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茨菲尔探案集 第995节
肉眼可见的,巴莉乌脸色黑了下去。
“这是一种天赋能力。”阿曼不得不再把之前的东西给他解释一遍,“……总之就这样,知道我有这种能力的人很少,非常非常少,在我回归歌利之前我需要知道谁才是我真正的敌人,所以我要找出那个隐藏的叛徒,我们就是因为这个才来赴约。”
“赴约……”李昂也不进来,就靠在门框上,一只眼睛盯着楼道口一边问他:“赴约指的是你们被诱导登上这趟车?”
“没错。”阿曼回答的同时看向少女,“那是一封信,因为它看上去像是帕帕寇尼-拉尔森写的,我们提前在杨克的衣服里准备了举报信,打算用来以防万一。”
“说说细节王子殿下。”
希茨菲尔插入他的话。
“这里没有你的敌人。”
“我们可以就这件事多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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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不等那么晚了,马上还有一章。
第三十九章 回溯现场(二)
“不要叫我王子。”
沉默了一会,阿曼发出低沉的回应。
“没有王子……会让追随他的人受这种苦难。也没有王子会在王国最需要他的时候找不到人,还得由人求着才肯成长。”
这番话巴莉乌听着有些茫然。
但希茨菲尔却注意到旁边的玛丽小姐,她明显张嘴想说点什么。
只是因为在开口前往自己这边瞥了眼,注意到自己在观察她,才有些畏惧的闭上了嘴。
她居然有点怕我?
希茨菲尔不太理解……在她看来自己一步步发现真相的过程并无多少玄奇的地方,甚至称得上是朴实无华。
难道不是吗?首先现场是一辆正在行驶过程中的火车,火车上就那么几个人,他们从头到尾的活动范围,和他们有过接触的人数量有限。
这就已经是一大便利了,直接把嫌疑人区间缩减到十几名甚至只有五位。
尽管后续她又怀疑到了“车厢以外”的环境,通过对腾鸟旅馆、红叶酒店的调查探明了对方使用的杀人手法,可让杨克-汤普利在特定时间段出现在特定地点——这种事情绝对不是置身事外能办到的,这意味着凶手或是凶手中的一份子一定藏在车上。
就是这个人将汤普利引诱到外置走廊,而他要做的可能仅仅只是在蔓藤挂下来的时候低下脑袋。
哦,可能还要加上“诱骗汤普利摘掉自己的帽子”。
帕帕寇尼已死,从汤普利曾经想劝告查理斯太太和她女儿下车的行为来看,这两人也不具备嫌疑。
那……剩下来的就是最简单的排除法了。
只剩下两位皮草商人,阿曼和凶手都在其中。
唯一让希茨菲尔有些预料不到的是玛丽小姐居然也是阿曼的人。
四号线是刚开通,玛丽小姐作为新招员工担任乘务组长也说得过去,但这未免也太过巧合。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她本身在雷辛公司就有一定的工作经验。
再考虑到列车乘务这种工作的性质:就是要不停的在大地上奔走,她正巧能借助每次停靠时机把得到的消息传递出去。
也就是说阿曼在这片土地上不是孤立无援的。
一直有一群人在追随他,在帮助他。再结合他刚才吐露的自嘲话语,他们很可能是一直希望阿曼能振作起来,回去争夺自己的权益。
而阿曼一直到不久之前,真正听闻歌利崩溃的消息后才下定决心。这就解释了他为什么会自嘲,为什么看起来会有些挫败。
“没什么好说的……”阿曼右手抹了把脸,“我确实直到不久前才下定决心,那之前我一直在逃避责任,我一直觉得像我这样的人……说难听点……懦夫,没有资格去见他们。我知道即使如此很多人依然视我为希望,我很惭愧……之前没能很好的回应。”
“一切都过去了,殿下。”被刺激到,玛丽小姐终于鼓起勇气:“只要您醒悟,任何时候都不算晚。”
“已经晚了。”阿曼摆摆手,“杨克为此付出了生命。”
示意玛丽别再干扰,他有点放荡的,随便找到墙根在上面靠着,就这样面对床上的少女,对她说道:“我打算回去重新树立旗帜,这件事知道的人非常少。我们也知道我们的力量非常有限,想要只凭大义就让所有歌利领主臣服是不现实,因此我们需要萨拉的帮助,我的追随者们推举出杨克来为此事奔走。”
“杨克是摩凯利的信使。摩凯利是我弟弟妻子的父亲,他是我叔叔,勉强知道一些我的事情。”
“但我这位叔叔对和萨拉的往来并不关心,杨克不受信任,他甚至没怎么见过杨克的面。”
“杨克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说摩凯利虽然有时候显得残暴但依然是个不错的人。”
“我当然想相信杨克,可我既然已经决定要承担起这份责任,那我……必须对追随我的所有人负责,我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害死他们。”
“我要确定我的叔叔摩凯利是否还对我留有忠诚,正巧前段时间我做的赏金任务牵扯到那些邪徒,意外截获了一批邪恶典籍,我十分确定那些人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我便利用这一点做了实验:让杨克不经意间对摩凯利透露我可以做到变换外貌。”
“然后你让他尽量拒绝你叔叔的帮助和提议,勾起他的怀疑,看他是否会把这个秘密出卖给日蚀教会。”李昂帮他最后补全。
“咳……看来殿下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
没有信心的话,不可能这样抓内鬼的。
安琪罗的力量,海神眷族的天赋超凡,看来远不止变幻外形那么简单。
“那你为什么上车?”巴莉乌皱眉,“你不该来的!”
