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谈明日方舟了 第14节

最近有大量的流浪者出城吗？

还是汇集到了某个地方？

余辉路过城主府，他抬头望向那座气势恢宏的城堡，一个全身裹在灰色长袍的人站在门口。对门口的守卫们出示某样身份牌一样的东西。

守卫反复确认才放行，随后又关上了沉重的铁门，手握武器一丝不苟的站岗。

严肃的气氛，联系到流浪者的减少，余辉隐隐有些不安。

他回到住处。

房子像余辉在地球见过的老式公寓，自带庭院，后院有一棵大树，一些盆栽，是房东放进去的，余辉经常能看见房东给盆栽修剪叶子。

房东是个和蔼的老太太，花白的头发梳，扎起一道燕子尾巴，又自然垂下。这是曾经萨卡兹贵族女性间很流行的发型。

老太太此时正在后院的藤椅上躺着晒太阳，膝盖上趴着一只肥胖的大花猫。

阳光下，树影斑驳，岁月宁静。

散发着与时代的剥离感。

余辉看了会，笑了笑。

他打开门，走进房间。

他洗了把脸，镜子上是一张他熟悉的脸。

他在地球时的脸。

只不过年轻了不少。

余辉看着那张脸，一时有些出神。

刀疤商场内。

刚才开口说话的酒鬼有些迟疑地问道：“大姐……为什么不告诉他……”

“不要多嘴！”老板娘瞪了他一眼。

酒鬼壮汉闻言一声不吭，乖乖低头喝酒。

店内陷入沉默，放置于吧台前的电话突然响起，上面显示一个熟悉的号码。

老板娘没有急着接起。她朝壮汉撇头。

壮汉心领神会，起身，把人往外赶，又随手扔出去几个睡着的人。

“打烊了啊！打烊了啊！今天就到这里了，都出去了啊！”

没有人反对，他们都知道眼前的大汉和老板娘身份绝不简单。

“还有你们！”壮汉指着店内的服务生，“你们也可以走了，今天提早下班。”

服务生们看着老板娘，老板娘点点头。

不多时，店里只剩壮汉和老板娘两人。

只有这时候，这家门店才像刀疤商场而非酒馆。

壮汉关了门，老板娘才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响起声音，没说几句就挂了。

老板娘抬起头，“准备一下，过几天有个人要来。”

“好。”壮汉没有多问，他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可以了。

老板娘倒了杯葡萄酒，她抿了一口。

雷姆必拓……吗。

自己和壮汉是可能不能接这个任务的。

她们的脸已经被记在档案上了，必须找个新面孔。

那能拜托的只有……

她修长的手指抚摸着余辉提交的委托状。

上面有他的佣兵名。

余烬。

第十二章 猫与老人

余辉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门口站着老太太，她表情温和，像贵族一样对着余辉行了一个淑女礼，才开口说：“早上好，先生。”

“啊……早上好。”余辉打了个哈欠。

老太太丝毫不在意他的失礼举动。她继续问道：“昨晚睡的好吗？”

“嗯，睡的很香。”余辉问，“您有什么事吗？”

“那就好。”老太太回答，“是这样，我早上起来，发现二月不见了。请问你有看见过它吗？”

二月，老太太养的那只肥猫的名字。

“很抱歉，我没有看到过。附近找过了吗？”余辉回答。

“已经找过了，没有发现它。兴许是跑远了。抱歉打扰你了。”

老太太听到余辉的回答鞠了一躬。但并没有离开，而是沉吟了一会。

“先生，我听说你是雇佣兵？”

“是的。”

“那么，我想请求你帮我找找二月。你放心，我会以雇佣的形式，不会让你白忙活的。”

“唉。”余辉楞住，没有想到老太太竟然会雇佣他……找猫？

老太太看出余辉的惊讶，她不急不慢的接着说：“当然，我现在没有写委托状。我会马上去刀疤商场申请，你大可不必担心被骗。”

“至于报酬，”老太太斟酌了一会，“一万龙门币，你看如何？”

“一万龙门币！”余辉大惊失色，“老太太，这可不是小数目。您确定吗？”

“是的，我很确定。”老太太点头。

“只是找只猫而已，应该用不着一万龙门币吧？是不是太贵了？”余辉试图提醒老太太。

“不，”老太太摇头，她严肃的说道，“不贵。这个价格甚至有些便宜。”

一万龙门币还便宜？

“猫……二月，品种很名贵吗？”余辉问。

“不，二月是很普通的猫，很常见。”老太太迟疑了一会，最后说。

“二月，是我丈夫捡回来的。”

余辉沉默，他没见过老太太的丈夫，一次都没有。老太太年纪这么大，她丈夫的年纪想来也不会小。如果还在世，余辉在这住了半个月怎么也不至于一面都见不着。那么……要么她和丈夫分居两地，要么她丈夫死了。

无论哪种情况都让人唏嘘。

老太太等着，她没有打断余辉的思考。

“好吧。”余辉回答，“但是，报酬就不用了，就当是回报一下您老人家这半个月对我的关照吧。”

虽然具体哪里关照余辉也不清楚就是了。

“万分感谢。”老太太颔首，行了一个淑女礼。

像极了一个优雅的贵族。

“二月之前有出走过吗？”余辉问。

“有过几次，不过很快就回来了。这次，时间有些久。”

听到老太太的回答，余辉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姑且冒昧的问一句，猫……二月现在多大了？”他问。

老太太闻言。她低着头，身子一颤，眼里写满失落。

她抬头看向走廊外，老树伸出枝丫，树荫斑驳下，老太太缓缓开口：“从他捡回来那天算起，已经有12年了……”

余辉无言。养过猫的人大概都知道，猫的寿命在理想情况下只有12到15年左右。动物们对自己的死亡有种天生的直觉。猫在它们感到命不久矣时，会离开主人身边，找个地方躲起来，静静等待死亡降临，不会让主人看到自己的死状。

老太太很明显知道这一点。

二月可能死了。

它可能在某个地方死去了。

但老太太不愿承认，不愿相信，想要找到它。它像是老太太的孩子，或是对于丈夫的寄托，是老太太内心的慰藉。她无法对二月的死一笑而过，置之不理。

她对二月生命的将尽只口不提，讳莫如深。

她不愿提及。

抱着千万分之一的期望。

二月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