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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娇气包和龙傲天互换身体之后 第64节

徐复心中难免酸溜溜,小九师弟与他不苟言笑,惜字如金,谈起那位温故却一心一意,纵使心底有千般情绪,他的性子却不会说一个字,将那日云崇洞发生的事如实道来。

听到元今暮以魔族的身份羞辱,元九渊神色沉郁,低下头紧紧地攥住拳头,早已习惯他人用这个身份大做文章,可这番话被温故听见了。

温故会因此厌恶他么?

元九渊真想割下元今暮的舌头。

直到听到温故曾说“你们不让他姓元,那他就跟我姓,元九渊才不稀罕你们拂晓山庄!”,元九渊轻轻地笑了,温九渊,也是个不错的名字。

徐复说道“我要他。”,元九渊笑意更深,曾经担心因为魔族的身份,温故会向旁人一样将他视为异类,可他的温故非但不讨厌他,反倒在旁人面前处处维护。

这是何等的荣幸?

他甚至没有那么讨厌元今暮了,若是早知道他令温故说出这番话,在擂台上能心慈手软,少割他几块肉。

可当徐复很为难地复述元今暮调侃侮辱温故的那段话,元九渊的笑意渐渐褪去,浓墨的眼底泛起淡淡的猩红之意,凝神静气地问:“元今暮,他当真如此说的?”

徐复叹口气,轻柔拍拍他的肩膀慰藉,“此人宵小之徒,你已将他重伤,不必再理会他。”

“我明白了。”

元九渊转过身,漆黑袍角随风翻飞,身姿利落地向山下走去。

徐复怔在原地,错愕望着自己停在半空中的手,小九师弟越来越冷淡了。

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

水镜峰下的门楼朱漆描金,一间小殿内摆着零散桌椅,用来请来客在此等待,今日桌上铺了一方软榻,血肉模糊的男人仰在榻上,因剧痛全身剧烈地颤抖着。

围着他的家仆们手忙脚乱地取出疮药,雪白的药粉抖落在元今暮身上,勉强止住不断流血的伤口。

元今暮双臂被家仆扣在桌上,两脚在空中乱蹬着,脸色痛得通红,脖子上青筋爆现,声嘶力竭地喊:“元九渊!今日之仇,我来日百倍相报!”

“少主,这元九渊将你伤的如此之深,属下不能忍,请少主容许属下上山将元九渊擒来,必叫他血债血偿!”

跟随元今暮的武将厉声说道。

元今暮剧烈咳嗽药几声,阴沉着脸道:“不急,我回去便将他那云崇洞中的鬼僧佛放出来,莫说元九渊,我叫他玄月宗都永无宁日。”

武将半跪在桌下,表示忠心,“请交给属下,属下愿为少主万死不辞。”

元今暮扭曲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惨烈笑容,扶着桌沿颤颤巍巍坐起来,“呵!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少主好骨气!”武将情真意切地赞叹。

元今暮摆摆手,咬牙切齿地说:“元九渊算什么?若他想在来我面前,我定让他有来无回!”

啪——

紧闭的房门由外推开,元九渊长身玉立,施施然地走进来,方才豪言壮语的众武将大骇,如临大敌地齐齐后退,将坐在桌上的元今暮留在前方。

元今暮通红的脸顿时煞白,高声喊道:“快上,给我拿下他!”

众武将退得更远,一个个面面相觑,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见此滑稽的情景,元九渊低低嗤笑出声,来到元今暮身前,端起佛珠比到下颚处,取出一个红木小匣,“今日在台上多有多罪,这枚伏羲纯阳丹赠与你,当做向你赔罪了。”

元今暮又惊又惧,伏羲纯阳丹可是治伤的神药,元九渊会有如此好心么?

元九渊正欲抽开匣子,元今暮警惕地制止他,“不必,我自己来。”

红木小匣周身光滑,元今暮小心翼翼地托在手中,目光端详元九渊淡定自若的脸,在水镜峰下杀人,他谅元九渊不敢。

便谨慎地拉开匣子,果不其然匣中躺着一枚伏羲纯阳丹,元今暮贪慕望着这枚丹药,忽觉匣中红光一闪,像是有什么东西飞过。

紧接着托着匣子的手腕蓦然蛰疼,但这种痛感消失的很快,元今暮举起手腕,没有任何的伤口,刚才那一瞬间像幻觉一样。

元九渊削长的眼尾下垂,漫不经意地道:“此物我本想赠与天道峰的李仁,没想到落在你身上,你们元家福缘不浅。”

第四十九章 “好朋友”

几案上紫檀香炉升出一缕纤细婉转的烟雾,沉雅的幽香散在水榭的空气里。

一人高的试炼石搁在地上,石内浅蓝的水波纹像丝绒的质感荡漾,微弱光芒照亮方寸之间。

紫衣真君姿态散漫地坐在几案,朝温故扬起下颚道:“再测一次给我瞧瞧。”

温故脸颊两侧鼓成小包,不声不响上前,手掌抵在冰凉试炼石上,内里淡蓝的波纹转为浅紫,随即越来越深,变成浓郁的紫色。

但紫色没有停留太久,片刻之后变成了深蓝色,紧接着赤橙黄绿青蓝紫,试炼石上所有的颜色重复不间断地变幻出现。

“奇怪。”

紫衣真君低吟一句,试炼石从未出现过这种状况。

顿了顿,他问:“你是从何处而来?”

