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总是对我垂涎三尺 第619节
迟昼看着阮棠脸颊泛红,纤长浓密的眼睫毛低低的垂着,也没有再追问下去,他抱着阮棠,手臂微微用力,便是轻轻松松的将他举了起来,然后抱到了墙壁的另外一边。
待到阮棠的脚稳稳的站在地上以后,迟昼这才自己翻过墙壁来到了阮棠的身边。
外头的暗卫还在与天师紧张的周旋,阮棠这时候只是扯了扯迟昼的手,带着他到了周悦溪与祝一崎两人的面前。
他们俩灵气耗尽,身上也有不少伤,阮棠掏出两张回灵符贴在他们俩的身体上。他这张符纸比先前那天师拿出来的要高级许多,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他们俩身上的灵力便是恢复了。
另外一边的祝悯燕则是给祝珂喂了几粒丹药下肚,他身上被厉鬼抓挠撕咬过的伤痕带着淡淡的鬼气,开始往皮肉骨骼里扩散,若是拖久了修炼这么久的根基怕是要废了。
所幸丹药下肚,祝珂脸色不再泛青,那苍白的唇上也终于是有了几分血色。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大哥他们看看。”
祝悯燕深吸一口气,克制住了想要将祝珂狠狠抱在怀里的冲动,冷淡的撂下了这句话。
现在的情况实在不是他们叙旧的时候,而且阮棠擅长符纸并不擅长丹药,他口袋里没有丹药的话也无法治愈其他人的伤口。
祝悯燕有些庆幸自己来之前往储物袋里装了不少丹药,原本是要给祝珂的,毕竟祝珂总是冒冒失失的,做什么都是脑袋一热,但那个时候他没有拿出来。
现在却是正好用上了。
祝悯燕将丹药分给了祝一崎和周悦溪,两个人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立刻好了起来,祝一崎肩膀上的伤口也不再往外头淌血,血不仅止住了而且也不是那么痛了。
“这个阵法必须破坏掉,不然待会儿打斗起来可能对我们不利。”
阮棠蹲在地上仔细观察了一下阵法以后,慢慢说道。
幸亏这个阵法画得并不是特别精细,以至于威力不是特别大,若要是阵法再精细点、构入的灵力充足,想必他们在这阵法里待的这片刻功夫,就将他们身上的灵力给吸干了。
祝一崎清咳了一声,润了润干涩的喉咙,扶着周悦溪从地上站了起来,“我来吧。”
阮棠让出地方给祝一崎,原本祝一崎就有能力毁掉这个阵法,只是当时因为祝珂和周悦溪而受制于那天师,这才弄得自己伤痕累累。
他原本就是这一代年轻天师中大有出息的一位,这会儿三下两下就找出了阵法,灵力蕴含在指尖扫了两下,顿时阵法就破碎了。
迟昼见事情差不多了,便是对着窗户外等着的暗卫比了个手势,那在外头装成官差调查天师的暗卫顿时一收册子,故作严肃的说道,“好了,今日就问到你这里,若是我们查到这件事儿你隐瞒了什么,定要拿你是问。”
那天师见人问了这么久终于是要走了,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听见这话也没露出什么不满的情绪,他连忙答应了下来。
等着人走远了这才是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对着他们的背影啐了一口,“呸,什么玩意儿。”
他转过身朝着屋子里走去,他计划要折磨祝一崎,事情才做了一半,怎么着也要把剩下的折磨完成才行。
谁知道他刚进门,兜头几道符纸朝着他飞了过来,天空中骤然一暗,雪亮的闪电掠过天空,蓝色的闪电径自在那天师身上炸开,不过几张雷符下去,那天师已经浑身焦黑,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阮棠探头望过去,那根树枝戳了戳那焦黑的人形,有些犹豫的看向丢雷符的祝珂,“这人是死了吗?”
