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凶宅成为万人嫌以后 第118节
石琪一脸‘你说得对’的模样,搂住宋汶源的肩膀,替宋汶源举起酒杯,朝着陆予和傅云朝大吼一声:“敬你爸妈!”
在场的人:“……”
张弛忍无可忍一把将石琪揪了下来,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会不会说话?”
结果石琪扭头就抱住张弛:“呜呜张哥啊张哥,你也是我的再生父母,谢谢你当初看好我,给我机会让我在季哥手底下干事,你真好呜呜呜。”
张弛:“……”
刚刚还想着别喝哭的季成刈又往边上挪了挪。
这傻逼谁啊。
他不认识。
倒是卫钧相当淡定,举起酒杯和韩青岩轻轻碰了一下,面不改色:“韩先生见笑了,他们平时不喝酒,酒量一般。”
“没关系。还挺有趣的。”韩青岩看了眼几人,唇边露出了一丝很淡的笑容。
天边仿佛有白光漾起,那轮圆月已经渐渐走向山的另外一头。吵闹纷杂的岐山凶宅客厅内一场夜宵也吃得差不多了。宋汶源和石琪在沙发上躺了两个小时,酒醒得也差不多了。此刻的两人紧张兮兮地抱着手里的杯子,一脸正色地听贺锡儒跟他们讲鬼故事——
“两位还不知道吧。咱们现在待的这个地方可是赫赫有名的岐山凶宅。传闻中啊,一个叫做桑云峰的年轻人和未婚妻一同住了进来,结果你们猜怎么的?”
宋汶源咽了咽喉咙:“怎、怎么了?”
贺锡儒哼哼两声:“第二天早上桑云峰起床推开大门,发现他那未婚妻就吊死在院子里那棵古树上!哎呦死得可惨了。你们知道吊死鬼是怎么样的吗?就这样,眼睛往上翻——诺诺诺,窗外正好有,快看!”
宋汶源:“!!!”
石琪:“!!!”
两人听得正认真,下意识便随着贺锡儒的声音扭头一瞧。结果眼前出现的画面差点当场将他们吓晕了。从这边的窗户望出去,正好能看到那棵已经拥有千年历史的古树。在风的摇曳下,古树的树枝和树叶一晃一晃,在墙上砸出了好些个影子。
而就在这其中,一个修长的人影直不楞登地挂在上面,他的身体也随着风晃动。吹过来时,那张脸便也变得格外清晰,眼睛往上翻,只露出眼白,但眼睛下方却流淌着血泪。他张着嘴,殷红的舌头露出来,赫然就是吊死鬼的模样!
宋汶源和石琪只愣了一秒,突然放声尖叫:“啊!!!”
看着面前两人苍白又惊恐的模样,贺锡儒捂着肚子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俩小孩太好玩了,明明是异能者,结果胆子比老鼠还小,不就是他随口编了个故事又随手一指吗?搞得好像真的有吊死鬼一样。
他见宋汶源的嘴唇都在打颤,也有点于心不忍,赶紧伸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安抚道:“行了行了,跟你们开玩笑呢,不要这么惊讶啊。哪来的吊死鬼啊。”
但宋汶源和石琪完全没有被他安抚到。他们的目光牢牢盯着不远处的古树,眨眼间却发现那里本该吊着的人影却完全不见了踪影。两人一愣,心想难道真的是他们看错了?结果再一眨眼,那人影却伏在了窗口。
宋汶源石琪瞬间又惨叫起来。石琪紧紧抱住贺锡儒大喊:“贺哥!真的有吊死鬼!真的有!”
偌大的声响自然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周奕扭过头来,当即便道:“这年头哪来的鬼,石琪你老实说是不是做了亏心——”
吧嗒。
‘亏心事’的‘事’还未从嘴里冒出来,周奕手里拿着的杯子却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他瞳孔紧缩,猛地盯住了窗口的人,而眼角的余光则是不停的在数客厅内的人。
明明……大家都在啊。
那这个搞恶作剧的是谁?
不会真是吊死鬼吧!
