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谈明日方舟了 第162节

一位撑伞的老人牵着一条金毛大犬快步走了过来，金毛大犬恹恹地看了一眼鱼红，便哈喇着舌头蹲下。

就在刚才，这位老人刚送走最后一个客人。

老人撑着伞柄，眼光透过雨幕，望向了很远的地方。

一只手无意识的去抚摸金毛大犬湿漉漉的头。

他自言自语道。

“我们孑然一身，了无牵挂……走过漫长孤独又苦难的日子，好不容易活到了死去的时候。”

“……可突然之间好像所有人都想起来了，都和善起来了……”

“……人啊，一旦死了，所有人都突然很爱她了。”

仿佛是雨过天晴后，所有人都说“刚刚明明没有下过雨”，而被雨淋湿的两人在众人之间。

被吹塌的房屋，被泥水打湿的裤脚，少年牵着少女的手，身上的雨水在两人紧握地手中流淌滴落。

可是所有人都说，“刚刚明明没有下雨，怎么能怪我们没有给你雨伞。”

对所有过往的阴暗和寒冷都加以亵渎。

老人想要痛斥，让他们滚出去……

“但是……”老人低头，“你会喜欢吧……你这么喜欢热闹……”

金毛大犬摇摇尾巴，无声地回应主人。

“真是……”老人长吁一口气，“人一旦死了，所有人都突然很爱她了啊……”

即使过去已久，这句话已经盘踞在鱼红心头。

爱……是什么样的？

人死了……就会有人爱吗？

那如果……

……

水晶球泛着幽幽的光，鱼红默诵完条例，ta安静地等待。

可是一旁的通讯器始终没有动静。

Y先生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ta了。

命令……什么时候会来？

守着这部通讯器是ta除开喂猫之外唯一的乐趣了。

最后一次通讯是在几个月前，只有文字。

对方声称自己处在危险之中，需要援助。

但是鱼红没有接到Y先生的命令，于是拒绝了对方。

对方重复了几次，最后极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脏话。

“淦你娘的！”

记得是这么一句话。

可是鱼红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ta能找到的，最久远的记忆便是白色的墙壁，透明的玻璃，以及一些记不得模样的人。

在某个一觉醒来后，ta就看到了Y先生。

教ta识字，说话，加入组织，以及工作。

……

鱼红将箱子搬入仓库，这是Y先生交给鱼红的工作，这些箱子很重，每次都要花上不少力气。

但箱子到了这里之后就不用再管了，Y先生会让别人来把箱子搬走。

鱼红呆呆地看着堆满地箱子，那上面已经积了灰尘。

自从Y先生不再联系ta后，这些箱子就再也没人来带走了，它们停留堆积在这，也许再过不久就会装满整个仓库。

到那时候该怎么办呢？

多出来的箱子该搬去哪？

有一天。

回去的时候，鱼红在路边看到了那只金毛大犬，它恹恹地看着来往的路人，等待主人买完东西出来。

鱼红觉得那只狗很眼熟。

像ta。

鱼红很少想事情，ta的脑子基本空空如也。

但在那时候，鱼红破天荒地想。

如果有一天，那条狗的主人不在了，它会不会也像今天一样，趴在地上恹恹地看着路边车水马龙，继续等待它的主人。

鱼红突然感到胸闷，ta快速地赶回了家，看到某个睡眼朦胧的萨卡兹后，胸闷感一下子消失了。

ta静悄悄地靠近，半蹲在萨卡兹一米外，静悄悄地瞥上一眼。

感觉很安静。

这种安静让人很舒服。

萨卡兹人叫余烬，是几个月前来到伦蒂姆妮的。

他们一起喂了猫。

他双手自猫腋下穿过，举起猫将猫凑到ta眼前，笑着对ta说。

“摸摸看。”

猫的感觉……真好啊……

……

鱼红默诵完条例，静静等待了片刻。

今天，Y先生依旧没有联系ta。

……

鱼红默诵完条例，静静等待了片刻。

今天，和余烬的手以外的碰到一起了。

感觉……好奇怪啊……

对了……Y先生没有联系。

……

鱼红默诵完条例，静静等待了片刻。

今天，看到了一只怀孕的白猫，故意和余烬的手碰到一起了。

感觉……真好啊……

……

鱼红默诵完条例，静静等待了片刻。

今天，余烬的店被砸了……

为什么会这样？

我该……怎么办？

他被警察带着了，他还会回来吗？

……去外面等等吧……

……

鱼红默诵完条例，静静等待了片刻。

今天在工作完回去的路上意外被余烬看到了，还好他没有追问……他身边有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似乎要去看病……跟着一起去了……

被他抱着了……

温暖的……跳动着的……

鱼红抱紧自己，努力模仿那感觉，却怎么也不像。

感觉……

心跳的好快啊……

……

鱼红默诵完条例，ta再次抱紧自己。

今天，看见里衣从背后抱着他了……

如果……

如果我也能这么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