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人不讲武德 第84节
“喂,凉宫椛!”男经理困惑地看着她,试图伸手挽留一下。
片刻后,他只能光速变脸,赔笑地对客人说道:“真是对不起,我们马上给您换一位女孩!”
结束了一天的打工,九州诚离开公关酒吧。
他回到狭窄的出租屋中,将书包丢在墙边。
九州诚有良好的存钱习惯,不会在没必要的地方胡乱挥霍。以他现在的存款,完全可以换一间更好的出租屋。
不过这间由天台杂物室改造的出租屋倒也凑合,至少比他上辈子住的大学宿舍好多了。
他要尽可能地节省不必要的开销,作为他毕业后成为武术家以及开设武馆的启动资金。
九州诚换下校服,准备去楼下的公共澡堂洗漱睡觉。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凉宫椛”。
九州诚接通电话,对面却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喂,你是叫春川吗?】
“你是.?”九州诚皱起眉头。
【我是神室町Shec酒吧的店长,有个姑娘在我们店醉倒了。我看她手机备忘录里的特别备注号码就是你,所以想问你能不能把她送回去?】
九州诚徒步来到酒吧,果然在吧台前发现了醉得不省人事的椛子姐。
一个光头大叔正在满脸无奈地擦杯子,应该就是这里的店长。
“喂,你就是春川?”光头店长有点警惕地看着九州诚:“我还以为来的是她男朋友,你怎么看都像是高中生吧?”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九州诚把椛子姐的胳膊扛在肩上,叹气道:
“我下次会提醒她少喝酒,我还没有闲到能天天把酒蒙子送回家的程度。”
光头大叔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后,不放心地提醒道:
“我说小子,千万别和这种陪酒女扯上关系,也别对她掏心掏肺,知道了吗?
虽然她们不像***那样丧心病狂,可是说不准哪天就会缠上你,想办法掏空你的钱包。”
“放心吧,我还没有傻到被她骗钱的程度~”九州诚笑了一声,回应:“不过谢谢你的提醒。”
若是仔细盘算,凉宫椛还真没从他身上赚到过一分钱,反倒请他吃了几次饭。
“要是摊上麻烦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目送两人离去,光头大叔摇了摇头,将门口的牌子转到“off”。
再一次将凉宫椛送到公寓门口,九州诚本想把她丢下便离开。
但是她的状态比上次还差,已经连眼皮子都睁不开了,更别说拿钥匙开门了。
无奈之下,九州诚只好在她的手提包里摸索一番,终于找到了公寓钥匙。
“咔嚓——”转动钥匙,出租屋的大门打开了。
九州诚搀扶着不省人事的姑娘走进玄关,随后打开灯,找到了卧室的位置。
相比起江鸟穰纪子,凉宫椛的屋子完全可以用狗窝来形容了。饮料瓶,罐子和纸团丢得到处都是,洗水池里也堆满了锅碗瓢盆和吃剩的泡面,还能闻到一股轻微的霉味。
九州诚捏着鼻子把她丢到卧室的床上,给她倒了一杯水,又写了一张纸条压在下面:
【是春川把你送回家的,有空打扫一下卫生吧。】
九州诚有一点洁癖,对自室的整洁程度很讲究,但他绝对不会帮一个邋遢的人整理屋子。
邋遢的人就算被帮忙整理过一次房间,很快又会弄得一团乱。所以这种帮助毫无意义,还不如就继续让屋子保持邋遢好了。
或许是醉得很难受,凉宫椛躺在床上并不安分,一个轱辘便翻下了床,脑袋“哐”一下磕在地板上。
“啊,好痛!”
