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英灵神座 第488节

　　然而月神的招式却不仅如此，又或者说解决莫闻只是顺带的，只见越过莫闻之后，那淡淡的月光依旧向着地面冲去。

　　无声无息地，战场上还存在的数万亡灵在那洪流面前，身躯轰然间破碎，一个个面带安详的灵魂从那残破的躯壳中缓缓浮出。然后一点点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显然天灾的亡灵们并不被承认为生灵，也不受月神所代表的自然、宁静等法则地保护，所以在艾露恩的轻轻一击之下，天灾军团的主力就这样干净利落地覆灭了，强如萨洛瑞安。也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月神万岁！”

　　“赞美您，白衣女士、万物之母、夜之圣母！”

　　“月神在上，请毁灭这些伤害您子民的无礼之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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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夜精灵们沸腾了，一排接一排地跪倒在地上，向着月神虔诚地祈祷着，一个个眼中含着热泪。

　　联盟的战士们战栗了，在月神的神威面前一个个忐忑不安，心中恐惧到了极点。他们并不知道月神所受到的限制，在看到天灾军团被月神一击覆灭，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在神灵那强大而可怕的力量面前，连一向高傲的血精灵也不得不低下自己的头颅。

　　“今日此地不准再有争战、伤害！”

　　嘴唇微动，屹立在空中，月神冷漠的声音虽然细微，却清晰地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没有任何的力量，但却有一种无法让人拒绝的威势。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哪怕联盟一方和暗夜精灵一方都有所不甘，但却没有任何人敢于质疑，也没有人敢解释，双方的高层对视了一眼。就打算各自指挥人散去，至于剩下的事情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暗夜精灵有艾露恩这样的大神庇护，联盟是别想再出手了。

　　然而这时却有一个十分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传遍全场。

　　“月神啊。你为何当初抛弃我等？！”

　　在所有人的侧目中，从空中落下的莫闻一把推开搀扶着自己的血精灵，擦干了嘴角的鲜血，目光死死地盯着艾露恩，大声质问道：“一万年前，燃烧军团降临之时。你没有出现！七千年前，我们被这些该死的贱民驱逐时，你没有出现！我们背井离乡、远赴重洋，一路上不知倒下多少子民，最需要你时，你没有出现！我们被巨魔打得节节败退，最后只能困守孤城，险些亡国灭种，痛苦绝望时，你也没有出现！——然而，今天你出现了！！！在我们即将要打败这些以上逆下的贱民时，你出现了！！要知道万年之前，一直供奉你的是我等的先祖，而不是这些该死的贱民！月神啊，为何要抛弃我等？！”

　　在每一个社会，祭祀都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主持祭祀的自然也都是地位十分崇高之人，在万年前月神艾露恩是所有暗夜精灵信仰的对象，但真正主持大型祭祀活动的却都是上层精灵，也就是血精灵的祖先们。

　　原本随着时间地流逝，血精灵中早就没有了对月神艾露恩地崇拜，大多数精灵对艾露恩的了解也就是多少年前自己先祖崇拜的对象，没什么实际的感觉，对于月神出现挽救暗夜精灵只感觉到理所应该与恐惧。但现在却不一样了，亲眼看到了艾露恩的神威，他们自然有着深切的体会，心底不由地就有些羡慕暗夜精灵有这样一位大神保护，而这时莫闻的话却又唤起了他们心中的不甘与怨恨。

　　是啊，当年祭祀你的是我们的先祖，结果我们被驱逐、有困难的时候，你却理都未理我们，而现在我们向之前将我们驱赶出家园的对象复仇时，你又突然跳出来了，你月神的心也太偏了吧！

　　不患寡而患不均，可以说现在月神表现出的实力有多强，血精灵心中被抛弃的不甘、怨恨就有多深。

　　在莫闻的话之后，不少血精灵看向月神的目光中却是再没有了畏惧，而是死倔地抬起头来，想要讨一个说法。

　　而了解暗夜与血精灵两族过去，其它的种族反应也不一样，联盟中矮人到还好些，他们几乎不信仰神明，所以也没什么反应，倒是不少人族的目光中异光流动。

　　处于类似中世纪的时代，在联盟大部分高层看来以下犯上无疑是件十分不名誉、不忠诚的事情。而且要是高等精灵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也就罢了，但实际上数千年前他们被驱逐的原因只不过是想要继续研究魔法而已。对于已经将魔法看做自身一部分力量的人族来说，这根本就是很正常的需求。所以当年暗夜精灵驱逐高等精灵的事情此时在人族眼中看来，就好像他们领地的农夫因为自己家的领主想要购买一些武器就要将领主驱逐出去，怎么看都是不可接受的事情。

