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下雪乃还有三分钟死亡 第187节
似乎带着一丝的宠溺。
还有一丝悲哀。
如果妹妹在这里的话，穿上婚纱的应该是妹妹了吧。
可惜……
……
她默默地无语，把目光收回来——我就是你的妹妹这种话她实在是没办法说出口，继续环顾四周，她才发现，四周还有不少人士她认识的人。
小山阳介大学的时候的班主任，上次同学会见到的，正在和一个金发双马尾的女孩说笑；小山阳介的同事英梨梨，正在一脸沮丧的和班主任聊天；还有之前她认识的町田苑子的妈妈还有町田苑子本人，正在向着她打招呼；以及那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天朝人薛之夏，也在对自己报以微笑。
小小的婚礼，邀请的人很少，也就那么几个。伴娘更是只有三个，其中还有两个是她的女儿——但是这么简朴的婚礼，却让她滚热的心脏开始不断的跳动起来，让她的眼睛，微微的湿润了起来。
“怎么了，别愣着，快到中午了，大家都是抽空来的。”小山阳介看了看表。
“大家还得吃饭呢，快去穿婚纱，这婚纱是租的，你小心点，老贵了。”小山阳介认真的嘱咐她，看到小山阳介的表情，这让她本来有点感动的内心破涕为笑。
这男人。
不能说一点情话吗？
明明不是个榆木疙瘩。
却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拉胯！！
她被椎名真白和雪之下阳乃推着走了，唯一留下的伴娘是小山鹿梦，站在小山阳介的后面，望着她被拉扯到教堂的隔间里面。
她要去换婚纱。
看到「霞之丘诗羽」消失了以后，小山阳介转过头去，却发现自己大女儿在莫名其妙的注视着他，异样的目光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是我准备的不够好吗？”他问道。
小山鹿梦摇了摇头，这场婚礼准备的很好了——她按照现实世界没有被屏蔽记忆的父亲的吩咐，做的非常尽善尽美。
但正因为尽善尽美，她才意识到，如果真的按照父亲的剧本走，会对自己的母亲带来多大的冲击。
“希望妈妈不会崩溃吧。”她垂下眸子，也没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至少……
在这温存的一刻。
她能够让自己的妈妈。
多感受一点幸福。
——只有这么做了。
第七十章 我和她三个人的婚礼
老实说。
虽然是穿婚纱，但她的感觉并不怎么好。
因为小山阳介婚礼这件事完全隐瞒了她的原因，所以她根本没有机会试穿，导致了衣服和鞋子相当程度的不合身。
白色的牛奶色调一样的高跟鞋比预期小上了一点，她现在的脚太大了，所以脚几乎都是硬塞进去的，每走两步都会疼一下——所以最后身为伴娘的雪之下阳乃不得不打电话找人新买了一双高跟鞋，然后送到教堂的换衣间。
至于婚纱，就更不用说了——穿婚纱是非常麻烦的一件事，除了身上的内衣不会换以外，她还要穿一种衬裙。因为牛顿物理学的原因，蓬松并且大的婚纱裙摆往往会垂在地面上，甚至没办法走动，这种时候就需要衬裙，来作为裙子的骨架。
大裙子里面套一层小裙子的感觉并不好受，而且这层裙子很硬，就像是夏秋之际换毛衣那般不适应。加上婚纱蓬裙收紧的腰部，像是一个人用绳子勒住她的肚子一样，胸口更是绷紧了突出。她换这身婚纱裙简直是灾难。
最后不得已，甚至和后妈霞之丘诗羽关系不怎么好的小山鹿梦都进来帮忙了——有这么多人帮忙，即便如此，她穿上这身裙子都花了半小时的时间。
好辛苦啊……
——但是。
这份辛苦是值得的。
这份辛苦是非常值得被回报的。
当她穿着合脚的高跟鞋，轻轻地踏在婚纱之路上玻璃上，发出有质感的哒哒声响的时候，正在专注自己手中手机的众人都转移了注意力。
从透明的天花板上射进来的阳光照得地上像是铺上了水色的绒毯，婚纱之路前方是一扇没有缝隙的大窗。玻璃的对面便是广阔的大海。从这个地方看，一瞬间甚至感觉教堂是浮在海上的。
