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个传说 第543节
蔺航之嘴唇嚅嗫数下,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
雨哗啦啦下着,撑着伞的女孩从转角走来,在唐疾身边站定,常慧望着地上蔺航之的尸体,轻轻叹息一声。灰色的混沌力量从蔺航之胸口冒出,冲进了唐疾体内!
力量的充盈感是那样令人沉醉,唐疾舔了舔嘴唇,冷笑一声:“真好骗啊。”,,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m.91txt.org .m.shubao8.org 稍后为你更新最新章节m.shubao8.org 稍后为你更新最新章节
☆、祂的新娘
唐疾张开双臂, 仰着头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力量在四肢百骸中涌动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 他从没……他从来没感觉像现在这样好过!
昔日会让他感觉五感被.干扰甚至剥夺的冻雨还没淋到身上,就被混沌力量阻隔, 无法再让他心生畏惧之感。唐疾眼中闪着兴奋的光, 他想要池鲤鲋奈奈的力量已经很久了,从十年前就是,没想到最终得来的这么全然不费功夫!
他从常慧那里得到Ketehr被董征毁掉的消息, 变成了他们曾经队友的模样,随便编造了一个理由就将崔左荆给骗走了。是, 混沌力量的确非常强大好用, 但蔺航之毫无防备, 常慧身边的冷雨又对力量有些许压制, 种种因素叠加,让唐疾得手的是如此轻而易举。
唐疾看向身边的女孩, 堪堪到他肩膀处的常慧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但他知道,常慧的年龄绝不是看上去那么小,至少他刚刚认识她时常慧就是这个样子,恍然间十几年过去了, 时光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常慧也抬头静静和他对视,纸伞斜斜撑在肩头,雨连成一串从伞的边缘落下,她齐肩的黑发衬着脸颊病弱的苍白, 藏蓝色短褂和黑裤布鞋,如同从民国掠影中走出的少女,文静而又美好。
对获得力量的狂喜渐渐平复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某种狂热的渴盼。唐疾上前一步,他凝视着常慧的眼眸,那些在心头憋了数年却从未说出口的话终于有资格被说出了:
“你觉得我现在有足够的资格和你在一起了吗?”
天色阴沉,烟灰色的浓云聚拢在头顶,雨冷酷无情地落下。常慧不说话,只是对唐疾笑了下。
这个动作对唐疾来说就是肯定的回答了,他再也按捺不住兴奋,站到常慧的伞下,双手捧起她冰凉到像是没有体温的脸,低下头。
他碰到了女孩没有血色的唇,常慧没有躲,唐疾唇上是鲜活的温暖,就连呼吸都是热的。
她已经记不得多少年没感受过这样的温度了。
所以当血喷溅在脸上时,常慧被那温热的血温暖着,感觉到了久违的幸福。
常慧从不离身的小兽不知何时站在了唐疾的肩膀上,带着弧度的利爪捅穿了唐疾的喉管,而他的蛇倒在灌木丛边,竟僵直地死在了冻雨中。
就像当初唐疾轻易杀死蔺航之时那样,雨同样也抑制了混沌力量对他的保护,他同样没打起十二分的警惕,于是,五分钟前在蔺航之身上上演的悲剧,又在他的身上重演了。
唐疾声带被撕裂,只能发出刺耳的嗬嗬声响,他喷出的血在常慧的脸上流淌,顺着她尖尖的下巴落在衣襟。面对少年惊愕的目光,常慧伸出手,轻轻抚在了他脸颊上,她被血染得红润的唇微张,于是声音传进了唐疾耳中,轻得好似蝴蝶振翅的力度:
“连为我去死都做不到,你还拿什么来谈爱我呢?”
灰色的光团从唐疾胸口冲出,瞬间没入常慧纤瘦的身体,她抓着唐疾手腕,在他捂着喷血的喉咙不断后退之时,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这是……多么的温暖啊!
直到紧贴的胸膛中那颗心停止跳动,常慧才终于松开手,趴在她肩头的少年已经死去,她将轻轻地唐疾平放在地上,再站起身时,浑身都已经被血浸透了。
“多菲,是时候了。”
七尾三眼的白色小兽回到她脚边,嗷呜一声,就像遥远的当年那般,誓死守候着它的小主人。
常慧抬头望向阴雨绵延的天空,第一次在雨中将纸伞收起。
从柯尔柏洛斯手中交易而来的空间力量,萝洇借给她的梦境力量,还有刚刚获得的完整的混沌力量环绕在她周身,淡紫、深蓝和灰色相互交融汇聚成奇幻的色泽。
第一滴雨落在她的身上,带来深入骨髓的痛苦。
终于察觉到寻觅已久的气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黑色虚影自天穹中浮现,沉闷的隆隆轰鸣是贪婪的低语,数百米的肉团扭曲着伸出无数手臂,穿透交错的空间,朝着常慧伸来!
常慧迈出一步。
空间力量让纯白地界和另一个世界短暂的重合,深蓝色的梦境散开,往昔的旧影时隔数不尽的光阴和空间,再度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群山连绵,蔽塞的村庄建在山脚,贫穷且无人知晓,其中的一座年久的房子里,住着一对夫妇。
种地为生的夫妻俩育有一个女儿,年幼的孩子是他们单调贫苦生活中唯一的光芒。当孩子三岁时,他们突然发现从出生起就喜好安静的小女儿经常莫名晕厥,嘴唇和手指时常浮现青紫,在别人家的小孩都会漫山遍野跑着玩的时候,他们的孩子勉强走上两步就要停下来休息。
他们去县城里找了医生,结果出来的那刻也是一切悲剧的开始——他们视为掌上明珠的小女儿患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如果不做手术,这个孩子活不到十二岁。
但他们没有治疗的钱,甚至说到县城里做的一系列检查,都耗去了这个家庭辛苦积攒一年的积蓄。
于是夫妻俩只能抱着孩子回到了山里的村庄。
他们更加小心翼翼地照料女儿,不敢让她有任何形式的剧烈运动。每天他们背着竹篓中的女儿去到农田,忙碌时女孩就坐在田埂树荫下的板凳上看着父母的身影等待,她很懂事,安安静静地从不哭闹。
七岁那年,她在后院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白色小狗,她将奄奄一息的小狗带回家里,给它起名多菲,像父母照顾她一样照顾着它。
于是从那之后,树荫下等待夫妇家回去的女孩身旁多了一只蹦蹦跳跳的小白狗,有它的陪伴,她再也不感到孤单了。
随着长大,孱弱的心脏为不断生长的身体提供氧气变得更加艰难,心急如焚的夫妇俩咨询了县里的医生,用橡皮管连着充气气囊制成简易呼吸器。每晚女孩睡觉时管子都会插在她口咽的气道里,父母轮流坐在她床边,握着气囊一下下规律挤压着,以免比一般孩子更加瘦弱的小女儿无声无息地死于睡梦中的窒息。
他们夜夜如此,倒也让女儿有惊无险地活到了十三岁。
但这时候,女孩却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她每天数次闭过气,下肢逐渐水肿,肺循环瘀血让她反复感冒感染,终于在一次高烧中,迎来了最可怕的并发症——肺炎。
深夜里她烧到足足四十度,几近失去意识,绝望的夫妻俩背上孩子,带着已经长大的白狗,提着一盏灯踏上了上山的小路。
当地流传着一种传说,在那山的最深处,有一间祠堂,祠堂中供奉着不知名的神佛,只要足够诚恳,祂就会满足人们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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