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恋爱物语果然有诡异? 第355节
“我哪能接受呢?我爸妈没念什么书,但是个清白人,澄子也是干干净净的,我要是做了极道,他们就真的脏了啊。我在被大和收留的时候,就想着要报答你们,一定要找一个正经的工作报答你们,一个月找不到,那我就两个月,两个月不行,就三个月,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人愿意收留我的,就像是你们父子两人那一天将饿昏过去的我拉回那间小店里一样。”
“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啊,你不知道火鸦会的那几个人看大和的眼睛有多恶心,每天都唆使我骗你们一大笔钱,好让他去做牛郎,那是他该过的生活吗?他那样的好人,不该有这样的命运。你也应该好好上学,而不是颠沛流离。我要是不成为极道的话,就保护不了你们了。”
“我很想成为大和那样的好人,但是我做不到了,至少我要保护你们父子两个一辈子做好人。哪怕只能以后再也回不去了,也可以偶尔回家看看你们,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啊。”
“朝阳啊,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啊,它不给我们这些人活路,从来没有。”
慢慢的,斋藤一心闭上了眼睛。
心电图的波浪收束为直线,发出刺耳的声音。
窗外雷声轰隆,电扇雷鸣,豆大的雨点倾盆砸下,砸得屋檐瓦片,石头树叶啪嗒啪嗒作响。
真田朝阳一语不发。
他放下斋藤一心的手,收进被子里,盖好。
真田朝阳膝行而退,对着他伏地一拜。
感谢他曾经对自己父子二人的照顾,对小店的惠顾,对栖身之地街坊邻里的照顾。
尊敬他,在这样污浊的世道里,还愿意为他人留下一条还算干净的路,只因为自己也吃过在泥里打滚的苦。
真田朝阳将那盒没有抽完的烟收入口袋,起身拉开拉门,发觉在门后的走廊处,除了那些医生医护,包括宫城隆太在内的那四名幸存的干部,都默默的倚靠拉门,廊柱而坐。
看到真田朝阳出来,他们都强忍着身上的伤痛起身。
他对着这些人摇了摇头。
即便已经有所心理准备,但在真正面对这一幕的时候,泪水还是从这些断手断交也不曾叫上一声的硬汉的眼眶里夺眶而出。
他们嘶吼着“老大”“大哥”“斋藤桑”,从真田朝阳的身边连滚带爬的跑进卧室里,放声大哭,不能自已。
宫城隆太的眼中也噙满泪水,但相比于肺腑间几乎裂开胸膛的悲痛,他还有必须要做的事。
他要完成一心会首领对左右手下达的最后的任务,也是最后的遗愿。
捂着腹部最重的伤,宫城隆太对着真田朝阳深深一鞠。
“朝……靖安少爷,请您跟我来一趟,有些东西大哥他想要托付给您。”
真田朝阳没有回应,他依靠在门口的廊柱,仰望天上的瓢泼大雨。
宫城隆太只当是自己声音太小,外面雨声太大,真田朝阳没有听清,加大声音再说了一遍;“靖安少爷,麻烦您跟我来一趟。”
雨滴在瓦片与瓦片间的缝隙间汇聚,融合一条水流,从屋檐下飞流直下,砸在地面摔打成泥。
真田朝阳答非所问的问道;“一心大叔的葬礼一定很隆重吧?”
尽管不知道真田朝阳为什么会问这个,宫城隆太还是很老实的回答道;“是。大哥他生前是,到时候隶属的二代组织船越会的总长会亲自前来吊唁,总部也会派大干部来慰问,一些和我们交情不错的组织也会有人来献花。”
“其他人呢?比如那个毒岛联合呢?我记得一心会的好心邻居也有不少吧?怎么不邀请他们?你们这些做兄弟的就这样对待自家老大的葬礼?一点礼数都没有?”
