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赛亚人 第551节

“太意识流了。”琉璃冬笑呵呵地说道，“不过悟天，你想学绝招打败特兰克丝的话，那得想好学什么才行——如果你单纯只学气剑怎么释放的话，很容易造成流血事件哦，比如一不小心把特兰克丝刺个对穿……”

“那算了，我学其他的……唔……”

孙悟天歪头努力琢磨着，旋即眼前一亮：“我想学瞬间移动！”

“瞬间移动吗？你要先尝试去感知空间结构，然后融入它，理解它，再用自己的力量模拟它……”

“好了好了，悟明弟弟你去修行吧。”

琉璃冬将孙悟明推开，旋即翻找了一下摸出好几本书：“不过在学习之前——来，悟天，先把这些书全部看一遍。”

孙悟天：“……修行也要读书？！”

“当然啦，不仅要锻炼身体，也要读书，当然也可以像悟明弟弟那样完全靠自己不断变强去领悟，这些东西都是从悟明弟弟那里二次翻译过来的东西了……特兰克丝能打败你，恐怕十分努力，要想战胜比自己更强的人，不变强当然不行。”

孙悟天有些麻。

“小悟明小悟明——”

一艘飞行器从天而降，21号拿着两个漆黑透明瓶子跑过来：“感觉一下！这两个瓶子里面的灵感有什么区别！”

两个漆黑透明的瓶子里，都充盈着七彩流光。

孙悟明看了了两眼：“唔……左边这个感觉空荡荡的，右边这个感觉乱糟糟的。”

“空荡荡……乱糟糟……还真是这样吗？”

21号熟练地借用武道摸一个答案，然后尝试从答案倒推一切的逻辑。

“演化万物的灵感……万物镌刻在灵感之上，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吗……”

第四百五十二章 命运

世界孕育自灵感，若以方向，灵感是最下方承托一切的基石，若以时光，灵感是源头上演化一切有形之物，无形之理的最初，而灵感这个由赫兹所提到的词语，源头则是魔界科学家们对于世界的理解。

他们较为认可梦创论，因此才把这种演化万物的源头称之为灵感——无论规则也好，物质也好，能量也好，都从灵感上演化而出……并非由灵感转变，而是由灵感直接制造出来，这种东西本身并不是某种力量或物质，也不存在通过某些方式变成另一种事情的特征，非要说的话就是凭空创造。

其本身感觉也没有数量上的概念，而要想收集这种东西，唯一的办法就是依靠心灵容纳，或者说依靠心灵而生的力量容纳这种灵感，例如赫兹就是用Z化作的心灵魔方，在一个个已经万象崩塌毁灭的时空中，收集不同世界的灵感来试图创造出一个新世界，只是最后半路中断，将半成品的世界丢给了孙悟明。

没有心灵进行容纳，灵感本身就自然而然会沉入世界底层，隐没于物质、能量等确切事物存在的世界上层。

但灵感为何能创造、演化万象？结合赫兹与Z的言语，魔神王的些许态度，还有自己手上取自两个不同世界的灵感——一个来源于那枚七彩魔方般的半成品世界，一个来源于返程时，那个已经被全王抹去的世界。

孙悟明随手用气捏了两个瓶子……显然有着强烈心灵意志的力量，可以将灵感装填起来，只是21号试了各种办法，对着两瓶灵感多方面检测，却始终找不到她想要找的某些东西。

但那些东西应该是存在的，尤其是在孙悟明表达自己的感觉之后，自己看起来完全一样的东西，但在孙悟明感觉中却是完全不同的。

“这个毁灭后世界的灵感，小悟明说这些东西乱糟糟的，这个是魔方世界的灵感，小悟明说这个空荡荡的——”

21号鼓捣着一堆不明觉厉的仪器，神情兴奋地说道：“虽然我没那种感觉，但可以从小悟明的感觉来进行推论：全王毁灭了世界上一切有形和无形的事物，于是世界本身回到了最原始的状态，灵感随处可见，尚未演化出任何定义的世界可以包容一切，而这种灵感比较接近原始形态，就如同我们回溯历史看到的那样，在漫长时光之后，灵感将会再度演化出我们所熟悉的世界。”

“这说明灵感中存在着某些东西，决定了世界的姿态，就像苹果种子才能种出苹果树，而这份来自魔方世界的灵感，原材料是赫兹用心灵容器收集，来源于大量不同世界的灵感，经过了一些手续处理，但之后再开始演化的过程中依旧诞生了全王——再之后，就是魔神王了……对方似乎取代全王的位置，并用这些东西凭空创造出破坏神、星球等等现象，而在魔神王离去之后，Z并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小冬你觉得是为什么？”

