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普物理，教出一票法神？ 第187节

雷恩双手放在脑后，思绪陷入了回忆，说出一个前两天发生的故事：

“在课堂上，我告诉他们——皇帝会把他们像宝贝一样供起来，好好保护着。在他们身前会有最悍不畏死的盾卫，他们身侧无时无刻都会有弓箭手保护侧翼，甚至必要时有骑士为他们断后。可他们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冒险者，晋升上去，跟更强大的敌人对抗。你知道他们怎么反应吗？”

“就‘哦’了一声吗？”

雷恩对索菲娅精准地猜对了他们的反应，感到稍稍有点意外。

他继续道：“我当时很诧异。别说那些出身贫穷的孩子，连贵族出身的学徒也是这个反应。下课之后，一个叫米利安*亚历山德罗的学徒找到了我，说出一个平凡而又震撼我内心的故事。我清晰地记得他说出这话时，眼里的平静与坚定……”

雷恩的眼神有种缥缈感，他的思绪已经回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眼前那个18岁的小学徒局促地握着一顶被洗得发白的针织礼帽，他明明已经有足够的金钱买一顶入流的帽子，他片刻前还戴着，这只能说应该是家人、大概率是母亲帮他织的。

“阁下，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听听我的故事吗？我和我的同学，大多有着相似的境遇。”

雷恩点了点头。

米利安打开了话匣子：

“我出生于帝国南部一个普通的家庭。我家既不是犯下大罪永世为奴的罪民，上数十代人也没有任何谈得上高贵的地方。我有个四十五岁的中年矿工父亲，一个在男爵家里当洗衣女仆的母亲。我爸妈的薪水不至于让我受冻挨饿，呃，其实还是有一点，不过我忍受得了。”

“我十二岁就开始猫在酒馆外面的墙角，偷听吟游诗人说的那些活圣人与骑士英雄的故事。我很羡慕他们。只是我知道，我一辈子都当不上骑士，因为12岁的骑士学徒就要能举起100磅的杠铃，我太瘦了。”

“得益于我不错的数学天赋，我不用跟着爸爸去下矿。我每天只需要帮工头算矿石的总数就好。”

“渐渐地，我爸爸咳嗽得很厉害，无法负担每天14小时的矿工工作。工头是个好人，他让我爸去矿场守夜。可这也意味着收入的下降。就在这时，我妈妈患上了重病。我家有一个金币的债务。”

“这对于我们家来说绝对是噩耗，我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雷恩听到这时，问了他一句话：“你怨恨过什么吗？”

米利安摇摇头：“怨恨谁？沉重的税收？没有人救济我们？不！我已经很感恩了。我知道有很多地方的孩子根本没机会长大就会被杀死。”

雷恩沉默了许久。

米利安继续道：“我是北地人，我很清楚，没法跟兽人战斗的人只是帝国的累赘。我只感觉，阁下您来自于一个很可能很和平的世界，您为我们无法追求更高目标而内疚。可对于我们来说，能成为法师，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因为……我们不再是帝国的累赘，而是皇帝的货币！至于我是金币，或是白金币，这已经不重要了。”

说到这里，雷恩总算从回忆的思绪中抽出来。

索菲娅给了雷恩一个用力的拥抱：“他说得对，你已经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没有你，马里诺十万国民会沦为亡灵。没有你，这次的兽人入侵很可能会屠戮百万人民。自豪吧，雷恩。”

“嗯。”

雷恩离开了大公府，回到学院，看着沿路纷纷向他行礼的学徒，感受着他们发自内心的崇拜目光。

雷恩的心有了暖意。从另一个角度看，他们此前不过是大人物眼里不值一文的炮灰，此时的他们，已然完成了阶级的跃升。

这结果，雷恩知道，皇帝、乃至这些一条腿走路的法师自己也知道。

曾经雷恩觉得这可能是个错误，现在看来，只能说是命运的选择。

就在早上的大课上，雷恩宣布增加一门选修课。

“我曾经以为，只要满足战争的需要，你们这批特招生就算完成任务了。我一度把你们视为一件机器里的零件，一块房子里的瓦片。事实证明，我错了。你们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梦想，自己的理念。”

“作为一个引导者，我不该狭隘地把你们当成是一个战争机器的部件。”

“所以我宣布，会给诸位补上一门【魔法防护课】，由哈利*温斯顿先生负责教导你们。”

“最后，若是你们这场大战后有命归来，可以随时跟学院最新一期初级班的自费生一道上课，补完你们缺失的基础知识。”

雷恩说罢，没有管背后喧天的欢呼声，只是把教坛让给了自己的二弟子。

其实，做到之前那样，让这些特招生掌握群体使用的战争魔法，他已经是完成任务了。

可是他做不到泯灭良心赚大钱。

走出教室，看着明媚的天空，他笑了：“皇帝的货币？金币？不！我的学生，只能是白金币！”

雷恩并不知道，他一时的善举，引发了多大的波澜。

253.第248章 ‘不敌’

赤血河畔一座城堡顶上，巴巴罗萨大元帅瓦卢斯先是凝望着赤红色的滚滚大河，再把目光投向河对岸那片无尽的翠绿。

那是一个欣欣向荣的世界——绿草如茵，繁花似锦，低矮的灌木丛连绵不绝，整片草原都充满着生命力。

“如果这是帝国的疆土，那能养活多少人啊！”