　　而艾露恩此时的行为就好像信仰圣光的领主回来报仇眼看就要胜利时，圣光却抛弃了他。而且去帮助那些农夫一般，让他们感觉别扭到了极点，也十分反感，因此看向艾露恩的眼神不由地就少了一些敬畏，而多了一点鄙夷。信仰在许多人眼中都是一件十分神圣的事情，一位神祗要是光收钱却不办事，最后还宰信徒一刀，那绝对是一件让人鄙夷的事情。

　　不仅是人族这样想，暗夜精灵中不少人听着莫闻的质问也是面带愧色。

　　原本因为所处的环境不同，血精灵与暗夜精灵的样貌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一个皮肤白皙、身材匀称，而另一个则是紫色肌肤，身材高大，所以暗夜精灵们一时间也没真正反应过来，这时听着莫闻的话，他们才恍然想起眼前这些杀气腾腾的精灵在数千年前可是他们中的一员，他们不知道多少代的先祖或许还是自己认识的人，一时间皆有些无言，毕竟同族之间走到这一步，无论有任何理由都让人不免唏嘘。尤其是由于之前世界树的存在，暗夜精灵都拥有永恒的生命，驱逐高等精灵的事情他们中很多人都亲手参与过，那么多的同胞同时被自己从家园中驱逐出去，要说他们没有一点愧疚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刚刚听莫闻所说，这些同胞被驱逐后日子过得似乎不怎么好，险些全部死绝的时候，这种愧疚也就愈发明显了。原本对于血精灵的敌视在这一刻似乎都消散了一些，不少暗夜精灵甚至都开始觉得今天的灾难有几分是他们罪有应得，当年背弃同胞，现在他们的后代前来复仇了，哪怕不能接受，但终究是有几分理解。

　　所以现在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艾露恩，希望她能对莫闻的话给个解释，譬如说当年高层精灵祭祀时不用心，又或者是他们做错了什么事情，才会失去她的庇护，这样大多数人心中都能好受一些，毕竟看着一位神祗做出不公正的事情，无疑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种对信仰地冲击，他们不愿也不想接受，尤其是对于现在的联盟来说更是如此。

　　本来战争都快赢了，月神横插一手就让他们有些郁闷，要是月神证明她本身的公正与崇高，他们咬咬牙也就认了，毕竟一位正义的神祗要庇护她犯下过错的子民，他们怎么说也要给个面子，失败了也不丢人。但要是月神本身就无法做到公正，只是一个卑鄙无耻的神明，那他们怎么说？死了那么多人，流了那么多血，结果被一位本身就不怎么干净的神明几下子就抹消了，那他们这么撤了算什么？屈从邪恶的威逼，还是贪生怕死？说不得就只能跟月神拼了，要知道那些信仰圣光的骑士可是将信仰看得比命还重要的！

　　然而让所有人失望的是，月神并没有给出任何答案，而是依旧冷漠地重复着自己刚刚的话。

　　“今日此地不准再有争战、伤害！”

　　对于一个自身意志都被天地法则冲刷干净的神祗来说，解释的事情实在太过困难一些，而她之所以出手挽救暗夜精灵根本就是下意识的行为，她自己可能都不清楚为什么。

　　说起来其实也是血精灵自身的问题，要不是他们现在不再信仰月神，只要还有大量的信徒在，暗夜精灵的灭亡就和当年高层精灵被驱逐一样根本就不会吸引月神的注意，也不会引得她真身降临。

　　但这一切却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当着联盟、暗夜两方这么多人的面，月神却对莫闻的话一点解释也没有，而是强硬地命令他们罢手，这就跟打联盟所有人的脸一样，当即就有几位圣骑士忿忿不平，想要张开说些什么，但是先他们一步。莫闻却是忽然悲愤地扬天大喝：“月神，这就是你给我们血精灵的答复吗？”

　　然而月神却依旧是那一句话，“今日此地不准再有争战、伤害！”

　　“呵呵！”在所有血精灵的目光中，莫闻发出了一阵悲怆的大笑。然后霍然回过头来，死死地盯着他们，“我的同胞们，你们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向那虚伪的神明讨回公道吗？”

　　全场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莫闻，根本就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听到的一切，这位王子说什么，他竟然想向那位高高在上的神祗动手？

　　“王子殿下，我愿跟随你，哪怕是去地狱！”

