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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娇气包和龙傲天互换身体之后 第50节

暖白色的落地灯温馨,墙上的时钟过了十二点,桌上放着果乐传媒的合同,贴了一张温馨小纸片——

【“你看看合同吧,如果没问题,我们签到果乐公司。”】

元九渊缓缓握住自己的手,很奇怪,没有任何感觉。

……

拍戏,对于元九渊而言,只是一份很能赚钱的工作。

《罗刹天》剧组大手笔,包下余宁市附近的仙侠影视城,开机仪式很热闹,来了各方媒体,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元九渊什么都不用管,站在秦导身边充当门面就好。

开机之前,剧组统筹鬼鬼祟祟摸到秦导身边,“导演,有件事您可能得知道一下。”

“什么事?”

秦导坐在监视器后面,调整机器视角,心不在焉地问。

统筹欲言又止,压低声音说:“小鲛人的演员我们本来请的蒙蒙,这合约都签了,刚他的经纪人给我打电话,说蒙蒙暂时不能进组,他在国外拍一部大片,半个月后才能进组。”

在罗刹天的故事中,鲛人一族在刚出生时不分男女,直到成年遇到心爱的人,才会决定是做阴还是做阳,所以选角导演选了一个雌雄莫辨的男演员。

“开玩笑吧?”

秦导将耳机拍在桌上,不可置信地问:“拍我的戏,他敢让我等半个月?我明天就要拍鲛人,工作人员全准备好了,一天一百万在烧,这个误工费谁出?!”

统筹满头大汗,“这……我也没想到会这么突然,我现在就去通知下面改计划!”

“不用!”秦导叫住他,抓起耳机固执地戴上,“让选角导演再选一个,明天就进组拍戏,我秦光的戏还缺人拍吗?”

“好!”

第一场戏图个开门彩,所以安排了重头戏,风休烈在心魔的腐蚀下,杀了一直欺骗利用他的好兄弟楚牧,正是这一场戏,将风休烈推上成魔的不归路。

他心中充满仇恨,恨家族弃他不顾,恨师门不公不义,恨情头手足的兄弟背叛,恨自己的人生彻头彻尾是一场骗局。

在他的人生里,竟然没有一样东西是真的,是可信的,一张张虚伪的嘴脸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心魔对他冷笑着说:杀吧,杀光他们!从此以后你就是这世上的王!

此刻,碧霄天的断崖之上。

扮演楚牧的穆长苏一袭锦袍,鼓风机吹起猎猎狂风,出神地凝望悬崖之下。

突然,镜头里一道雪亮剑影猛地飞过来,直没入坚硬青岩之中三寸,楚牧下意识回过头,下一秒,脸色煞白。

剑身写着“藏锋”二字。

正是风休烈的佩剑,来自上古仙人之手,剑下亡魂数以百万,是当世杀人最多的剑。

“你以为我这么容易死么?”

风休烈冷意森然,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楚牧的背后。

楚牧脊背僵硬,穆长苏是真的被他悄无声息的动作吓到了,“风休烈,你活着又如何?你犯下大错,碧霄天容不下你,你只有死路一条!”

“究竟是谁死谁活,你说得未免太早了。”

风休烈手臂伸展,这是剧本里写的,藏锋剑会飞回他的手里,画面留给后期做特效,但此时,穆长苏却听见石灰做的石头摩擦的细微“咔擦咔擦”声。

藏锋剑竟然从青岩中出了半寸!

离得最近的穆长苏惊异瞪大眼睛,有钱的剧组真厉害,道具都做的那么逼真吗?

见到穆长苏的神情,元九渊手腕向前一推,藏锋剑又重回原位,不明真相的场务上前拔出剑,重新递给他。

穆长苏回过神,决然说道:“我与你兄弟一场,今日便恩断义绝,从此两不相干,我杀你不算不忠不义。”

风休烈不屑一顾地瞧他,勾起唇角,冷冷地笑出声。

穆长苏握着剑柄,根据私人武导教过的动作,挽个漂亮干脆的剑花,挥着剑不顾一切冲上去。

下一秒,藏锋剑再次出鞘。

穆长苏只觉冷硬的劲风扑面,雪白的剑光如流星追月,眼前一白之际,他清晰看到剑光倒影上“温故”冷厉的双眼。

这双眼里杀意弥漫,满腔的仇恨愤怒拧在一起,此刻他们不再是亲密无间的朋友,而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cut!”

听到秦导的声音响起,穆长苏膝盖一软,噗通一声无力跪在上地上,助理连忙把他扶起来,“没事吧?”

冷汗顺着穆长苏额角滴落,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如果元九渊手里的不是道具剑,他已经死了!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秦导只觉得这场戏拍的太好了,元九渊不但自己演的精湛,还把演技一般的穆长苏带进了戏里,那种心里明明很恐惧风休烈,为了面子强撑着若无其事的感觉,太到位了!

