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恋爱物语果然有诡异? 第191节
旁人只当她是热爱旅游,其实她只是想要离开那个冰冷的家,离的越远越好,最好找到朝阳后,带上古见爷爷离开雪之下家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
在过去的上百次的旅行中,阳乃自然也参观过占地世界第一的圣彼得大教堂,在那间据说能容纳六万人的礼堂里跟着里面的修女做过祷告,还因此惹出了些乱子;一些附属家族以为雪之下家要进军海外,为了投其所好开始进行产业上的调整,常去的神社神主以为雪之下家要背弃稻荷神的信仰怒上本家呵斥之类让当家的雪之下龙之介头疼不已。
那时的阳乃只是单纯的想玩,一是觉得来都来了,自然也要体验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学着那些修女做做祷告不过是玩得一环;另外一个是觉得自己拜都拜了,看在自己不远千里来送钱的份上,上帝他老人家应该也去日本帮她找到朝阳牵牵红线……
如果没牵,那就是上帝不存在。
但和今天她所见到的这座不知名的地下教堂相比,圣保罗大教堂就像是个在混黑社会的纹身壮汉面前表现乖巧的小孩子,不止是大小上的差距,浮雕的风格也是两个极端。
教堂最主要的用途之一,就是供教徒做礼拜。可是这座地下教堂并没有层层叠叠的长椅,也没有宣讲台,更没有给信徒抒发自身罪孽的告解室,空空荡荡无一物,空旷的让人感到心慌,倘若有信徒在此,说不定会在心中萌生出被神抛弃的绝望感。
阳乃听到细碎的脚步声,似乎有不少人正在朝她们的所在逐渐靠近。
没多久,双叶也察觉到了声音,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她们之前从走廊走出的位置,位于教堂中间靠上的位置,从音源传来的距离来看,这些人应该是会出现在教堂的前方,也就是正常教堂宣讲台附近。
正如两女所想的那样,在她们的前方,米黄色的墙壁像是百货公司的自动门那样缓缓向两边打开,脚步声的主人鱼贯而出,大约有五六十人。
他们有着明显的阶层划分,整齐的排成五人一列的队伍入场,队伍前后都身穿灰色的运动裤和灰色的卫衣,样式一致,戴着兜帽的普通邪教徒,拱卫着中间身穿红色丝绸长袍,看起来等级更高的高级邪教徒,他们的长袍款式和天主教的主教长袍非常相似,只有细节上有所不同。
身穿红色丝绸长袍的高级邪教徒走到教堂前方的中央——一座巨大的,几乎占据整面墙壁的木偶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神像,背对着阳乃和双叶跪下,双手交叉握紧置于胸前,低头祷告。
那些身穿灰色运动卫衣的普通邪教徒则是跪在那些人的身后,同样默默低头做祷告状。
像是裁判扣动了发令枪的扳机,阳乃和双叶听到了更多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教堂里回荡。
米黄色的墙壁不断开合,石头与石头的摩擦声不绝于耳,不断有人群从墙壁分开后的通道里走出,
这些邪教徒同样是走出通道做祷告,却并没有全部涌入教会的前端,而是就近找了一面有木偶被刑虐的浮雕前跪下祷告。
人越来越多,少说也来了数百人,但是因为教堂过于宽大的缘故,自上而下的俯视下去,会发现并不拥挤,反而因为有了这些邪教徒的充实感到格外的空虚。
源自清姬的本能正在向阳乃预警,源源不断发出的死亡警告将她压得想要尖叫逃跑。
在和两面宿傩一对一的情况下,阳乃有自信战而胜之,一对二可以勉强持平,打不过还能逃,但是一对三……必死无疑!
现在依照清姬传递来的本能,教堂里的两面宿傩至少有七头!更何况这些普通的邪教徒还具有死而复生的能力,既可以使用人海战术淹没她,也能让自己成为两面宿傩的补品和强化配件。
一旦这些邪教徒反悔,阳乃自己一定会丧生在这里,无人知晓!
她下意识的回头寻找自己的退路,发现来时的走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变成了一道和之前走廊来时颜色一样的墙壁。
退路已断。
阳乃心中暗恨,觉得之前自己还是大意了,应该要将那个人留下当做人质才对!
之前是谁带我们来到这里的?
