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假面骑士 第109节

“死无赖臭小鬼，起来吧。”

“臭老太婆你叫我起来我就起来吗？！反正你一定要答应我！”

“啧，能别骂了吗？！”

“你骂我那么多我不骂回来一点岂不是亏了？而且……而且我现在已经振作起来了啊！教教我啊！”

“……我凭什么教你？”

“凭我……去帮你把你的那份也给完成！”

“什么？”

“想要拯救人们的生命……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放弃，但是！我要去完成！我……一定要守护人们的笑容！这一次，绝对不能再放弃了！”

“臭小鬼，你是想让我把我拼尽所有，拼尽一切的事物，都押在你身上吗？押在你这个因为死了一个父亲就可以舍弃守护人们的笑容这个理想的你吗？”

“我……”

“我当初，为了我的村子，为了守护那些相信我的人们，我十岁就去战斗了，我一直战斗，一直战斗……一直战斗到我失去了我的所有家人，失去了我想要去守护的村子！我为了这个理想，我甚至将孩子都献给了这个国家！到头来，我什么都没有拯救，我是一个失败者，是一个废物，一个人世间的渣滓……那么，这个理想究竟是不是你这种臭小鬼可以去承受的？”

“……这就是，你一直都在骂我的理由吗？把我当成了你自己，把我当成了曾经作为失败者的你，一直以来对我的辱骂，全都只是因为，我和当初那个舍弃了自己理想的你太过相似吗？！”

“……我……”

天照医生愣愣地看着那瞪着自己的京介。

（我有……把他当成我自己吗？原来……我……）

“……那又怎么样？说到底，你这个废物臭小鬼还不是失败了吗？就和你说的那样，我和你，都只不过是一个失败的——”

“不对！我会成功！一定会成功！”

“根据呢？你说你会成功的根据是什么？”

“没有根据！这种东西要什么根据啊！你这个蠢材老太婆！”

“你……！你简直是蠢得要命！连最基本的根据都没有，你凭什么说自己能够成功啊！”

“那么当初想要去拯救人们生命的你，又是有什么根据认为自己会成功啊！”

“所以我才……失败了啊。”

“开什么玩笑！失败了再站起来不就好了！”

“呵，哪门子的热血漫画男主角吗？站起来？怎么站起来？走上这条路，连那些能够支撑你的人，你能够依赖，能够作为心灵支柱的人都离开了，最后的最后，失去了一切的家伙该怎么样才能站起来啊？”

“这种事情不是从一开始就清楚了吗？”

“那你为什么还会变成那副自暴自弃的鬼样子？为什么你还说要放弃你的意愿？为什么你还……”

“身边的人离开了，我伤感一下不行的吗？怎么可能一辈子都伤感下去啊！别傻了糟老太婆！”

“总觉得你越骂越起劲啊……那么，既然你这么厉害，这么有理想，这么伟大，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失败者有什么可教你的呢？不应该是你来教我才对吗？”

“等我能够真真正正的站起来了，我再来教你站起来！”

“呵，这种话谁说得准呢？”

“我说的！”

“你……”

“就我高坂京介说的！我不管那么多，反正你骂我那么多，还让我和我老爸聊了那么久，我难不成还能继续消沉下去吗？别开玩笑了你这个狡猾的糟老太婆！”

两人都气呼呼的互瞪着，如电般的视线仿佛擦出了火花。

“……呐，你说，我为什么要在乎你呢？明明已经说过不想再理这些事情的了，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忘记以往的一切的，可是看见你的时候，我却还是忍不住想要……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哈？你傻吗？当然是因为……你也想成功的吧？”

“诶？”

“就是因为你自己想要成功，所以才会来多管我的闲事的吧？”

“……”

“谁都不希望自己的理想就这样烟消云散……哪怕只有那么一线希望，也想要让它成功。”

“所以……我才会变得那么奇怪吗？”

愣愣地转过头，看向别处的天照医生，脸上的表情越发复杂起来。

“怎样！被我说服了吗！”

“完全没有。”

“诶？”