　　一位血精灵骑士单膝跪倒在地，向着莫闻大声说道，眼中满是狂热。

　　“殿下，或许我等会战死在此，但是即使是死。我也要让别人知道血精灵一族不容外人欺辱，哪怕对方乃是神明！”

　　一位游侠眼含热泪，半跪地上，她的亲人死于天灾亡灵之手，自那时起，她就发誓要跟随莫闻清扫一切能威胁奎尔萨拉斯的存在。

　　一位又一位，血精灵一片接一片地跪倒在莫闻的面前，即使有些人略微犹豫，但看着自己的同族，再想想曾经经历的那一幕幕黑暗遭遇。也是一咬牙跟着跪了下来。

　　人族的人群中，瓦里玛萨斯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因为属于生命而逃过月神净化的它心中微微一叹。原本它也曾猜测过莫闻要它在关键时刻鼓动血精灵的狂热情绪是要做什么，但它却从未想过对方竟然胆大包天地要去挑战神明。看着那众星拱月一般被血精灵环绕在中心的身影，恐惧魔王只感觉前所未有的战栗。或许月神的力量让它觉得恐惧，但却没有莫闻的心性与算计让它来得畏惧，原本心中还有的一点小心思，现在却是消失得一干二净。不管对方结果如何，一个敢面对面挑战神明的人，都不是它能对付的。

　　战场上，剩下的两万多血精灵全部跪倒了下来，无一例外，看着这蔚为壮观的一幕，莫闻心中却是微微一动，虽然说有自己的算计在内，但这么多血精灵不畏生死地跟随他，也可以看出这个种族对他的期待与忠诚。

　　“我不会输的！”

　　轻轻地低语，目光扫了一眼依旧屹立空中、高高在上的艾露恩，莫闻却是伸出手来，对着所有跪倒在地的血精灵呼喊道：“谢谢你们，我的同胞们，现在就请你们敞开心胸，借我你们的力量吧！”

　　随着莫闻的话音，一道璀璨的白光忽然从最近的一位血骑士身上涌出，然后飞快地射入莫闻的体内。

　　那是灵魂碎片，经过数百年的时光，莫闻几乎将混合自己灵魂碎片的血酒灌入了每一位精灵体内，现在就是他收获的时候了。

　　一道接一道，璀璨的白光不断地从血精灵的体内涌出，如流星般注入莫闻的体内。

　　因为力量地流逝，大多数的血精灵脸色都苍白无比，有些原本有伤在身的甚至直接昏死过去，但看着身上气势越来越盛、不断绽放出刺眼光芒的莫闻，他们的脸上却是露出了无比欣慰的笑容。

　　由浅到深，在数万血精灵地帮助下，炽烈的光芒开始绽放，在艾露恩制造的夜幕之下，散发着无尽的光与热。

　　如果说天上的月神所代表的是那高挂天空的明月，象征宁静、自然的话，那在战场上不断变亮的莫闻就像是一轮刚刚升起的太阳，肆意地彰显着自己的威势与强大。

　　“艾-露-恩！”

　　然而在那无穷的光与热中，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莫闻却是捂着头颅，肆意地大叫了起来。

　　数万块成长过后的灵魂碎片，带来的影响远超出了莫闻的想象，因为以前从未这么大规模吸收过灵魂碎片，他的估算出现了误差，哪怕他连那些经过特殊处理的灵魂碎片都能轻松吸收而不少影响，但是数万块普通碎片加在一起的庞大信息与感悟也不是他能应付的。现在的莫闻就感觉自己就好像在惊涛骇浪中行驶的小舟，只能在一波波不断袭来的信息大潮中苦苦坚持，脑袋都快疼得裂开了。

　　“艾-露-恩！”

　　莫闻疼得大叫，只能下意识地将精力转移到了他要对付的目标之上。

　　一把漆黑如墨的长刀出现在手中，下一刻他就蓦然消失在了原地。

　　数万块灵魂碎片带来剧烈的痛楚，但也同样带来非凡的感悟。数万血精灵的经验、感悟汇聚在了一起，哪怕莫闻不能完全了解，甚至也无法全部吸收，但那股前所未有的冲击却让莫闻在恍惚间接触到了一个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从未有一刻，莫闻眼中世界是如此清晰，也从未有一刻，莫闻觉得那些晦涩难明的法则是如此易于理解。