不对,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间地下教堂?
记忆逐渐模糊,在思考间越发混乱,阳乃猛得抓住双叶的肩膀,厉声问道;“双叶,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双叶愣了一下,奇怪的看着阳乃,说道;“不是你带我来的吗?”
阳乃满脸的不可置信;“我?”
“不是你还有谁?理央虽然每次都被邪教徒猎杀,但是我又没有和她共享记忆,她自己也没有之前死亡的记忆,我和她完全不知道这个教堂在哪。”
“今天下午我们从别墅出去之后,你开着车,然后……”
“然后,然后……”
双叶的声音止住了,脸色煞白如雪。
阳乃同样脸色苍白,但水中月里的九死一生的经历让她在此刻还能维系一定程度上的冷静;“别急,你慢慢想,之后呢?之后我们去了哪里?”
“你开着车,我坐在座位上,然后在哪个路口停了下来,你从地上捡起两枚变形的罐装咖啡,把其中一罐丢给了我……喝完之后……喝完之后我们怎么来到这里的?”
之后的事情,双叶再也想不起来了,阳乃也是一样。
两人面面相觑的时候,这些邪教徒已经完成了对信仰神灵的祷告,转身看向了她们。
教堂内响起了宏大的钟声,非人唱诵的赞美诗在教堂内回荡,几乎震聋了两女的耳膜,让她们立马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下一刻,不可置信的画面出现在她们的眼前。
……
百货商场里,血腥的屠杀还在继续。
将又一个祭品丢进肢体堆里,分解成肢体之后,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干瘦的中年男人,将躯干和脑袋取了下来放在一边,等待旁边有需求的其他教友来收取。
他的脚边还有一名年纪不大的男孩躺在地上,像是一条蚯蚓一样蠕动,想要逃离即将到来的命运,却被中年男人面无表情的踩住,狠狠踢了几脚后痛苦的蜷缩成虾米一样抽搐。
这是一个面容愁苦的中年男人,今年三十五岁的他两鬓已然染上风霜,满脸的皱纹,看过去不像是三十五岁更像是五十三岁。
吉川宽夫疲惫的甩了甩酸痛的手腕,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揪起肩膀上的衣服布料擦拭从脸上流到脖颈的汗水。
从昨天开始,他已经连轴干了快三十个小时的活,自己也不知道将多少个祭品拖入主教引用三月大人神力画下的法阵,中途就喝了半瓶水,吃了一个便利店里最便宜的紫菜饭团,现在又累又渴又饿,恨不得立马饱餐一顿然后找上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躺上去——吉川宽夫敢保证自己一定脑袋一沾枕头就着,不,说不定看到那张床的时候,他就已经闭上眼睛倒下,发出如雷的鼾声了吧?
一名声音沙哑的中年男人走到吉川宽夫的身边,给他递上一只烟,打趣道;“宽夫,还休息呢?”
吉川宽夫接过烟笑骂一声;“少他娘的放屁,老子刚刚才坐下来喘口气,雄大,给我来点火。”
恒野雄大蹲下来,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给吉川宽夫点上火,两个中年男人像是蹲在田埂上计量收成的老农那样休息。
事实上,他们也确实当过农民。
自从在乡下跟着老人种地越来越赚不到钱后,两人为了糊口就跑到东京继续谋生打工,既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也是同吃同住的工友。
美滋滋的吐出一口烟雾,吉川宽夫转头看着自己的恒野雄大,用他们老家的方言说道;“雄大,等阿姨复生,你会不会回家?”
“我?”
恒野雄大呵呵一笑,同样饱经风霜的脸上浮现了一缕笑容,只是相较于老友要少一些,三十四的年纪看过去像是四十三一样,至少不会像吉川宽夫走在外面被小朋友喊爷爷。
“阿妈直接在神国复生,这世上还有比神国更好的地方让阿妈享福吗?”
“也是,都在神国里复生了,肯定是跟着三月大人一起享福的嘛,何必回那个村子受人鸟气?”
