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是只垂耳兔 第50节
被摸摸脸低声安慰了一句别怕,简游睁开眼睛再抬起头,就只能看见周采狼狈跪倒在地上,死狗一样被陆时年拖去了阳台。
第25章
拳头砸上颧骨, 剧烈的疼痛让周采呼吸一窒,嗡地一声左耳轰鸣,大脑只剩空白一片。
没等缓过来, 胃部又猛地挨了一下, 他甚至觉得自己心跳都停了好几拍,背靠着阳台墙壁滑坐在地上,细细密密地抽气呼吸, 好半天缓不过来。
紧接着又被掐着脖子往后一撞,后脑勺磕在坚硬的墙壁上,他被撞得头晕目眩, 喉咙里一阵阵犯恶心,干呕。
“怎么,想吐?”
陆时年一声冷嗤:“被你恶心的人都没吐,你吐个什么?”
周采抓着他的手腕, 艰难发声:“陆时年,我什么都没做……”
陆时年:“是没做?还是没来得及做?”
周采:“都……都没有……”
“都没有,那你提前回来做什么?靠他那么近又是做什么?”
陆时年冷眼看着他,手上用力:“看来上次给你的教训还是不够,让你还有胆子在我眼皮底下干这种事。”
周采呼吸困难, 脸快憋成猪肝色:“陆时年, 你,你冷静一点,我什么也没有做……我没有碰到他……”
陆时年:“这句话刚刚已经说过了。”
周采求生欲望强烈,死命掰着他的手:“以后不会了……你放过我这次, 求, 求你了……”
陆时年猛地松开手, 空气骤然涌入喉咙, 周采手掌撑着地面剧烈咳嗽,恨不得能把肺都给咳出来。
陆时年站起来,脚碾上他的右手,用力,看着周采疼到整个人栽倒在地上说不出话,笑了笑:“迟了。”
“周采,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
“自己做好准备吧。”
简游差点又睡过去。
好不容易保持清醒撑到陆时年回来,脸颊就被掐了一下,不痛,就是能明显感觉出对方舍不得底下的咬牙切齿:“怎么就这么招人惦记?嗯?”
简游好累,身上累,心也累。
这个问题他也很想知道。
陆时年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给他套上外套戴上帽子,把人从床上抱起来:“今晚这宿舍不能住了,我带你回家。”
简游都懒得挣扎,歪着脑袋靠在陆时年肩膀上,转身时正好可以看见狼狈躺倒在阳台上的周采,看来被教训得不轻。
冷汗热汗出了一身,路上又吹了一阵风,回到陆时年的房子,简游清醒了些,进去第一句话就是:“我要洗澡。”
陆时年:“帮你?”
简游当然不同意,陆时年:“你这样子一个人进浴室,你觉得我能放心?”
最后取了个折中的办法,陆时年往浴缸里头放满水,守着简游坐进去,干净的衣物都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不舒服就叫我,有问题也叫我,我就在门外。”
简游半眯着眼睛点头。
温水包裹住他的身体,和他的温度互相传染,最后都凉了下来,只剩他身体里一团火始终扑不灭。
陆时年在外面叫了半天得不到回应,推开门进去,才发现人趴在浴缸边缘昏昏欲睡,水都凉了,他脸上还是暖烫。
“就不该放你一个人。”
陆时年啧了一声,拉了干毛巾裹上他的肩膀想把他从水里抱出来,简游被他的动作吵醒,睁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抬臂抱住。
陆时年动作一顿。
认命叹了口气,放轻声音:“很难受?”
简游低低嗯了一声。
凉水比温水更让他觉得舒服,但是最舒服的,还是只有抱着他的这个人的时候。
被搅乱的水面碰撞发出声音,陆时年穿着睡衣踩进浴缸,没管一身全被打湿,跪在简游面前将他紧紧搂入怀中。
兔耳朵湿漉漉耷在脑袋两边,陆时年低头亲了亲,未命名的情绪在胸口持续膨胀:“真想干脆把你拴在身上算了,一时半会儿不守着都不让人安心。”
声音就落在耳朵边,小兔子耳朵颤了颤,也不知听没听见。
终于收拾完躺进被窝,陆时年摸摸简游的脑袋确定吹干了,突发奇想:“游崽,你困了吗?”
简游脸上红潮退了许多,闭着眼睛:“干嘛。”
陆时年:“要不要讲故事哄你睡?”
