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谈明日方舟了 第216节

天空飘荡着灰绪，血与尘土凝结，浓厚的汽油味代替了硝烟弥漫，肃穆的高楼破败一片，玻璃碎裂在地，尸体随处可见。

整合运动的成员挥舞着粗糙的武器，对着城内的人员进行了无差别的屠戮。

城中的守备系统已经完全溃散，余烬一路能看到不少身着乌萨斯警制服的人惨死，法术催动的源石炸弹将路面炸的七零八碎。

平日里受尽压迫的感染者在此刻被残忍所驱动，街边的感染者难民接着整合运动掀起的暴乱对往日踩踏他们的人进行了袭击。

不是所有人都是因为一个崇高的理想而加入到整合运动，有些人是生活所迫，而有些人则是为了此时的解放。

而凝聚于头顶的天灾更一步加深他们的疯狂。

——反正天灾一到，我说不定就死了，那么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为什么不尽情放纵自己。

天灾不止将切尔诺伯格逼到悬崖，也将整合运动推到了悬崖边，整合运动的高层切断了整合运动普通成员在内的所有人的后路。

逼着他们死斗到底。

余烬亲眼看着疯狂至极的感染者狰狞地笑着，割开自己的血管，将血铺洒在非感染者身上，随后他们笑吟吟地将人放走，并有意驱赶到幸存者们躲藏的地方。

其中一名被血沾染的乌萨斯女孩惊恐万分地尖叫，仓皇逃窜。

幸存者不会因为他们的悲惨遭遇而所有安慰，给予他们立足之地，而是会将自身所受到的不安与恐惧，加倍的凌辱到他们身上——就因为他们淋浴了感染者的血，因为他们很有可能会成为感染者，成为迫害他们的一员。

似乎只要成为了感染者，立场就会立刻发生变化。

女孩被幸存者们驱赶。她近乎咬碎自己的牙齿，绷带缠绕着的手臂被她掐的通紫，眼中流露出怨恨的光芒。

她会仇视感染者，仇视非感染者，举目皆敌，仇恨会发芽，等到前一波浪潮停下，就会化作新的巨浪，传播憎恶。

人性的恶如同深渊搬不可触视。

放任，甚至鼓励下属无节制的宣泄暴力，挥霍残忍，整合运动果然不是什么正经组织。

余烬想起霜星所说的，为了拯救感染者之类的……虽说以余烬目前看到的情况来说，整合运动绝非在拯救感染者，而是在激化感染者和非感染者的矛盾。

就算再怎么说的冠冕堂皇，在实际行动中也掩盖不了它的本质。

暴力的开始必将换来暴力的结束。

而且说实在的，感染者真的需要被拯救吗？

不……

别误会，余烬不是反对这种行为。只是他觉得“感染者”这个命题会不会太过广泛了？

确实有些感染者急需救援，需要一个能够保护他们为他们发声的组织。

但像整合运动这般来者不拒，什么暴力份子都往里塞……

余烬倒很好奇博卓卡斯替要怎么收场。

轰——

正当余烬如此想着的时候，又一声爆炸响起。

就在距离余烬不过一百米处，掀起的尘土与碎石拍打在余烬身上。整合运动成员高举振臂呐喊，举起武器不断发起冲锋，荡起的烟尘将他们敌人的身形掩盖，深灰的浓雾中不断迸发出铁器击打的声音，火星四溅。

于此同时，更多的整合运动围拢过去。

让余烬有些疑惑，他一路走来，整合运动的成员表现的毫无纪律性，而眼下他们组织的攻击显然要有计划的多。

像是在刻意针对某一群体。

耀光一闪。

“喝啊！”

