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英灵的明日方舟 第60节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袭击我们？”阿纳斯塔西娅淡淡的问道：“我并不认识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袭击我？”

“不认识我们？！”

然而，那位有着红色的挑染头发的熊耳少女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那狰狞的表情上都浮现出了冷笑的表情，对着阿纳斯塔西娅说道：

“你当然不认识我们！您可是乌萨斯的皇女殿下啊！怎么会知道我们这些平民的相貌？！”

“但——你为什么要带着那些人进来！为什么你要带着他们来我们的城市！为什么啊？！”

“……他们？”

然而，阿纳斯塔西娅闻言却是露出了几分茫然的表情，不过很快她便是意识到，这位女孩说的是整合运动。

当时，她劝降那些城防军的时候的事情，被她看见了吗？

“整合运动……对你们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然而，阿纳斯塔西娅的这句问话却是将面前这位熊耳女孩彻底的激怒了，这一刻，阿纳斯塔西娅感觉面前的这位女孩就仿佛要把她给吃下去一样，朝着她便是怒吼道：

“你为什么要让一群犯罪分子进城？！你不是乌萨斯的皇女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你告诉我啊！”

“为什么不带着我们反抗！为什么要让他们进城！死了那么多人！那么多人！都是因为你死的！！”

熊耳女孩朝着阿纳斯塔西娅怒吼道：“我要杀了你！放开我！！”

“……”

然而，阿纳斯塔西娅听着面前这位女孩的怒吼，她渐渐的明白了什么，最终，她的语气微微的一顿，淡淡的说道：

“Viy，放开她吧。”

伴随着皇女的一声令下，虚幻的黑影放开了那位女孩的身躯，而下一刻，感受到束缚解除了的熊耳女孩，却是立刻再次挥舞着自己的消防斧，朝着阿纳斯塔西娅的脑袋上砍去！

“砰！”

随后，只看见一道红色的箭矢一闪而过，直接击飞了那女孩手中的消防斧。而阿纳斯塔西娅也是感觉到了来自卫宫的气息，睁开眼瞳，愣愣的问道：

“Master……为什么？”

“——这不是你的错，阿纳斯塔西娅，是我的。”

然而此刻，卫宫默默的收起了自己那用魔力化出的弓弩，而在他的身边，还跟着几位和那位熊耳少女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

“索尼娅。”

“拉达！安娜！”

然而，那位袭击阿纳斯塔西娅的名为索尼娅的女孩，在看见卫宫身旁的自己的两位同伴后，眼瞳微微一凝，冲着卫宫便是怒吼道：“你这皇室的走狗！放开我的同伴！”

“……我不是皇室的人，另外，你的同伴是自愿出来的，我没有伤害他们。”

而卫宫在微微的沉默之后，便是看向了身旁的两位熊耳女孩，轻声的说道：“你们过去吧，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

“嗯。”名为安娜的文学少女似乎很信任卫宫，顿时便是拉着另一位有米黄色头发的名为拉达的女孩，朝着索尼娅的方向走了过去。

而索尼娅看着自己的两位同伴，连忙焦急的问道：“安娜，拉达，你们没事吧？”

“没事。”安娜摇了摇头，轻声的说道：“索尼娅，不如听听他们怎么说吧，他们如果想杀我们，早就已经动手了。”

“……”索尼娅闻言也是沉默了一阵，随后才是勉强冷静了下来，冷冰冰的看向卫宫的问道：“你刚才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纳斯塔西娅并非乌萨斯的皇女，虽然这片土地可以说是她的领土，但她只是沙俄的皇女。”

然而此刻，卫宫的表情也是有些淡漠，开口道：“而且，让整合运动进城，不是她的错，而是我的。”

“我默许了整合运动进入切尔诺伯格内的事情，我没有阻止，是我觉得如今和平占领的话，切尔诺伯格的伤亡不会太大。”

“我明明有能力做这些事情，我也明明知道整合运动是豺狼，但是当时我为了自己的目的，选择了漠视这些事情，使得悲剧依然还是发生了，你们如果要怪罪，不如怪罪我比较好。”

这件事情，卫宫自认为自己做的已经是非常保守了，他尽可能的减少了伤亡，切尔诺伯格内部的事情也确实如他所想，大部分建筑物没有被破坏，大部分居民也都还活着，而且整合运动在原本城防军的等等因素下，并没有破坏切尔诺伯格太多。

切尔诺伯格现在的状态，对比原本的剧情里的，简直要好上了太多太多——卫宫当时一直都这么觉得的。

但是如今，在他注意到了这几位熊耳少女，在见到她们的悲剧，她们的愤怒再次重演的那一刻起，卫宫却沉默了。

他忽然发现他自己错了，他一直站在高人一等的角度看待的问题，但当他以这样的身份再看的那一刻，心态却发生了改变。

一个选择，依然还是让许许多多的人死于非命，许多的悲剧依然还是没有能被阻止，恐惧、愤怒、战乱，依然笼罩了这座城市。

——一切都比原本的要好。这样的借口，不知为何，现在不能成为卫宫给自己开脱的借口了。

也许是因为这具身体的一些本能，亦或者是因为某些观念的融合，此刻的卫宫在目睹了这一切后，那种强烈的涌上心头的罪恶感、愧疚感，几乎可以将他整个人都吞噬殆尽。

“对不起，但我知道对不起对你们没有用，你们的悲剧没有改变，道歉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这一刻，卫宫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对着面前的几位女孩说道：“我不会反抗的，如果你们有愤怒想要宣泄的话。”