她婚纱的样子美到极致，手里面捧着小小的花束，脸上露出有些冰冷但很是羞涩的表情——冰冷和羞涩这两个词汇完全的不搭边，但放在她的脸上正合适。
她脸颊上有着粉底的红晕。一头长发也编了起来，从脖子到肩膀的柔滑曲线暴露在了空气中。
胸口被婚纱的柔软布料包裹着，腰线束得很紧。裙子的部分从腰往下一口气像花朵一样绽放开来。那是像蔷薇花瓣一样，富有层次感的设计。清纯而又不失华丽。
她眸光如水，优雅的走了过来，瞳孔中带着几分悲哀还有几分期待，漂亮的样子让换上新郎装的小山阳介的心不由得猛然一跳。
“……”
直到最后都没能开口。
她无言地来到了小山阳介面前。
两人站着的地方，是恋人们宣誓爱情天长地久的地方。
就在两个人之间，站着一位白胡子苍苍的神父，目光严肃的注视着两位人。
“很漂亮。”
小山阳介开口称赞。
“嗯。”她微微低眸，眼睛中闪烁着不安——终于走到这里，还是要面对这个问题的啊。
面对自己代替了真正的新娘，不是真正的应该与他进行婚礼的那个人。
“说实话，你让我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一个却依旧始终没有在我的心底淡去的人。甚至，你今天的样子和她微微重合了。”
小山阳介挽住她的手，她纤细的手指微微跳动了一下，还是伸到了小山阳介的手里面。
她知道小山阳介说的这个人是谁。
她很开心，这种时候小山阳介能够提到她。
但却不应该作为“霞之丘诗羽”这个人婚礼现场的开场白。
小山阳介犯了错误。
犯了一个让她不能原谅但绝对要爱上的错误。
“我和你认识也有半年了，半年迅速的结婚，未尝没有发泄自己失去亡妻的情感冲动原因——但这半年的时间，我从来没有觉得，有这么一天，你和我如此的契合。”
“像是钥匙和钥匙孔，钻戒和手指——以及心脏和血液。”
“有些东西失去才知道珍贵，珍贵过去的同时，也会珍惜眼前的人。我对于她的感情愈加澎湃，也愈加的爱你——你能接受这样的我吗，如此卑鄙却仍旧要说爱你的我吗？”
小山阳介盯着她的眸子。
而她却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我不能接受。”
“但是我的心却无法拒绝。”
……
是的。
她想要拒绝。
但无法拒绝。
她这才发现，她的心脏像是枯竭的海绵，不断吸取着爱情的血液——但这份爱情是属于别人的，即便这份爱情当中掺杂了她的成分，但始终是属于别人的，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眼前的一切——但她却甘愿做一个偷盗者，偷盗此时此刻的甘甜，偷盗原本不属于她的甜美。
这是卑鄙的事情，但她根本没办法将自己从卑鄙的深渊脱离出来。
反而越陷越深了。
……
“所以。”
“我爱你。”
面对小山阳介的提问。
她做出了回应。
美眸暗红色的光芒闪烁着。
当抛掉一切的复杂因素，只单纯的看感情的时候，她只能够发现一种东西，在别人的身体里面，与她唯一的共通点——那就是对于小山阳介的爱。
她在此时此刻，唯一能够回应给小山阳介的东西，只有这个了——也只有这份感情，让无论如何都虚假的她，才找到了小小的安身之地。
……
神父不知道两个人经历了什么事情，但看到两个人的悄悄话说的差不多了，他严肃的说道：
“请两位站到我的面前，新娘在右侧，新郎在左侧。”
两个人依次站好，开始默默地对视。
神父开始念一大段的祈祷的文字，这些都是仪式需要的东西，但她的内心却心不在焉，直到听到神父念完了这些文字，开始提问的时候，她的娇躯才微微紧绷。
“在婚约即将缔成时，若有任何阻碍他们结合的事实，请马上提出，或永远保持缄默。”
“我命令你们在主的面前，坦白任何阻碍你们结合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