他说出来时更像一句自问，他最亲密的战友提比略将军开口回答：“保守估计，五百万人没问题。”

“可惜，我看到的只有名为【野蛮】的耻辱。”

“确实。”

视线越过灌木丛，隐约能看到巨大的旗帜在飘扬。

以兽血画写、鬼画符似的战旗，跟河这边精美的金丝勾勒的华美战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远远传来了悠长的号角声，惊起灌木丛里大片的鸟雀。

显然兽人大军要进攻了。

瓦卢斯大元帅眯了眯眼：“那群脑子不好的畜生，对于土地的渴望真是永无止境。”

“那就该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他的挚友如此道。

大元帅接着叹气了：“可惜特斯拉大法师不能为我国所用，否则我的口袋可以更大一点。”

“知足吧。我的半精灵顾问告诉我，他已经是近三百年来最好说话的传奇大法师了。”

“也是。”

这个时节赤血河的河水位并不是最低的季节。即便在安格里河滩这里淌水过河，人类士兵肯定会被水淹过腰间，部分地方甚至会到胸口。

这对于人类过河相当不利。

然而对平均身高将近两米二零的兽人来说，甚至还不到腰，更别说兽人当中夹杂的巨人了。

河对岸的号角声越发嘹亮了。

先是密密麻麻的粗糙战旗进入单筒望远镜所能观察到的视界中，紧接着，那些灰褐色的魁梧身影越过灌木丛。

久违的兽人，向河对岸的人类展示其狰狞的面目。

这些魁梧的家伙有着粗糙的皮肤，野兽般长出嘴唇的修长獠牙，额头上、耳朵上、眉角上、鼻孔上，在各种奇奇怪怪的地方打着耳环，又或者用小块的野兽尖牙穿过自己的鼻孔，配上粗大的带钉刺木棒等原始味道十足的武器，以及兽皮做的褴褛衣裳，这支仿佛来自远古蛮荒的军队，就这样出现在人类碉堡群的面前。

本来，光是散乱但数量众多的兽人就足以让人类士兵内心震撼不已了。他们的数量之多，从河滩对岸一支连绵到地平线。

那些巨大的身影，才是最让人类惊惧的存在。

巨人！

他们拥有着宛若小孩子用泥巴随便捏出来的粗糙五官，超过五米的夸张身高，以及轻松超过两千磅的体重。

更可怕的是，这些人形的攻城武器，还被兽人彻底武装起来。不光他的胸腹位置被几块很明显得自于某几个苦逼骑士的铠甲拼成的铁块挡住，他的双臂和大小腿还捆绑上厚厚的树皮。这种程度的防御，让人类的弩炮威力变相大幅削弱。

而他手中那节粗大的树干，更是看得人触目惊心。

一人合抱那么粗的大树，在他手上只是一根超大号的木棒。

没有多少人类的城墙可以承受他的反复敲打。

这十个巨人周围，还有一大圈绿色皮肤的高大存在。

他们身上绿色橡胶质地的皮肤，给人一种昏暗的金属色调。丑陋的尖鼻子和满口烂牙的血盆大嘴更是他们的标志。配上一套如人类骑士般完整的铠甲，以及一把沾满血迹的巨刃长剑，这些巨魔看上去比他们的森林巨魔同胞更加专业。

“见鬼！是【战争巨魔】！”瓦卢斯狠狠地啐了一口。

别看战争巨魔貌似不算太高大，‘只有’三米高，以及大概700磅的体重。这些可怕的家伙有一种名为【再生】的技能。

只要有足够的营养，除了脑袋以外任何部位的肢体，哪怕失去了也能在四分钟之内再生。

所谓的营养包括任何形式的血肉，敌人的，又或者是队友的，甚至是他自己的。

除了酸液和火焰，这种高大的绿皮怪物，没有什么所谓的致命弱点。

不算这两种怪物，光是那数以万计的兽人前锋就够巴巴罗萨人喝一壶了。

放以前，这注定是一场至少要牺牲几万人的大仗！

大元帅看了看远方高坡上的那支奇特的部队，下定了决心：“按计划行事！”

对面，随着“呜呜呜”的浑厚号角声，兽人前锋开始不顾生死地淌水过河了。

趁着兽人密密麻麻地冲下河滩时，随着人类要塞城头上的一声号令，弓弦齐齐颤鸣——下一刻，对岸几乎所有兽人都看到一大片密如蝗虫群的黑云飞上了天空，让半个渡口为之一黯，然后黑云仿佛在最高处悬停了一刹那，接着劈头盖脸地穿刺下来。

当场就有数以百计的兽人中箭，当中过半数发出了惨叫声，就此倒毙在河滩。

有些尸体被变得平缓的河水冲到下游，更多的卡在乱石堆中，成为了他们同胞的垫脚石。

兽人指挥官不会在乎这种损失。

兽人步兵不过是吸引人类火力的靶子，真正的关键在于那十几个巨人和巨魔。

人类的大炮果然发射了。

带着恐怖的尖啸，十几发铁球弹齐射向最前头的三个巨人。

“轰轰轰！”

“嘭嘭嘭！”

每个巨人都中了一到两发铁球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