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里世界归来的刀客塔 第183节

“你们将于此败亡，以获得平静，内卫们……你们早该如此了。”

“命运曾厌弃我，内卫，而现在我扼着它的脖子向你们发声。”

男内卫抬手挡住了博卓卡姒媞的攻击，他从未想过自己要面对这样的敌人。

全盛，甚至不知为何，变得更强大的温迪戈。

他后退了，不再是因为战斗而周旋，而是切实的后退。

国度的范围因此而缩小。

博卓卡姒媞信手拨开女内卫的攻击，又抬起坚盾当下一击源石技艺，猩红的双眼看不到任何情感。

她继续低语，说给内卫和自己听。

“我曾积重难返，我曾无法回头，内卫，我们都是。”

“现在我已找到新的道路，去解放这大地之上的悲苦，谁要拦我，谁就要挑起战争，挑起我最厌恶却也最擅长的东西。”

“自卡兹戴尔至乌萨斯！卡西米尔的银甲天马！维多利亚的蒸汽骑士！拉特兰的教宗铳骑！内卫！告诉我！战争的尽头有什么？！”

“你们的国度为了谁而留存，又是因谁的鲜血与生命而得到滋养？！”

“在那冻原之上，你们割了谁的耳鼻，又染红了多少寸积雪？！”

她咆哮起来，黑色的雾气都因此而不敢靠近她，凶恶的恨意在空气中滋生，爆发出难言的气势，硬生生在国度之中开辟出了……一片无尘之地。

她拒绝被乌萨斯的国土所笼罩，因为此时此刻的乌萨斯，已经不配再为她施加任何东西。

博卓卡姒媞微微躬身，将手中长矛斜着举起，手臂弯曲积蓄力量。

三个内卫没有人能回答她，如果说内卫抗击北域的邪魔能够算是为文明效力，那么现在做出突袭罗德岛这样的行为，就是不折不扣的血腥战争。

但三人也明白，博卓卡姒媞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追求个对错。

而是控诉，为感染者控诉。

内卫说不出话来，他们三个人只是举起了手中的军刀。

眼罩之后的红光愈发明艳，手中的军刀包裹着汹涌的黑红色雾潮。

博卓卡姒媞的长矛之上，爆发出骇人的光焰，怒涛一般的辉光在其上包裹流淌，空气中满是震颤的蜂鸣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经压抑到了极点，即将炸裂。

刺耳，震耳欲聋。

地上的黑雾被开辟出一条道路，国度的边界因她的行进而被击碎，内卫头一次意识到，国度并不是无所不能。

他们以侵略的姿态袭击了罗德岛，将脚下的大地宣做乌萨斯的国土。

而眼前的温迪戈，不予承认。

三把军刀挥舞着向前，高大的内卫不再保持着那镇定的步伐，而是如同普通军士一般冲锋，手中的军刀挥砍向博卓卡姒媞。

而博卓卡姒媞给予回应，以战争的方式。

她将手中的长矛，朝着地面刺击。

“滋滋滋——轰！！”

长矛刺入地面的那一刻，大地崩解，万物如山崩一般溃烂，路面被直接掀翻起来，仿佛有一头土龙在底下翻动身体，搅动风云。

废墟被爆发的气浪击垮，地面像是海浪一般翻搅，三个内卫斩开眼前的土石，化作黑色的乌影，砍杀向博卓卡姒媞。

但博卓卡姒媞只是再度举起长矛，挥舞大盾，盾牌以迅雷般的速度挥舞横扫，瞬间拍中了一个女内卫的身体，将沉重的内卫击飞了出去。

而另一只手的长矛挥出残影，大开大合，扫退了另外两个内卫。

男内卫被击退数步，深吸一口气，道：“您比曾经更加强大。”

博卓卡姒媞一顿手中长矛，道：“我跨越了很多东西，现在轮到你们了。”

“内卫的力量很强大，应该用在更好的地方。”

“嘶……大尉，以前的你可不会说这种话。”一个女内卫出声道：“您常说，战争只是战争，胜者正确，败者错误。”

“不同了，现在我深知我是正确的。”博卓卡姒媞立在废墟中央的高处，像是一座山那样伫立：“我深知，我的未来已截然不同。”

“我曾梦到过执拗的我在矿石病的摧残之下，败亡于固执的道路，也曾梦到若是没有得到救赎的未来。”