吉川宽夫从怀里掏出一张有些泛黄的旧照片,上面是一家三口在游乐园门口的合照。
恒野雄大拍了拍吉川宽夫的肩膀,他知道这是发小的执念和信仰所在,宽慰道;“圣女大人已经回来了,风太和阿静都会回来的。”
吉川宽夫没有说话,只是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攥着照片的手指越发用力,让照片都起了褶皱。
提起过去后,他们两人都稍微有些沉默。
吉川宽夫在来到东京后,很快就和来自另外一个村子叫石下静的女人结了婚,有了一个叫凉太的儿子,尽管生活艰苦,但一家三口也算是其乐融融。
然而好景不长,四年前妻子在一场事故中去世,只剩下了他和上小学的凉太相依为命。
亡妻可不仅仅意味着一笔不菲的丧葬费,也意味着一个家庭缺少了一个劳动力,这无疑让吉川父子两人在这所城市生活得越发艰难。
然而苦难的日子还没有结束,半年之后,儿子风太患上了重病,动了好几场手术,本就微薄的积蓄一下子就变得捉襟见肘。
吉川宽夫没有读过书,只有一把子力气,干不了更赚钱的活,再卖力赚钱也赚不了多少。
为了能让儿子可以活下去,他找上了一直想要自己合资入伙的工头,压上了家里最后的一点积蓄。
然而,在本该拿到分成的那一天,吉川宽夫得到的仅仅是工头拍着肩膀,大大咧咧的一句“不好意思啊,你的钱我不小心喝酒的时候用掉了,你再给我一笔,这次肯定帮你入股,这可是大赚的买卖”的回复。
失魂落魄的他回到家中后,又接到了风太病危需要立刻动手术的噩耗。
可是仅存的一点钱,早就已经被工头骗走丢进酒馆里,连个水漂都打不响了。
那天夜里,他只能跪在风太冰冷的尸体前,将头磕在儿子干瘦的手臂上,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失去亲人的痛苦,财产被工头骗走还被殴打的屈辱,让他在第二天夜里就去了工头的家,捅了他的儿子,老婆,母亲好几刀,还当着工头的面,将他家所有的钱全部烧掉,银行里的钱全都取走一分不留。
再然后,他就被通缉,然后被招进了净琉璃教团,见识到了死人复生的奇迹,从此死心塌地的为三月大人献上信仰。
相比于吉川宽夫的命运坎坷,恒野雄大相较比就简单许多但同样悲惨,他来东京打工的目的,纯粹是为了挣钱给病重的母亲治病。
但没有想到买来的老婆在他离开村子的第二天,丢下婆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让他的母亲生生的在床上冻饿而死。
而村子里的村民在将恒野雄大家里的那点破烂分完之后,又贪图他寄回来给母亲治病的药钱,竟然瞒着他母亲去世的消息,将这笔钱全都给吞掉,直到两年后回村才发现真相。
吉川宽夫先吸完了那支烟,将烟屁股丢在脚下碾了碾,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好了,歇够了,早点把活儿干完,圣女大人也好早点将三月大人回归,阿姨和风太,阿静也能早点回来。”
尽管脸上满是疲惫,吉川宽夫和恒野雄大的眉宇间都有着浓郁的幸福,似乎是想到了至亲的家人复生后其乐融融的画面。
恒野雄大也随之起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去完成他负责的事情。
听到吉川宽夫走进,抓起自己的衣领朝着那座肢体堆走去,男孩的身体再次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他看着眼前面露绝望和恳求眼神的男孩,心中突然一动。
倘若他的儿子没有在五年前死去,活到现在也和面前这个孩子差不多大了吧?
但这份动摇随即便被冷漠碾碎。
他的儿子马上就要在神国里复活了,这个男孩……不过是一件祭品罢了。
吉川宽夫表情冷漠,丝毫不顾男孩的哀求,将他使劲的往肢体堆上推去。
那名男孩的眼睛突然睁大了,原本如同上了岸的鱼一样剧烈挣扎的他,动作突然安静了下来,甚至还紧紧的闭上眼睛。
吉川宽夫不以为意,毕竟这些祭品从昨天带到圣所来,一天一夜水米未进,刚才又一路反抗想要挣脱绳索,现在不动弹了肯定是因为没劲了。
他突然感到脖颈一凉,全身的力气都随着那股冰凉泄了出去。
吉川宽夫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面条一样软,像面条被筷子搅动一样,脚下被人绊了出去,摔在了肢体堆里。
“我还没有对三月大人进行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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