周奕咕咚一下咽了口水,终于也按捺不住,失声尖叫起来。
众人:“……”
被这么一闹,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窗边。贺锡儒一扭头看到那影子先是骂了句我草,随即猛地往后退去,躲在了陆予的身后絮絮叨叨:“我靠真的假的?我真的就是编了个故事而已!怎么会真的有吊死鬼?难道是我喝多了?是我看错了?我眼睛花了?”
他忍不住又从陆予的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去看那吊死鬼。此刻的吊死鬼已经没有再伸出舌头,眼睛也恢复了正常模样。贺锡儒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有些晕晕乎乎道:“所以我真的喝多了吧?不然我怎么看到了符玔。”
话音刚落,只听一旁的椅子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贺锡儒扭头看去,只见韩青岩脸色苍白,失了一向的风度,一双眼睛死死盯住了窗口的男人。
符玔见到许久不见的朋友,忍不住笑了声,打开窗,露出一张记忆里还未褪色的脸来,笑眯眯地跟老朋友和新朋友挥了挥手:“大家好啊,我是符玔。”
…
贺锡儒和韩青岩几乎是冲出去的,而客厅内的几人却面面相觑。他们这个年纪的人,大概不会有人没听过符玔的名字。说句毫不夸张的话,这位影帝年少时出演的电影同样是他们年少时最爱看的影片。
可……符玔死了两年快三年了。
他怎么出现在这儿?
张弛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与傅云朝坐在角落里的陆予身上。青年似乎正和傅云朝说到了什么,眉心微微蹙起。张弛嘶了一声,扭头在卫钧耳边道:“所以,是陆予弄出来的吧?那位影帝。陆予到底是什么人啊……昨天还在人前说他活了几千年呢。”
卫钧看他一眼,“那么想知道,你不如直接问问他。”
张弛翻了个白眼:“那不行,整的好像我在窥探人家的秘密一样。我就是稍微有亿点点好奇而已,万一惊扰到咱陆神就不好了。不过啊老大,你说我们这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的运气吧,不然怎么遇到陆予,还把他拉到了咱们的阵营里呢。”
如果没有陆予。
造神计划是成功还是失败,真不好说。
张弛撑着下巴,忍不住笑了笑:“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那只能是陆予。”
卫钧不置可否,只是问:“那傅云朝呢?”
张弛一手握拳,啪叽一下拍在另一只手的掌心内:“这还用问?当然是神的男人了!”
*
剩余的人还在客厅内说笑,陆予和傅云朝先回了房间。陆予靠在窗前,眼下这个位置正巧可以看到符玔与韩青岩、贺锡儒走在昏暗的环境内,符玔甚至将两人带去了后院的坟地,指着自己的墓碑和两人说笑。
韩青岩与贺锡儒皆背对着陆予,他自然也看不到两人的表情。不过,想来应该是开心的。
沉默间,傅云朝从浴室出来,男人的身上松松垮垮挂着深色的浴袍,苍白的肤色与浴袍的颜色两相交织,发间的水珠滴落流淌滚入后颈和锁骨之下,配合着略显昏黄的灯光,莫名就染上了几分稠艳的色气。男人上前毫不犹豫地将人拥至怀中,鼻尖抵着青年后颈的肌肤,深深嗅了一口,低声道:“符玔是你让他回来的。”
陆予嗯了一声。
符玔对于陆予来说也算是个特别的人。如果没有他的帮忙,他也不会遇到韩青岩和贺锡儒,有些事情做起来便没有那么简单。他一直想着让符玔和韩青岩以及贺锡儒再见一面,今天他也喝了点酒,忽然察觉到这个机会似乎还不错。
符玔便回来了。
但他的时间也不长。
陆予承受着傅云朝的亲吻,眯着眼睛喘息逐渐深重。待到气息渐渐缓和,陆予抬眸时才发觉自己的手早已不知何时撩开了男人身上的浴袍。他的手掌抵着傅云朝的胸口,身体靠在椅子,半仰着头向傅云朝露出脆弱的脖颈喉结以及如花朵绽放,鲜艳欲滴的唇。
陆予哑着声音,“再亲一下。”
傅云朝失笑。
他察觉得到陆予正在逐渐变得粘人,他也很喜欢陆予的这种变化。而现在,他好像又感觉到陆予又有了新的变化。这个向来情绪不外露,冷冷淡淡的青年大胆得很,就像一只时刻被宠着的小猫,捏一捏后颈觉得舒坦了,便露出了柔软的肚子。
傅云朝的吻很快又落下来。
很浅很浅的呜咽声透过窗户的缝隙顺着风飘散至远处。
家里毕竟还有人,傅云朝和陆予也没打算做到底。男人只搂着人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看陆予的耳根蔓起熟悉的潮红,看他眼眸湿润,仿佛有春水要荡出来,看他雪白衬衣半敞,春色无边。牙齿细细磨着青年柔软的耳垂,傅云朝的目光随意扫过不远处,还能看到符玔三人,他顿了顿,问出了一直以来想问的问题。
“人的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也是老天爷定下的规矩,你会不会因此受伤?”
