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莫崽有大帝之资 第387节

莫名地戳中了黑之王的笑点。

“……咕。”

岚之王发出闷哼，颤抖地握紧拳头，强忍住掀桌的冲动。

……

……

……

不列颠王国，曼彻斯特郊外的某个海边的咖啡厅里——

大厅播放着悠扬的小提琴曲。

明明是周末的用餐高峰期，却在附近看不到任何在店里度过宁静午后的客人，很显然这间咖啡店此刻被人包场了。

在咖啡厅的靠窗位置，坐着头戴王冠的三张阿尔托莉雅脸。

黑之王。岚之王。摩根勒菲。

虽然有着绚烂的美貌却给人以黑色印象的三位女性，在午后的咖啡厅里进行着秘密的会见。

关于岚之王掳走了莫德雷德一事，不列颠王国早在一个月前就正式向奥丁领域发起了外交抗议。

而今天，正是为了这件事而召开的潘德拉贡家族会议。

虽然摩根勒菲准备了一肚子的抱怨，准备向岚之王发起非难，但在看到时隔十几年不见的妹妹脸的那一刻直接就蚌埠住了。

“哈哈哈哈哈……咳、唔咳咳。”

“所以，阿尔托莉雅[岚之王]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终于结束的大笑的摩根，恢复了往日的端庄。

并未关心流淌在周围的旋律，身着暗色华服、手持咖啡杯的贵妇人姿态，只能被描述为优美。

在她的身旁，黑之王也非常好奇地看向了对面——

被提问的岚之王沉默着。

良久之后，她才抚摸着眼罩缓缓说道。

“这是，你的儿子莫德雷德所留下的伤痕。

姑且算是尝试过了，但——似乎无法治愈的样子。”

“……无法治愈？”

摩根勒菲挑了挑眉。

“夺取了大神权能的你，如今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吗？”

“没错，不论是使用魔术也好、权能也好，甚至动用了圣枪的权能也无济于事。”

岚之王淡淡地说道。

区区肉体上的伤痕，对于英灵或是魔术师来说想要恢复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如果是Gae Blog之类的诅咒，确实是难以治愈的。

但现在的岚之王拥有着主神规模的灵基，名副其实的无敌，并不存在有什么可以影响到她的诅咒。

然而岚之王却说她无法治愈被莫德雷德砍伤的右眼，这种事听上去太不可思议了。

究竟为何如此，其中的缘由就算是通晓世间森罗万象神秘的大神和大魔女也无法理解。

“我明白了，这是爱！一定是莫崽对被你掳走的不甘，以及对母亲我的强烈思念所以才……”

魔女开始一脸兴奋地喋喋不休个不停，而岚之王则用看白痴的眼神盯着她。

第一届潘德拉贡家庭会议的气氛姑且还算融洽。

不过，在场另外一人的表情却变得僵硬了起来。

黑之王黛眉微蹙：“……唔，该不会。”

关于岚之王那无法治愈的伤口，黑之王隐隐约约明白了些什么。

只有一种情况下的伤势，是任何魔术、魔法、权能都无法改变的。

就像任何神秘甚至圣杯都无法治好冲田总司的病弱、无法治疗尼禄的头痛一样——

——如果，莫德雷德对岚之王造成的伤害，是被刻入了灵基的话。

如果，亚瑟王失去右眼是真正发生过的【必然】的话。

阿尔托莉雅……黑之王的眼中，浮现出了什么。

倒映在琥珀色瞳中的，隔着桌子的我[亚瑟]的脸，和久远过去记忆重合上了。

这一瞬间，她闭上眼，注视着自己的记忆。

堕落为暴君的高洁之王回想着——

……

……

……

“……啊。”

再一度，她回望那赤赫色的天空与山丘。

鲜红的记忆，清晰着。

上一次回到这里是什么时候了？

虽然在心中告诉自己【他】和【她】并不能算是同一个人物，但自从和莫德雷德父子相认之后，这段记忆便还是像禁忌的封印一样被埋藏在了脑海深处。

同时黑之王也感到，这次应该是最后一回了。

已经回忆过无数的，【生前】的记忆。

这次，真的是最后一回了。

成为国王，扼杀自我而充当一国的意志，被信赖的骑士们疏远的日子里。

每当迎来一场战斗的胜利，就又身不由己地面临更多的征战。

隐藏女儿身的事实，引人猜疑、孤立无援的她最后得到的，是亲人的谋反。

乘着王出国远征之机，篡位夺国的年轻骑士。

敌人的名字是莫德雷德。

然后，战争则被后世称之为剑栏之役。

亚瑟王传说的终结。

血色的天空，尸骸堆成成的山丘，留在战场上的只剩两道骑影。

“终于到这一步了呐，亚瑟王。”

出现在王面前的是异形的铠甲。

在处于对峙状态的父与子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生命会出来阻碍了。

拖著冒血的剑，反叛的骑士身影有如幽鬼。

“……太漫长了。为了到达这一步，长久以来我一直在战场徘徊。”

夺取国家，杀害士兵，渴求无形之物的幽鬼说道。

“如何，亚瑟王。你的国家就到此为止了。已经结束了。

不管是我赢还是你赢，所有的一切都毁灭了。”

“……”

叛逆的骑士在王面前不断重复着“为什么”。

为什么不将王位让给自己。

为什么不承认自己为子。

为什么，自己会以这种形式诞生。

王默默地承受着她的话语。

她没有话可以回答骑士，而且，也没有任何义务要回答她。

面对莫德雷德的激愤呐喊，王依然丝毫不为所动，甚至都没有回应对方的话，机械地摆出了举剑的架势。

对莫德雷德来说，这大概是她最不能忍受的回应吧。

随着一声咆哮，莫德雷德挥剑斩了下去。

亚瑟王也以剑回应。

火花从王剑与圣枪上散落。

虽然两人都已经十分疲惫，但她们都不认输地继续奋战。

但是，结果并不会变。如同莫德雷德所说，无论谁获胜，国家都会迅速灭亡。

“你应该一开始就明白会变成这样！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只要把王位让给我，就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