21号有些嘚瑟和激动地从研究中抬起头。

我——已经突破了唯心唯物的局限！只要科学理性的思维模式没有改变，那么唯心就是唯物，唯物也是唯心，非要将真理划分到哪一个地方，哪一个立场，当这么开始想的时候，真理就已经离你远去了！

只要打碎原本的认知局限，我就是能理解和认同一切的！

抛开固有思维，21号感觉自己逐渐理解了一切，甚至敢在小冬面前跳一跳——自己拿手的领域都不自信怎么行？

“因为这些灵感里面什么也没有。”

琉璃冬将扫帚放到一边，若有所思地说道：“Z会放弃这个赫兹辛苦收集了大量灵感，甚至于可能和魔神王有一些交易才得到的世界，无非得到的东西和她所预想的不同……魔神王说过‘取代全王，锚定整个世界’——全王可以说是天生的锚定点，伴随世界而生，所以能否定灵感二次演化的一切事物，要想取代估计并不简单，而作为锚点存在的话……”

“或许是最符合神这种概念的存在了吧。”琉璃冬笑道，“阅历越深，见闻越多，心思越杂，越会不自觉在很多事情上选择‘觉得对自己有利’的一项……Z估计从心灵意志状态复活的一瞬间，就明白继续维持那个世界会发生什么事情——空空如也的灵感，将会填充上她对于世界的认知，将会塞满她的精神倾向，然后根据她的意志，自行演化出一个簇拥着她的世界……”

琉璃冬眯起眼睛，轻声构想推测道：“例如，觉得世界上应该有哪些种类的人类诞生，灵感就会演化出对应的人类，觉得父母应该爱孩子，那么演化出的世界中，个人的标准就将会成为所有生命的‘天职’——觉得人类需要呼吸氧气才能生存，那么所有人类都必须呼吸氧气……个人认知的世界，将会在灵感的演化中成为世界本身，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额……”21号感觉小冬是猜到什么了，但她不信，试探道，“这样不是很好吗？你觉得……”

“人类是无知的——正如21号你依旧在努力试图探究世界的本质，正如我无法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也正如小悟明对除了战斗与变强外的事情从不放在心头……人与人眼中的世界是不一样的，甚至于所有人类乃至于神明，任何会思考的生命的认知全部加起来，也拼凑不出一个世界本身。”

琉璃冬轻轻摇头：“当你认为世界只有脚下的星球，星空都是虚幻的事物，这顶多是见识和认知局限——然而当世界确实按照你的认知来变化，那么你就会永远生活在自己最熟悉的一切之中……那就是一种可怕了。”

“你所熟悉的就是一切，一切没有你不熟悉的，于是未知和变化将不复存在，一切或许还在随时光流动，却永远禁锢在你的思想里，比如21号你所崇尚和坚持的科学精神准则，在那种环境下就是一个笑话——更可怕的是，作为锚点的存在会思考，会自行去理解，会自己去产生变化，同时也会亲眼见证并生活在一切依据自我认知创造的世界当中……那时候，恐怕一切都是对自我的折磨，也会是事与愿违的直接体现，我不认为什么人类有生活在那种世界之中，还能积极面对的心灵。”

“大概总有一天，世界会伴随心灵的枯萎疲惫湮灭吧，哪怕是纯粹如孩童的全王，生活在众神编织的摇篮中，也会对随时随地朝祂毕恭毕敬的神明感到厌倦，更别说心思想法很多的人类了。”

21号想了想，举了个例子：“小悟明我觉得或许能行？”

“Z看到了那样的未来，所以将半成品的世界丢给了悟明弟弟，因为Z觉得以悟明弟弟的纯粹，或许能让灵感演化出更好的世界——但这是一个悖论。”

琉璃冬摇摇头：“悟明弟弟确实对武道之外的事情没什么兴趣，也没什么看法和认知……那么多时空中我行我素，性格自我，甚至霸道得唯我独尊的人类绝对不少，但我从没听说过第二个能掌握唯我极意的人，你觉得是为什么？”

21号捏着下巴，缓缓说道：“首先肯定是要够强，境界这种东西，无论是孙悟空、贝吉塔还是小悟明，都是需要强大到一定程度，才能开始领悟，其次是要有方向，孙悟空为了学会自在极意，也是修身养性，感悟了很长一段时间，逐渐明白什么事自然平和，最后还得再依靠赛亚人的变身能力来跨越中间的积累——天使和破坏神更不用说了，哪怕是在有方向的前提下，掌握两种东西也得费不少功夫……”

“然后……不对，这是学习的过程。”

21号揉揉眉心，梳理了一下思绪：“小悟明是第一个发现者甚至于开创者……单纯因为心境足够贴近唯我的定义？”