宫城隆太猛地抬起头,原本望着庭院雨幕的真田朝阳不知何时将头转了过来,正望着自己。
那是他在小店门口时惊鸿一瞥的修罗之瞳。
真田朝阳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平静的俯视宫城隆太的双眼。
“帮我准备一身合身的衣服,还有将那些对一心会多有照顾的帮会的名单给我。”
宫城隆太的心中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哪怕明知道不可能,但还是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朝阳,不,靖安少爷,您这是……”
“当然是邀请他们参加一心大叔的葬礼了,街坊邻里一场,。”
宫城隆太低下头,努力不让自己的泪水溢出;“可,可是就算给他们发请柬,他们也会嫌路远不会来的。”
真田朝阳将视线重新转回外面的雨幕,平静的说道;“我从小就很擅长邀请人参加活动,他们好歹也是和一心大叔同一层面的大人物,看起来就很挺明白事理,就是到时候他们带的人有点多,警察那边不大好解释。”
一股寒气从宫城隆太的脊柱升起,
“这点请您放心,那些条——哦不,尊敬的日本警察,他们都是人民的公仆,正义的化身,绝对不会将宝贵的税金浪费在一帮阴沟里的老鼠身上!”
“你确定?”
“我确定!”
真田朝阳活动手腕,整理衣袖上不存在的褶皱,那威严的模样好像他真的是和心会的少主,在组织风雨飘摇之际行使权力,稳定人心。
他淡然的吩咐宫城隆太;“去准备请柬吧。对了,我出去的时候,家里一定要有所准备,不能有所疏漏,让人家看了笑话。”
“是,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准备首领葬礼的一应事项!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誓死保护好真田店主的安全!”
“你确定?”
“我很确定!”
真田朝阳活动了下手腕,撇了一眼将腰弯到九十度的宫城隆太,淡淡道;“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一心大叔喜欢和你们打交道了。”
他依靠在房梁上,双臂怀抱,抬头看向沿着屋檐落下的雨滴。
“真是场好雨啊。”
雷霆划过傍晚的夜空,属于蛇怪的异色瞳在电光之下格外明亮。
第十章;雨夜三途川(一)
暴雨滂沱,雨夜下的东京意外的安静。
以往的灯红酒绿不夜天,在经过三周之前的惨烈暴乱洗礼之后,这片冰冷的钢铁森林也感受到了痛楚,家家闭门闭户,只有卷帘门上的招牌无声闪烁冰冷的霓虹光。
一名穿着花衬衫沙滩裤踩着人字拖的舍弟,蹲在事务所门口的屋檐下,呆滞的望着半米之外的雨幕。
他的嘴上叼着一根快要燃尽的香烟,红色的星火一闪一黯,烟雾如丝飘飞,被湿冷的空气搅碎,身前半米远的地方,数十根吃饱了雨水的烟头挺着濡湿的烟蒂,躺在黑冷的水泥地面上。
几十米之外的电线杆上悬挂的灯泡已经承受不住雨水的侵蚀,发出刺耳的兹拉声,依旧倔强的担起与生俱来在黑暗中传递光明的责任,一闪一闪的发亮,照亮飘摇的雨丝与围绕电线杆的黑色垃圾袋,倒下的垃圾桶,与地面融为一色的脏水。
身后事务所的总部里尽是喧嚣,女人讨好的媚笑,男人急色的浪笑,开到最大音量外放的流行歌曲,劝酒,耍拳,打牌,搓麻,要素过多的少儿不宜元素构建成杂乱的乐章,意外的让人有了过去的东京又回来了的错觉。
事务所与居民区边缘接壤,与商业区只有一街之隔,躁动的声音震得左邻右舍的窗户玻璃都嗡嗡作响,似乎连东京都能淹没的雨夜也不能阻挡他们彻夜的狂欢,却也将这片区域衬托出另外一种古怪的安静,有种几十年前的嬉皮士用颓废放荡的摇滚乐反抗操蛋的现实规则,但得到的只有路人无声的厌恶,愈发衬托世界的残酷冷漠。
这场盛大奢靡的狂欢持续了不止一天,从前天将那个如雷贯耳的和心会拉下神坛后,组内已经狂欢了两天两夜,按照这势头再来个一天一夜都不成问题。
正如两个月前干掉了那个脸上长疤的老头上位,自称是推销员的新老大所承诺的那样,只要他们听话,钱会有的,药会有的,女人会有的,地位也会有的,就像是他手上的这包高档香烟一样。
这包香烟是他从和心会战死的干部身上摸出来的,算是他的战利品,这么好的烟他还是第一次抽,为了打发守夜的无聊时间,不知不觉竟然见底了。
他不由得懊丧起来,转瞬间又神采奕奕。
有什么好怕的,只要毒岛联合像之前那样战无不胜,还愁没有好烟好酒好女人?
