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要在读档之后 第561节
虚假的爱意。
连自我满足都逐渐办不到的感情究其根本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呢?
环顾周围,这是司空见惯的屋子。从小我便活在这里。
厌恶。
很轻易就能想起遍地的垃圾。发霉,生出蛆虫。
原本的话,我生在三口之家,独生女,算是很幸福的家庭。
该怎么说呢?
命运?
还是说必然性,也没差,怎样都没所谓。
父亲原本不是人渣。他只是中庸,平凡,没有特点,懒惰。
母亲小有姿色,从小生长在小康家庭,是个保育员。
按理说这样的妈妈应该对教育孩子很有心得?
本该是这样。
我在小学六年级前过的还算不错,爱运动,爱交朋友,成绩在中上游,跟老师的关系也不错。
按那样下去想来到初中乃至大学也会是憧憬中的生活。
但变故从来不讲道理,只讲突然。
“你妈妈参加了非法教会!”
“别跟她一起玩···”
“好恶心,那种家庭里的孩子离远点。”
“···”
小孩子不懂事,,但流传在大人间的传闻很快让我和朋友们隔了屏障。一开始还有要好的朋友不顾传闻和我呆在一起玩,可久而久之她们也在某个瞬间消失了。
我不理解,到底出什么事了?
为何原本人缘不错的我突然成了被所有人排挤的对象,为什么只有我体育课下课后要去厕所找书本?
——
我的母亲是保育员,她自称很喜欢小孩子。教育方面也算把我教育成了合格的小学生。
然而她参加了邪教。
不合法且充满污秽的地方。父亲依然只看他的报纸,关心股市盈亏。
母亲每天呆在那种奇怪的地方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甚至彻夜好几天不回来。仿佛那里才是她的家。
父亲也从来不管家务,也不会做饭,只会坐在老旧的沙发上戴上眼睛看报纸,关注红色绿色的曲线。
家里的环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差。
那时候我很小。
不知道洗碗池的碗发霉是不对的,不知道冰箱里的菜有臭味是不对的,不知道客厅满地是垃圾和食用油之类的是不对的。
在还不是最严重的时间里,我还有能带回家玩耍的朋友。
“咦···”
但他们目瞪口呆的注视着我从垃圾堆跨过去,招呼他们到我房间玩耍时,那表情我想我这辈子也无所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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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传闻又多了一条。
“乔倾同学好像住在垃圾场···”
“还不如猪圈···难怪感觉她好臭一样。”
“···”
我闻过我自己,并没有她们说的那种臭味,只是那‘朋友’擅自根据我住的环境所联想歪曲的内容。
总之,这下我真的没有朋友。
从每天心怀憧憬去学校,到现在战战兢兢的躲避别人的目光只花了半个学期。
——
从那之后,我默默捡起没人做的家务,开始学着打扫卫生,做饭。父亲仍然看报纸,母亲仍然没回家。
再之后,我所遭遇的事终究还是被母亲知道了。原因是她某天心血来潮来学校接我,和我的班主任碰面,大人之间就相互交换了情报。
得益于此,她知道了我的事。
大人的脑袋里究竟在思考些什么呢?
难不成在学校闹一通让原本不知道这件事的人也说‘啊,那家伙的妈妈参加了那种组织···’这种话,然后自己就能解脱了吗?
显然不能。
我说不用她管,只要她退出那种地方我就会没事。
但她莫名奇妙的发怒了。
“你在讲什么话?这是你在被欺负,跟我每天帮你们祷告又有什么关系?!”
“你认为我是在做没意义的事吗?”
“你怎么能这样软弱?!你觉得什么都不说就能变好吗??!”
“你也跟你父亲一样吗?!”
“你们这些老师到底是什么啊?拿着工资,手底下教的学生受到这种对待完全没有想过去解决吗?”
“把你们的校长叫来,今天必须说个清楚!还有那些欺负我女儿的人的家长也通通叫过来!”
“···”
那天事情闹的很大。
整个学校都知道我有个参加了那种组织的妈妈。
那些欺负过我的同学和家长都向我道歉了。
我的母亲像是胜利者一般对我说,“要是再遇到这种情况就要直接说出来!我就不信没人管了!”
她丝毫没打算退出那种组织,反而觉得现在的社会没救了,需要信仰那种地方的神才能改变世界。让生活变得更加美好。
可实际上,只是把家务全部扔到十岁不到的我身上。
在学校,经过那次后,我的处境更加艰难了。
“呲——”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我学会了自残。
想。
这是某种本能,当我感到痛苦到极点,我便拿出小刀在手腕上划出一道血痕。注视着猩红色一点点溢出,痛苦也随着血的出现而逐渐减缓。我觉得这是一剂良药。
——
我还没绝望。
我认为只要到了初中,去远一点的地方读初中就好了。那样不管父母做什么都跟自己没关系,只要给学费和生活费就好了。
“不行。你只能读镇上的初中。”
然后,这渺小的憧憬被轻易粉碎。孩子没有拒绝大人的权利。
明明是完全不负责任的父母,却好像装作很负责的父母来告诉自己怎样做才是正确的。
但没关系。
我还可以希冀,还可以去期待高中。
到了初中,我果然见到了在小学的人。
遭遇也许好了一点?
不清楚。反正我没打算和谁接触,我早已不是最开始接触学校时天真的性格,我变得沉默寡言,和她们格格不入。
——
母亲参加的非法组织在我上初二时被人实名举报,好像是有人发现自己的妻子在里面和别人发生关系,还美名其约是迎接好运而怀孕。
紧接着不少人站出来,新闻也紧跟时事的报导。
母亲作为受害者被解救出来。
然而她脸上只有失望,只有对官方的憎恶。她认为她呆在那里面做的事是正确的。
我以为既然那组织不存在了,也许我的日子会提前迎来转机。
但事实上只是变得更糟。
母亲依然不打算拿回她应该承担的家务事,因为参加那种组织的事情曝光,保育员的工作也丢了,变成了失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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