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方舟之旅 第359节

默默无闻，不可思议，连个屁都没放出就死了，死的没有葬身之所！

财富败给了暴力，智谋向力量跪服，规则被直接搅得稀碎。

正如雷恩说过的一样，从肉体上消灭商业联合会根本就不需要废太多事，身价亿万的富豪也挡不住灰烬一刀，他们唯一的依靠是规则和法律，当某个人不在乎规则直接掀桌，结局便已然注定。

犹如火山爆发的轰鸣压下了一切躁动，混乱刚刚开始就已经结束，至少表面上的指挥中枢已被拔除。

“这力量真够恐怖的。”

特雷西斯站在落地窗前，他在剑起之时便快步来到这里，眼见着坚固堡垒在这股力量面前瓦解，他去过大楼，知道加固的有多么夸张，而瞬间的崩解才更让人难以直视。

“非人之力，单枪匹马即可破城。”赦罪师也在旁边赞叹道，接着目光看到了特雷西斯脸上闪过的嫉妒。

“他变强的速度简直匪夷所思。”前摄政王懒得隐藏，他确实嫉妒了，卡兹戴尔王城决战才过去多久，曾几何时，卑劣的佣兵需要用尽手段才将自己逼走。

他摸了摸脸侧的剑痕，这是雷恩留下的印迹，也是他最大的耻辱，王者尚未归来，佣兵已成长到需要仰望的地步。

这一剑，大地上又有几人能接下。

斑杂的情绪收回，特雷西斯重归冷静，看了眼屋外院子中肃立的上百名萨卡兹，这里最差也是个百夫长，拥有呼啸工业提供的新锐装备，大多还接受了哥伦比亚药物改造。

卡兹戴尔最后的顽固派，特蕾西娅的心腹大患。

聚在一起反倒容易全歼吗？

特雷西斯像是有所明悟，这些人大多拥有高贵血脉，和卡兹戴尔的大君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活下去总归是个威胁。

“好吧，那我们就用性命作为赌注吧。”莫名其妙的丢下一句，特雷西斯重新振奋精神，“现在战局如何？”

“监正会尚未动手，但烈焰焚风和银枪天马很厉害，他们即将突破外围防御圈。”

这在预料之中，不仅是征战骑士的强悍，更因为商业联合会在开战的一瞬间就出局了，那些雇佣兵和哥伦比亚人哪会拼命，他们一撤，伪装成竞技骑士的萨卡兹怎可能抵挡住兵锋。

“你说卡西米尔骑士会参与接下来的战斗吗？”

“这不好说，因为我们对付的不仅是灰烬。”赦罪师声音平淡，却又夹杂着一种欣赏。

监正会能坐视灰烬苦战，但狼骑士已经打上了深深烙印，局外中立怎么向国民交代。

“力与智都出类拔萃，很可惜他没有站在我这边，否则大地早已在我们掌控之中。”特雷西斯遗憾的收回目光，接下来他已经不必多问，萨卡兹乃至无胄盟都是配角，能决定胜负的唯有自己。

“殿下，请放心，我会杀了灰烬的，无论用什么办法。”

寂静中赦罪师忽然开口，特雷西斯不露声色的点点头，他离开了窗前，踏着沉稳的步伐去往地下，赦罪师则跟在身后半步，两人踏入实验室一路无话。

决心已下，发动祭礼就如在黑暗中点燃灯塔，那位灰烬很快就能找来，这意味着一旦发动就断绝了逃走的可能，此时任何交流都是浪费时间。

地下最深处，那繁复的源石阵列已刻画完成，泛着绯红色的荧光。中央的巨型祭坛上插着一柄长刀，刀身变得血红。

一侧的墙上还绑着红发少女，只是这一次少女已经醒来，正用威严的目光盯着来者。

“史尔特尔小姐，不，奎隆陛下，很抱歉，我没时间争得您同意了。”

记忆是自我认知的根源，当无数的记忆回溯，少女的身份早已模糊。

她或许是一名叫做史尔特尔的萨卡兹少女，或许是长久岁月中烈焰魔剑的一个拥有者，更是这些记忆的源头——

魔王奎隆。

“你在触碰不应触碰之物，小子，你到底想好了吗？”少女昂着头，即使锁链缠身，也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傲慢。

“我并不关心大地的真相，也难以深究这股力量的源头，但必须要握在手中。”特雷西斯在少女面前显得谦卑，他拿出一个血色的核心，将胸甲卸下，将血色核心摁在左胸，那尖锐的前端刺破肌肉，鲜血顺着胸膛流下。

血红的液体流淌，宛如人性的结晶。

这股决意不言自明，少女的眼神依旧毫无表情，仅仅凝重的问道：“你想用这股力量做什么？”

对啊，我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特雷西斯愣了一下。

理想？这一战无论胜负，他的老底也要被耗空，没有部下他何谈理想。

复仇？他与灰烬各有目标，成王败寇实在没有什么私人仇怨。

嫉妒？这或许有一点，但这不至于让他付出那么多。

“我想......”特雷西斯伸出右手握住了祭坛上的长刀，烈焰涌出刀刃，注入祭坛，连带着将天花板、地板的阵列全部激活。

祭坛被激活，整个地下室被红光照亮，带着空气中的源石颗粒一起共振，此时此刻，特雷西斯再无迷惘，只是将血色核心彻底捅入胸腔。

“赢一次！”

........