“……”

然而，卫宫的这么一副姿态，却是让在场的几位熊耳少女皆是茫然了起来，却是只有索尼娅默默的又拿起了自己的消防斧，朝着卫宫走去。

“索尼娅？”安娜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那位同伴，想要阻止她，却是没能拉住她。

而索尼娅此刻已经举着消防斧来到了卫宫的面前，她试着想要举起斧头，试着想要怒吼一声……却发现自己居然发不出声音了。

不知为何，那一开始满腔的连皇女都敢刺杀的愤怒，不知何时突然烟消云散了，她想要试着再次想起那股愤怒，却似乎没有什么成效。

甚至于，她连自己的斧头都举不起来，感觉自己的刚才推动巨石的力气，都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咣当。”

终于，伴随着斧头的落地声，索尼娅的身躯突然无力的跪倒在了地上，毫无征兆的失声痛哭了出来。

“——可恶！可恶！”

“我真没用！真没用！我连给我爸爸妈妈报仇都做不到！”

“我对不起他们啊！对不起那么多人！那么多死了的人啊！”

一边流着眼泪的对着自己怒斥着，一边毫不留情的拍打着自己的脸颊，甚至把自己的嘴都打出血来了，都没有停手的迹象。

不过最后，还是有一双手掌摁住了她，索尼娅茫然的抬起头来，却是正对上了卫宫那淡然却又深邃的眼瞳。

“——如果你们的悲剧是因为我的选择的话，不如，现在跟着我们离开吧。”

“离开这座城市，去一个可以让你们忘记过往，抹平你们伤痛的地方。”

“……这是我唯一可以做到的事情了。”

第九十二章:为自己所行的正义而战斗

在切尔诺伯格城外，此刻卫宫和阿纳斯塔西娅已经来到了这里，雪怪小队和霜星他们都已经在这里整队，随时的一句话，他们所有人就会往着龙门的方向走去。

虽然霜星他们是坐着陆地船来的，陆地船也是龙门提供的，但是陆地船再大也装不走那么大一队伍的雪怪小队，霜星便是决定带着他们步行前往龙门。

大概五六天的路程，对于雪怪小队来说也不算长途跋涉。而卫宫自然是让阿纳斯塔西娅跟着他们，保护霜星他们的安全。

而此刻，卫宫他们在等待，在等待几位乌萨斯的孩子的出现。

“……Master，我不是很明白。”

而站在卫宫身边的阿纳斯塔西娅却很不明白的问道：“这明明不是你的错，为什么你要将这一切都包揽下来？”

“就算我是你的从者，但是当时我是被霜星召唤出来的，让整合运动进城的也是我，让这一切发生的都是因为我。”

“当时Master你甚至还不在场，为什么……你说这是你的错？”

然而，面对阿纳斯塔西娅的疑问，卫宫却是看了她一眼，许久之后，才是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

“要我说实话的话……因为我觉得，这个仇恨如果出现我身上，或许就不是那么大了。”

“她们想要将你碎尸万段，因为她们认为你是乌萨斯的皇女，但倘若我解释清楚这一切，再将恨意转移到自己身上，那么，一切就都不严重了。”

“……而且，我熟悉她们。我知道她们的性格，你可以说我利用了她们本性上的善良吧，我刚才表现出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熟悉她们的性格，我知道她们会怎么做，所以我才会这么做。”

“……换句话说？”而阿纳斯塔西娅闻言却是微微一愣，下意识的问道。

“——换句话说，我刚才的善良，是‘伪善’。”

说到这里，卫宫也是轻轻的叹了口气，他的眼瞳里充斥着愧疚和自责的神情，嘴上却是如此的说道：“倘若我真的觉得错了，我应该以死谢罪，但是我没有这么做，而是用‘补偿’抚平她们的伤痛。”

“我大概就是这么一个伪善者吧，阿纳斯塔西娅。有时候我真是自己都看自己觉得不过眼。”

“伪善吗？”

然而，卫宫的话语却是让阿纳斯塔西娅陷入了一阵思索之中，一时之间，就连这位皇女殿下也不知道如何安抚自己Master的情绪，许久之后，才是干巴巴的憋出了一句：

“……你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了，Master，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把一切都做到完美的。”

“虽然没有人理解你，但是我知道，你已经把一切都做到自己力所能及的地方了。”

“当时如果不这么做，您如果想要阻止这一切，恐怕只有把整合运动的所有人都杀了，才能阻止这一场悲剧，但是这对于你来说，难道不是另一个层面上的痛苦吗？”

“所以，稍微的饶恕自己一点吧，Master。”

说到最后，也没有得到来自卫宫的回应的阿纳斯塔西娅，最终也是叹了口气，不过她要比卫宫好一点的是，她学会很快把一些事情抛之脑后，她相信许多事情一定都会过去，而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遭遇，却是避不过的。

而一行人此刻依然还在安静的等待，不知道过了多久，阿纳斯塔西娅才是淡淡的问道：

“Master，你觉得她们会来吗？”

“说实话，我不知道。”卫宫闻言也是摇了摇头的回答道：“我们约好的时间是晚上之前，现在已经快要到晚上了，到时候她们会带着愿意离开的所有人来和我们会合。”

“……我还是去看看好了。”

卫宫一下子想到如今切尔诺伯格的环境，加上他们之前在科西切那里的动作以及雪怪小队的原因，只怕是现在切尔诺伯格的监管会更加严格，只怕是索尼娅她们想要带人出来，会稍微有点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