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茨菲尔探案集 第694节
[所以你得和你的朋友说永别了。]
[马普思-戴伦特……]
[虽然我甚至都不知道我们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是——]
“砰!”
话音刚落,雕像下便有枪声响起。
戴伦特的身体猛地颤动了一下。
其他人……夏依冰、布鲁斯、莉亚纷纷瞪圆了眼睛盯着他,脸上再无一丝血色。
“噗!”
突然,雕像上的大肉球爆开一个血口,开始疯狂往外喷洒腐血。
[……这不可能!]
巨虫呆滞了一瞬,随后猛地尖叫起来。
[我明明借用祂的力量了!我给了她暗示——]
“你指的是那种情感方面的暗示吗?”
戴伦特突然回过头来,笑容灿烂。
“篡改她的认知,让她以为我背叛了这份感情之类的……再添油加醋描述我做过的其他坏事,确实会有不错的效果。”
[那为什么……]
“但谁告诉你。”
木人板起脸。
“我们之间是恋人了。”
第九十四章 底牌尽出
希茨菲尔尊重经验。
她知道,哪怕已经在很多案子里有不错的表现,但自己还远远谈不上是经验丰富。最起码和夏依冰、戴伦特这些人相比依然有一些不足的地方。
所以她其实是非常尊重这些人的,当他们在一些事情上一定要有所坚持的时候,她不会去过多的逼迫他们。
戴伦特从头到尾也没有透露出柔拉和他的真正关系,即使是被她“逼问”,他也只说了一些模糊的东西。
她不知道他是单纯的不愿意说出这段往事,还是出于经验角度,害怕被一些看不见的东西窥探情报。
她有感觉到他的保留,但她不愿意再逼他了。她当然也很好奇他最终隐瞒的是什么以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直到她在左眼回溯的时光画面中看清柔拉的脸。
柔拉的嘴唇、鼻梁,以及最重要的那双眉眼。当她看清那副眉眼的时候,她不禁把它和木人隔着铁栅栏对自己瞪眼的画面同时重叠,发现它们几乎一样,除了后者显得更沧桑一些。
所以……她觉得她从那个时候起就把握真相了。
而且也并不是毫无暗示不是吗?
在戴伦特初次演奏的马厩,他“第一次”和一个孩子做了亲密互动。那恰好是个女孩,而在她印象中他一直不喜欢和孩子接触。
还有那支曲子,那支刻满思念情绪的曲子。她和夏依冰一直都以为它是为了纪念柔拉,但她们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逻辑谬误——如果它是为纪念柔拉才创作出来的,那柔拉本人就不可能学会这段旋律。
无论她是死了也好,还是被约丁带进红土也好,她都远离了文明世界。戴伦特此后在城墙内的一切遭遇都和她无关,她没有知晓这段旋律的机会。
但事实是她知道——柔拉的另一半,帝王‘柔’曾用这支曲子迷惑人心。
所以它不可能是为纪念她而写的。希茨菲尔倾向于它纪念的是木人真正的爱人,后来他将曲子教给了柔拉,这更说明他们之间的特殊关系。
爱多是自私的,后来的恋人或许能接受另一半有过前任,但要她全心全意的沉浸在那股悲伤情绪里,希茨菲尔觉得大多数人都做不到。
所以它纪念的人,会是柔拉的母亲吗?
父与女……无论是从逻辑角度还是从感情角度,把这段关系代入进去,似乎所有事就都有了解释。
只是她确实没想到戴伦特的隐瞒还能造成这种效果。
未免,好的有些太惊人了——
“啊——!!!”
空腔中回荡着一道尖锐鸣叫。
听着是人声,尖锐程度却不像是人类器官发出来的。所有人都能从它当中听出无止境的愤怒、悲伤以及绝望,他们不由抬头仰视那个扭动的巨影,听到它再度嘶吼:“杀了他们!!!”
