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向亲爱的，宣誓效忠 第620节

电梯还在继续下沉。

此时电梯已经坠落出了生态箱的范围，四周只剩下了一片无垠的黑暗。

距离邃灭层，已经越来越近。

这时，虫群忍不住，问起了莱茵一些往事。

她首先好奇的，当然就是莱茵与他们此行目标的关系了。

在之前听莱茵讲解邃灭层的生存小技巧的时候，虫群就听莱茵提及过几次黛汐蕾。

虫群：“黛汐蕾小姐......是莱茵先生的故交？”

故交？

莱茵皱眉思索片刻，最终叹息一声：“时间太久了，当年的事情我也记不清楚......也许，她应该是我的初恋。”

莱茵回忆起了过去：“童年的时候，我无知又天真，还真以为自己投对了胎，贵为皇族，身边一个个都是漂亮到我曾经想都不敢想的超级美少女，还有一位美丽到足以击碎我的世界观的老师......我还以为这里其实就是天堂。”

莱茵：“我被当成皇子培养，从小与禁军们生活在一起，而在所有禁军之中，黛汐蕾，是对我最好的那个。”

莱茵感慨着说道：

“曾经的我并不优秀，我已经不记得，我究竟是凭借什么事情得到了她的芳心，让她对我死心塌地，或许......她真的只是单纯的喜欢我？”

莱茵说不清楚。

时间过得太久了。

和每次轮回都能相见的希娅不同。

黛汐蕾被沉入邃灭层的时间，是在莱茵十九岁之前。

关于和黛汐蕾之间的甜蜜时光，只存在于莱茵那极遥远的童年记忆之中。

不过有件事，莱茵却是记忆犹新。

“当年的她，连续三次没有通过升华仪式，这已经代表她注定要成为凡人度过一生，那时我很开心，因为这代表黛汐蕾会成为我的妃子，我们终于可以安心相爱了，但后来我才知道......”

黛汐蕾从本质上，就与寻常的半神不同。

因此对她这种存在而言，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升华失败，沦为凡人”的可能性。

莱茵：“她作了弊。”

莱茵：“她是故意压制了自己的神性，强行让升华仪式失败。”

“这种事通常来说是做不到的，但是她是一个特例。”

莱茵叹息着说着。

“如果她不这么做，或许还不会疯掉。”

虫群：“......”

虫群感觉莱茵心中的伤感，一时间也陷入了沉默。

虫群看向脚下，他们已经接近目的地了，无尽的黑暗之中，电梯散发的雷光，照亮了些许脚下的世界。

她看到的不是陆地。

而是一片粼粼波光。

虫群：“所以黛汐蕾小姐她......到底是谁？”

莱茵闻言笑了：“你不知道吗？按说你当年啃光了整个星球，应该和他们打过交道才对。”

虫群苦笑说道：“我大概是忘记了呢......”

毕竟三颗肉球能够回想起的记忆，终究有限。

莱茵也在看着脚下的世界，他轻声说道：“她是被选中的祭品，是海茵人希望破灭后的灰烬，是灰烬之中被污染的幼苗——是海茵所渴望的光芒。”

虫群笑容尴尬：“好像有些听不懂呢......”

“没关系，我也不太懂。”

莱茵：“我以前见到她都是直接杀了她，也来不及问她这些。”

经过了漫长的下沉，

两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对于邃灭层这片禁地，牧人们一直敬畏有加。

这片土地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不仅是那些原生种强的发指，常规配置的海茵王朝哪怕将天使与禁军全部填上去，也无法击败任何一个原生种。

而且土地本身，也极度危险。

这是一片被污染的净土，诅咒与污秽经过了六个纪元也未曾消散，依然会将一切从这片土地中诞生的存在，都变成畸形的怪物。

甚至就连踏足这片土地的生命，也会被波及……

随着目的地抵达，雷电电梯的破散，雷光消弭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霎时间，没有了雷电的保护，强烈的恶意，瞬间如狂潮般奔涌而来，

但面对那些污秽之物的侵蚀，虫群胸口的海茵之环发挥了效果，

那股无理智的恶意，被抵挡住了。

这具胸前有洞的身体，本就已经是被诅咒侵蚀之后的形态，当然无惧诅咒，甚至还能保护莱茵。

虫群手托着莱茵，悬浮在黑暗之中。

莱茵用魔法点亮了一枚光源，丢向脚下。

光芒一路坠落，

向着那深不见底的深渊......

最终，坠入了一片血红的湖水，并荡起了一片涟漪。

直到这时，虫群才终于意识到。

这片被封印在海茵帝都脚下的远古世界。

竟然......

其实是一片湖泊，

甚至，或许是海洋。

几乎干涸的海洋中，各种畸变的扭曲的小尸体堆积如山，无数尚未出生的生命，就因为变异而痛苦的死去，触目惊心。

这时，一头正在觅食的瘦长人影，看见了远方的光源，顿时发出了凄厉的尖叫，他以惊人的速度瞬间而至，然而当他捞起海洋中的光源时——光源已经消散。

愤怒而绝望的惨叫，响彻这片漆黑的海洋，痛彻心扉。

莱茵面无表情，仿佛已经对这一切习以为常。

这里，就是星球最初生命的发源地。

海茵。

397.起源之母的痴情告白

将星球的灵魂用噬星的毒株压榨而出，一把火燃尽，焚烧转化后的残渣，化作亿万细小魂灵，成为生命的雏形。

这即是原初之神们创造生命的开端。

但是，这绝不是生命诞生的唯一方法。

甚至可以说，原初诸神们所采用的，本就是歪门邪道。

对于这颗星球上的文明而言，凭空构想出另一种生命起源流程，或许并不简单。

但是莱茵却不同，

因此在莱茵第一次见到，这锅被诅咒的生物汤时，瞬间他就理解了一切。

诸神们并没有凭空创造一个世界，它们所做的，是破后而立。

毒杀掉那些星球上原有的生命萌芽，就成为了寄生虫们篡夺权威的第一步。

而此地，

即是它们累累罪行的开端。

在确定了自己降落点的所在地之后，

为了不惊扰徘徊在邃灭层的海茵之子，莱茵就没有再点亮光源。

虫群可以不依靠视觉感知环境，但是在这里，通过吞噬半神获得的感知力，效力被极大削弱，只有类似嗅觉、听觉之类生物本有的感官，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大致勘探了一下，

虫群得出结论。

嗯......

这里很大。

濒临干涸的浅海，与由尸体堆成的海床，绵延了上万公里也无法触及到尽头。

这已经超出了“湖泊”的概念，仅说规模，确实只能将其称之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