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谈明日方舟了 第201节

“老板你也来一个？”菲丽儿希特特问道。

“算了。”

“来一个嘛！我去帮你买！”

虽然余烬表示拒绝，但态度并不强硬，血魔少女抓住了可乘之机，她干脆不去考虑余烬的意见，兴冲冲的跑到买面具的摊子前，然而在她之前有人抢先一步走来过去。

“嘿！阿强！好兄第，老子想死你了！”佣兵装束的萨卡兹人一个给了摊主一个熊抱，他大力拍着摊主的背部，“最近几年过的咋样！”

被唤作阿强的摊主咳嗽了几声，一脸便秘似的推开了佣兵，“还行。”

“什么叫还行？”佣兵仗着比阿强高楼几公分的身高怒搓阿强的短发，“你那头马杀鸡呢？我呜呜……”

“嘘！嘘——！别说！”阿强红了脸，他捂住佣兵的嘴，竖起食指，“还有！那叫杀马特！”

“什么杀马特！”佣兵瞪眼，“那不就是马杀鸡吗？”

“＊卡兹戴尔粗口＊”，阿强这时候不害羞了，他爆了一句粗口，拧着眉毛，“那叫杀马特！别污辱杀马特的尊严！”

“哦哦！”佣兵似懂非懂地点头，“你不玩了？”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阿强说，“快别提了。”

“那行。”佣兵再次问，他整个人靠在阿强的摊子上，“我离开这几年，你追到阿珍没有？”

阿强顿了顿，眉头舒展开，抚摸着面具轻笑一声，“没呢。不追了。”

“为啥？”

“不喜欢了。”阿强说，“不如说……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她……你知道，我一直是个随大流的人。”

看见一个美丽的女孩，身旁有众多追求者围绕，忍不住凑了上去，没有没心动就要另说了。

血魔少女在佣兵身后规规矩矩的站着，拧拧巴巴的等待他俩谈话完毕。她对佣兵的行为不满，却又不敢声张，只能时不时踮起脚去看摊主阿强，期待他能注意到自己。

在某些时候，血魔少女总是怂的要死。

余烬拉回她，“等会再来也不迟。”

“可是……”血魔少女有些不甘。

“没事。”余烬瞟了一眼正在和佣兵越说越起劲的阿强，觉得他今晚大概是不会在待在这里了。

佣兵会拉着他去喝酒的。

时隔多年，害羞的杀马特少年剪掉了头发，收起了朋克打扮，时而沉默，时而喧哗，像他身边的人一样活着，别无二致。

也许打一开始，阿强就没有喜欢过阿珍，只是为混乱不可知的迷茫青春增添一丝抚慰。

动荡的灵魂随着时间推移会逐渐平静，失去了不安，变得温馨，也变得平平无奇。

……

血魔少女气鼓鼓的买了一大串肉量十足的烧烤，化愤怒为食欲，嗷呜一口就能撸掉好几串。

“正耗次，挠班泥也奶一口！（真好吃，老板你也来一口）”

余烬嫌弃地推开她，“你先把话说清楚再说。”

“唔……”血魔少女一声悲鸣，竹签分叉，一小截刺进了血魔少女的口腔里，她瞬间泪眼汪汪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捻住刺，缓缓拔了出来。

那根刺足足有一根牙签大小，她恨恨的将刺摔到地上。

伸出手揉揉脸颊，突然一本正经的挺直了腰，手指伸到口腔内摸了摸。

“不得了了老板！”她张开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用手翻开口腔内侧，“你看！”

“怎么了？”余烬只看到牙缝中还留着肉丝，一股味道直扑鼻子。

“伤口！”菲丽儿希特特说道，“伤口没了！”

莹莹肉壁，光滑平整，伤口早已复原。

余烬眯起了眼睛。

“老板，难道我这是……觉醒了吗！”少女兴奋地说，“接下来我会不会……”

“不会。”余烬给眼前的少女泼了冷水，“这只是一点点……副作用。”

