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修罗场，亲爱的，她是谁? 第322节

不过就在刚出大门的时候，蛇又缠绕了上来，爬到云墨的头顶，大有一副耐着不走的样子。

云墨伸出手碰了碰蛇的小脑袋，笑了笑：“小家伙想跟我走吗？”

蛇给出了回应，很快就缩进云墨的衣领里，然后蜷缩着身子像是冬眠一样，缓缓合上蛇瞳。

“……这，把我的胸膛当温暖的小窝了吗？我带走这条蛇的话，梅比乌斯应该不会说什么吧，我跟蛇蛇关系这么好应该没问题。”

云墨整理好的衣领，关好房门。

而来到外面的城市，现在已经到了晚上九点钟，街上还是有不少的人，尤其是情侣牵着手说着暧昧的话语。

云墨安静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想着要不要屏蔽掉自己的感知，因为那太吵了。

而且肉麻和谎话充斥在耳畔，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大多数脱口而出的暧昧言语，在云墨看来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没有质感。

“亲爱的，房产证加上我的名字怎么样？”

“这不太好吧，房子是我爸妈全款买的，我们什么都没做……”

“我就问问而已，加了名字有安全感啊，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也凑个开心不是吗？”

“啊这……我回去问问我爸妈的意见吧。”

“哎呀，都多大人了，还什么事情问父母，我就从来不管我父母说什么，只要自己愿意就好，顺便给我妈的名字也加上吧，她看到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

云墨直接叹为观止，这不是妥妥的吸血鬼吗？

男方父母全款买房，不仅要加一个没有结婚的女朋友的名字，还要把女方的母亲名字加上。

啧啧，这不纯欺负老实人？

云墨摇摇头，这些事情与他无关。

当场就屏蔽了自己的感知，乱七八糟的事情自己还是少见的为好，毕竟在「梦」里见过太多了。

云墨可以以一个普通的方式生活在小城市里，但那并不代表他愿意被同化。

现在的社会有一个大毛病，就是金钱至上的思想深入人心。

比如成功，一谈到成功，人们首先作为最核心的观察点便是他的财富。

有多少存款，在哪儿有多少套房，一个月赚多少之类的。

当所有人都将目光如此看齐，市场就会被资本尽数占据，人们将会从人力资源变成人力资本，沦为一个为资本敛财的工具而已。

这样的世界，真的很糟糕。

“哈……算了，这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一切与我无关。”

云墨喃喃道，快速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因为下雨天的缘故，云墨走的很慢很慢。

坑坑洼洼倒影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四周的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在没有她们陪伴的情况下，毫无意义。

云墨轮回了数千、数万次，曾与冰冷的星空彻夜长谈，因为黎明遥遥无期。

他寻找的答案，无非情感二字。

找到了，就不要松手了，多累多痛都不会松手。

“今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今天你是否会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

悦耳的歌声从霓虹闪烁的店铺传出，云墨望向歌声的源头，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甚至一眼没能看出店铺到底是做什么的。

《同桌的你》云墨很熟悉，是曾经在高三拼命学习的时候，老师为了缓解学生的压力，以及另外一层深层的含义，在连续的两节英语课为我们在大屏幕上播放这个电影。

主角和同桌的女孩都有好感，却从未彻底表明心声。

高考让两人分道扬镳，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但学生时代，我们都未曾相信过命运能够战胜我们，一直都天真地认为只要两个人坚持下去就可以克服困难险阻。

可事实并非如此，主角事业备受排挤与打击，而同桌的女孩和主角在不同的国家生活，总是期待主角的来信。

可那些书信都被人为的撕碎，导致同桌的女孩心灰意冷嫁给了另外一个不爱的男人。

而主角也取了一个黄脸婆，甚至某天工作回来，发现那个黄脸婆在跟别人的男人偷情……

“哈…哈哈……”云墨清笑道，“老师是真的敢啊，放这种电影给我们看，不过……那的确是现实，社会就是一个大染缸，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无一幸免。”