氲氤的水汽隔着一层沿着瓦片汇聚的水流形成的水瀑扑面而来。
“嘶——”
他倒抽一口冷气,情不自禁抱住自己的上臂反复摩挲,好借助摩擦生热这一古老的方法给自己冰冷的皮肤带来一点热量。
身后他人热闹的喧嚣与自己冰冷的孤单,让舍弟从之前放飞的狂热思绪里清醒了过来。
他这时才恍然发觉雨点落地的淅沥雨声竟然该死的大,连事务所里的那帮混蛋们的狂欢夜遮掩不住,身前的雨水散发的湿冷之气反复提醒自己,热闹是别人的,自己什么都没有。
进入贤者模式的舍弟从口袋里掏出没剩多少香烟的烟盒,一边仗着没人听见大声咒骂今晚安排值班的混蛋让自己失去了享乐的权利在外面吹风受冻,一边漫无目的的将视线投向前方的街道。
银白的电蛇如同沾了白色颜料的画笔在涂黑的画布上一划,将这颓靡的黑暗撕裂。
舍弟的瞳孔猛得一缩。
在闪电短暂的照耀夜空的刹那,他看到有一双做工考究,颜色漆黑的皮鞋踩在光圈的外沿,像是一根扎在指甲缝隙里的木刺那样刺眼。
兹拉。
忠于职守的白炽灯泡像是奋战到最后一刻的士兵,灯泡的表面冒起一丝黑烟,勉力支撑的灯丝也在几秒内耗尽了最后的光与热,光明溶解于黑暗之中。
那双皮鞋也若消失的光明一般消匿于黑暗里。
心脏没来由的骤停一瞬,舍弟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却忘记自己其实是蹲着的,立刻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湿冷的水泥地上。
他发出剧烈的喘息,心脏砰砰砰的跳动着,汗水从汗腺里疯狂分泌,打湿了他的前胸后背。
“你好。”
如冰块倒入杯中撞击冰块般凉爽空灵的声音传入耳中,舍弟猛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抬头。
一位穿着修身黑色西服西裤,身段妙曼单薄的可人儿正站在他的身边。
白皙的肌肤,精致的五官,过耳的黑发披散而下,修身的手工西服勾勒出窈窕的曲线,唯一遗憾的只有胸前平平,让人大感失望。
濡湿的刘海紧紧的贴在光洁的额头上,同样被打湿的领口,白色衬衫贴出锁骨的痕迹,她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被雨水淋得通透,溢出令人想要推到,撕裂的冲动。
只是微抿的樱唇,冷淡的眉眼,让人将这这种想要宣泄而出的欲望不得不压回内心的阴暗角落,
舍弟咽了一口唾沫,慌乱的站了起来,腰背微恭,谨慎且恭敬的问道;“您,您是?”
真田朝阳平静的说道;“你好,我是来送请柬的。”
送请柬?这个时候?
迎着舍弟惊愕呆滞的视线,真田朝阳点了下头。
“家中长辈于前日不幸离世,他生前承蒙毒岛联合的照料,因此我特来邀请诸位参加葬礼,请务必不吝身份,大驾光临。”
明明眼前身段妙曼的女子说得明明很客气,舍弟却感到一股有别于雨夜湿冷的寒气自脊椎上攀上大脑。
没等说出“您客气了”之类的客套话,骨折的声音覆盖了舍弟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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