雷符是他给祝珂让祝珂使出来出气的,结果没想到这天师这么脆,被雷符电几下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不会,”祝悯燕淡漠的抬起手,用绳索捆住了那天师,“修炼者的身体与普通人不同,外加上他还有灵气护体,虽然外面看是烤焦了,但是人还活着。”
“而且就算快死了,也能救回来。”
祝悯燕勾了勾唇,目光锋利如刀,仿佛要从地上那天师身上刮下几块肉下来,“就这么死了,也太便宜他了。”
他说着便是将那昏死的天师装入了储物袋,“行了,先回去疗伤吧,你们受伤都不轻,待这人醒了我们再审问审问他。”
他们又是回到了客栈里头。
祝珂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以及沾了血色的眼睫毛,到处找帕子想擦把脸,那边的祝悯燕已经是下楼端了盆热水过来,他用水打湿帕子了,稍微拧了拧,而后按住了祝珂的肩膀,认真的给他擦拭起了脸上的血污。
祝珂可以感觉到祝悯燕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脸颊上,他不争气的红了耳根,扭着头想避开祝悯燕的手,却是被祝悯燕轻轻碰了碰后颈,“别动。”
阮棠和迟昼站在窗边,笑着看着两个人互动,刚准备说点什么,却是突然瞧见祝珂身体晃了晃,呼吸急促,而后倒了下去。
第760章 我真的只是个普通人37
祝悯燕眼疾手快,立刻抱住了祝珂倒下去的身体,将他扶到了床上躺下。他拧紧了眉头,眼底掠过了一抹担忧与慌乱,而后伸出手摸了摸祝珂的额头,顿时感觉到一阵滚烫的热意,“他发烧了。”
“兴许是灵气骤然被抽空,在身体虚弱的情况下被那厉鬼的阴气渗入身体,所以才会发烧。”
祝一崎抿了抿唇,看着祝珂身上的伤既是自责又是痛心,舌尖也弥漫出了一股苦涩的味道,他低低说道,“是我没用,谁也没保护好。”
曾经他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可以保护好爱人和弟弟们,但这次的事情却是击碎了他的骄傲与自得,他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自己这么没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家受伤,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若不是阮棠和悯燕来得及时,他真的难以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祝悯燕动了动嘴唇,眼神晦暗而又阴沉,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床上的祝珂,声音缓慢坚定,“不关你的事情,以后祝珂也不需要你来保护,他有我就够了。”
他用力的握住了祝珂有些冰凉的掌心,指节隐隐有些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条条浮现,看样子像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祝一崎听了这话也没有生气,他反倒是抬起头看向祝悯燕,在看清了祝悯燕眼底所代表的感情是什么以后,他错愕的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祝悯燕是他母亲改嫁以后带过来的孩子,虽然姓祝,但其实与祝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祝一崎刚看见这个弟弟的时候,便是暗暗心惊。
明明已经有七八岁了,但是却是营养不良,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个头也不高。他被继母乖乖牵着,面上看起来稚嫩,那双眼睛却是乌沉沉的,眼底总是藏着许多不符合这个年纪的、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思。
他看起来并不合群,也比普通的孩子要早熟许多,小小年纪总是有自己的主意,面对欺负自己的孩子也从来不手下留情。
从小到大祝一崎都看不明白这个弟弟的心思。
他原以为这个弟弟是与小珂不对付的,毕竟两个人时不时的就要吵架斗嘴,实在是看不出来感情有多好,但是他到现在才明白,原来他是喜欢小珂的。
阮棠看着两个人话里的交锋,连忙打着圆场,“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不如先给祝珂找个大夫过来开两剂药退烧,等祝珂身体好了再来谈论这件事情吧。”
他说完以后又是冲着祝一崎说道,“祝大哥,这件事情也不怪你,谁能想到这天师会对大家出手、而且还会使出那么卑鄙的手段呢,在那种情况下谁都难做,你不必太过责怪自己。”
“与其责怪自己,不如好好寻出幕后操纵阵法之人,好好教训他们一顿替祝珂和悦溪姐出气。”
祝悯燕听了阮棠的话,微微点了点头,拿了银两出门去开药了。
他也不是厌恶祝一崎。
从前的时候他以为祝珂喜欢祝一崎,因而即便是不甘心也不敢轻易表露出自己的心思,他以为祝一崎会照顾好祝珂,但这次祝一崎没有保护好祝珂,他才是真正明白,自己不能再这么退缩下去了。
