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创造模式 第322节

可这样的说辞，卫宫切嗣并不能接受，他直接用手里的枪指着史蒂夫：“你在说谎，从时间上看，你是跟着士郎一起来的。”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史蒂夫露出一个很浮夸的害怕表情，然后对卫宫切嗣笑道：“别这样，你知道这东西对我没用，而且你不也没对我说实话嘛！”

“……”卫宫切嗣默不作声，不过他已经放下了枪。

“你早就知道艾因兹贝伦家这次派来的是你的女儿，毕竟以你对你夫人的关爱程度，是不可能不知道你这个亲生女儿的情报的，我说得对吧！”史蒂夫很得意的笑着，并不在乎对方那面无表情的冰冷模样。

“是啊，我知道伊莉雅会来，但那是我的事情。”

“你说得没错，”史蒂夫点头，“那是卫宫家的事情，不过有一件事情，你别以为我没察觉到。那个孩子是叫伊莉雅吧！她和她妈妈一样，是……圣杯吧！”

在说出这话的时候，史蒂夫注意到切嗣握着枪的那只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接着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如果你敢这么做，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杀意，没错，这是来自一个父亲的杀意。

史蒂夫并不在乎，对于情理并不是很熟练的方块人在逻辑上可一点都不马虎。在注意到伊莉雅和爱丽丝菲尔几乎一模一样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这点。虽然不明白艾因兹贝伦家为啥喜欢这么做，不过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朗了，这次圣杯又是一样的设定，可区别在于，这一次，史蒂夫是需要圣杯的。

“哦，”史蒂夫很没营养的发出一个单音，“不过比起这个，我觉得你儿子的事情，更麻烦一点。”

卫宫切嗣皱起眉头：“你想说什么？”

“你见过Archer吗？”史蒂夫歪头问道。

“远坂家的从者？”

“果然还是做了不少调查嘛！那你可以再调查一下Archer的真名，根据我的情报，这个英灵的真名叫做Emiya【卫宫】。你不是问我来回来的理由吗？是的，这不是巧合，我是跟踪你儿子来的，我怀疑他是英灵。”

一向不苟言笑的男人在一瞬间瞪大的眼睛，这是史蒂夫第一次见到卫宫切嗣在脸上流露出自己的感情。切嗣的反应让史蒂夫很满意，他扬起嘴角，“当然，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查一查，反正不还没开始嘛！时间还是有的。”

男人的指节握得劈啪作响。

“好了，我来这里的理由你也知道了，这就没事了吧！估计等下你够忙的，我就不打扰了。”说完，史蒂夫自然的转过身，背对着卫宫切嗣挥挥手。

面对着背对着自己的史蒂夫，卫宫切嗣举起了手中的枪。然而，直到他走出去，男人都没有扣动扳机。

·

“Master，你就这么放过了Saber这帮人？”

史蒂夫出门后，美狄亚在契约中这么问道，刚才的事情她自然都看到了，但结果却跟她想得有点不太一样，只能说不了解的因素还是太多了。

“都是知根知底的老熟人，一开始没必要这么不客气。”史蒂夫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但如果他的女儿是圣杯的话，那么你们必然是敌人了。”美狄亚不懂史蒂夫的从容从而来。

可史蒂夫还是摇头：“其实我觉得，她女儿是圣杯的事情未必有这么糟糕。”

“什么意思？”

“上次圣杯战争的时候我是见到的，到战争后期的时候，作为圣杯容器的爱丽丝菲尔已经彻底失去自我行动的能力了，所以她无法担当御主，而这次她的女儿状况很明显不一样。如果她真的是那个大块头的御主，艾因兹贝伦家那边肯定就不是这么安排的，否则御主失去驾驭从者的能力，万一被狂战士暴走反杀，那不就等于给自己挖坑么？这件事必须弄清楚才行。”说到这，史蒂夫顿了顿，“当然了，也不排斥她背后有个‘真御主’的存在，毕竟当年卫宫切嗣就是这样的。”

“原来如此。”

“比起这个，樱的事情看来得让她做出决断了啊！”虽然临走的时候故意给卫宫切嗣火上浇油，实际在这件事上，史蒂夫这边也不太好办，“那小子不是个好对象啊！还是早点放弃他吧！”

在史蒂夫说出这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美狄亚沉默了一下，然后她用小心翼翼的语气说道：“关于这个，我发现一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史蒂夫皱眉。

“远坂樱这个孩子……或许能做圣杯。”

第487章 樱的决意【中+下】

“卧槽？！怎么会这样？还有人天生就能做圣杯的吗？”史蒂夫被这说法吓了一跳。

“是这样的，你走之后，樱小姐突然问我能不能教她魔术，她说自己应该是有学习魔术的资质的，所以我就给她检查了一下，”说到这里，美狄亚稍微顿了顿，“她确实是有魔术师的资质的，而且是极其优秀的类型，但她的体质被人强行修改过，所以现在的显性体质是水属性，而且她体内的回路都是拓展好的，可以容纳巨量的魔力，简直……”

