壳？”

白釉叹了口气，最终，扭了扭脖子，决定试试看自己最擅长的一种。

“……欢愉。”

粉色的辉光在手心鼓动蔓延，顺着银色的链条，涌进了面前的女内卫身体之中。

那些黑色的雾气因此更加凝实，不过，掺杂着粉色。

“嘶……呼……”女内卫的胸膛开始起伏，那残破的军服并不能挡住她那黑雾身躯的饱满傲人，不过，实在有些诡异。

一个由黑雾构成身体的人，正在自己的面前发情……真怪啊。

该说不愧是我吗？欢愉的情绪才是自己最擅长的，所以刺激也最大。

面前的女内卫似乎猛地恢复了清明，她赤红色的双眼蒙着一层粉光，锁定到了白釉身上。

“嘶……男人。”

她突然开口了，声音带着略微的沙哑和熟女的韵味。

随后，女内卫迈步走下了体检台，磕磕绊绊道：“白釉……博士……”

白釉微笑起来，看来自己的刺激有用了，面前的女内卫除了会接收命令，还同样对欲望有着明显的回应。

生殖欲望不愧是人类最原始的欲望之一啊……就算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肉体了也依旧忘不掉。

白釉轻轻转动手腕，低语道：“欢迎回来，也不知道你听不听得到。”

大量的粉色光芒汹涌冲进了女内卫的身体，好似要将她从内到外都污染成另一幅模样。

就连那漆黑的邪魔碎片之上，也逐渐染上了氤氲的粉色。

“现在我命令你，回想起你是谁，你的名字，你的人格，然后将你的忠诚献给我。”

眼前的女内卫像是突然失去了自己身体的掌控权，单膝跪地，恭敬而又沉默的抬起头，看向白釉。

猩红的双眼正被粉色一点点侵占。

第二百七十六章：新生的内卫

Валерия，瓦列莉娅，意为“胜利者”。

她并不是乌萨斯本国人，而是诞生于乌萨斯与卡西米尔的交界，种族是库兰塔。

那是一片卡西米尔与乌萨斯都没有管辖的边界，一处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但随着某天一位天灾信使的到来，一切都变了。

天灾信使告诉村子里的人，天灾就要来了，而当瓦列莉娅跟着族人走出村庄，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离开的时候，正好撞上了乌萨斯与卡西米尔的战争。

骑士的铁蹄踏破大地，乌萨斯的怒吼充斥着整片战场，天灾信使带领着他们开辟前路，在战争的中央穿行。

那时，年幼的瓦列莉娅抬起头来，看到源石划破天幕落下，看到银马的骑士与红装的战士角斗，从未感受过战争的她头一次意识到。

“原来在夺走同类生命这件事上，有人如此擅长。”

在天灾信使的帮助之下，瓦列莉娅的族人获得了许可，能够加入乌萨斯或者卡西米尔，当时的乌萨斯正在扩张之中，因此正是国力强盛之时，瓦列莉娅百年随着家人一起加入了乌萨斯。

加入乌萨斯之后，在号召之下，瓦列莉娅成为了军士，像他们这样进入乌萨斯逃难的人，必须要有一些身份才好继续生活下去。

随后便是战争，数不尽的战争，直到在一次抗击邪魔的战争之后，她被选中成为新时代的内卫之一。

从与世无争的村中少女，到残酷暴戾的内卫……乌萨斯的意志将这个女人锻打成了一柄尖刀，并希望在这一次的行动中让她获得一个“结果”，或是湮灭，或是彻底失去意志变成微不足道的傀儡。