开始了。

大骑士领核心城，雷恩抬起了头，他的视野中浮现了一道漏斗状旋涡，其下沿正在某座移动城市的角落。

那是一座辉煌工业建造的移动城市，以工业闻名的格南兹雷。

如此庞大的能量吗？

灰烬稍稍皱眉，泰拉和地球完全不同，在风能、太阳能等之上还有近乎无限的源石，当这些颗粒物被聚集起来就会形成天灾，而此刻明显是用了某种方式将天灾的磅礴能量注入人体内。

很疯狂，按照常理，人体瞬间就会爆掉。

“我闻到了天灾的气息，那是特雷西斯？”玛恩纳握紧了剑，他看不到灵魂视野，但依旧能感受到强烈压迫力，那是源石带来的威压。

“曾经是特雷西斯，现在不知道该叫他什么。”雷恩随口纠正道，看了眼那股能量，估算着瞬间爆裂的威力。

‘足够覆盖大半个骑士领，世上能够阻止他的唯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复数位的内卫用深渊之力对冲，一种就只剩下我了。’

不需要炸开，祭坛将源石集中本身就带有副作用，那便是将城市化作污染区。

敌人已现，雷恩没有片刻犹豫就向那边走去，深海猎人随后跟上，玛恩纳则迟疑片刻，也迈步追上。

大隔断让四城联合解体，链接装置断开后形成百米宽的‘悬崖’，好在雷恩也算到了这一步，红松骑士团和市政厅架设了铁桥。

“污染度已达临界点，请市民迅速避难。”

广播在重复着电子音，这倒不是雷恩的安排，天灾如此频繁，每个移动城市都有源石检测器，它们依靠后备电源供能，当祭坛开启，污染度正在狂飙，而本该用来逃生的设施全部因为断电而失去作用。

本该是无处可逃，但这时候铁桥就成了唯一的逃生路线，人潮组成了一道洪流，谁都不想被卷入天灾患上矿石病，偏偏帮助他们逃生的是一群感染者，让人感到无比讽刺。

“走这边，不要拥挤！所有的财物都扔下！”索娜提着个扩音器，脑门全是汗水。

红松骑士团今夜比谁都要繁忙，先是带头镇压了暴乱，随后就来架设桥梁。

幸好绝大多数人都在骑士领核心城看比赛，还在格南兹雷的人并不多，可几万人也超过了想象，搞得手忙脚乱。

从仓库里翻出的铁桥哪受得了这么多人踩踏，一端的螺丝钉已经慢慢弹出，铁桥正在倾倒，顿时响起了一片尖叫声。

“命都快没了，还拿这些东西做什么？”艾沃娜直接拿着骑枪把人拍翻，像是拧小鸡一样拖过去，刚到对面，就见一个绝美少女带着群骑士走来。

“烛光骑士，你来做什么？”

“帮忙。”薇薇安娜轻笑。

“不想被咱们感染者比下去？”

“守护弱小是骑士的义务，这与身份无关。”烛光骑士抱起一对孩童，轻盈的踩在护栏上，很快落在对面，招呼着散花骑士团成员将过桥的民众疏散。

今夜很混乱，甚至到现在都没能搞清楚敌人是谁，但这已无足轻重，耀骑士找上了监正会，风骑士正带着团员巡视街道，鞭刃骑士正带着小天马给骚乱中受伤的人治疗。

没有命令，没有组织，每个人都遵循本能而行动。

艾沃娜愣了片刻，又见一个血红色的魁梧身影走来，他用自己身躯压住慢慢翘起的桥板，然后越来越多的骑士有学有样，用千锤百炼的力量当人形螺丝钉，终于稳住了铁桥，任由千万只脚从背上踩过。

那些价值连城的漂亮甲胄变得脏污，但现在已经没人在乎形象了。

“爆裂骑士，请你把这些人带到第五区，那里有公园可以安置；左手骑士，麻烦你带人看护，我怕有人趁乱犯罪。”

漂亮的金发贴在额头，烛光骑士觉得救人不比战斗轻松，好在她书看的极多，安排也算妥当，挤作一团的人群纷纷散开，而她刚拿出手帕擦了擦汗水，便又看到几个骑士逆着人潮而来。

当头那位一身银甲，背负剑枪，慢慢将人群挤开。

“狼骑士？”薇薇安娜眨了眨眼，这一位已经被耀骑士的光彩遮掩，可她还没忘记正是此人促成了耀骑士归来。

“你们反应很快，总算有点骑士的模样。”雷恩看了眼这个长相极美的女人，又想起玛嘉烈转赠的诗集。

听起来有些像幕后黑手的台词，这在焰尾骑士大叫‘师傅’跑过来之后就更明显了。

她看了眼几人，迷茫的开口：“你、你们也来帮忙？”

“嗯，去解决源头，电力恢复以后，迅速远离此处。”雷恩摸了摸索娜的头，没有太多废话，再次前进。

解......决源头？

烛光骑士望着那逆人潮而上的背影，目光闪烁，像是明白了什么。

雷恩不在乎烛光骑士怎么想，也不在乎她想要做什么，只是打开通讯器，听到了一个女声。

“动力炉这边的敌人已经解决了，监正会要是努把力，天亮之前就能恢复。”白金正气喘吁吁，在动力炉打架也是把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

“辛苦了，玛嘉烈已经去找监正会了，他们不会迟钝太久。”雷恩语调轻松，又道：“你们也找机会撤吧，直接跑去荒野，现在没谁会注意到你们的。”

“不了，我和迷迭香还有讨厌的赏金猎人，马上过来帮你们。”

少女干脆的答道，里面还夹杂着某人‘你别替我做决定’的抱怨声。

雷恩有些意外，没想到这社畜少女竟不逃走。

“你不必自寻麻烦。”

“我的工作就是解决麻烦，再说了，要是换个不当人的老板我可受不了。”

通讯被直接挂断，雷恩哑然失笑的放下电话，他扭过头，迎向斯卡蒂迷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