穆长苏捂着胸口,坐在遮阳伞下,连吃了三颗急效救心丸,终于挽回岌岌可危的心脏。

“喝口水,你这入戏也太深了。”助理给他递水。

穆长苏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去看合约,解约要赔多少钱?我要回家看我妈。”

“你可别。”助理给他使个眼色,小声八卦,“你不知道蒙蒙不来了么,选角导演都快忙疯了,找的演员秦导一个都不满意,坚持明天要开机,把统筹都给骂的嚎啕大哭!”

穆长苏捂住自己的脸,一想到下场和“温故”的戏,绝望,非常绝望。

现在不说当1,他为自己的小命捏一把汗,一无所求,只想一去不复返,不然就会一命呜呼,从此天各一方。

第四十章 元九渊的外挂是温故

山涧澄清的泉水潺潺流过青岩,一颗杨柳斜入岩间,垂下一树春意盎然。

绿草如茵,鲜花绽放的草坪上摆着一张沉香木小案,白玉酒蛊、银杯、还有一碟乌梅果。

紫衣真君手肘撑着桌案一角,悠闲地斜倚着,如锦绣般的袖子垂下来,屈指频率均匀地叩着桌案,时不时回头向丛林里瞧一眼,像是在等什么人。

来人步履匆忙,像迷路似的乱撞寻找出路,渐渐离这里越来越近,紫衣真君纹丝不动,慢条斯理地添一杯酒。

就在此时,花丛里钻出一颗脑袋,温故挽起漆黑发髻插着几颗松针,额角垂下的一缕凌乱的长发,见到镜非明,他如释重负地笑起来:“终于找到你了。”

镜非明朝他勾勾手,“你找我干什么?”

温故几步走过来,不客气地坐下,“水榭里没有人,我猜你会在这里。”

“你刚才在林子转一炷香的时间。”镜非明饶有兴味地说。

森林辽阔宽广,还有会吃人的大蛇,温故因为小心谨慎才迷路了,他不好意思说这个原因,“你怎么知道来找你了?”

“我还知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水镜峰后山是玄月宗的禁地,这里没有危险,大蛇早都被紫衣真君斩来泡酒了,他只是不喜宗门琐事的打扰。

设下一道结界,除非经过他的允许,否则谁也不能踏足一步。

温故一脚踏进结界之中,他已了然于心。

“你又捉弄我。”温故很生气,两颊鼓起小小弧度。

镜非明低低一笑,理直气壮地说:“我何时捉弄过你?”

上次,还有上上次,温故都记在心里的账本上,起身坐到溪边的柳树下,离镜非明远远的。

镜非明慢悠悠品完一壶酒,树荫下温故的后脑勺执拗,每一根头发都在诉说主人的不高兴。

他莹润修长的手指夹起一颗乌梅,不偏不倚砸中温故的后脑。

“唔……”

温故捂住后脑勺,很倔强,就是不回头看一眼,又往前挪了一段距离,离小溪流一步之遥。

镜非明看出来了,今天是生病般的“元九渊”。

早年他收徒弟时最小的也有一百岁,从来没有哄过孩子,镜非明沉吟一下,朗声问道:“你是来听故事的吧?坐这么远听得清?”

“你不捉弄我,我就坐过来。”温故提出条件。

镜非明手掌撑着下颚,望着温故孤挺的背影,心生一计。

温故半晌没听见他说话,开始反思是不是太过分了,可是镜非明总欺负他,强迫地给他讲恐怖血腥故事,还说他呆头呆脑,明显是镜非明更过分!

突然,他眼前清澈见底的溪流里混入一抹黑色,将溪流污染的浑浊不清,温故如惊弓之鸟,下意识以为又看见脏东西了,正准备往后退去——

“嘣!”

平静的水炸开一朵巨大的黑雾,劈头盖脸溅了温故一身的水,他愣神之际,一颗硕大的蛇头从黑水里钻出来,雪白的毒牙在阳光下泛着凶险的光泽,猩红的信子如锦缎一般伸展摆动,这就是传说中的大蛇!

温故削薄的嘴唇发颤,一半是冷的,一半是吓得,缓步向后退去,尝试和大蛇交流,“你……你要干什么?”

大蛇歪过蛇头,棱形的瞳孔冰冷凝视他,危险阴森,像在参观自己的午餐。

“你别过来,我一拳就能打死你,”温故挡在镜非明的身前,将他挡得严严实实。

如此畏惧恐慌,居然还在想保护别人,镜非明不禁笑出声,随着他清越的笑声,温故眼前的大蛇迅速地融解消失,化成漫天的水雾落下来。

温故瞪大眼睛,愕然地望着弥漫水雾。

“你真有趣。”镜非明轻笑着称述。

温故很容易相信别人,但并不傻,立即明白过来,缓缓扭过头,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眉骨下幽深的眼窝渐渐泛起红晕,澄澈剔透的眼眸蒙上一层薄薄灰雾,潋滟的水光在眼眶里闪烁,像是一点星芒。

就这么定定地望着镜非明,乌压压的睫毛翕动,湿意顺着脸颊淌下去。

这个时候哭太丢脸,温故低下头,抽着鼻子,胡乱地抹抹脸上泪痕。

镜非明平生第一次感受无所适从的滋味,他的几个徒弟,哪怕是皮开肉绽都不会掉一滴眼泪。

“你不许再哭。”他威慑般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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