她不懂,这些人在一开始明显知道那封信是有问题的,这就已经能确定摩凯利有叛逆之心了。
那你干嘛还要来呢?
身为王子只身涉险,这绝不是什么明智的行为。
“我们和萨拉可不一样。”阿曼撇嘴。
“用缺人缺钱都不足以形容我们,这样的一群人就算知道摩凯利和日蚀有勾结又有什么用?回到歌利后我们这样宣扬,又有多少人会相信我们?”
“我们要抓到摩凯利和日蚀交易的证据。”玛丽补充道,“只有这样才能摧毁他的威望,殿下才能拿回他的东西。”
“那你们为什么不找我们求助?”巴莉乌更不满了。
“萨拉的商会不一定希望殿下活着回去,而且你们前段时间在东南沿海出了事,我们不确定你们还有余力……”
玛丽脸色也不太好看。
这个事情说起来其实满烦人的,因为这种交流,当它上升到国与国之间,尤其己方还特别弱小的时候,要顾虑的因素真的太多。
她知道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无非就是责怪他们都这么穷苦了还死撑着,甚至怀疑萨拉会对他们不利。
但越是这样他们就是越担心,他们就是害怕萨拉会那么做——因为那真的太容易了。
“我已经解释了。”阿曼看向希茨菲尔。
“现在,希茨菲尔小姐,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认定是我,以及你叫我来是为了什么。”
巴莉乌也看过来。
她也很好奇……就算二选一也有一半概率猜错,希茨菲尔怎么确定是“约得拉尔”而非“比利斯”?
“因为你抽烟的目的性太强。”希茨菲尔轻声道。
“我问过一些人,你在其他时间段抽烟,烟瘾不比比利斯先生轻多少,但当你和比利斯先生住到一起就不抽了。”
“这没法解释。”她盯着阿曼,“我只能怀疑你抽烟是为了遮挡面容……你潜意识依然害怕自己被发现,但既然有人制造烟雾遮蔽视线,你也不想再碰烟草。”
“……这是个破绽。”阿曼皱眉,“还有么?”
“比利斯先生住的和汤普利太近,他完全有机会对他的帽子做手脚。”
“比如把它藏起来!”巴莉乌恍然,“或者直接约他去外面见面!只有这种情况他才来不及通知你们!”
她反应过来了,因为比利斯和汤普利是室友啊!
其他情况,如果是发生在公共场合的交流,约谈行为,那都可能有目击者。
尤其是玛丽小姐,她本来就是和阿曼、汤普利一边的,肯定会分外注意那边的动静。但即使她是乘务员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卧房里面,比利斯就可以利用这种私人空间来约汤普利去外面谈话!
汤普利可能当时就发现他有问题了,他立刻意识到这就是他们此行想要找到的人——比利斯可能知道摩凯利和日蚀交易的细节。
他本可以先拒绝比利斯,找到阿曼一起协商对策,但要么……他自信可以脱身,要么他觉得铁道两边都是民居,就算发生什么也有机会呼救,没有必要做任何可能惊敌的举动。
所以他就直接跟上去了。
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我找你的时候你在锁门?”
李昂终于发现问题,张大嘴巴,“那里面难不成是——”
“比利斯。”阿曼冷冷回答道。
“我们本来是打算处理掉他以后直接走的,你再来晚一点,他就不只是被绑起来塞到被子里了。”
“南德斯是你们的人吗。”希茨菲尔突然问道。
其他人包括阿曼在内都愣了下。
南德斯……是谁来着?
“是车长!”玛丽小姐反应的最快,“是车长先生!”
“我现在找你们,就是打算问问车长是不是和你们一伙,如果是那我会建议你们直接发车……”
“但你们既然想着直接走那就不是。”
“这个结果就很糟糕了……”
少女的声音因为虚弱听起来有些疲软。
但听众们都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心里升起可怕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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