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个传说 第496节
董征甚至看到了熟悉的一幕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圣父张开双臂在他身后,圣母玛利亚和圣约翰立于两侧,井型的穹顶将四人笼罩。如果他没记错,这幅画名叫圣三位一体,是一幅相当著名的宗教画作。
小房间都是上锁的,董征一连推了七八间,才终于推开了一扇门。
这大概是一间货仓,堆了很多的木箱,董征走进去,他伸手摸了下最上面的箱子,摸到了一手的灰尘。
窗户半开着,窗台上有半个血手印,像是曾有人从窗子里逃出房间,董征趴在窗台上眺望,只能看到远方他来时的那片墓地。
他转过身,被身后正直直盯着他的玩偶小小吓了一跳,那是一个匹诺曹木偶,它被放置在门后面的角落里,只有关上门走到房间里转过身才能看到。
长鼻子木偶带黄色的帽子,穿着背带裤坐在一口箱子上,它关节大概是用线连接的,很松散,以至于当董征把它拿起来时,就变成了四肢自然下垂,两只小腿还在不断晃荡的状态。
匹诺曹代表着谎言,难道自己的罪状和谎言有关吗董征不知道,他暂时还无法把长鼻子小木偶和那张报纸联系起来。
董征离开房间继续探索,一直到走廊的尽头,他停住脚,皱起眉头,根据他脚步的丈量,教堂内部比从外面看起来要小上一些,这里一定有很多暗室存在。
☆、新晋奶爸
那些隐藏的暗室一定有重要的用途, 董征在内核中构建着教堂的模型, 他暂时没去找暗室, 一楼大体已经探索完毕,董征并未走过太长的廊厅去教堂正面做礼拜的大厅, 而是沿着螺旋而上的楼梯到了二层。
二层顶部相对一层来说矮了不少, 董征根据自己初步构造出来的一层平面图, 也能大概知道二楼的很多结构,他先去探索了楼梯附近的角落,发现了一处被大型十字架遮掩的回廊。
门用一种精巧的机械锁着, 对于普通的朝圣者来说这可能需要花点心思,但可难不倒董征, 有着内核的演算,不费多少功夫他便将锁解开, 推开隐藏的小门, 一条窄窄的通道展现在眼前。
为了隐蔽,门很低矮, 董征低头走进去, 里面就高了许多,这是一条画廊,两边的墙上挂着许许多多的画框。
暗道不设有窗户光线很差, 董征醒来时身上也不带手机之类的电子产品,正常朝圣者可能需要先获取照明工具再回来这里,但董征直接加大了视觉端口的流量,借助从道口透进来的些微光线, 一幅幅看着画。
不同于外面的壁画,这些画和宗教关系不大,更像是描述纯白地界的景致。
董征一路看过去,平稳而缓慢的脚步回荡在狭窄的走道里,有种让人心惊胆战的紧张感。
突然,董征目光一滞,停住了脚步。
在他面前的是一幅一米高的画,画中的人穿着蓝白的女仆装,站在漂亮的花园中,拿着一把染了血的刀。
他有着黑色的短发,略显稚气的脸庞上表情十足坚定,鲜血溅在他的脸上,更加显得他乌黑眼瞳中的神色坚如磐石那是董征再熟悉不过的,少年时期崔左荆的脸。
一个挥刀血战的少年,穿着爱丽丝动画里的那种女仆装,这种强烈的违和感让董征情不自禁皱起眉头,他对着这幅画端详了半晌,最后得出结论原来阿左穿裙子也挺好看的嘛。
开玩笑,董征抬手摸上那幅画,油画的质感清楚传递到他指腹,在这幅画的右下角,他找到了一个小小的英文单词。
单词真的非常小,用黑颜料写成,如果不仔细,真的很难看到。
doy。
这个词一下子唤醒了董征相关的所有回忆,他记得崔左荆和他说过,在他上一次的纯白地界之行中,皇后把他叫做doy。
用一个大多数情况用在女性身上的名字来称呼崔左荆,还画了一副这样的画,皇后的心思可谓恶毒,对于她来说,当年那个从生死边界挣扎着走到她面前的少年,就是这样的形象吗
董征心中非常的不舒服,虽然他知道以崔左荆的性格大概不会多在意,但仍然不想让他看到这幅画。
董征移开视线,继续看下去,在那幅画的旁边,两米高的画框中是张完全干净的画布,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董征眉头皱得更深了,他记住了这点异样,之后的画也和前面的差不多,表述着纯白地界的景象。董征确定这条暗道跟盒子本身的内容关系不大,他猜测可能是kether故意设计了这里,想要传递一些信息。
很快看到了最后一幅画,董征原路返回,他将门的机械锁恢复,记住暗道的位置,画中女仆装少年的身影依然在他脑中浮现,董征甩了甩脑袋,转身继续探寻。
崔左荆一路走到了后庭。
他上到三楼,进入盒子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崔左荆却仍没见到任何人,也未发现同伴留下的痕迹。这一路上他看到了很多战斗的痕迹,虽然现场已经被清理过,仍瞒不过他的眼睛,教堂里见不到丁点人影,肯定和那脱不了干系。
崔左荆驻足欣赏了片刻圣母像的雕刻,突然听到了不远处某一个房间里传来的微小声音。
周围实在静了,这点声音就分外明显,崔左荆精神一震,以为是哪个队友在。
他快步过去,似乎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声音迅速消失了,可少年仍清楚地根据之前的响动判断出了方位。他到了一处角落里,对着装点有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像的墙壁沉吟片刻,抬手敲了敲。
空心的,有暗道。
崔左荆四处摸索着,很快,他按上十字架,发现它其实可以旋转。
将十字架旋转一百八十度,耶稣头朝下地倒钉在十字架上,只听一阵机括运转的沉闷声响,一道暗门在崔左荆面前打开。
血腥味扑面而来,浓得差点让崔左荆窒息,他皱着眉头捂住鼻子,钻进暗室。
顷刻间一阵疾风袭来,崔左荆抬手挡住那朝他兜头砸来的木棍,反手将它夺了,指在袭击者的喉间“别动”
这时候,借助外面的光线,崔左荆才看见袭击他的竟然是个女人,她面色苍白的和鬼一样,丁点血色都没有,在她的身下是大滩大滩鲜血,简直形成了血泊,怪不得刚刚崔左荆只是轻轻一用力,就将木棍夺过来了。
女人非常年轻,半靠在墙上费力喘息着,头发蓬乱被满头的汗水黏在脸上。她穿着宽松的长袍,腹部高高鼓起,两条腿叉出一个角度,看到袍角处那条鲜血淋漓的脐带,崔左荆面色骤变。
在她的旁边,有一个浑身还,显然刚刚出生的孩子,用一块破布包着。见崔左荆看向孩子,她立刻惊恐地将婴儿抱在怀中,警惕地盯着他,目光犹如走投无路的困兽。
“别怕,我没有恶意。”崔左荆将棍子扔到身后,他举起双手,问道,“你独自在这里的吗教堂里的其他人都去哪里了”
“异教徒他们杀死了所有的人”女人声音颤抖着道,她已经非常虚弱了,崔左荆需要仔细听才能听清她在说什么,“他们把我关在这里,我听见了他们被杀死的声音,哭号,惨叫,上帝没有来拯救我们那些邪恶的渎神者注定下地狱”
孩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哭起来,它的声音很微弱,还皱巴巴的脸憋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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