随着一声女性的怒喝，整合运动成员面具下传出一声沉闷痛苦的惨叫从浓烟中扔出，直冲着余烬而来，余烬侧身躲闪，整合运动成员畅通无阻地被砸到了墙上。

举着棱形盾牌的女性从烟尘中走出，她看见余烬，表现的十分惊讶。

余烬也借此打量这位女性。

她穿着白色的胸甲和肩甲，黑色的裙装将她裹得严严实实。金色的头发扎成马尾披在脑后，那头发有些过分的长，一直延伸到脚后跟……不，那好像不是头发……

余烬定眼一瞧，金发女性小腿后的不是头发，而是一条蓬松的尾巴。

浓烟散去，将她身后的人暴露在阳光下。

人数不多，穿着也不怎么正式，基本挂着彩，看起来就像是被卷入战争的无辜人员。

但如果真是无辜人员，他们和整合运动的冲突就无法解释，至少他们在某方面和整合运动有争夺。

……要拦下他们吗？

余烬思索到。

还是免了……说到底他和整合运动也没啥关系，他只是受雇与博卓卡斯替暂时呆在整合运动的驻地给老家伙的队伍提供治疗而已，整合运动怎么样余烬都无所谓，条件符合余烬也不介意去和整合运动为敌。

别的本事没有，杀人最为顺手。

唯一的问题在于w怎么想……

从再遇起，余烬就充满了对于少女的顾虑。

“临光小姐，怎么了？”长着驴耳朵的少女问道。

临光掂了掂手中的战斧，面向余烬，“敌人？”

余烬的穿着并不是整合运动的风格，也没有整合运动的标志，她无法通过外表识别余烬的身份所属。

“是不是敌人我不知道，但随便向别人扔危险物品可不太好吧？”

“……抱歉，我没看到。”女性很干脆的表达歉意，“如果无意与我们为敌，能让开路吗？”

“我们赶时间。”她说。

“嘛……我倒是无所谓……”

“找到了！罗德岛！”一声高呼，又一批整合运动杀来过来。

“全员戒备，保护好博士！”长鞭抽打一名整合运动成员，如蛇一般缠绕他的脖子，黑发女性冷静的下达命令。

余烬刚欲后退，几名整合运动成为挥舞武器向他靠拢。

“那啥，我和他们没关系的，能放我走吗？”

“你当我们是白痴吗！”整合运动成员沉声道。

“小心！”

古怪的法术击倒余烬面前的整合运动成员，驴耳朵的少女还残留着凝聚法术的波动，她将余烬当成了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急于就下余烬却顾此失彼，让一名整合运动成元突破到面前，大刀高举披下。

金发女性一斧头将他砸倒在地，正中头颅，一片血肉模糊。

临光喘了口气。

她对余烬喊到，“你！快走！”

但她们帮助余烬的举措非但没有取得效果，反而有更多整合运动成员往余烬周围靠拢。

“她们这么关心这小子，他说不定是罗德岛的什么重要角色！”

有人吼道。

“他没武器，先把他抓起来！”

……无妄之灾啊……

话说我在整合运动驻地的广场待了那么就，就每一个记得他的吗？

余烬揉眉。

“嘛……你们先动手的……”

话音一落，火焰纵起。

火环将整合运动成员烧成焦炭。

灼热的巨浪扑打在场所有人的脸，临光及时架起了盾牌，巨大的金色虚影萦绕于她背后。

“好烫！”她差点没将盾牌脱手扔出。

“你是什么人！”

然而等到火焰散去，余烬早已不见踪影。

“这到底是……”

……

余烬快步穿过狭隘长的道路，不想一块告示牌砸了下来，蓝色，上面印着“前方学校，请慢行”。

余烬这才发现整片街区的悬挂物都摇摇欲坠。

温度在进一步升高，不止来源于天空挤压的阴云，地上的水分也在以不正常的速度迅速蒸干。

除了余烬之外还有人在使用大规模的火焰类的源石技艺。

地面还是危险了点……

余烬纵身一跃，在各个楼层的窗台跳过，登上顶层，风比地面要大很多，衣角猎猎作响，他撩起额前随意飞舞的头发。

“嗯……那是……”

我心态崩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