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被赶出冒险者队伍之后 第80节

杰弗里看着那个在孩群之中，目光不停游移，似乎是在清点人数的少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过会儿，这个少女差不多又要给自己脸色看了...

“泰贝莎，她…她以前到底是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里？”

达茜轻轻地捂了捂自己的胸口，忍不住问道。

“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里？”

杰弗里看向她，微微摇了摇头。

“或许你该问，她有没有活着过。”

“亚尔维斯地区有名的灰色猎犬，血腥残忍的狼崽子，一夜屠杀掉自己战友达四百三十五人的忘恩负义者，她的大名，单单是对面的人听到后，都会自觉写遗书的。”

（PS：更新略晚了...感谢陈泡涨，碎V星空大佬的咸鱼突刺，感谢陈泡涨大佬的刀片，谢谢谢谢！！！）

第十七章 主教，我想要学习！

达茜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杀的人，比你的同级生都多，你要知道，她成年的时候，被曦月女神赐予了喉舌，我就把她带到这里来了，杀死如此之多的人，她到底从几岁开始？”

达茜没有说话，只是复杂望向不远处的那名少女，看着她在一堆孩子的怀抱之中，一动不动。

“如此罪孽深重的人，曦月女神为何要将祂的恩典，赐予她？”

杰弗里轻声，说出了达茜的心声 。

“不是，我没…”

达茜被吓了一跳，慌乱着，想要向杰弗里解释。

结果杰弗里只是温和的笑了笑，抬了抬手，制止了她。

“达茜，我并没有说，你不能嫉妒她。”

“事实上，我也如你一般，嫉妒她，嫉妒深受恩宠的她。”

“从我开始侍奉女神大人起，经历大小战斗七百三十五场，一百四十二场差点死去，才得到了今天的身份与地位，而她呢？成年的时候就被赐予了如我一般的喉舌，如今更是有了一半的神之血肉。”

“单单这份恩宠，就足以令人嫉妒到发狂，不是吗？”

“主教大人…也嫉妒她吗？”

达茜小心的看了一眼杰弗里，发现杰弗里的目光，只是望着泰贝莎后，才轻声问道。

“怎么不嫉妒…”

杰弗里笑着，伸手按在了她的脑袋上，揉了两下。

“脾气不好，还不喜欢和大家搞好关系，就连信仰也不够虔诚，自己心底里的小算盘打的很响。我觉得，真要论起来的话，达茜你其实比她，更应该受这恩宠…”

“主教大人！我…我…”

达茜被杰弗里的话给我吓住了，这种话，简直就是在批评曦月女神犯错了！

达茜怎么也无法想象，这种话是从一位主教口中说了出来！

“达茜，你听我说完。”

“嗯，是…”

“达茜，你是为何信仰曦月女神的？”

“诶？为何…”

达茜愣了一下。

自己的父亲，母亲，叔叔伯伯，甚至整个王国，好像…

都在信仰曦月女神？

你现在问我…

“为了…为了追寻光明，成为一个善良而又温柔的人，迎接吾主回归…”

杰弗里哑然失笑。

“杰弗里主教，你笑什么嘛！”

达茜不由自主得瞪起了眼睛来。

这就是自己一直以来所学到的啊，自己的父亲母亲教育自己要做光一般温暖而又温和的人，上了学，也是这么学的，现在被问到了，这么回答有错吗？

“达茜，那我再问你，你知道，什么是光吗？”

“光是曦月女神的化身，世界万物的欣欣向荣……”

“嗯，看样子我这么问有点不妥，那我换个方法问你。”

一边说着，杰弗里还一边掏出了一枚金币，轻轻的刨了一下后，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我手里，有一枚来自于亚尔维斯地区的戈耳工金币，你来猜，现在展示给你的，是正面，还是反面？猜对了，我就把这枚金币送给你。”

“正面？”

没有人不喜欢钱的，达茜虽然不是财迷，但是也来了兴致，更别提，这一个金币，就算不是王国内的金币，但也够她一个半月的伙食费了。

杰弗里摊开手，金币上刻了一只鹰。

“啊？是反面啊…”

看到上面的图案后，达茜有点泄气。

【,

人像是正面，除了人像以外的任何图案，是反面，这是常识。

结果杰弗里再一翻自己手里的硬币，给她看了一下。

另一面，也是一只鹰。

“诶？还是反面？！？主教大人！你耍赖！拿着一枚两面都是反面的假币…”

达茜当即就不满了。

结果杰弗里只是笑了笑，反问了一句：

“你能确定，你所见到的，就是反面？”

“我…”

达茜还想反驳，但是突然之间，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反而沉默了下来，低头思索。

“你能确定，你所见到的，就是阴暗？”

“如这硬币一般，如果两面均一致，那你告诉我…”

“何为阴影，何为光明？”

达茜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达茜，或许你觉得，你分的清，什么是光明，什么是黑暗，但是在我眼里，你眼里的光明与黑暗，无非就是这枚硬币的两面罢了，这一面…”

杰弗里指着最为光新的那一面给她。

“是光明，是我们曦月庭，是你友善的同学，温柔而又耐心的老师，慈爱善良的父母，而这一面…”

杰弗里又指了指另一面，被划了一道痕的一面，展示给她。

“是你眼里的黑暗，是小偷，强盗，最厉害的，可能是人贩子，可是，你知道，在我眼里，这两面是什么吗？”

“是阳光和你脚下的阴影，无论你怎么样去避免，你的身下，依然会有那阴影，它就是光明之上的一道划痕，属于光明的一部分，且你无法避免。”

“那…那什么是黑暗？”

达茜有点不可思议的望着杰弗里。

如果那些强盗，小偷都不算黑暗，都可以被当做光明的瑕疵而原谅的话，那究竟什么，才算黑暗？

“泰贝莎经历的那一切，就是此世的黑暗。”

“人体买卖，低等种狩猎高等种，小孩子绑着炸弹去冲敌方的部队，甚至包括妄想通过噬神而成为神，太多了，实在太多了…”

杰弗里将自己手中的金币，塞到了达茜的手中，为她，合上手。

“未曾见过黑暗，便不识得何为光明，不了解深渊的可怕，便无法在深渊之前保持自己的那颗本心，无论是你，还是泰贝莎，都没有见到过硬币的另一面，你未见到过黑暗，她，未曾看见过光明…”

达茜还在思考。

杰弗里不急，只是等着她慢慢地去想明白，今天想不明白那就明天想，想到她毕业实习，跟着其他人出任务后，就能明白了。

曦月庭人才凋敝，其实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这种人才培养制度，着实太过于残忍了。

他们，最后是要直面黑暗的。

在黑暗之下，很多很多人，要么承受不了而选择从外勤上退下来，教书，培育学生，或做别的事情，要么…

则被那黑暗吞噬，成为那种无法者。

杰弗里喜欢泰贝莎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