简直就是把人当道具用啊。

瓦列莉娅的记忆已经残破不堪，以至于白釉甚至找不到有关她家人或者人际关系的各种信息，现在呈现在白釉面前的，是名为“瓦列莉娅”的空壳，只会因为白釉的欲望而行动。

或者说，更类似于一个失忆的人。

失忆的女内卫的灵魂，已经被白釉的欲望和意志装满了，就连那神秘的邪魔碎片也染上了一层粉色，现在的女内卫，黑雾构成的身体之中，隐约能看到一丝粉光。

她已经完全是白釉的形状了。

此时的女内卫瓦列莉娅，站在白釉面前，浑身上下不着任何军服，只剩下黑雾构筑的身体正在逐渐凝实。

白釉正在压榨邪魔碎片的力量，迫使其析出更多的黑色雾气，直到足以构筑起一个完全实体化的身躯。

白釉的意志、沙耶的凝视、邪魔碎片的力量……三种东西交织在一起，最终，女内卫的身体彻底凝实了，一个与博卓卡姒媞差不多高大的黑发女子，出现在白釉面前。

她梳着库兰塔人喜欢的高马尾，但是却没有尾毛与头上多出来的耳朵，黑雾构成的身体逐渐演化出多种肌肤的颜色。

肌肤比起博卓卡姒媞更加粉嫩一点，像是少女一般吹弹可破。

紧闭的双眼能够看出眼尾上挑，英气十足。

邪魔碎片安置在心口的位置，为这副身体提供动力。

沙耶的凝视填补了这副身体的合理化演变，原本绝对算不上活人的身体在这个能力的驱使之下变得切实可行。

白釉的意志填补了最后的空缺，填补了已经被邪魔碎片摧毁的部分人格。

只不过是用……呃，欲望。

眼前的这位女内卫，是由白釉的欲望所填补的新生命。

更多的黑色雾气逐渐凝结，在白釉的意志下改变形态，化作了一身与以往类似的军服，甚至就连呼吸面罩和还原了，不过却不是全包式了，只是包住了下半张脸。

莫名有种在捏角色的感觉。

很快，眼前的女内卫睁开了猩红的眼睛，她先是有些茫然的注视着白釉，随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胸膛微微起伏，抬起头来，看向体检室向外的玻璃，从玻璃的倒影之中，她能够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

肌肤，眼瞳，头发……曾经失去的一切。

她茫然的抬起手轻轻抚摸脸颊，又扭头看向白釉，声音依旧是那样沙哑又成熟：“白釉博士，我这是怎么了？”

白釉坐在椅子上，反问道：“你的最后记忆是什么？”

“记忆……我记得我成为了您的俘虏，您的战俘……那时候我浑浑噩噩的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觉得您……”

她的目光看向白釉手中的银色链条，继续道：“让我轻松了许多。”

随后，她死死盯着白釉的双眼，眼中是满满的情意还有欲望，但是却又被她的本性克制，持续压制了下去。

“……自从成为内卫之后，我的理智逐渐消失，大脑不复清明，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现在都因为您而改变了，我很好奇，您为什么这么做。”

她的目光瞥向一旁地上的军刀，似乎在思索自己要几秒钟才能拿起自己的刀架在白釉的脖子上，嘴上也不停下，继续道：“要知道，我是您的敌人。”

“不再是了。”白釉毫不在意的摊开手：“我不会用精神共感来限制你，如果你想，大可试试看来杀了我。”

女内卫迅速动了起来，她的动作迅猛而灵巧，像是某种动物一般精妙，她单脚挑起军刀接在手中，旋转身体，娇媚的身躯随着旋转而被军服勾勒出轮廓，随后，猩红的军刀直接架在了白釉的脖子上。

白釉不慌不忙，轻声道：“乖女孩儿，放下武器。”

女内卫的手颤抖起来，她紧咬银牙挣扎着，高大的身躯因为抗拒白釉的命令，而好似要溃散一般，正释放出丝丝缕缕的黑雾。

良久之后，她的手指一根根松开，军刀当啷一声落地。

白釉端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像是早已掌握了局势的谋略家，轻声道：“女孩儿，你的生命是我给你的。”

“……我现在没有选择摧毁你的神智，让你这幅身体变成我的玩物的唯一理由，就是我还对你保持着最起码的尊重。”

“因为至少你不像其他内卫那样，将感染者视作蝼蚁齑粉。”

第二百七十七章：打上记号

白釉通过精神共感查阅了留下来的五个内卫的意志，尽管不能像改造他瓦列莉娅时可以看到她过去的事情，但至少能够感知到他们对不同事物的看法。

内卫是皇帝的利刃，更是乌萨斯帝国的意志化身，长久以来乌萨斯对感染者的迫害，他们也有份。

比起乌萨斯平民对感染者的厌恶情感，内卫们的情绪更加直白——他们根本不把感染者当人看。

尽管白釉很想把这些内卫的意志直接抹除掉了事，但是从瓦列莉娅的情况来看，内卫的意志已经跟邪魔碎片融为了一体，如果要抹掉他们的意志，就意味着“内卫”这个概念也就不存在了，邪魔碎片将会只作为邪魔碎片而存在。

换句话说，如果那样做了，白釉只能得到邪魔碎片，而且还没办法以此制造新的内卫——他没这个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