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刃长剑与某失恋村民 第1434节
“不过,你最后竟然是跟这个女孩结婚了。”米拉手指从照片上鸣子那滑过,叹了一口气。
“竟然?”
“谁都对你们的婚姻惊讶过吧。”
“好像是。”布雷一想,似乎大家都对自己跟鸣子在一起表示震惊。
“你们在一起,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她对你来说,很特别吧。”
“...”布雷没有回答。
“你的孩子啊,真喜欢能够抱一抱。”米拉露出恍惚的表情。
“可...”
“这个你就别去尝试了。”米拉却站了起来,用冰冷的手指堵住了布雷的嘴。
她一边摇着头,一边将照片还给布雷。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跟你一样在「徘徊之墓」中没有变成亡者。”
“那个孩子进来的那一瞬间就会腐朽,我不喜欢看到这一幕。”
“你也不要做蠢事。”米拉很希望自己这冰冷的身体可以抱一抱这新生的生命。
可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的。
假如人们可以随意进入「徘徊之墓」,米拉也不会在无尽的岁月都要面对孤独。
这个「徘徊之墓」大概也早早就被人们搞得鸡犬不宁。
这宁静是伴随着孤独的。
“...”布雷怔了一下之后,结果了米拉还来的照片。
“不要小看守墓人了,每一个守墓人都注定要孤独,我们也能够承受着孤独。”
“宁静的死者徘徊之地,必然伴随着死寂。”
“无论是何等的孤独跟痛苦,守墓人都可以忍受,都必须忍受。”
米拉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中没有透出半点悲哀,话中一切都显得那么“普通”。
“拿着。”布雷忽然重新将照片塞给了米拉。
米拉愣了几秒,不知道布雷为何会突然那么强硬。
“我不想要看你疑似开后宫的照片。”米拉说道。
“祂是一条黑龙,叫做小幽。”
“祂是一条白龙,叫做小雪。”
“这是祂们的奶奶,叫尼可波拉斯。”布雷开始跟米拉说一些奇怪的话。
米拉看着布雷眼睛,没有再将照片推回去。
“这是祂们的名字?”
“嗯。”布雷点点头。
“这个是我妻子,叫鸣子。”布雷手手指一点点地在照片上挪动。
他一字一句地讲起照片上的人跟事。
连鸣子的父母都讲了,连蕾比头上的火球也讲了。
米拉喜欢的妮娅,也有讲。
连米拉也不知道为什么布雷会突然开始讲这些零星的琐事。
可是她很喜欢听。
她想听的就是这样的故事,而不是从亡灵身上得知的事情。
因通全部死者而全知,可是也因无法离开而无知。
提灯中的火光忽明忽暗,周围的荧光时近时远。
米拉没有任何温度的双手,放在了布雷的脸上。
她用自己冰冷的额头跟布雷的额头碰在了一起。
“真是不可思议。”从米拉的口中传来这么一句话。
“我跟你见面的次数可能都没有超过十次吧。”
“确实没有十次。”米拉的动作,打断了布雷的继续述说。
他不知道米拉忽然是怎么了,但他没有动,只是这样仍由米拉靠着自己。
“这不是爱情。”
“这也不是友情。”
“这到底是什么呢?”米拉低垂着双眼,轻声呢喃。
“不知道。”布雷也不清楚,所以很干脆地这样说了。
“谢谢你给我讲的故事。”米拉松开了手,头也往后仰了仰。
“也谢谢你讲的冷笑话。”
“这光第一次觉得那么昡目。”米拉看着那旋转着上升的光出神。
“你该走了。”
“的确时间差不多了。”
其实布雷如今也大概可以估算自己在「徘徊之墓」能够待的时间了——他实际还可以再留久一点。
但是似乎这并没有必要。
布雷跟米拉不可能约定不再分离,布雷跟米拉无法保证下一次能够见面。
“再见。”米拉对着毫不犹豫就转身离开的冒险者,挥了挥手。
她跟布雷的见面,就像是对方一场漫长冒险中的小插曲,可有可无。
但是这她很喜欢这样的小插曲。
她如同一个小小驿站,能够让疲惫的人坐下,好好地休息,好好地述说故事。
布雷也可以在家中休息,也可以将自己的一切讲给身边的人听。
但那跟「徘徊之墓」并不一样,性质完全不一样。
就像将心中的苦倾诉给家人听,与将心中的苦吐露给酒吧认识的酒保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那酒保会倾听故事,也会继续淡然地擦着自己的酒杯,或者给苦闷的人倒上一杯酒。
米拉一直目送着布雷的背影远去,知道他完全消失在了亡灵重叠的影子中。
遇见布雷,认识布雷,引导布雷,到如今知道布雷成家生子。
一切感觉都无比奇妙,哪怕是成为守墓人之前,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从那之后,就没有让我再纹身了啊。”米拉微笑了一下之后,不紧不慢地走到那参天的古木边上。
她轻抚着这个古木粗糙的树皮。
米拉的手指顺着树皮的纹路一路下滑,最终摸到了一处裂痕。
这棵树一直以来,都是没有任何裂痕的。
“白银种泛滥的时代吗?”米拉轻声道。
“果然这种事情,靠一个人是无法逆转的。”她感慨了一句。
不管布雷现在变得多强,终究无法改变大势。
但即使知道事实如此,米拉还是愿意去默默地祝福这位由曾经被自己弟弟引导而来的冒险者。
“好好加油,希望下次还能看到你。”
她不想这个跟自己有缘的冒险者也在这片墓地中徘徊。 “这血真是粘稠。”贝特利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身上的大风衣上沾满了血。
这些血,是他同类的血。
如果熟悉贝特利的话,可能会一下子就想到这血的主人应该全部都是邪教徒。
可不管如何,那些邪教徒都是活生生的人。
屠夫、杀人狂,用这些词去形容这个家伙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跟恪守着不轻易屠戮的布雷有着完全不同理念。
如果说他是错误的,他大概也不会去否认。
但是不允许他这样做,同样是不可能的事情。
什么是邪教徒?贝特利心中自然有判决,可是如果你不服他的判决,他也可以立马掏出一本书,上面将邪教的定义标注得一清二楚。
“真的是恶臭,无药可救。”贝特利嫌弃地看着身上的血。
他周围是染上了血斑的墙,墙上有着整齐的神像浮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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