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叶虫到泰坦 第892节

但至少，回光返照是可以的。

自从极渊之毯发现自己“身体不适”，精力一日不如一日的时候，祂便本能的采取神祇们自保时最常用的方法——休眠！

原初大荒或者挣扎在“混沌之胸”、“混沌之腹”的神祇们，为了躲避恶劣的环境，经常一休眠就是几千年甚至上万年。

睡得那是天昏地暗。

由于睡眠过久，很多时候别说连自己姓什么了，连自己是谁都睡忘了。

还有很多神祇一睡，就再也没醒来过。

在沉睡中就直接陨落了。

祂们的神躯逐渐被分解，神魂消散，化作细小的神格重新归于原初或者以太；只留下惨白的神骨，深埋于原初之下。

但极渊很幸运。

祂没有像那些倒霉的神祇一样，直接把自己给睡没了。

相反，祂才睡了“一会”，神躯各处的警报就依次响起，提醒着祂，情况不妙。

虽然神躯因为染上的“沉疴”而千疮百孔，但是神躯之内积攒的“魔力”和“神威”，却依然强大；靠着消耗，极渊依然能对现状做出相当激烈的反应。

这种情况……

一般被叫做“回光返照”！

“嗡——！”

神威扫过自己的神躯，扫过整片“无尽以太”的“浅海床”。

“奇怪……”

尽管极渊已经用尽全力，去寻找自己千疮百孔、虚弱至极的根源；但和沉睡之前的那几次一样，完全摸不到头脑。

好像，神躯之内的那些“空穴”是莫名其妙的多出来的一般。

“所以……”

“到底是谁……”

“呃……”

刚思考到这里，一阵源自神魂的“眩晕”就摇晃着祂的思路，让极渊根本无法思考。

“不管怎么说……”

“我要做的事情……”

极渊为了保住自己的思考能力，那么能做的事情只要两件。

第一，收缩。

“滋——！”

作为一位极为特殊的神祇，极渊的神祇和其它神祇不同，它非常松散，特化程度很低，甚至可以看成无数个极微小神祇的聚合体。

只是，祂们有一个统一的神魂。

在“统一神魂”的催促之下，巨大、几乎平铺在整个可见“浅无尽以太”底部的庞大“神毯”，开始了又一轮的收缩。

极渊之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退着。

不过，大量从边缘“撤退”下来的“神毯”，则开始蠕动着，向中央挤去；这产生的连锁效应，让位于更里面的“神毯”也向着中心方向挤去。

就这样，极渊之毯的密度逐渐加大，很多仿佛被什么奇怪东西蛀出来的空腔，就这样被填满了。

“呼……”

盘踞于“无尽以太”底部的庞大“神毯”；至少一大半以太僭主的“源泉”，终于缓了一口气。

不过，这还不够。

极渊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做——进食！

可恶的“顽疾”不但侵蚀了极渊的神躯，神躯的损耗也伤害了神魂。

祂需要更多的物质、特别是神魂来补充自己丧失的能量。

幸好，补充的物质源，来了！

“哗——哗——！”

以太豪雨从天而降，落在了以太海的表面上，掀起了阵阵的涟漪。

裹挟在以太豪雨中的微神格，在原初大荒处会和游离在空气中的微小“原初之泥”相结合，形成让强大的广漠龙神、巨泛灵神都厌恶、却束手无策的不净之灵。

但是在“无尽以太”的上方，它们却没这种好运了。

这里的悬浮的“原初之泥”微粒极少，很难让神魂构成那些不成形、甚至有些恶心的神躯。

它们只能无奈的汇入以太之海中，缓缓的随洋流飘荡，或者向下沉淀。

成为最卑微神祇的饵食。

当然，也可能成为“极渊”这样主宰者的养分来源。

“快！”

“来吧！”

“汇入我，加入我！”

“你们在这里，会变得更加强大！”

“来吧！都快来吧！”

极渊的表面不断鼓蠕动着，如同波涛一般缓缓起伏着，等待着那些养分落到自己广阔的神躯之上。

然而……

“呼——！”

“嘶——！”

突然，数道狂暴的以太洪流于无尽以太的表面横扫，源源不断的将刚刚落入“海面”的微神格以及与其一起降下的物质，转向，“刮”走了！

而剩下能给极渊的……

自然是只有仨瓜俩枣了！

“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真的只是我倒霉吗？”

极渊缓缓的蠕动着，再次用神力横扫……

“嗡——！”

这次，强大的神力不再对内，而是向外扩散。

如同声呐发出的微波一般，扫过了整片“以太之海”底部；由“神威”和“魔法”构成的波纹，不但能测绘无尽以太底部的地形，还能寻找在这一带活动的神祇和魔法。

唯一的缺点，就是穿透能力较差，无法向下。

但极渊倒一向不太注意下方的问题。

在祂看来，潜伏于原初之泥与古神屑沙之下的家伙，都只是一些无胆鼠辈而已。

微渺的鼠辈，怎么可能有威胁！？

真正的威胁果然是……

“好哇！”

“果然是你们！”

当魔力与神威组成的波纹外放之后，“极渊之毯”终于发现了自己真正的敌人——古杯外神！

这些奇怪的神祇，玩起了敌退我进。

每当极渊的势力萎缩，祂们就立刻跟进、增生，一点点的铺设新的“杯体神躯”，将极渊让出的地盘牢牢占住！

如果光是这样，那也就罢了。

更不可思议的是……

“嗡——！”

“呼——！”

强大的魔法能量，在古杯神祇的上方聚集着。

这些魔法不断的凝聚、萎缩、最后向内坍塌，彻底扭曲了空间！

一个“空间引力门”就这样形成了；而在另外一边，一些古杯神祇则又凝聚起魔力，释放了空间。

就这样，一个完整、拥有极强吸力的“空间通道”就形成了！

以太洋流，就这样被这群不起眼神祇的集体魔法，搅动了起来！

大量本来应该径直向下，落入极渊的“微神格”，也流向了“古杯外神”们！

祂们，就靠着这些微神格以及脚下的原初之泥与古神屑沙，不断的扩张、成长着；现在，大片浅海已经堆满了一个接一个“古杯外神”的巨大“杯体”了。

这些“杯体”虽然中空、里面甚至还住进了其它的外神，但是却极为坚固；祂们如同一个个隐藏在海下的礁石；不断阻滞着海浪的侵袭，也在祂们所在的方向上，阻挡了无尽以太的大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