温故低头望着靴尖,闷声道:“余宁。”

“余宁在何地?”

“东南方,长江的入口处。”

紫衣真君从未听过长江,不过这天下之大,江河无数,他并未深究,“你可愿做我的弟子?”

温故坚定摇摇头,“我心有所属。”

紫衣真君斜睨他几眼,挥挥袖道:“既然如此,我不强求,你回千鹤峰去吧。”

“谢谢你。”

温故从雪白的牙齿缝隙挤出三个字,转过身大步向门廊外走去。

紫衣真君瞧着他纤柔却很执拗的背影,指尖捏起小碟中一枚乌梅,手腕轻轻一样,精准无误地砸中温故的后脑勺。

又砸我。

温故吃痛,双手捂住阵痛的后脑,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元九渊。”

紫衣真君蓦然出声,不带一点含糊和不确定。

温故清瘦的肩膀一僵,神色凝滞地回过头,小声咕哝道:“你都知道了?”

“当然。”紫衣真君似笑非笑,一脸的深不可测,“你如实交代吧。”

完了。

温故心中哀鸣,很担心元九渊会因此生气,他垂头丧气地坐到蒲团上,“你知道多少?”

紫衣真君展开一条半屈的长腿,端起茶盏风轻云淡抿一口,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这世上没有我不知道的事,你的事我自然一清二楚。”

睿智狡黠般的温故上线了,若无其事地问:“既然真君都知道,为何要我交代?”

“我虽知道,但你说出来,我便小惩,你若不说那便是大诫。”紫衣真君讲话同样滴水不漏。

想诈温故可没那么容易,他眨动无辜的黑圆眼眸,诚挚地语气说:“门有门规,真君不要偏袒我。”

紫衣真君敛了笑意,盯着他,凝重冷声道:“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温故瑟缩一下,白皙干净的眼圈染上润湿,低下头轻轻抽着鼻子,赌气地说:“你现在就把我杀了吧。”

紫衣真君修长的指节翻转,一点紫芒若流萤灯芯从手心诞生,转瞬之间飞驰的温故的头顶,温故抬眼瞥一眼,复郁郁地低下头。

“你不怕死?”紫衣真君抬起手,紫芒绕着温故的额头飞一圈,威胁的意味明白。

温故收拢笔直的双腿,将自己团成一个安全感的球,“你都要杀我了,还想要我向你求饶吗?”

紫衣真君看出来了,他骨头很硬,威迫这一招不管用,随即道:“夺舍是滔天大罪,你若不愿说,若东窗事发,谁都救不了你。”

小镜,除了“元九渊”这世上没有人敢叫这个称呼,可元九渊当时却在温故身侧,紫衣真君迷惑不解。

方才他故意扔一颗乌梅,温故的反应和那日元九渊一模一样,他这才确定,此人便是他认识的“元九渊”。

若说是夺舍,元九渊的魂魄完好无损,甚至修为大涨,可若不是夺舍,紫衣真君难以理解其中的缘由。

“没有。”

温故抬起眼望着紫衣真君,亦是曾经与他关系良好的镜非明,一字一顿地道:“我答应过元九渊,不能告诉任何人,但请你相信,我对他,对宗门,对你,都没有任何恶意。”

紫衣真君定定地望着他,温故素净的面庞苍白无血色,薄红的眼眶里乌黑湿润的眼眸发颤,薄盈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他很害怕,却不露出丝毫畏惧退缩的神色。

那日在千鹤峰山下,温故曾坚定地说“我不管什么天道还是人道,我都不会让你死的,一定会救你的。”

神态与今日如出一辙。

那张元九渊的脸,在紫衣真君的目光中渐渐与温故重合,他想起温故猝不及防的拥抱,还有那句单纯执拗:我会帮你记住你忘记的事情。

一点一滴,若江海奔流。

许久,紫衣沉声问道:“温故,是你的名字?”

“……嗯。”

温故点点头,感觉锐与常人的他,觉察到紫衣真君这句话里微妙的情绪变化,他轻声道:“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不像有的人,不但捉弄我,还把我当傻子耍。”

紫衣真君失笑,“我也从未欺骗过你,镜非明是我的本名,不过宗门里早已没人记得。”

温故不接受这个敷衍的解释,半扭过身子,直勾勾地望着廊庭外,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紫衣真君睨一眼空无一人的廊庭,懒洋洋地来到温故身后,“镜非明,取自明镜亦非台,家中希望我能做僧人。”

“哦?”温故看他一眼,又收回目光,道一句温氏软绵绵的揶揄:“还好你没做僧人,因为出家人不能打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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