“错，是唯我比较适合描述悟明弟弟的心境。”琉璃冬轻声说道，“人都是会变的，有时候变化很快，有时候变化很慢，很多人往往排斥过于激烈的变化，却又不知不觉间产生变化，甚至于有意识控制自己去变化——例如贝吉塔，他的变化你也应该知道，从单纯的野蛮再到情感的复杂纠葛，一度逐渐变成一个普通，比较喜欢锻炼，适合地球人社会认知的好父亲，好丈夫，再到如今找回战士的心态，取回了傲气，学会自我极意的赛亚人王子。”

“至少以前的贝吉塔，可不敢随便嚷嚷破坏神，野蛮粗暴脾气的时候，是欺软怕硬，在地球人社会中被软化的时候，是被家人拖累，如今则是充沛的傲气和自信，没有那股锐气，是学不会自我极意的。”

“而孙叔叔变化也不小，哪怕一生都在追逐变强和武道，但为人处世上的变化也有明显轨迹，他从孙悟饭爷爷那里学到了亲情，从龟仙人那里学会了师徒之情，从克林那里理解到友情的意义，并在这个过程中保持着朴素的善良心态……而在多次的战斗与保护地球的行动中，孙叔叔其实不知不觉尝试着维护地球的稳定，抵挡外来者对地球社会的改变了，如果是以前的话，孙叔叔肯定会在这次旅程中插一脚，跑到外面见识更广阔的设计。”

“这并非说地球拖累了孙叔叔，亦或者说孙叔叔为地球放弃了变强，只是环境、他人和自我相互影响而改变的事情——这种事情到处都是，遍布着每一个可以称之为社会的整体，遍布每一个拥有智慧的个体，哪怕是全王也不例外。”

“为他人而悲，为他人而喜，甚至于为他人而活——很多时候就是如此，心灵往往并不只是属于你自己，上面充斥着无数他人与他物的痕迹。”

“谁都会变，但恐怕只有不变，才能领悟唯我极意……我哪怕爱着悟明弟弟，认可他的一切行为，但我的认可未尝不是一种‘影响’，21号你也差不多如此，所以你会下意识用一些认知观念尝试让悟明弟弟明白‘道理’，遵从‘道理’，所以会否定一些他的行为，这也是一种影响，其中还有琪琪阿姨的地球人社会价值观，孙叔叔的榜样，甚至于遇到的各种敌人的思想和态度。”

琉璃冬轻轻抚摸着茶杯，笑道：“似乎悟明弟弟什么时候产生变化都是可以的，但他就是没有变过，他人与物于我何干，并非来源于傲慢、鄙夷亦或者冷漠，而是实实在在的心境……Z估计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将魔方世界托付给悟明弟弟，她或许认为这种心态，才是成为一个‘神’应该有的态度，从根本的想法上，就不会去干扰任何东西。”

“然而也正因为如此，从根本的想法上，小悟明根本就当不了这个世界的锚点，哪怕成为了锚点，这个世界的灵感也不会有任何变化，永远是这种空白虚无的状态，因为悟明弟弟只想改变自己。”

21号接上后面的话，表情有些纠结地看着琉璃冬，我应该才是科学家吧？怎么感觉小冬也懂了自己研究和推测出来的东西？她小心试探道：“所以小冬，你觉得这些灵感……”

“里面记录了命运。”

“额，作为一个科学家，我其实不太像用命运这种词来定义。”21号挠挠头，严肃道，“我觉得可以用‘信息’定义——在这些灵感之中，最初记录了‘规则’和‘物质’，因此才能演化出对应的事物，比如元素表上各种物质，而这些事物在规则之下，又演化出各种多样化的东西，比如万有引力、化学变化等，从而有了自然界的矿石，人类又在理解规则后，借用存在的东西，继续编织出符合自己预期功能的东西，比如冰箱什么的……”

琉璃冬慢悠悠地说道：“灵感是世界的大纲。”

21号：“……”

简洁的，一针见血的，符合定律要求的。

“世界上无法出现不存在的东西——正如故事无法超出大纲的范围，哪怕再怎么繁琐、变化到超出人类认知和理解的极限，追述源头万事万物都是已经定好的框架，这就是命，也即是定数。”

琉璃冬用自己的思维熟练翻译21号的研究，以及自己对于灵感的看法：“框架定好了的话，时间流动带来发展和变化，会出现什么种族，会诞生什么生命，有什么能量，星球会如何诞生，万物会怎么运转……当基础定下之后，万事万物的变化最终都有迹可循，如同人类社会建立起没某个制度后，社会中的人类就会依照那个制度进行运作，进行上学、工作、消费等理所当然的行为，哪怕这些行为代表着不同的人，不同的事，但在高一些的视角观察之下，注定都是一种性质的东西，也即是社会行为——这种东西就是运，也即是变数。”

