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声名狼藉的Omega 第107节
茶几破碎声戛然而止,地下室越发安静。
西装男没想到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他愣了一下,快步走到苏宴身边,拉起苏宴对着肚子就是一拳。
“谁他妈让你乱动的!你找死——”西装男第二拳没能落下,他一回头,是被墨镜男拉住了胳膊。
“你干什么?!”
墨镜男攥紧男人的胳膊,压低眉头盯着他,“老大让你别惹事!”
语气中的警告让西装男愤愤地收起了胳膊,他咬紧门牙,把半死不活的苏宴连人带椅子拉到另一个房间,又折返回茶几旁处理玻璃碎片。
随着震天的关门声,苏宴慢慢悠悠睁开了眼睛。他低头,映入眼中的是扎在腹部的玻璃碎片。
玻璃碎片周围的卫衣上晕开红色痕迹,伤口不深,苏宴判断应该只是皮肉伤。
略微休息了一下,苏宴深呼吸了一口气,张开反绑的手心,右手中紧紧攥着一块茶色玻璃。
手指沿着玻璃边缘摸索一周,苏宴的手指被划出几道血痕,最终他找到了最锋利的一端,手腕最大幅度的上折,去触碰捆绑双手的粗麻绳。
苏宴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轻微血腥味,感受到胳膊的酸麻,他泄了气,瘫在椅子上,仰头无声笑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多么没脑子,多么铤而走险,可是情感却比理智先行一步,还自欺欺人的以为君知谦不会查到自己。
不,这是和过去不一样的。苏宴告诉自己。
过去是“苏宴”濒死前,赠予自己的被迫选择,而现在不同了,苏宴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想用真实的自己接触君知谦。
如果挣破所有阻碍,最终还能站在你的面前,告诉你我是谁,你会不会选择我呢?
苏宴想找到答案,他握紧玻璃切割麻绳的动力更足了一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拖着碎玻璃离开的声音,苏宴知道自己的时机到了。
他闭目休息了几分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割断了麻绳。
保险起见,他把一截麻绳系在了腰间,另一截缠在两手手腕上,充当防护。
当然,他也没丢掉那块碎玻璃,将它攥在缠着麻绳的手掌心。
这个时候活命要紧,也顾不得在意敌人的死活,能打一个是一个,苏宴提起一口气,摸摸索索走到了门口。
地下室构造很简单,苏宴曾经看过一遍,都记在了脑子里。
本以为这是没什么用的东西,苏宴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能用到。
推开门,外面一片狼藉,一地的碎片打扫起来很麻烦,苏宴贴着墙溜出房门,一步一步向楼梯挪去。
就在他走到沙发旁,另一扇门忽然打开,一个穿跨栏背心的男人打着呵欠走了出来,他睡眼惺忪地挠挠头发,看外面没人,又转身回了房间。
藏在沙发下的苏宴松了口气,继续向上走去。
他打开楼梯间的门,和黄毛小子打了个照面,黄毛小子也没想到苏宴能逃脱,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老大,看他准备叫人,苏宴情急之下,直直伸出手去,本想将他打晕,黄毛小子一躲,趁着寸劲儿,苏宴缠着麻绳的拳头直接冲进了他的嘴里,牢牢卡住。
黄毛小子的眼睛凸了出来,他呜呜咽咽了半天,指着自己的嗓子,鼻腔里发出不名意味的声音。
苏宴生怕他招来其他人,空出来的手一把捏住了黄毛小子的鼻子,另一只手想拔出来,却一直不住地发抖,他越紧张,手就越拔不出来,黄毛小子最后竟然硬生生被憋晕了过去。
没有更好的办法,苏宴不得不蹲下身卸了黄毛的下巴,这才把手从他嘴里拽出来。
嗯?就这?
