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魔凛的二次元 第526节

“从那开始之后，我总是会在有意无意之间看到听到各种有关于帝国民众身受苦难的消息和见闻，百姓们卖妻垫子，食不果腹，民不聊生惨状就像无处不在的梦魇一样纠缠着我，不断的在我眼前在梦中显现，当我再次走上帝都的街道时就总是会看到我过去没有发现的那些难民和乞丐，就算生活在帝都也依然得不到保证的人们。”

赤瞳的左手不觉之间紧紧抓住了自己的心脏位置，神情凄苦的抽泣道：

“那个时候，我的内心时时刻刻都不断受到着来自世界的拷问，人民的痛苦的景象和苦难的哀嚎声就好像在不断呵斥着我说，‘人民在承受着地狱般的苦难而你却还在享受锦衣玉食！’‘你的同胞被帝国视为无用抛弃的牲畜，野狗，而你却还在心安理得的做帝国的公主！’‘你的亲生父母死在了第七远征军的屠刀之下，你不思报仇雪恨却还认仇做母！’等等等等……”

凛手中的茶杯表面已经开始浮现出了明显的裂纹。

“那时候的我真的要疯了，内心就好像被丢进了拷问室一样被无数人严刑拷打！最后直到娜杰塔姐姐向我提议离开帝国的时候我终于忍受不住的选择离开这个帝国，我再也忍受不住这种内心折磨和谴责，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国家真的已经到了不得不去改变的地步了……于是，自私的我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黑瞳，之后又不惜亲手打伤了黑瞳也依然选择离开，对不起黑瞳，只是我真的受不了……”

当最痛苦的阶段过去赤瞳的情绪反而稳定了下来，或者说已经心如死灰，继续道：

“当我离开帝都向西南边境方向潜逃的时候，就好像是故意在我面前上演的一般，不到三个月的路上我看到了比我之前在外执行任务的几年里看到的惨状还要多的多，贵族豪绅糜烂奢侈肆意挥霍，穷苦百姓饿死街头无人问津，乌鸦啄食着饥荒逃难者的尸体，我甚至看到有人在啃食死难者的遗体……”

“……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告诉我我的选择有多么正确和伟大，这个世界是多么的需要推翻和变革，每当我产生稍微一点动摇的念头的时候，人民的悲剧就会立刻在我面前上演！告诉我不能回头，否则这些惨剧就会不断的上演。”

砰！

瓷杯在凛手中被生生握碎，碎片和洒落的茶水爆成了一朵一现既逝的水花，紧握而颤.抖右拳昭示着她激动而愤怒的心情。

这，根本就已经是胁迫了吧！用民众的苦难来胁迫心存良知的人！该死的世界意志，竟然敢这样欺负我女儿！

“我做不到黑瞳与艾斯德斯姐姐那样对陌生人视如杂草，就不得不去为了占据了大多数的陌生人去放弃自己的家人，这就是所谓的大义灭亲吧，我认定革命的道路是绝对正确的，我也愿意为了人民的解放不惜与昔日亲人刀剑相向，但是我觉不恨，也不想与她们为敌……所以，你生气了吗？妈妈……”

“……”

“……”

此时的场面陷入了片刻的沉默中，片刻之后凛平静的解除了自己的变容，柔和的俏脸再次回归了那英气逼人的绝色巾帼之颜，话音也回归了自己的原本音色：

“发生了那样的事为什么不告诉……算了，知道了那些事你也不可能再对我多说什么了，嘛，我们那一代人之间发生的那些破事终究还是会牵扯到你们这些晚辈。”

还沾着未干的茶水的右手扶着额头，凛露出了一丝苦笑，低头看着断崖下无边无际的林海绿荫，问道：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应该没有显露出什么破绽才对。”

“只是偶然间被莎悠提醒了而已。”

“莎悠？怎么提醒你的?”