陆予知道傅云朝在问,他将本该已经死去的符玔带回来与韩青岩和贺锡儒见面,会不会对自己产生影响。傅云朝不知道的是,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善心大过凶宅本身的凶煞,他好像一直在做旁人嘴里的烂好人。
那些死去的人,会因为他和亲人再度重逢相见。
陆予看他们哭着抱在一起,不觉得羡慕,却又忍不住为他们多争取一点时间。
他收敛了分散的情绪,很快摇了摇头:“不太会。”
不太会。
傅云朝没放过这三个字。
不太会和不会有着显著的区别。
傅云朝皱眉看他,手指捏上他的脸,“你最好老实交代。”
陆予拍下他的手,揉了揉自己的下巴,语气倒是平静,没有丝毫在被审讯时的紧张:“以前不是跟你说过,我刚从天地之间诞生的时候是有人形的吗?后来就是这种违背天命的事情做多了,就没法维持人形了。”
陆予知道那是对他的惩罚。
不过他也没在意。
“我本来以为我会一直这样下去,但是那天真正的陆予被人送进了岐山凶宅,他用身体和灵魂换一场他想要的复仇。我……同意了。”
从那天开始他再次有了人的样子,并且以陆予的身份生活在这个人世。
换做以前陆予是不会做这事情的,但那天或许是鬼迷心窍,加上符玔死前一直叭叭叭跟他谈外面的生活,他的那点心思也终于展露无疑。所以他答应了陆予,他也变成了陆予。
他垂眸看着自己被傅云朝拥住的身体,肩头印出了点点红痕,他说:“总不至于把这具身体也给我收走。何况只是一两次而已。”
陆予仰头去看傅云朝,很认真的跟他说:“明天晚上我们去见你父母,怎么样?”
自从那一次陆予说可以让傅云朝再见傅祈夫妇,傅云朝便没有提及过此事。但陆予知道,他没忘记。亲人是傅云朝心头一道经年难愈的伤,而就在昨天,这道刚刚结了痂的伤疤又被王烨翰给狠狠地撕下了来。
那里鲜血淋漓。
陆予想堵住不断流淌的血。
他想,就算无法愈合,但包扎好了,总归没那么痛。
陆予没有父母,但他却可以想象到傅云朝与家人相处的画面。
他不想傅云朝带有遗憾过完接下来的一生。
那些傅云朝意外昏睡、傅祈夫妇意外身亡而导致遗漏的关照和期许,总该要让他们都听上一次。
“明天晚上十二点,我们去你爸妈车祸身亡的地方。”
傅云朝敛着眼眸,他的眸光深深,像是将怀里这张脸给刻入骨髓里。半晌,他才重新将脸埋入陆予的颈间,轻轻嗯了一声。
不过,在去见父母之前,他还要去9区见一见傅鸣。
想起傅鸣,傅云朝的眸色比夜还要深沉几分,他扯了扯唇,勾出了个冷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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