夏依冰面色一变,右手有白光猛然炸裂,这光芒化作一把长刀的形状,任她手腕朝前翻转,将双手的镣铐一切两段。
“砰砰!”希茨菲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掏出了白鲸,对准她身后就是两枪,将两个凶神恶煞的、被异种虚影包裹的斗篷人打飞出去。
看到他们飞出的倒影,少女自身还愣了一下。
威力太大了,和她想象的结果完全不一样。
她不由想起来这把枪似乎不完全是只靠“光能”推进威力,那应该是“热能”,而碰巧它刚才藏的地方相当温润……
“蠕行者们”还在源源不断的往这边冲,夏依冰手持长刀化身战神,嚓嚓嚓的砍倒一片,然后和希茨菲尔、戴伦特和布鲁斯形成一个四角圈子,把莉亚和乔娜围在中间。
“这就是你憋到最后的大招?”她一边砍人一边叫,“你有想过激怒它的后果是什么嘛?”
“说的好像这是我控制的一样!”戴伦特已经从乔娜手中接过配枪,正在给空弹匣紧急换弹,“我怎么知道它想干嘛?”
“她们坚持不了多久!”
后方,斯麦尔目睹这一幕顿时发出怒吼:“所有人看我——准备冲锋!!”
斯麦尔你真是个混蛋疯子!!!
弗里克急忙拉下头盔面甲,调整好动力装甲准备充当队伍的钻头。同时心里把斯麦尔喷了个狗血淋头。
他们的原计划就是按照少女的提示“在最危急的关头冲进去增援”。
弗里克完全不反对这么做,他的意思是——几分钟前黑色虫海还没有成型的时候他还是比较赞同的。但当虫海开始肆虐堆积,十多头帝王蠕虫接连现身后,他心里不免要开始打鼓。
希茨菲尔给他们送计划的时候有想过会是这副局面?
依照自己对她的了解,她肯定有后手。但这后手能管到这么多虫子?能带着所有人重新冲出包围?
“卡加纳。”突然有人从后面叫他。
弗里克回头,惊愕的发现那居然是哈特。
哈特的伤还没好,胸口依然绑着两块板甲。他单手拎着一把断裂到只有三分之二长的粉碎者战锤,很突兀的问他:“你是很有天赋的……但你知道你为什么总是赢不了吗?”
“赢不了谁?”
“很多人,不止我和团长。”
弗里克脸直接黑了。
他以为哈特在嘲笑他。
“你自己度量一下你的行为。”哈特难得一次说这么多话,“最先想冲进去救人的是你,因为其他人的退缩而生气的人是你。”
“但现在我们要团结起来冲进去了,你却又在想别的东西?”
“你自己度量一下,卡加纳。这算什么。”
哈特明显不想说的太多,弗里克却感觉大脑一阵嗡鸣。
他想起了黄金试炼。
是啊……
瞻前顾后的我。
优柔寡断的我。
我总是想的太多,想把一切都算计、考虑进去。这让我在试炼中吃尽苦头,即使比其他人更早领悟黄金秘传也使不出来……
但我到底还是通过了不是吗?
我不比任何人差的。
勇气、牺牲的信念……我同样有!
所以我在烦恼什么呢?
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这一刻,弗里克终于明白了他和苦修派骑士的最大不同。
但他心里却很畅快,有一种解放了束缚,身心自由自在的感觉。
斯麦尔递来一盏半破的提灯。
最后一点黄金燧石的粉末在里面燃烧,他知道,这是所有人最后的希望。
但这一次他却不会再犹豫了。
他接过提灯,将它朝天穹高高举起,启动动力装甲的所有喷气口,带领所有人开启了冲锋——
城外营地,祭坛之上。
夏依冰已经数不清自己砍翻了多少人,戴伦特本就只有三个弹匣,没子弹的他只能和布鲁斯一样开始和敌人肉搏。
希茨菲尔也没子弹了,她彻底失去战斗能力,只能暂时退缩到包围圈里,被其他三个人护在中心。
忽然,所有人心口一阵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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