“她说她眼花的看到你露出了一个很可怕的笑容，随后我就追问了下去，而后莎悠就对我模仿了一下那个笑容。”

“然后你就猜到是我？”

“不，没有，只是由此产生了‘樱小姐’有些可疑，也许身份并没有那么简单这样的想法，但是当这种想法产生时我就恍然间发现，之前我们好像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身份？”

赤瞳转首看着这边相处了多日但确实久违重逢的母亲，面色平静但是按着双膝的手却在微微颤.抖，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道：

“完全没有可疑之处也许就是最大的疑点，‘樱小姐’融入我们的速度未免太快了，就这个简单的询问甚至没有做认真深入的调查就能完全放心的留在组织里担任后勤食宿的工作，这也未免显得太过异常了。”

“所以你就想到了我吗？小赤瞳。”

凛拿起了一个新的茶杯在里面重新倒上了茶水捧在手中。

“是啊，我能够想到也只有你，这个世界上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你，我的母亲……运用气自由改变自身的气质，运用神态，声色，和细微的动作举止向他人下达暗示，只要不露出任何破绽就会令人感觉完全没有可疑之处，让不可疑的人直接成为可以信任的人，这不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吗？”

“所以在看到我独自在这里喝茶的时候你才主动的走了过来，自己主动的向我吐露了自己的心事吗？嘛，毕竟没有那个做妈妈的听到自己的女儿被外人这样的欺负还能无动于衷的。”

凛平静的喝了一口茶水之后微微一笑的面对赤瞳道：

“那么，隐藏的卧底特工已经暴露了身份，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就等小赤瞳你摔杯为号，这四周的小树林里就会立刻跳出五百刀斧手来将我这个祸乱帝国的罪魁祸首砍成肉酱了哪？还是将我抓获准备在推翻帝国之后在民众面前公开审判？还是准备……”

“妈妈！！！你真是，你真是……太过分了……”

赤瞳泪流满面的大声打断了凛的话后随后低压着脸的抽泣起来，看着这样的赤瞳凛无言的叹息一声，再次举杯轻饮了一口后轻轻的问道：

“离开家的这两年过的还好吗？小赤瞳。”

“……不算好。”

“是啊，毕竟你从小也算是娇生惯养的长大的，虽然跟着戈兹齐吃过几年训练的苦，但是生活住行方面始终都是小公主的标准，明明从来没有亏待饿着过你为什么你这丫头就这么执迷于吃肉这么没用淑女形象的事情哪？而且吃相还那么的野蛮，当年礼仪官教给你的东西怎么就全还回去了哪？一定是革命军那边吃不好穿不好的缘故吧，说起来当我再看到你的时候明显比走的时候饿瘦了好几圈……啊啦，说起来最近又到了阿穆拉特大海蟹进货的时候了，不如赤瞳你乔装打扮一下来帝都我再带你们去吃吧……”

“……”

“咳，抱歉，可能是因为上了年纪了，一不注意就喜欢对女儿唠叨起来了……”

凛尴尬的咳嗽一声，随后转首看向身边的赤瞳，美丽的少女黑发如瀑，披散在身后随微风飘扬着，而现在的凛也同样没有将长发束起，现在的她们坐在一起到像是一对双胞胎姐妹一般，仅仅是瞳色的差异和面部细微边角线条而已。

凛不禁微笑着着抬手轻抚着赤瞳的头顶，赤瞳也像一只乖巧的猫咪一样一动不动的任凭凛抚.摸自己的头，轻轻抚过赤瞳那一头靓丽的长发，凛的双眼中满带着怀念之色的看着赤瞳。

“不知不觉之间小赤瞳已经长这么大了，记得刚刚见到你和小黑瞳的时候你们才刚刚出生，是我为瞳子接生将你们带到这个世界上的，那个时候你们还不过只有两个手掌那么大。”

凛伸出双手平摊着，好像又抱起了刚刚出生的姐妹俩一样。

“可是，你杀了他们……”

凛放下手微微叹息一声，拿起茶杯放到唇边，道：

“每一个人都有选择是否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权利，他们是按照自己的意志选择离开我所构建出的世界，但我也不会推诿责任，确实是我杀了他们，你的生身父母都是很优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