幽默风趣的瘦猴子、意气风发的学霸、还有刘江宇漂亮纯真的前女友程倩……

大家都变了，云墨可以肯定，至少在某一个时间，程倩是真的想和刘江宇走下去，但最终还是成为了拜金女。

云墨陡然想起了那是一个下午，窗外是落叶飘零的世界，黄昏凝视着稚嫩的学生，笑的十分慈祥。

四架老旧的电风扇吱呀吱呀地转动着，看不见的细小粉笔灰飞的满天都是，大家的眼神都充满好奇，认真地注视着唯一的大屏幕。

那时的教室充满了青春的气息，有人暗恋着，有人热恋着，也有人刻苦努力想要为父母争光着。

那时候，人情不是吃一顿饭，喝个酒，而是一瓶可乐，一顿早饭，一个汉堡……

甚至一包辣条。

尤其是夕阳落下，余晖泯灭后天幕变得黑沉沉，不久密密麻麻的雨滴打在窗户上。

当闪电划破黑夜，发出振聋发聩的巨大声音时，教室里总会发出高声贝的喊叫，随后是一阵哄堂大笑，大家都笑的很自然很开心。

烦恼和忧虑如堕烟海，掉在茫茫无际、烟雾弥漫的大海之中，怎么也找不到。

可如今，骐骥过隙、花谢无声，云墨再强，也等不到过去的纸飞机重新飞回自己的手心。

纸飞机死了，永远的死了，是云墨亲手埋葬的，棺椁名为——「心」。

大家终究是没能战胜命运，倒在了严寒中。他们单薄的衣服支撑不了他们走过凛冬，于是换上一层厚厚的棉袄，即使如此，也没能走出去。

“你从前总是很小心……问我借半块橡皮……你也曾无意中说起……喜欢跟我在一起……”

歌声像是缥缈的烟云，将云墨涌入其中，看不清虚实。

不知不觉，云墨也哼起了小调，跟着最后的歌声合奏。

而就在下一秒，云墨忽的站住原地，眼神有些发愣，一时之间竟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手中的雨伞阒然无声地从手中滑落，雨很大，大到云墨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云墨仰起头闭上眼睛，思考了很多很多，最后低下头认真地说道：“你不该来的。”

眼前的秦溪攥紧身上的衣服，头发已经被雨水完全打湿，贴在皮肤上遮住了大半脸庞。

十分狼狈，仍谁都不会认出来这是那个即使三十多岁也依旧会被过去的同学惦记追求的秦溪。

秦溪的嘴唇惨白，这雨不知道从何时下起，但云墨知道她淋的时间也绝对不少。

她一直都跟在自己身后，只不过因为感知被屏蔽而没有发现。

“我不是，为了，钱……”

秦溪思考了半年，千言万语都无法说出，只能说出这么一句看上去有点滑稽的话语。

但云墨非常清楚，这不好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我知道。”云墨回答。

两人站在不到三米的对面，气氛很宁静。

“我…是来告别的。”

“……嗯。”

“我以前喜欢过你……”

“我知道，以前知道，现在也知道。”

“现在我……”

“有些话，说出口就无法收回了，谨言吧，秦溪同学。”

云墨将同学两个字咬的很死，他并不想伤害别人。

但是在感情这个领域，往往并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案，想要守护好一个人，就会伤害到一个人。

秦溪明显犹豫了很久，眼神低迷。

“谢谢你，云墨。”

秦溪突兀的道谢，让云墨顿感疑惑：“谢我干什么？”

秦溪用手拭去眼边的雨水，很自然地笑了出来，就跟曾经她趁着下课时间趴在云墨班级窗户上一起看电影的笑容一样。

“不告诉你，反正谢谢你。”

“这大概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在来之前我也很犹豫，一直在想现在的我有没有资格去见你，哪怕是最简单的告别也好，感谢也好……我怕你嫌我啰嗦，打扰了你的生活，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但我还是赌了一把来见你。”

“我赌赢了，云墨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就连拒绝人也很认真很真诚，真好……”

“我想了很多告别的话，但没有一个让我满意的，因为最后的告别一定要盛大而圆满，而我做不到这点……”

“所以我能想到的唯一答案，便是感谢你，从来没有改变的你，让我想起了过去的我，那段时光，真的很开心。”

秦溪的话说的很笨拙，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也没有什么惊艳的桥段。

每一个词汇都无比简单，就像过去的她一样，也是一个简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