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宠婚日常 第109节
两人一个骑马,一个坐车,宋颂掀开车帘,目光落在前方的男人身上,眼圈又忍不住的发红,厉霄似有所觉,在前方转脸看过来,宋颂急忙将车帘放下,吸了吸鼻子,抬手小心翼翼的将眼角的湿意抹去,露出一抹笑容,重新撩开窗帘朝外——
却一下子对上了一张凑过来的大脸。
他吓的一哆嗦:“你……”
厉霄正骑在马上,与车驾并行,方才脸就贴在车帘外面,见宋颂被吓到,他收回身子,含笑道:“又哭了?”
“没有。”
厉霄看上去早已习惯离家,并没有露出什么不舍的情绪,宋颂不想让自己影响到他。
但接下来的路,他却一直保持着拉开窗帘的动作,眼睛悄悄落在厉霄的身上,越看,心理不舍得情绪便越发的浓郁,宋颂的手落在腹部,神情一时有些恍惚。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想,但此刻却着实生出来一种,如果去的人不是厉霄就好了,如果厉霄可以一直一直的陪着他,那该有多好。
城外大军已经整装待发,其余皇子也都前来送行,一路到了城外十里亭前,厉霄终于看向宋颂的车马:“好了,回去吧。”
他从早上一直不在意的神色之间终于难得的涌出来了几分情绪,宋颂犹豫着从车内探出头,眼角鼻头都泛着红,脸庞嫩的像是被水洗过,厉霄严肃的神情略有缓和,他下马走过来,宋颂也被人扶着下车,听他道:“就到这里吧,不要再往前了。”
宋颂点头,犹豫片刻,从袖中取出了一个挂着红色玉饰的剑穗:“这两日刚编的,不是很好看,这玉佩是我从嫁礼里找出来的,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就是纹样有些祥瑞平安之意,殿下带着吧。”
他其实更想送给厉霄一切纪念性的东西,让他看到就可以想起自己,可他当年在家里受尽欺负,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尽数搜刮走,自幼贴身佩戴的饰物也早已不知所踪,嫁礼里挑出了几样,最终选择了这个看上去最舒服的颜色。
那玉佩说是红,其实还有些润润的橙黄,像极了旭日初升的颜色,粗略看上去,颜色分配不是很均匀,也不够正,就是玉质极好,不管是看着还是摸着,都很是润泽,犹如凝脂。
厉霄垂首,宋颂已经走过来给他挂在剑上,道:“王爷路上小心。”
他后退两步,对厉霄微微一笑,后者眼神渐渐转为浓郁的黑,像是在疯狂酝酿着什么,宋颂总觉得,再过一秒,他可能会在厉霄眼中见到水光潋滟的景色。
“等我回来。”
“嗯。”宋颂又是一笑,厉霄伸手蹭了蹭他的脸,心中不舍之情越发浓郁,却终究是一转身,跨上骏马,扬鞭而去。
宋颂不受控制的追了两步,厉扬走向他,道:“皇嫂不必担忧,皇兄定会平安归来。”
宋颂点了点头,一直凝望着厉霄的身影消失,才跟大家道别进了车内。
一坐进去,脸上忽然一片湿痕。
被厉霄抱走的那一天,他想的是他要攀上厉霄,生下孩子,无论如何,不能再继续走前世的老路。
成亲的时候,他想的是与厉霄相敬如宾,一生平平淡淡,他会完全的履行王妃的职责,凡事以厉霄为先,厉霄说喜欢他的时候,他只是觉得庆幸,厉霄说宠他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庆幸……总想着要回报他一些什么,才能对的上他的宠幸之恩。
他以为自己与厉霄不过是普普通通搭伙过日子的关系,当然了,从名分上来看,所有人都不如他们来的关系亲密,但也仅仅止步于此了。
他以为厉霄此去,他可以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等他回来,王府一切都没有变动,便是最好了。
可如今才发现,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王妃,他打理不好自己的情绪。
他忽然之间就很想念厉霄,想他的眉眼,想他的声音,想他宽厚的肩膀和温暖的手臂。
他开始担心厉霄,担心他会不会冷着,会不会饿着,会不会生病,会不会受伤,尽管他知道厉霄很优秀,很谨慎,何况他同样也有前世的记忆,但这份担心却并没有因为理智而消失。
厉霄带领大军离开京都不久,相府派出去的人便得到了消息:“确认已经离京,金武营已经完全空了。”
“接下来,只要把赵府的兵力引开就够了。”秦宁思考着,道:“盯着宋颂都在做什么。”
背地里如何暗潮汹涌,宋颂仿佛一无所知,厉霄的离开似乎并未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他依然大部分时间闭门不出,偶尔去铺子里四下转转。
秦宁自打上次之后便不再方便见皇后,皇后就只能借着秦相病情未曾康复时常请旨来府里,姐弟同聚一堂,秦宁面色有几分凝重:“厉霄离开,不可能不增加府兵保护宋颂,但王府居然一切如常,暗卫也都跟着他离开了,宋颂身边还是只有一个白岩。”
“此事有诈?“皇后道:“可厉霄确实是离开了。”
“说不准这不过是厉霄的障眼法,故意这样让我们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这边刚刚说完,外面忽然又有人带了消息进来,秦宁听罢,便笑了起来:“陛下宣平王妃进宫了,说是厉霄不在,要他每候定时进宫陪皇祖母说话。”
皇后立刻明白过来:“每候定时?这是变相在保护他。”
如果是经常定时去皇太后宫里,假如宋颂一旦出了意外没能去,宫里就能立刻发现异样,皇后心里有些憎恶,道:“那个老不死的。”
“杀他倒不急于一时,只要在厉霄回来之前成了大事,何愁宋颂不死?”
秦宁大规模动用府内资金的事儿很快传到了徐蔻的耳朵里,她是个谨慎而小心的女人,哪怕脾气不好,但心思却很细,账目上有了什么动静,总能一眼瞧出来。
“二哥突然动用这么多资金,去做什么了?”
秦安很怕她生气,但又不得不回答:“大哥只说了要钱,未曾说用途。”
徐蔻心下古怪,这几日秦宁用的钱着实有些多的过分了,她心下起了疑心,便多让身旁的侍女留意了一些,却得到消息:“这两日府内后门时常有人出入,我偷偷瞧了一眼,那些人的靴子,似乎是朝中重臣。”
徐蔻脸色顿时大变。
她隐忍不发,坐在屋内神色凝重,等到秦安从外面回来,便命人将房门关上。
秦安一见她关门,就心里一咯噔:“蔻儿……这是怎么了?”
“你大哥最近动用这么多钱,可是在结党营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