她难受地叫了一声,捂着脑袋爬起来。
大概是痛觉让她恢复了些许神智,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看见有人站在房间门口。
“呀啊——!你.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由于房间里没开灯,她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影,顿时吓得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地靠到墙上。
“我是春川。”九州诚只得打开灯,用调侃的语气解释道:
“你在酒吧里喝醉了,酒吧老板叫我送你回家。”
“唔”淡黄色的灯光让凉宫椛用手臂挡住眼睛:
“是小春川送我回家的啊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你今天怎么了,突然一个人跑去喝闷酒?”九州诚双手抱臂,倚靠在门框上:
“虽然我没有资格询问你的隐私,但是看在我免费把你醉酒送回家两次的份上,你也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小春川指的是.”凉宫椛一副懵然的表情。
“就是你之前向我借三十万。”九州诚提醒道:“你是欠钱了吗?是高利贷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闻言,凉宫椛却伸手扶住额头,顺带将头发往后捋了捋。
“小春川…这种事和你没有关系”她为难地板起脸,撇开话题:
“今天谢谢你了,下次请你吃饭。”
“这不是请吃饭的问题。”九州诚皱起眉头,有点着急地追问道:
“我们应该是朋友吧?如果你愿意和我聊聊,我会帮你一起想办法的。”
听到这话,凉宫椛沉默了。
片刻后,她略显讽刺地笑了笑,摇头道:
“小春川,别把自己想得这么厉害,什么事情都要管…”
“五百万欠债,每个月要连本带息还五十万…这么多钱,你能帮我拿出来吗?”
99. 童时的阴影
“五百万?”九州诚一惊,连忙追问道:
“你为什么会欠这么多债?!”
九州诚虽然是很想帮助这位朋友,但他先得搞清楚对方欠钱的理由。
如果对方是因为迫不得已的理由而欠钱——比如亲人重病或者受到诈骗——九州诚哪怕掏不出钱来,也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帮忙。
可如果对方是沾染了黄赌毒这类不可救药的“爱好”,那她就是纯粹的活该,九州诚能做的最大善事就是马上给她报警。
“都说了,和你没关系了吧”凉宫椛甩了甩脑袋,开始焦虑地扯头发:
“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告诉你的,这种事情不在小春川的能力范围之内。”
“别说什么不在我的范围之内。”九州诚紧盯着她:“先把欠债的原因告诉我,万一我有能力帮伱呢?”
闻言,凉宫椛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低声道:
“哎,你们这些男人啊怎么都喜欢自说自话?”
“只要女人稍微扮演出一副你们喜欢的样子,你们就会像蜜蜂一样围到她身边,擅自做一些自认为对她好的事情,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
“春川,你也是.你的内心里肯定瞧不起我这种陪酒女吧?只不过因为我的脸得和你胃口,打扮得很好看,还能扮演出知心大姐姐的样子,在身份上又低你一等,所以你才觉得和我做朋友很有面子吧?”
说这些话的时候,凉宫椛的口吻逐渐变得冰冷幽怨,如同一个神神叨叨的怨妇,语气和用词都很烦躁,完全不像平日里那个乐观开朗的大姐姐。
或者说,平时的“大姐姐”形象更像是她的营业状态,是她为了能够在工作和社交中受欢迎而捏造的伪装。
“.”九州诚皱紧眉头,自知已经无法正常交流下去了。
“好吧,随你怎么说。”九州诚摇摇头,转身离开了房门:
“我明天还要上课,先回去了。你以后少喝点酒,伤身体。”
“真啰嗦,都让你别擅自装出一副关心我的样子了。”凉宫椛对着他的背影嘟囔了一句。
很快,玄关门口传来了关门声,九州诚想必也已经离开了。
凉宫椛垂下眼帘,失落地凝视着脏乱的地板。
“多管闲事的臭小鬼.专心去考你的名牌大学,别为我这种陪酒女操心啦.”
她叹了一声,随手拿起九州诚写的纸条,撕碎,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早在与九州诚相遇的一个月前,凉宫椛便已经万念俱灰了。
她从小就住在一个可悲的家庭里:父亲是个爱赌马的酒鬼,动辄就对母女两人进行拳脚打骂;母亲又是那种性子柔弱的传统女性,就算被揍得满脸红肿淤青也只会抱着女儿哭,第二天被人问起还要撒谎说是自己不小心摔倒了,帮着丈夫说好话。
这种环境给她铸就了一颗叛逆的心。她从高中时就开始和流里流气的不良学生混在一起,最后理所当然地辍学了。
于是她索性与家庭断绝关系,独自一人跑到东京,无论是服务员还是咖啡厅女仆都做过,最后被神室町的一家公关会所看上,成为了陪酒女公关。
直到三个多月前,她接到了一通电话:
【你的那个赌鬼老爹欠了我们钱庄不少钱,现在连本带息已经五百万了!】
“关我屁事啊!你们找他去啊!”凉宫椛自然是当仁不让地怼回去:
“你们直接把他沉到东京湾里去好了,黑道不都喜欢这么干吗?”
可接下来,对方的回应却让她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