“我曾窥得你们所不知的另一条道路，内卫，因此，我才深知如今的道路多么来之不易。”

她重新拿起长矛，迈步走下废墟，黑色的雾气因她的行进而退却。

内卫的核心不过是邪魔的碎片。

而温迪戈，眼前这位即使见了皇帝也不用俯首行礼的温迪戈，曾亲手将邪魔钉死在大地之上。

“国度”在害怕的退却，但内卫不会。

男内卫再次紧握军刀，迈步向前。

四个人再度战斗到了一起，话已经说完了，他们曾经彼此相识。

但此时此刻，一方戴上了面罩摒弃了人类的身份，成为了皇帝的利刃。

而另一方走在自己所认定的坦途之上，誓要为此承担战争的一切代价。

既然如此就无须多言。

废墟倒塌崩解，四人在废城之中鏖战，掀起的烟尘盖住了大半条街道。

这一切，都被遥远高处的干员们看在眼里。

“凯尔希医生，我们真的不用去帮忙吗？”阿米娅紧张的望向远方。

在她身旁，一个面容清冷毫无表情的菲林女孩儿，正静静看着。

凯尔希放下手里的望远镜，轻声道：“我们有别的任务，相信白釉的计划和判断。”

第二百六十一章：希望你真有把握

凯尔希出声后，身后传来ACE不满的声音：“可是我们全都在这里！”

ACE皱眉，上前道：“所有的干员都在这里了，除了阿斯卡纶之外，还能有谁帮得上博士的忙？”

“博士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凯尔希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远方。

风吹起她的头发，阿米娅发现，她在皱眉，脸上同样也是担忧。

凯尔希的身后，是岛上的几乎所有干员，现在干员们按照组别分成不同的队伍，看起来跃跃欲试，却又充满了忐忑。

说实话，内卫对罗德岛来说并不是问题，哪怕内卫无比强大，但只要小队协同作战，在有诸如迷迭香和煌这种超强干员的助力之下，杀死内卫很简单。

但代价同样巨大，任何与内卫近身战的干员，一定都会被湮灭害死。

这才是白釉没有让干员们出动的原因。

博卓卡姒媞牵制住了三个干员，而其他干员则一个也没接到任务，除了让他们来这里汇合之外，通讯频道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了。

干员们有些焦躁不安，因为他们想到了白釉曾经所做的事情，他进入整合运动腹地做的那些事情受的那些苦，大家都还记得。

远处的战斗还在继续，而众人的耳机之中，也终于传来了声音，白釉的声音。

只是听起来断断续续的。

“一号小队任务……滋滋……六号出口返回罗德岛动力室……滋滋”

“三号小队任务……”

凯尔希眉头一皱，每个人的耳机中听到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那并不是白釉本来的声音，每一个字和每一个字之间都有着极为明显的停顿，甚至每个字的声调都完全不同。

她摁着耳机问道：“可露希尔？你在搞什么？”

“诶？被发现啦？”耳机里传来可露希尔不好意思的笑声：“我可没有在搞事情哦，这是博士的要求，我可是刚刚做好这个语音库，听起来还有点怪，但是至少能听清楚指令了。”

“博士给了我很多指令，我现在通过语音库的方式发送给大家，大家按照他的命令行动就好。”

凯尔希眯起眼睛：“这件事为什么他没跟我说，而是交给你来做？他本人现在在哪里？”

“……他连他的终端都没带，现在，没人能联系到他。”可露希尔的声音正经了一点：“但是我相信他心里有数，凯尔希，你最好还是听他的吧。”

“他点名叮嘱我，叫我通知你，不要让你发布任何指令以影响他的指挥。”

“什，什么？！”凯尔希有些恼火。

可露希尔随后又赶紧道：“哦对对对，他还说你肯定会因此生气的，但是先别急，他答应你等这件事结束之后陪你去龙门度假一天。”

凯尔希老脸一红，沉默半晌，没有回话。

身后，得到任务的干员们开始行动了，他们耳机里还有一句话。

“从现在开始，只听从耳机里的行动指令，不要与其他小队发生交谈与联络。”

ACE也收到了这样的指令，看向凯尔希，眼里带着询问。

凯尔希只是点了点头，示意照做。

“……希望你真的有把握，白釉。”她长叹一声。

在她脚下的建筑里，传来mon3tr的低吼。

………………

霜星跟白釉共同前进，离开了罗德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