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归我了 第35节
邱白在下边乐得不行,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你干啥吓唬别人?”
周远一使劲儿把行李扔到上铺,然后坐在邱白旁边,“我没吓他。”表情和语气都非常无辜。
让邱白立刻想起了昨天喝醉的周远小朋友。
他揶揄地问:“你昨天喝多了,记得吗?”
周远从包里掏水杯,摇摇头,表示自己断片了。
邱白顿时遗憾地叹气,他拍拍周远的肩膀,“太可惜了,你昨天特别可爱,乖得像个小宝宝。”
正在喝水的周远动作一顿,神情有点僵硬。心想,一点也不可惜,他全都记得。
周远并没有断片,他做的蠢事,说的蠢话,全部都在今早醒来时,像放电影一样在脑子里滚动播放。以至于他坐在床上,怀疑了五分钟的人生,然后决定再也不要喝酒。
这么丢人的事,他才不会跟邱白承认。
二人提着大包小包回到清水村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刚一推开院门,就看见周奶奶正端着食盆喂鸡。
“我来我来,您快去歇着。”邱白把东西塞给周远,几步跑过去夺过周奶奶手中的盆。
“回来啦!”周奶奶笑,“我都喂完了,别忙活了,先进屋吧。”
周奶奶掸着身上的灰往屋里走,步伐稳健,看上去十分精神,比起前一阵那样病弱疲累的样子好了不少。
周远那个房间几天没有人住,冷得不行,奶奶便让周远去烧炕,把邱白带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邱白坐在炕边,双手握成拳规规矩矩地放在腿上,低着头不敢直视老人。他害怕从那双睿智通透的眼睛里看到指责和伤心的意味。是他先喜欢周远的,也是他勾引周远和他在一块的。他让周奶奶唯一的孙子走上了一条“不正常”的路,只要这样想着,心里就会涌上愧疚和难堪的情绪。
周奶奶看出他的紧张,慈祥的笑笑,“小白,别怕,奶奶都知道了。”
邱白抬头,露出一双惶惶不安的眼睛,“您不怪我吗?”
周奶奶安抚地拍了拍邱白的手,“又不是杀人放火了,有啥好怪的。”
老人那双手干燥枯瘦,上面布满了皱纹和皲裂的小口,可覆在邱白手上格外温暖。
“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远哥儿既也相中你了,这就是他的命。你是个好孩子,奶奶喜欢你,不怪你。”
邱白眼眶泛酸,反握住老人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奶奶操着沙哑的嗓音继续说:“远哥儿性子独,不爱说话,骨子里是个犟种,他认定你了,那谁也别想让他改主意。还死心眼儿,爱钻牛角尖儿,但是这孩子随他爸,会疼人。有他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受苦,往后你俩过日子就知道了。”
邱白抿抿唇,周奶奶这一番说给孙媳妇儿的话,让他有点害臊。
他吸了吸鼻子,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周远却在此时推门进来,火急火燎的,脸上还带着烧火时沾上的灰。
他看着邱白泛红的眼圈,急切地问:“怎么哭了?”
邱白被他吓了一跳,一脸懵地摇头。
“臭小子,我能欺负小白还是咋?”周奶奶没好气地训了一句,“坐下,听我说话。”
两个人并排坐在炕边上,像两名小学生一样老老实实地听老人讲。
“你们两个男子在一块,以后的路不好走,平时要多加小心,可千万莫叫人知道了。这世道艰难,人心坏得很。”
周奶奶从柜里拿出小黑匣子,把那只翡翠镯子递给邱白,“本来是传给远哥儿媳妇的,可你还是个男娃,戴着不合适,你先留起来,再过几年世道好了,拿出来也能值几个钱。”
邱白小心地接过碧绿色的手镯,也同样接过了周奶奶的认可,这让他心里止不住的轻松和喜悦。
一直到回了房间,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周远正在收拾行李,闻声看向正对着窗子看手镯的青年,也勾了勾唇,“这么高兴?”
“当然高兴!”邱白把手镯套在自己手腕上,他手腕细,但也比一般女人的骨架宽些,因此戴上去正好卡在腕骨上。
“好看吗?”他对着周远晃了晃手。
周远说:“好看。”
瘦白的手腕和碧绿的镯子相辉映,皮肤上都透着淡青色,泛着莹润的光,看上去脆弱不堪,仿佛一折就断。
周远眸光闪了闪,继而错开眼,把行李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归置好。
在看到那些瓶瓶罐罐的护肤品的时候,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这么沉了。
邱白冲他挑眉,“这可比收音机好卖多了。”
周远打开一罐友谊雪花膏,瓷白的小罐子,盖子是绿色的。他闻了闻味道,用手指沾了一点膏体碾了碾,露出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你怎么笑得这么诡异?”邱白有种不祥的预感。
“没事。”周远把雪花膏放到柜子上,一伸手就够得到的地方。
“这是什么?”他指着一个大盒子问邱白,正是那天邱白从裁缝铺拿回来的。
邱白一把抢过来,紧紧捂着。过了半晌,才顶着男人探究的目光,羞涩又忐忑地说:“晚上、晚上给你看。”
周远眯着眼睛,探询的视线扫过邱白的脸,看得邱白浑身不自在,赶紧转移话题。
“你还没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学会制作收音机的?”