即便是祝珂无法接受自己的心意,他也要寸步不离的守在祝珂的身边,把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是没有用的。
祝一崎也不是那种受到了打击会自暴自弃的人,听了阮棠的话以后他冲着阮棠笑了笑,笑容略微有些勉强,但听得出来阮棠的话他是听进去了的:
“我知道了,你放心,悦溪和小珂受了这么重的伤,我要是自怨自艾,才是真的没用,也是真的对不起他们。”
阮棠抹了抹额角的汗水,轻舒一口气,“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大家也还没吃饭吧,不如我去下面去让小二端点饭菜上来,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周悦溪与祝一崎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此时正午已经过了,阮棠早上吃了的那点桃花酥早就已经消化完了,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因此领了这个任务以后忙不迭的拉着迟昼一起出了房间的门。
先在大堂里占了个座位,点了些菜以后又是叫小二将同样的菜送一份到楼上的房间,现在房间里只剩下周悦溪和祝一崎,他们俩小情侣肯定是要话要说的。
阮棠想了想,还是不打算带着迟昼过去当电灯泡了。
阮棠给迟昼倒了一杯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今天让你跟着我跑来跑去。”
迟昼接过了茶轻抿一口,听到阮棠这话倒是忍不住有些失笑,他伸出手揉了揉阮棠细软的发丝,目光温柔,“你和我这么客气做什么,我们俩又不是什么不相干的关系,陪着你跑一上午我也乐意。”
“况且我左右也没有什么大事儿要做,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等着暗卫传消息过来,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我也好与你及时商量。”
阮棠捧着茶杯小口小口的啜饮,他红着耳朵尖,害羞的看了一眼迟昼,像是只皮毛柔软的兔子,红着眼睛乖乖巧巧的。
两个人一时之间没有再说话,但是他们之间的气氛却是亲昵而又暧昧的。
待到店小二将饭菜端上来以后,迟昼便是夹了几筷子菜到阮棠的碗里,他捏了捏阮棠软嘟嘟的脸颊,“吃吧,不要饿着自己了。”
那边的祝悯燕将大夫找来以后,便让他给祝珂看了诊,那大夫先给祝珂施了针,然后又留下了一剂退烧的药方让他去药房抓药。
祝悯燕付清了诊金,又花了点跑腿费让店小二去了一趟药房抓药,他自己草草吃了点东西以后便是用水浸湿了帕子,拧干了以后给祝珂冷敷额头。
“真怕你烧傻了。”
祝悯燕轻叹一口气,摸了摸祝珂泛白的嘴唇,靠坐在床边低垂着眼睑,一只手握着祝珂的手,把玩着他的手指,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祝珂昏昏沉沉的发起了热,意识已然有些模糊,但是迷迷糊糊的,他像是做起了梦。
梦里他崇拜着大哥大嫂,也依旧与祝悯燕不合,不过棠棠似乎还没毕业就搬了出去,与他们也没有了联系,他没有嫁给迟昼,也没有和自己一起参加天师考核。
天师考核开始的时候,他是自己一个人去的,没想到阵法被其他人动了手脚,他和大哥大嫂、祝悯燕一起去了几百年前的大庆。
在这个陌生的国家里,他们没有身份路引,因此只得是小心翼翼的掩藏着身份,而后不断地寻找着离开这个地方的办法。
他们都清楚的明白,如果不赶紧在战乱发生之前离开这里,他们就会被卷入战争之中,兴许这一辈子也离开不了这里了。
最终,祝悯燕探查到了一点线索,不仅是他们来到了这个时代,还有另外一批天师也来到了这里,甚至大庆的这场战乱与他们息息相关,或许离开这里的关键就在他们的身上。
祝珂几人开始将目光放在那几个天师上,还没等他们行动,就有天师暗地里注意到了他们的行动,然后抓了他和大嫂。
那人所在的门派在天师协会还有一定的影响力,他疯狂嫉妒着他大哥祝一崎,甚至因为他大哥的优秀而心理扭曲,因而为了发泄他的情绪,他故意抓了自己和大嫂,逼大哥在他和大嫂之间做选择。
这一回没有棠棠带人过来帮忙,他和大嫂被那天师放了厉鬼折磨,大嫂身体弱,又是被抽干了灵力,已经是奄奄一息。
在大哥左右为难的时候,祝珂不愿意那天师扭曲的心思得逞,也不忍看着大嫂受苦,索性是一头撞上了那天师的身体,让祝一崎带着大嫂逃跑。
那天师恼羞成怒之下,杀了他。
祝珂原以为这个梦到这里就结束了,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让他恼怒而又痛苦。
祝悯燕赶来以后他已经死去,而后又是被那天师挑拨,以为他大哥当真是像那天师说的那样,选择了大嫂而放弃了他。
痛苦之下,他绑了那天师从他口中问出了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而后毫不留情的杀了他,而后,他便是与祝一崎断绝了关系。
“我不知道真相如何,我也不想知道,我清楚的知道我是恨你的,恨活下来的不是祝珂,而是她。”
祝珂听着祝悯燕说完这句话以后,眼睁睁的看着这人抱着他的尸体离开。
他看着祝悯燕温柔的用帕子给他清理着身上的血迹,认真的帮他换上了一件新衣服,替他将凌乱的头发梳理好,而后红着眼睛,颤抖着低下头,吻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