“简直？”

“就像是人造出来的一样。”

美狄亚这么说，史蒂夫立刻就明白了。对樱进行改造过的人，只有十年前的脏砚，也就是说当初脏砚也打算把樱做成和艾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一样的东西。但这点猜测似乎又有说不通的地方：“但莉莉已经用宝具将魔术对樱的改造复原了啊！这有点说不通啊！”

“关于这个，我想说‘复原’本身就不是完美无缺的。”

“什么意思？”

“我也曾经拥有过锡杖，锡杖因为赫卡忒老师的恩赐而拥有复原魔术的能力，但‘复原的原点’却是魔术上极易碰触禁忌的东西，所以在这方面，老师并没有赐予锡杖的主人自由控制这个原点的权力，复原的基准是由锡杖自行判断的。”

美狄亚说得话实在是有点晦涩难懂，但史蒂夫还是理解到了一点：“也就是修复到什么程度其实是随机的？”

“不，也不能说是随机，”美狄亚解释道，“一年前受到的魔术伤害，在经历了一年之后，伤疤已经好了，这个时候进行复原是可以被复原的，因为锡杖对于人体本身是有一个确切的判定的。但人体并非是那么简单的东西，一名魔术师用禁忌的术式拓宽了自己的魔术回路，改造了自己的身体，他在受到伤害的同时也从伤害中获得的益处，这个时候的复原是不是直接将其所有的变化一刀切的剔除？这是不可能的，如果也的话，那连同被复原的人记忆一样也会被剔除才对。”

“老师在创造这个宝具的时候是为了救赎世人，这样的双刃剑肯定是不可取的，所以为了避免这件事情，所以‘复原’的基准是按照正负面来确定的，锡杖认为这样的变化没有给复原的主体造成负面的影响，所以就没有针对这个部分进行修复。”

史蒂夫听明白了。

也就是说，这宝具在一定程度认可了老虫子对樱的改造。唉，还真是不靠谱啊……“唉？等等，你说什么？樱要找你学魔术？为什么？”

“这还用问为什么吗？如果这点都要我提醒的话，那我就不得不真的怀疑Master你是百年树人成精了。”

史蒂夫在短暂的错愕后，才意识到了美狄亚究竟指的是什么。

“好吧，”史蒂夫无奈点点头，“这件事情你先不要告诉她本人，我们商量商量回去再说。”

“嗯，好的。”不知道为什么，美狄亚的语气听起来挺高兴。

·

出卫宫家门两百米的一个街边公园，樱被美狄亚安置在那里，然而当史蒂夫回来的时候，却发现那里不止有樱和美狄亚而已。

公园仅有两座的昏暗路灯下，一个红衣少女正低着头站在那里，她身后是身材高大的男子，大概是注意到史蒂夫来了，那个男子回头望了自己一眼，却没有再进一步的行动。因为很明显，此刻矛盾的中心并不在从者们身上，甚至和圣杯战争无关。

昏黄的光从红衣少女的头顶照下来，鼻尖以上都被隐藏在阴影中，给人一种随时可能发作的感觉。而与之相对的另一名少女蜷缩在光源之外，微弱的灯光中，她用自己的右手攥着自己左手的手腕，身体微微颤抖。但从她那努力和自己姐姐正面对视的眼神就可以看出，她此时此刻内心的倔强。

“……喂，你怎么没告诉我他们也在啊！”来到樱的身后，史蒂夫小声对美狄亚说道。

隐藏在阴影中的魔法师勾起红唇对自己的Master微微一笑：“说得好像告诉你，你就有办法解决一样。”

史蒂夫被美狄亚呛得一愣，他扭头看了看那边僵硬得近乎凝滞的气氛：“好吧，确实告诉我也没啥用。”

这个世界上总有拳头也没办法解决的事情，史蒂夫可以现在把Archer给揍了，但却没办法料理远坂家姐妹之间的事情，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冬末春初的夜风冷冷的扫过，卷起枯叶在两姐妹之间的空间打了个旋儿后，或许也是感觉到了气氛尴尬，赶紧溜了溜了。史蒂夫其实也很想溜了，但樱不开口的话，自己也不能就这么走掉，如果没有自己做依靠的话，她大概就彻底失去跟她姐姐对话的权力了。不能就这么丢下她，所以就算尴尬也得在这待着。

大概是不习惯自己家的家务事被外人这么围观，身为姐姐的远坂凛终于还是先开口了：“樱，跟我回去。”

远坂樱浑身一颤，但还是坚定的说出那三个字：“我不要。”