“啥？”

“……你就当成是觉醒了吧。”

夜晚在继续，血魔少女兴致勃勃地逛着夜市，余烬如有所思的在她身旁缓步跟着。

城市的夜景大同小异，黑夜点缀着多如繁星的灯火，无论在何处，它都是一样的画风。但总是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贪恋烟火也是人的本性。

吵闹着的，享受着吵闹着的少女跳起了轻快的步伐。

余烬盯着，他审视着少女的一举一动。

他开口道。

[安静]

少女闻所未闻，她一蹦一跳，跳进了灯火阑珊处。

第三十章 愿世界对你温柔以待

虽然不曾明说，余烬不曾细想，但他大体上是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他的血液在进入菲丽儿希特特身体的那一刻最为活跃，它们吞噬，改造，同化少女的细胞，试图将她变为它们喜欢的样子。

一个像余烬一样的异类，或者说，邪魔。

如果没有余烬及时阻止，这个过程会顺利，有可能不过几分钟，血魔少女就会成为畸变物。

余烬不是很清楚成因，他只能这么感觉——从血液中，传来的那真切的，仿佛伸手就能抓住的感觉。

余烬叫停了它。

但他的血液依旧停留在菲丽儿希特特身体里，时不时贪婪地觊觎着这具新鲜的肉体。它们只在余烬面前表现的很乖，而多数时候，它们充满了混乱的侵略性，肉食者再和善也是肉食者，何况它们对于欲望毫无掩饰。

余烬跟在菲丽儿希特特身边，压抑着它们蠢蠢欲动的本性。

幸运的是，不知道是这些“血”，它们是不是被饿了，还是说被血魔少女消化了，传来的律动一天比一天微弱，直至今日，菲丽儿希特特已经完全不受影响。

只留下了一点点副作用。

菲丽儿希特特提醒了余烬一件事。

他轻轻划破手掌，压制住使用治疗术的冲动，眼睛死死盯着手掌。

几乎是在他划过的瞬间，伤口便愈合了，连血液都不曾溢出。

习惯了使用治疗术让余烬忽视了这种现象。

他回想过去，这现象似乎在很早以前就出现了。

在余烬的忽视下，它们藏匿在余烬的身体里。

可笑的是，所谓的“它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是余烬身体里的血液？还是其他什么东西？还是说……是他的整副身体。

余烬很想知道，他如今的身体到底还是不是他的——虽然他觉得大概率已经不是了。

这具身体在不知不觉中经过了太多莫名其妙的变化。

从神性入体那一天——或者更早，早在他来到泰拉的第一天，他的身体从来都属于他，毕竟连种族都换掉了。

余烬抬起收，露出手臂上仿佛蜈蚣爬满的伤疤。

在以前，他觉得这是一种证明，将他和泰拉世界隔离开来，属于地球的证明。

现在余烬明白，伪造一道伤疤是多么轻而易举。

夜空下的灯火像眼睛，像无数双戏谑地盯着余烬的眼睛。余烬仿佛掉入了一张网，自始至终他都没能从网里走出一步。

兴奋。

又颤栗。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面目可憎。

血魔少女蹦进了灯火中，而余烬停留在原地。

他们之中有了一条沟壑。

余烬在黑暗中听见了呼喊。

刺耳的，悦耳的，一同钻入脑海里。

“老板——”

血魔少女不知何时又拿起了两块板塘，她将板塘一口气塞入嘴里，嘴巴两侧被夸张的撑开，再拔出来，稍微喘息了一口，“果然大口吃东西就是爽！”

菲丽儿希特特把剩下一块板糖递给余烬，“老板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余烬敷衍道，他突然间不想，或不能，不敢和血魔少女过多交谈，不然会越发认识到两者到底天差地别。

回去的时候，阿强果然已经不在了，摊子也被收走，留下一个空旷的位置，显得突兀。

“可惜……”

血魔少女幽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