周远从箱子底下掏出一本用来压箱子角的书,淡淡地说:“书上写的。”
那本书破旧的不成样子,封皮都没有了。邱白翻看了几眼,是一本科学读物,里面有几章粗略地介绍了收音机的工作原理,信号收发,还有半导体电子管之类的元器件。
“哇!你就看这个就学会了?”邱白惊讶地张大嘴巴。
周远点头,“我学过高中物理。”
“可以啊你!大聪明!”邱白喜不自胜,使劲儿拍了拍周远的肩膀,“跟我一块复习吧,我们一起考大学。”
“大学?”周远皱起眉,“想上大学需要推荐名额,咱们村没有。”
“不是工农兵大学,是通过高考考上大学。”
他眼睛亮亮地看向周远,“今年十月份国家就会恢复高考了,到时候无论是学生,工人还是农民都可以参加高考,无论贫下中农还是黑五类分子,全都一视同仁。”
“远哥,不管什么年代,读书都是我们摆脱固有命运的最便捷的方式。”
这句话像一柄利剑破开了周远心中某个沉寂许久的角落,他少时也做过考上大学,将来出人头地的梦。可是后来奶奶病了,他就义无反顾退了学,用还没成年的臂膀扛起了摇摇欲坠的家。
那些与同学们一起读书,一起谈天的恣意岁月,全都被他封存起来,不想去碰,也不敢去碰。可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带着一身疲惫躺在床上,也会漫无目的地想,大学该是什么样子的。
而现在,奶奶的病好转了,赚钱的路子也有了,家里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他是不是也能,捡起那个丢在半路的梦想了?
周远沉默了很久,久到邱白以为他睡着了,才缓缓说,
“我想读书。”
我每次写的时候都觉得远哥实在是可怜,我尽量把他写的成熟稳重,却也想剖露他内心脆弱的一面。
第29章
昏黄的灯光下,苏锦头发披散着,脸色苍白,眼眶红肿,一张嘴就是嘶哑的声音。
“我不要嫁给李二。”
“你们都做出那种事了,不嫁他嫁谁!”苏建国一口接一口地抽着旱烟,布满沟壑皱纹的脸上都是愁苦。
“李二实在不是个好人家啊,老苏你再想想。”苏母开口,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
苏建国把烟袋锅用力磕在桌上,眼睛一瞪似要大吼,可一看到伤心哭泣的妻女又噎了回去。半晌像是泄了力气,颓唐地叹了一口气,揉了两把老脸。
“你和李二的丑事全村的人都看到了,你不嫁他还能嫁谁?早知道今天,你为啥非要和他搅和在一起啊!”
苏锦急切地说:“我是被人打昏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一睁眼就在那了…”
苏建国抬手打断她,语气愤恨又耻辱,“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谁看见了?谁会信你?别人只会说你不检点,说你想男人想疯了,和李二搞破鞋!”
屋子里寂静下来,只有苏母啜泣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苏建国无力的声音响起,“李二是个懒货,可好在家里殷实,你嫁过去吃不了苦,都在一个村子住着,有什么事你就回家来说,他也不敢欺负你。”
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安慰苏锦还是在安慰自己,总之是直接将苏锦嫁给李二的事给敲定了下来。
苏锦垂着眼,她这些天喊也喊过,哭也哭过,甚至跪下来恳求,可是苏建国铁了心要把她嫁给李二。
正如上辈子执拗地把她嫁给周远一般。
为什么她爸就只在乎那些面子,流言,为什么就不能听一回她的意愿呢?
她气,她怨,她恨!
她更恨周远,她知道是周远制造了这一切,可她没有证据,也没有人信她的话。
大家都知道周远厌烦她,早就和苏家划清了界限,不可能私下里和苏锦见面。苏建国也不肯报警,村民们愚昧无知,视公安如洪水猛兽,生怕给村子带来不好的影响,更怕丑事传出去丢人,坏了村里其他姑娘的名声。
于是她只能把所有苦水咽进肚子里,吃了这个哑巴亏!
可她无法忍受的是村里人都用讥讽和蔑视的眼神看她,像是在看一个不知廉耻的婊子!那目光和前世那些女人看她做妓时一模一样!
她想起那些日子就恐慌,害怕得手抖。她想逃跑,想离开这里,可是她能去哪里?上辈子是邱白想办法给她弄了介绍信才得以进城,而这次没有人帮她了,没有介绍信她连车都坐不了,县城都出不去。
苏锦每晚都在噩梦中度过,醒来时浑身被冷汗浸透。长时间的哭泣让她的皮肤干燥起皮,等她意识到的时候,赶紧抓起胸口的灵泉,却摸了个空。
崩溃痛苦中,她终于失去了重生以来最大的依仗。
她发疯一样地到处找,见人就问有没有看到她的玉佩。可别人连话都不和她说,要么厌恶地看着她,要么用下流的眼神扫视她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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