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无限流队友果然有问题! 第499节
“所以从一开始，帮助海斗毁灭人类在你眼里只是去做一件事，而现在封锁了东京是你自主思考后做出的决策？”
雪乃扶着惠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橞香跟前，问道：“既然你已经生出了思想，为什么不尽早结束这一切？”
雪乃问出了大家的疑惑，她既然和外星人一样对人类产生了向往，明明不希望人类灭亡，明明已经知道自己也是其中一份子，为何还要帮助海斗主助纣为虐？
“这个问题……”橞香将目光转向惠，微微歪头笑道：“这位小姐杀死了海斗，但你们觉得我对她抱有敌意吗？他是我的创造者，我体内的大部分力量来自于他。”
“唔？”惠眨巴了下大眼睛，疑惑道：“我不理解哦。”
“因为我们是君主制族群，海斗很不爽我，但他不敢对我动手，因为我是他的创造者，相当于他的父亲。”
外星人哂然一笑，“‘有悖人理’的事情只是在思想上给你们套上了枷锁，而我们不止是思想上，海斗可以很爽快的杀死自己的父母，但无法杀死我，我对他有种压迫感，他对我出手甚至无法凝聚力量，所以橞香无法杀死海斗，从这方面解释，他相当于橞香的‘父亲’。”
“原来是这样。”雪乃点头表示理解。
“所以你已经很不爽他了，但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是吧？你甚至在期待有人弄死他？”
北原空突然放下戒备，脱下上衣一边包扎胸前的伤口，一边问道：“所以，你，或者你们现在的目的是什么？仅仅只是通过我们的对话就放过我们？在明知道我们的任务是杀死你们的前提下？”
“我们……”外星人突然有些欲言又止，表情上多出了一抹悲伤，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们在这一年多的时间内懂得了一些道理，懂得了你们人类口中的‘好’和‘坏’。”
“‘好’的东西，让我生出一种叫做‘愉悦’的精神反应，这是从未拥有过的，而‘坏’的东西让我的思维排斥，我不想过多摄取，人类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它是矛盾的，但二者缺一不可。”
“我从你们身上感受到‘好’的一面，而和我‘合作’的迪让只让我感受到排斥过激，你们为了让政府放弃，为了拯救世界团灭了执政团，而迪让为了杀死你们，制造恐慌，强迫军队击杀平民……”
“虽然你们的目的都是为了自身，但处理手法在我的思维里，是分出了人类的‘善’和‘恶’的，而且你们刚才的交谈，也让我感觉到愉悦，这也是我说服橞香不向你们出手的原因。”
“所以，假设我们进入之后就和你接触，你会诚恳的听我们说话，而不是假惺惺的和迪让合作？？？”北原空突然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但我不知道啊。”外星人无奈的摊了摊手，表示出我也没办法的模样，满脸无辜，“一开始我是惧怕你们的，毕竟你们已经可以‘掌控能量’，我害怕你们背后的文明力量，我在地球生活了这么久，生出了一种‘害怕死亡’的生物本能，我可不想被你们杀死，因为地球太有趣了，我自从拥有了情绪之后，‘欲望’这个名词也伴生而来，我有好多想去做的事情啊。”
“那你之前的目的呢？”
北原空想了想，然后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你的族群呢？你现在依旧切断了族群的联系？并不想回归？”
外星人突然皱着眉头，思考了整整三十秒，才回答道：“我是‘叛逆者’啊，我早就不能联系母星，应该说是不敢去联系吧，毕竟在我主动切断了联系的同时，就触碰了禁忌，就比如机械生命体违抗命令的后果……这么说你们懂吧。”
这么一说，北原空突然理解了。
在类似于虫群社会的文明中，违抗命令这个选项是不可能出现的，就比如最底层的工蚁，压根不理解什么叫‘违抗命令’。
但这个外星人却违抗命令了，这么做的后果几乎不用去猜。
他这么做是因为自私，毕竟地球科技很落后，但让他真正的成为了一名生物。
他选择背叛也不会给自己的族群带来不良后果，所以才毫无心理压力，大概可以这样去推测。
“所以橞香也一样？”北原空将转向了外星人身旁的少女，“你也是因为好奇和他做出了一样的选择？”
“如果不是这样，我的诞生又是怎么样的呢？”
白衣少女笑着点头，“我讨厌橞香这个名字，我不是她，但我又是因她而生的，我因此思考过，迷茫过……”
“也许我是因为海斗那幼稚的执着而降生，我赞同自己诞生的初衷，但否定了继续为此而存在的意义，我和人类一摸一样，和橞香一摸一样，却无法享受人类本该拥有的一切，我已经陪着海斗在森林中生活了将近两年，在这两年期间我不止一次背着他去探索人类世界……”
“他的目的是让橞香的记忆觉醒，以此不惜毁灭世界，但我做过设想，假设橞香真的觉醒，那我又算什么？我会消失吗？还是会和她融合？就算橞香觉醒，那时候世界已经毁灭？我会漫无目的的漂浮在宇宙中，还是和他生活在孤零零只有两个人存在的地球……那么我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少女目光低垂，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忧虑……但看着这一抹忧虑，雪乃突然想起北原空当初在侍奉部教室吐槽过自己的一句话，她回忆着，然后将这句话念了出来。
“人类是群居动物啊。”
少女轻柔的语气，让外星人和橞香同时齐刷刷的抬起，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随后金发男子夸张的笑了起来，橞香脸上也挂着浅浅的笑意。
“是啊，人类是群居动物啊，‘善’与‘恶’是人类的本能，但作为这种生物，思想里会存在与‘恶’的同时，本能却会向‘善’靠近，因为这种举动会利己利人，会利己也是自私的表现，所以我才会对你们的行为生出所谓的好感，对橞香生出所谓的好感……”
外星人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他想起了自己还是不可名状之物时，橞香带着疑惑走到了自己眼前。
在自己肚子咕咕叫的时候，递给了自己一瓶水，和一块覆满了微生物和细菌的面包果腹，并且告诉自己，这是饿了。
在飞船上，在族群中，自己会准时的补充能量，自己从未体验过饿的感觉。
人类，真好啊。
他笑着，笑着，突然对北原空说，“喂，我饿了。”
然后北原微微点头，从戒指中拿出两碗炒米线……一碗递给外星人，一碗递给橞香。
雪乃突然生起了小小的恶趣味，抢在北原空之前快速说道：“微辣。”
“哦——”
外星人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颐了起来，丝毫不顾形象的‘刺溜刺溜’大口嗦粉，而橞香则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炒米线发呆，好一会儿才挑了一小口放进嘴里。
“真好啊，真好。”外星人四哈斯哈的一边大口咀嚼，一边嘟嚷着嘴抱怨道：“迪让那混蛋吃苹果也不给我分一个，活该战败，早知道就主动联系你们了。”
“只要有吃的就能收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