“例如，世界上有狼和羊自然演化的可能性，而在漫长时光和广阔空间中，任何可能性在庞大基数下都是注定会实现的，它们没出现在地球，也有可能出现在其他星球，它们现在没有存在，不意味着过去不存在，也不意味着未来不会存在。”

“当狼和羊都成功演化出来之后，前者吃掉后者以维持生存，就是一件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狼和羊会出现，是命中定数，狼吃掉羊，是运的变数，两者相加，即是命运——取自于那个毁灭世界的灵感中，交织着命运，对吗？”

21号眼角直跳，感觉眼前的小冬形象越来越高大，自己越来越渺小，不可能呀！小冬难道偷看了自己的实验和研究资料？不可能！这可是自己刚刚才研究出来的东西……

巨人思索着，列举出一条条证据。

“上个时代和这个时代都有孙悟空，贝吉塔以及其他我们熟悉的人，甚至都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不管是赛亚人来地球，亦或者宇宙帝王弗利萨，还或者是人造人沙鲁……在上个时代，孙悟空和贝吉塔还经历了其他危险，最后成为了时空巡警，参与到了那场时空崩灭的战争中——时空崩灭毁灭了一切有形与无形的事物，但毁灭不了灵感本身。”

“于是，那些记录着他们故事的灵感流淌到了新时代，并在九十九个时空中的第七宇宙，出现类似的人，上演类似的故事，当然也演变出了新的故事，但一切都是无法脱离框架的，这是第一点。”

“然后是平行时空——当平行时空从来源时空上诞生的时候，首先会和来源时空共享一个过去，并在分裂点复刻出来源时空的一切，这就是复刻了命运，正因为世界的本质是灵感，所以平行时空诞生的时候，理所当然就是灵感本身复印了一份，就如同我和你，必然在其他时空有着其他的琉璃冬和21号，只是轨迹不同，状态不同，所处时间点不同，现在的境地不同……这是第二点。”

“魔神王成为锚点的时候，他创造……不，应该说让灵感快速演化出了十二破坏神，这是灵感本身将历史信息记录下来的缘故，因为那个被全王抹去的世界里，十二破坏神确实是存在的，灵感本身记录了这一切，所以魔神王能演化出十二名破坏神，但是无法演化心灵……这是第三点。”

“……”21号已经无言以对，半晌后才说道，“小冬啊，来加入科学家的世界吧。”

“没兴趣，还不如想想怎么饶昂悟明弟弟和我生孩子。”

琉璃冬饶有兴趣地开玩笑道：“到时候让你当孩子干奶奶哦。”

——至少也得是干妈吧！干奶奶什么鬼呀！

21号翻了个白眼：“算了吧，你们还是生孩子可不是好事……”

嗯，如果有这么一对爸妈，那太折孩子寿了，虽然感觉什么都看得透，想得明白的小冬，完全能成为某种意义上最好的母亲，但就和小悟明最合适成为一个世界锚点的悖论一样，深深爱着小悟明，又看得明白看得透的小冬，是绝对不会生什么孩子，去当一个好母亲。

自己这样的‘普通人’倒是比较合适，不过现在自己的生理结构还有生孩子的功能吗？要不要试试科技手段？话说生出来的孩子……

“女孩子什么名字比较好？”

琉璃冬冷不丁地发问。

“孙悟灵……咳咳咳——！”

21号咳嗽两声，严肃道：“如果你和小悟明真生了个女孩，我觉得这个名字最好——”

“你最近比较危险。”琉璃冬眯眼道，“21号，或许你可以尝试一下去修行武道，调节一下自己的情绪。”

21号：“啊？我又没病……”

“对于秉持探究未知精神的你来说，尝试找到真理，理解一切，是你的理想与渴望——然而真理就在这里，你也明白了真理的本质，理解了世界终究有限的面貌，无论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从这里面得到答案。”

琉璃冬轻轻点了点那个漆黑瓶子里流转光芒的灵感：“鸟儿望见天空，飞出一个套一个的牢笼，追寻着天空的极限，但是当它发现天空真的有极限，自己注定是笼中之鸟的事实，打击可是很大的，那种打击之下，我都很难判断一个如此赤诚的人会如何看待世界，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某人要是干脆放弃了科学研究，脑子一热跑去追逐‘真爱’，那可就有点麻烦了。”

“额……”

21号小心翼翼地问道：“会吗？”

“……”琉璃冬斜眼看着这个不打自招的家伙，皱眉沉吟间，迅速想出一个扼杀某人歪心思的答案，“21号，悟明弟弟不能也不可以失去唯我极意的力量，虽然我觉得他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改变，但避免事态发生，就应该避免某些可能性——这个世界并不理想，当期待得太多，干涉得太多，理解得越多，事与愿违就注定是会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