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谈明日方舟了 第140节

余烬握紧了拳头，他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

耳边像起了不明低语。

里衣在说话。

一切都在远去。

看不看都无所谓的一章

今天在码字的时候，父亲突然打电话过来了。他让我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不知道。

然后他说，今天是我生日。让我出去吃点好的。

我对时间一直没有概念，这么一提醒才发现又一年已经过去了。

父亲其实并不热衷生日这件事，他从来没有过过生日，我也没有。他打电话来，大概是想和我说说话，但我们两人尬聊不过几分钟就挂了。说来很惭愧，我和父亲之间没有什么话题。交流很少，我小时候对父亲的映像就是：我是有爸爸的人，但爸爸是怎么样的人，我不知道。

父亲想让我去过生日，可生日是怎么样子的他不知道。也许我知道，也许该唱生日歌，该吹蜡烛，该吃生日蛋糕。

但我缺乏干劲。

在我看来这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费事又费力。

我大学在餐馆兼职，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过生日。他们会留下满地的蛋糕，奶油和酒，哪里都是，清理起来很麻烦。而且他们一般都会待到很晚，我得守着他们走了，打扫完了，才能回宿舍，这时候一般已经12点左右了。

好在舍友都是很好的人。

我在上初中以前是没有生日这个概念的，听到有人谈起，猜去问。

奶奶说我生日那天是元宵节。

我又问元宵节是哪一天。

其实说，没有期盼过有人给我过生日是假的，但总是记不起，也不在意，因为过生日大概会很累。

我生日和我表哥是同一天，他比我大三岁，从小就比我懂事，也更得别人的喜爱。

他母亲给他过生日的时候，我姐姐特意去买了一双手套，怕他不喜欢，就先告诉我这是送我的，问我喜不喜欢。见我很高兴，再把手套收回，告诉我这其实是送给表哥的。

人生真是艰难，让我自小就体会魔幻的世界。

后来我表弟过生日，我在旁边，看着满是尬尬的气氛，大家脸上都是不自然的笑，我万幸自己没有过生日。

我大概会在事后把脸埋在枕头里大声喊出来。

有时候我在想，我这应该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也许是吧，到了现在，也不在意了。

我想了很久，没有想到生日那天有什么特别。

就和我不想过年过节一样。

最多的时候，我家有将近二十个人聚在一起过年，但往后就在也没有聚齐了，越往后人越少。今天我一个人在外地，过得比往年都要轻松。

过年过节都是机械式的，一脸不耐烦去操弄各种事。

我尤其讨厌过年。

但神奇的事，我记忆里最开心的时候，也是过年。

我听说人在写第一本书的时候，通常就夹带私货，会把自己带入进去，有时会把自己经历过的事也写进去。

余烬的事太离谱，我当然不可能经历过。

但余烬和我又地方是一样的。

我们都是会默默生活，努力将每一天都过的一模一样，然后默默死去的人。

是活的很丧的人。

第二十六章 抓住ta的手

有一瞬间，风吹的极慢，呼吸仿佛停滞。倘若有雨，那么这个世界一定在笑。

……

“今天就到这里吧。”老者收起木刀，揉揉发酸的手腕，打人也是很累的，况且和他对练的家伙力气大的出奇，一拳下来震的虎口阵阵疼痛。

“你在想什么？”老者问道。

但余烬双手撑着膝盖，汗水一滴一滴落下，他脸颊被老者拍出的红肿训书复原，粗重的喘息下余烬不知该说些什么。

脑中一片空白。

久久等不来余烬的回答，老者默然，他重重的拍下余烬的肩膀。

“好好苦恼吧。”

鱼红在喂猫，两指捏着白色冻干，猫在ta大腿上仰卧，肚皮朝上，毛茸茸的爪子抱着鱼红的手，肉垫冰凉柔软，带刺的舌头挠过指尖。

所见所感都是让人欢喜的事。

ta的耳朵微微动弹，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了来者的方向。

ta维持着喂猫的模样，黑发阴影下的黑色瞳孔快速扫视，余光瞥见了余烬的身影。

他缓缓靠近，在鱼红对面坐了下来。

像一滩枯枝沉浸腐烂的死水烂泥中钻出的奄奄一息的生物，一坐下便软倒。

“啊……”

一摊，一倒。

他横着躺在了长椅上。

鱼红装作不经意的看向余烬，接着又像是在课堂上开小差的学生遇见了班主任在窗外，迅速收回目光。

再看，再收回。

再看，再收回。

余烬闭着眼，嘴巴微张。

不知为何，鱼红感觉喂猫的快乐瞬间消散了，心里好像有一只蚂蚁在爬上爬下。

鱼红能过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ta张嘴，又闭上。

张嘴，又闭上。

最后ta下定决心，一股脑地将虎丘说了出来。

“你怎么了？”

余烬仿佛没有听到似的一动不动。

激动的跳动的心迅速转向冰冷。

“……你……”

就在鱼红心灰意冷之时，余烬开了口。

“有过后悔的事吗？”

猫的牙齿轻轻咬了一下鱼红的手指，心再次跳动，仿佛悬着一块石头。

“我……没有过。”鱼红怔怔低下头，“……抱歉。”

这时候余烬睁开眼，嘴角扯出机械般的笑。

“我……一直在后悔，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一直，在后悔，每次都在后悔。”

他又说，“可是……我又不免在想。我真的……真的……有在后悔吗？”

“鱼红……我能这么叫你吧？”

“嗯。”

“你杀过人吗？”

“……”鱼红漆黑地眼眸如一湖掀起波澜的水，ta沉默着，没有回答。

怀中，ta轻轻捏住了猫的爪子。

“我一直没想过……或者我忽视了一个问题……不，我想我一直知道，只不过我不在意，直到它降临到了我头上，人应该是有家的。”

鱼红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悲伤。

那是恸哭的不安的灵魂，坠入深海时，抓住了死的尾巴。

“请……”

“请……”

ta靠近，等双方发掘时，鱼红的眼睛和余烬的眼睛已不过半截指头，ta瞳孔的每一条纹路都清晰可见。

那是一双美丽的眼睛。

“请打起……精神……”

还未等余烬有所反应，鱼红边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ta如一只受惊的猫咪后退了一大步，却失去了平衡一屁股坐到了地上，ta捂住胸口，脸上挂不住的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