“你今天跷课没去上学，还跟这样的家伙混在一起，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吗？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被远坂凛用手指着的史蒂夫微微一愣……心想我有这么不堪么？怎么也比你老爹好吧！不过想想觉得现在不是参合进去的时候，也就没开口。

长兄如父，长姐如母，樱被家姐这么一声喝吓得想要往后缩，但最终她还是咬紧牙关，勇敢的反驳道：“姐姐你不也是没去吗？而且还和……和Archer先生一起。”

“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远坂凛提高了音量，“这件事情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瞎参合在里面这很危险你知道吗？！从明天开始，你就给我回禅城去，听到了没有！”

“我不要！”樱一样用尖叫在反抗。

妹妹这个态度，远坂凛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你为什么变得这么不听话！”

“因为姐姐根本就不跟我说实话！”

被这句话呛得一愣，远坂凛的怒火也不由得一滞。她确实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的妹妹。毕竟这是关于魔术世界内部规则的事情，是没有办法彻底坦白的。于是凛试图用更强硬的态度让妹妹屈服：“……樱，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的，你不要胡闹，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跟我回去。”

“我不要！！！”樱再次说出这三个字。

见妹妹总是这样，凛也动了真火：“你要还是父亲的女儿，就跟我回去！”

……糟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史蒂夫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要知道时臣那个家伙可是“世间一切之错”啊！你居然敢在这个时候把他搬出来？

就如史蒂夫所预料中的那样。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樱全身颤抖了一下。好像某个被尘封的伤疤被扯动，伤痛连同情绪一同如火山般喷发出来：“我当然不是他的女儿！”

没想到妹妹居然如此的叛逆，这让凛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樱，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不知道的是姐姐你。十年前，在十年前的圣杯战争之前，我就已经不是他的女儿了。他做了什么你真的知道吗？姐姐不知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毕竟你从来就没感受过身体里被上万只刻印虫三天三夜钻来钻去的滋味，对于你来说，魔术师的世界是值得向往和追求的美好世界，是他给你划出的宏伟蓝图，是远坂家的毕生夙愿！”

远坂凛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的妹妹是这么看父亲的，更没想到‘刻印虫’和‘魔术师世界’会从妹妹的嘴里说出来：“……樱，你在说什么？”

看到凛惊愕的表情，樱忽然笑了，将已经愈合的伤口撕开，在伴随着疼痛时也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姐姐，你知道我在被过继到间桐家的一年多时间遇到什么了吗？”

“……”面对妹妹突如其来的变化，远坂凛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不过樱很明显也没打算让姐姐回答：“间桐家的魔术是水属性魔术，擅长的是吸收。但因为后继无人，所以正规的部分反而失传了。爷爷，不，间桐家的老头子却有一种秘术，叫虫术。他可以操控虫子寄生在受术者的身上，用刻印虫受术者强行改造为适合的属性。之后的一年间，直到间桐家在圣杯战争中被彻底摧毁前，我每天的都要接受这样的改造。”

樱本人说得轻描淡写，但身为一个优秀的魔术师，远坂凛当然知道修行魔术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给自己建立魔术回路的时候，经常都会疼得神经都要烧掉……用寄生的虫子来改造？只是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姐姐你既然对我隐瞒魔术的存在，其实也应该明白的吧！”樱微笑，“为了魔术家系的传承，将所有的资源倾注在一个人身上才是最优的选择。然而不巧的是，我们一样都有很优秀的魔术师资质，而唯一的区别就是，父亲选中了你，而我被舍弃了。”

“樱……”远坂凛的嘴唇哆哆嗦嗦，想要说什么，却没有挤出半个字。

此刻，光芒下的姐姐想要伸出手去抓住阴影中的妹妹，但妹妹只是在黑暗中对她凄切的笑，她笑得很灿烂，灿烂的绝望：“为什么？为什么被选中的总是姐姐。父亲也好，学长也好，都是姐姐，我究竟是犯了什么罪孽，要被这样对待。”

“不，樱，你冷静点，学长是谁？卫宫？我，我只是希望能够给你普通人的幸福……”

“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是幸福啊！姐姐你是很幸福，所以你不知道‘普通人的幸福’这种东西一开始就不存在，”远坂樱扭头望向凛身后的Archer，“我说是吧！Archer学长。”

“Archer学长？”意识到什么的凛愣住了，她瞪大眼睛扭过头来盯着Archer的脸，“……学长？”

双手环抱在胸口的红衣弓兵只是低头垂目，在姐妹俩的视线中沉默了三秒后，抬头看着樱：“……我也是才恢复记忆，你是在厨房帮忙的时候注意到这件事的？”

“嗯，”远坂樱点点头：“学长的肩膀上有伤，所以持弓和拿刀的方式都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做菜的习惯也是喜欢先安排好工序再开始做菜，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对盘子的需求量特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