刚刚还满脸复杂的天照医生立即又转过头来摆出那副冰冷冷的表情，这变脸看得抱住她大腿的京介有些呆愣住了。

“不过……你这家伙还算稍微有点出息，不像你父亲说的那么废柴。”

“呃……我老爸平时都和你说了些什么啊？”

“与其提这些煞风景的事情，不如还是说一说你的问题吧。”

伸出手摸了摸京介的头，天照医生表情复杂的叹了口气。

“究极的黑暗吗……真是的，我到底为什么要管你这家伙呢……总不至于真的还那么天真吧？明明都八十多岁了啊……”

“……什么究极的黑暗？”

“总之，先别说那么多了，起来，跟我去个地方先。”

“哦。”

听话的站起身来的京介还没来得及站稳，结果京介只感觉自己的身边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他看了看四周围，然后便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这是……哪里啊？”

“嗯？这里吗？”

天照医生看了一眼周围的景色，只见他们正站在一处布满了雪色的山顶之上，周围到处都是雪色，毕竟是冬天的季节啊。

“猜猜看？”

“……喜马拉雅山？”

“我可没去过那种地方。”

“诶？那这是哪里？”

“昆仑山的极峰。”

“中国吗！？”

“瞬间移动而已……你没见过？”

“没见过……”

“那你现在见着了。接下来嘛……嗯……该怎么和你解释呢……究极的黑暗啊……算了，和你讲那么多估计你也不能一下子搞明白，而且这种事情靠嘴是说不清楚的，总之我想让你先做一件事。”

天照医生指了指山顶边上那块屹立着的巨石，说道：“把那玩意打成粉末吧。”

“……粉末？”

“嗯，粉末。”

“这怎么可能办得到啊？我变身都办不到啊。”

“你连你自己把那大石头打成粉末都不相信，你还怎么去守护人们的笑容？用你的眼泪吗？还是你那一腔热血？还是用你那把我给勉强稍微算是说服了的嘴皮子？”

“……好，我去打给你看！”

似乎中了激将法的京介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踏在雪地上来到了那块巨石面前，然后他抬起拳头，大喝一声，拳头猛地挥出——

“嘭————”

巨石当即碎了一地，原本高十米宽十米的巨石就这样被京介一拳打成一地碎石。

但……并不是粉末。

“怎么了？这么差劲的吗？才只能打成碎块？连粉末都不能打出来，你还算什么空我！干脆像五代雄介那样把腰带交给其他信得过的家伙怎么样？至少也比你行啊。”

天照医生的话让京介顾不上对他的嘲讽，他有些惊讶的看着天照医生，刚刚打出去的拳头伸出一根手指，因为这冷冽的寒风而有些发颤的手指指向了天照医生，说道：“你……你怎么会知道五代先生的？”

“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别管了，总之现在先给我一心一意的把这巨石给我打成粉末看看！”

“啧……啊啊我知道了！打给你看！我这就打碎给你看啦！真是的，你这糟老太婆嘴巴真是坏的很啊！”

“哼……想要靠这些粗言秽语来掩盖自己无法将这种小石头打成粉末的事实吗？别开玩笑了，这就好像你吃习惯了日式早饭但是一下子吃不习惯西式早饭那样的事实，是你这个锁国十七年的臭小鬼永远无法掩盖的事实！”

“啧，不就是因为你那早餐太寒碜了吗，居然还在意这种事情，真是小气的臭老太婆，话说这种粗言秽语不是你最先说的吗？！”

“够了！废话真多，不打成粉末你今天就别吃饭了！”

“可现在都没石头了……诶？”

刚想指着那一地碎石跟天照医生说些什么的京介却惊讶的发现，那原本应该碎掉的巨石，居然又完好无损的屹立在那处，就好像京介刚才那一拳完全没有打到过巨石一样。

“这……这怎么可……”

“快打啊！你个废话多还差劲的要死的废柴臭小鬼！”

“可……可恶啊啊啊啊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啊！打给你看！今天我绝对要打给你看啊——！”

看着又冲了上去的京介，天照医生微微瞥了一眼那不知何时站在了山顶边上，毫无存在感的白衣青年，心中暗自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