简游:“……”
简游:“不要,闭嘴。”
陆时年:“真不要?我看别人家哄小孩儿睡觉都这样。”
简游真的想一巴掌拍他脸上。
他太知道这个人是个什么德行,今晚要不让他把这个故事讲完,过足哄孩子的瘾,估计他也别想睡了。
“随你,要讲赶紧。”
陆时年心满意足开始讲他的故事了。
“从前有只小狗,他想要过河去找它的主人,但是他不会游泳,在河边徘徊了很久,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就是过不去。”
……好故事,智商超过三岁都不敢听。
陆时年:“就在它难过哭泣的时候,几条善良的小鱼游过来了,问他是不是要过河,需不需要帮忙,小狗摇着尾巴开心地说需要需要,小鱼就合力去取来了一张大荷叶。”
“荷叶飘在水面,很多只小鱼撑在荷叶下面做支点,对小狗说快上来,我们用荷叶把你运过去,小狗很高兴地对他们道谢,说过河之后一定请它们吃肉骨头,接着一跃跳上荷叶。”
“然后它就因为体型过大荷叶载不动,掉进水里淹死了。”
简游:“……?”
简游:“???”
陆时年:“怎么样,好听吗?”
“好听个狗屎。”简游一言难尽皱紧了眉头:“你这什么破故事?”
陆时年:“不喜欢是吗?没事换一个,我还有,就说从前有一只南飞的小鸟翅膀受伤了,掉了队伍,一只鸟特别伤心地抱着翅膀在河边哭泣。”
又是河边?
简游有种不好的预感:“淹死了?”
陆时年惊讶:“当然没有,游崽你怎么这么残忍?”
简游:“……你继续。”
陆时年:“然后一个小朋友路过,发现了这只悲伤的小鸟,跑过去问它小鸟小鸟你哭什么,小鸟就说它受伤了,还掉队了,不能去南边过冬,冬天要冻死在这里了。”
“小朋友很善良,说没关系,我家有火炉很暖和,你可以去我家过冬,小鸟答应了,小朋友就把小鸟带回家里悉心照料,给它吃最好的鸟食,上最好的药膏,怕它冷,还给它用毛线织了一条围巾,小鸟很喜欢这条围巾,每天都把它围在脖子上。”
“很快小鸟的伤好了,春天也到了,它的家人们从南边飞回来了,小鸟准备归队,就去给小朋友告别,小朋友很舍不得它,一人一鸟抱着哭了很久,相约今年也要一起过冬,小鸟答应了,围了小朋友给它织的围巾跳上窗台准备起飞。”
简游半天等不来后面的,没忍住问:“然后呢?”
陆时年:“然后小鸟刚扑腾开翅膀,就被小朋友家盯上它很久的小猫突然冲过来吃掉了。”
简游:“???”
陆时年:“因为那条围巾太长,猫没吞下去,卡在喉咙呼吸困难,也死掉了。”
简游:“??????”
陆时年:“这个好听——”
“好听你大爷!”简游一拳头送在他胸口:“什么破几把故事,别讲了,再讲老子揍死你!”
陆时年笑得肩膀直颤。
简游明白自己又被耍了,愤怒翻个身背对他:“睡了,别他妈再跟老子说一句话。”
陆时年:“好,我不说了,你睡。”
简游本来就累得慌,要不是为了满足陆时年哄小孩儿的恶趣味听什么破故事,老早就睡着了,现在耳边安静下来,背紧贴着温暖的胸膛,睡意比之前更加汹涌,不一会儿便沉沉陷入梦乡。
陆时年听着逐渐平稳绵长的呼吸,慢慢收紧手臂,嘴角弯起,长睫掩住的眼睛里满当当的温柔多得快能要漫出来。
其实一切早有预见。
从一开始只当他是个臭脾气欠收拾的小混蛋时就有抑制不住的好奇,没见过这么好玩儿的小孩儿。
到发现他的凶不过是色厉内荏,口是心非,嘴硬心软,抱着小猫一边嫌弃又脏又丑一边死活舍不得撒手的样子简直能可爱到他头晕目眩。
再到触及他的过往,滋声出的不只有同情,更多是上瘾于他在不自知时对他流露出的信任和依赖,每一次,每一下,都正中红心撞在他心上。
防线本就已经被他磨得差不多,这么一撞,更散得不成样子了。
只是沦陷的速度太快,快到让他对自己都产生怀疑,不敢确定,所以才会对时逾说再看看。
这可是件大事,总不好马虎,总得仔细确认。
就是没想到所谓的再看看也不过就是往更深了继续沉下去,被来势汹汹冲得更加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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