苏宴起身,把昏迷的黄毛踢到了台阶一边,起身拍拍手,心想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还在这儿充大爷扮黑社会。
抬头,苏宴就看到了一脸黑线的君知谦。
【作者有话说:苏宴:有点尴尬,但是我能解释。
君知谦:别说话,让我静静。
前几天蛮忙,我尽量日更
提前晚安!】
第110章 走狗
还没跑出地下室就迎面撞上了大boss,这是不在苏宴意料之中的。
他下意识弯起眼睛笑笑,却看君知谦打了个手势,两人走下来把他拖上了一楼。
“不是,你听我解释我……唔!”苏宴的话没说完,听到“刺啦”一声后,嘴被胶带牢牢粘了起来。
只剩下一双能表达愤怒的眼睛,君知谦根本不屑于直视。
巨大的落差让苏宴心里拔凉拔凉的,以为自己会被碎成几块灌进水泥里被销声匿迹。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不该答应跟你谈恋爱,还特么给你生了俩孩子……怀孕容易吗我……
正当苏宴悲观地胡思乱想时,他被人拉进了君知谦的书房,按在了椅子上,手脚依然反绑。
眼看着有人伸出手来靠近自己,苏宴惊恐万分地摇头向后躲,恨不得自己挤进椅子里。
“嚓——”
清脆利落的撕扯声响起,苏宴紧闭的眼睛小心翼翼睁开,意外发现竟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疼——他看电视剧里胶带贴嘴巴好像会很疼。
扯下胶带,拖他进来的黑衣人鞠了一躬转身离开,留下苏宴独自面对君知谦。
君知谦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精致的侧脸和完美的身材与他身后华丽的落地窗窗框构成了一幅和谐的画面,就算说他在拍时尚杂志的封面也不违和。
不愧是我的……一句话想到半截,后半句怎么也说不出口。
君先生现在不是自己的了。苏宴黯然想。
书房的门再次打开,身穿浅蓝色睡衣的“苏宴”从门缝溜了进来,动作轻巧,像只可爱的小百灵鸟。
他的出现,吸引了君知谦的目光。
苏宴眼睁睁看着君知谦对另外一个人张开了双臂,让他坐到自己身边。
年轻男孩一落座,立刻偎依在君知谦的怀里,嘟着嘴巴仰起头,“怎么这么早起床,都不等我一下嘛……”
这么早起床?两个人昨晚睡在一起?他们做了什么?会不会是那种事?结了婚的情侣,做那种事情,不是正常的吗?
一连串的疑问让苏宴顷刻间红了眼眶,他死死盯着男孩环着君知谦的胳膊,颤抖着嘴唇,想说什么,话语梗在喉咙。
男孩被苏宴的目光吓到,打了个寒颤,示威般往君知谦的怀里钻了钻。
“阿谦,昨晚折腾到那么晚,都不累的呀?我们再去睡一会儿好不好?”
君知谦没有明确拒绝,而是抬手耐心地将男孩大敞的睡衣扣子系到了倒数第二颗,又揉了揉他的头发。
这一幕看得苏宴攥紧了拳头。
在男孩的动作更加过分前,君知谦出声制止了他,声音冷静自持,“先谈正事。”
正事,当然指的就是处理苏宴。
男孩满心疑惑,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阿谦,他是谁?”
君知谦放开男孩,起身,慢慢走近了苏宴。
随着君知谦的靠近,苏宴心里更沉了几分,他不奢望君知谦能认出自己,只希望君知谦能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
他总不能,就这样杀了我……
这样想着,苏宴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君知谦给自己的审判。
“他是母亲派来帮我的人,以后跟在我身边,小宴你认识一下。”苏宴听到君知谦的解释后很不可思议,他猛地睁开眼睛,却与君知谦四目相对。
苏宴看到,那双眼睛中淡薄的信任与深不可测的黑暗。
目光下移,苏宴的手腕一松,麻绳随之滑落在地毯上。
重获自由的机会太过突然,苏宴愣愣地,没有反应过来。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君如黛的人,也从没听人说起过帮君知谦的事情,有什么忽然连成了一张巨大的网,所有线索又开始整合重组。
苏宴没有傻到去质问君知谦,而是从椅子上起身,活动了一下酸疼的手腕脚踝,开玩笑道,“没想到夫人的信息这么晚才传到,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还不听我解释,让我白挨一顿揍!”
君知谦表情淡淡的,虽然表达了歉意,但实际上毫无愧疚。
看两人互动,坐在沙发上的“苏宴”不乐意了,三两步走过来重新“挂”在了君知谦身上,扭扭腰,撒娇,“再陪我回去睡一会儿嘛……”
啊……怎么会有这种人……
苏宴的脚趾紧紧抓着鞋底,生怕自己一个真情实感抠出个埃及帝王谷。
眼看“苏宴”还在继续扭,有不死不休的架势,苏宴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了两人中间,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君先生,夫人有很重要的事情让我传达给您,我们进一步说话?”
君知谦终于低头看了苏宴一眼,似乎在辨别这句话的真伪。
被冷落“苏宴”当然受不了了,抱着君知谦的胳膊晃了晃,声音粘腻,“君先生……”
苏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五官都要挤到一起。
“你父亲的事情要紧。”君知谦的意思很明显。
“苏宴”不乐意了,任性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傲娇地别过头,“你想走就走吧,不用在乎我的感受!”
“嗯。”君知谦没再理他,转头向苏宴,“跟我来。”
没什么比看情敌吃瘪更有趣了,苏宴抿紧唇,毕恭毕敬地向“苏宴”道别,跟在君知谦身后走了出去。
君知谦的府邸苏宴比自己家还熟悉,走进二楼的密室,苏宴自然而然地转身,将密室门口的那本《罗生门》推进了卡槽,厚重的门慢慢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