　　轻轻地在那象征着法则的大网中穿梭，原本能束缚得莫闻动弹不得的宁静等法则，这一次却被轻而易举地避过。

　　一个瞬移，莫闻再次出现，身影却是正在艾露恩的头顶，手中的黑色利刃当头挥下。

　　原本万事不惊，淡漠无比的月神，那双如水的眼睛中头一次出现了一丝波动，她的身子向着后面飘去，同时一只手却是朝着莫闻的刀刃抓去。

　　玉手与刀刃相撞，没有任何的声响与能量波动，但那一刹那间的法则交汇却足以震死任何一个一流层次的高手。

　　鲜血四溢，大滴的血珠向着四方散去。

　　战场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因为他们看到了鲜血从艾露恩的手中流出，象征着和平的月神竟然在一位凡人的攻击下受伤了！以前从未有人能在月神的面前动手，但这一次却是有人伤了月神！

　　然而不管凡人如何惊讶，在空中的两人却是无比的平静。

　　月神的手上月华流转，原本那深可见骨的伤痕瞬间消失不见，就那样紧紧攥着莫闻的刀刃，艾露恩轻轻地重复道：“今日此地不准再有争战、伤害！”

　　“不准你妹！”

　　大脑仅有最后一丝清明，在大量信息地冲击下，莫闻已经快完全陷入疯狂之中，但比起已经没有多少自主意识，只剩下本能的艾露恩，他还是要强上不少，至少还有一定的智慧。

　　手掌一翻，莫闻手掌中一个微型的八荒玄火阵迅速成形，下一刻八条庞大如山岳般的玄火龙就猛地向着下方暗夜精灵的战阵咆哮冲去。

　　能量与法则，这一刻的莫闻几乎能与任何一位一流高手比肩。

　　无声无息，在那强大无比的威势面前，下方还存在的两万多暗夜精灵瞬间就被烈焰吞噬，甚至没能做出一丝一毫的反抗，就那样消失一空。只留下一个数里深的巨大深坑。

　　虽然半疯的莫闻依旧不是月神的对手，但他现在想要灭杀暗夜精灵一族，也不是没脑子的月神所能阻拦的，而且以月神出手挽救暗夜精灵一族的关系来看，莫闻敢断定暗夜精灵地覆灭一定会对月神产生影响。

　　果然就在暗夜精灵消失的那一刻，莫闻身前，月神艾露恩的身影就是一阵晃动，身形竟是变得有些透明起来。

　　在那双如月光般的双眼中，莫闻第一次看到了属于人类的情感，那似乎是怨毒与不甘，但也就仅仅是那么一刻，下一刻月神的眼睛就又恢复了淡漠，而且那如水一般的光泽也消失不见，只余下前所未有的空洞，就好像失去了最后的神采一般。

　　莫闻清晰地感受到了月神的变化，如果说前一刻对方还是如同植物人一般，虽然无法对外界主动做出反应，但应有的身体反应还在，而这一刻的月神在莫闻的眼中却是宛如死人一般，连最后的求生意志与本能都没有了。

　　不、应该说这一刻生与死的区分对对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没有任何的怜悯，莫闻从月神手中将刀抽了出来，然后又一次狠狠地劈下。

　　这一次月神没有任何地阻拦，整个人直接就被莫闻一刀劈成了两半，然后身躯渐渐地化作了漫天的光点，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我赢了！”

　　没有理会下面那些见证弑神一刻而尖叫的凡人，看着远处恢复正常的夕阳余晖，莫闻轻轻一笑，随即脑中就是一黑，整个人就从空中栽落了下来。

　　其实从根本上来说，莫闻并没有杀掉月神，那种层次的高手不是现在的他能杀得掉的，他只是灭掉了月神心中最后一丝与凡间的羁绊，再毁灭了对方凝聚出来的身体，让对方彻底和法则融合为了一体。

　　但也可以说莫闻已经杀掉了月神，因为从今以后与法则完全融合的月神将再也不可能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或许日后这个世界的本源或是月神代表的那部分法则诞生了意志，它会从月神那里继承记忆与知识，但那却不再是月神，而是披着月神皮的另外一个人了。

　　不过从莫闻的角度来看，这场战争最后确实是他赢了，这一点从他手中发生变化的九夜就能看出来。

　　九夜

　　等级：A+

　　类别：对人宝具

　　符文长刀、弑神之刃，对材质、等级在自己之下的物品，具有一刀两段的特性，对神性生物具有特殊杀伤力。

　　只不过处在另外一个地位的人似乎不这么想。

　　处在艾泽拉斯世界之外，原初在神座中看着陷入昏迷的莫闻，嘟囔着脸没好气地说道：“No zuo no die，主人，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唉，烂摊子最后还得我来收拾，我还真是命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