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茨菲尔探案集 第644节
“有人看到了。”弗里克说。
“谁?”
“比利斯。”斯麦尔回答,“一个准黄金……他已经领悟了黄金密传,只是还没正式晋升而已。”
“我猜他死了。”希茨菲尔一点点抬头,“并且在临死前告诉你们他看到了它。”
洞窟里的气氛有些窒息。
其他骑士们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
“差不多。”弗里克叹息。
“但不是‘它’。”
“而是‘它们’。”
……
夜渐渐深了。
营宿地上支撑起好些简陋的帐篷,骑士们和商队成员都是几个人挤在一起,而对伟伦塞尔和莉亚来说,他们很幸运的可以独占马车车厢。
车厢里的座椅是可拆卸的,拆掉之后足够摆下两张铺子,总比风餐露宿更让人适应。
新晋大导演卡克半夜起来解放膀胱,路过篝火堆突然发现有一个人坐在断崖边上。
黑暗里好像有一点星火若隐若现,说明那个人正在抽烟。
对比了下自己起来时帐篷里的人员位置,卡克想了想,走过去问他:“是睡不着?”
他认出了这人是戴伦特。
“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戴伦特没去看他,视线穿过缭绕的烟雾,一直没入到前方黑暗。
“做你们这行的一定很危险。”卡克理解的在他肩头拍拍,也不回去,跟着在旁边坐了下来。
“斯麦尔骑士和你的同伴好像一直没上来,你就不打算过去看看?”
“我相信他们,相比起他们出事的可能,我更愿意留在这里帮他们望风。”
“所以你今晚不打算睡了?”
“不出意外的话……”戴伦特笑了笑,突然偏头看卡克:“你有一个很棒的女儿。”
“是吧?”卡克也笑了,“所有见过露莎的人就没有一个不喜欢她的……她也很喜欢你哦?一直念叨着‘会拉提琴的猴子精叔叔’!”
“她背地里这么喊我?”
“嗯?那她当面是怎么喊的?”
“‘博才多艺的高个叔叔’。”
“哈哈哈哈——她确实比我还会说话……”
话题勾起了卡克的兴致,两个人不知聊了多久。
突然,卡克耳朵动了动。
“你有听到吗?”
他微微皱眉,对着黑暗侧过耳朵。
“好像是有乐器的声音……”
第四十二章 惊鸿巨影
“你没听错。”戴伦特面色猛地绷紧,整个人像是装上弹簧一样跳起来。
“马普思?”
“去把所有人喊醒。”戴伦特将他拉起来,顿了下,从怀里取出一把连皮套的匕首递给他:“……我们今晚撞大运了!”
卡克一脸懵懂的跑回去,按照他说的大声呼喊把人唤醒,看着骑士们迅速爬起来抽出枪械和武器,一个人站在火堆边愣愣出神。
乐器……为什么听到乐器的声音马普思反应如此激烈?
他是胆子极大的人啊,连最难驯服的烈马都不怕,白天更是在蠕虫钻出的时候都面不改色,为什么会害怕乐器的声音?
乐器……乐器……
对了,怎么会无缘无故有乐器的声音呢?
这里毕竟不是在翁塞因,也不是在内地的野外。
而是在红土平原上,理论上不应该有除了他们以外的人类才对啊——
呜——
呜——
就在他还没转过弯的时候,那乐器的声音更清晰了。
有点像是箫,又有点像短风笛。夹在风里一阵一阵的往这边飘,所有听清这声音的燧石骑士无一例外都面色急变。
“全体警戒!”卡克听到他们发出嘶声力竭的嚎叫。
“着甲!着甲!”
“蠕行者来啦!”
啊!
他猛地恍然,这才想起来确实听说过一些传闻,讲平原上最危险的东西其实不是蠕虫,而是蠕行者。
那些能骑在蠕虫背上的斗篷骑士!
蠕行者来了。
伴随急促的风笛声,黑暗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怪异动静。
巡逻队的骑士们手持火把和枪械武器,站在营宿地的石板台上围成一圈,把包括卡克在内的非战斗人员围在里面。
所有人神色紧张的盯着黑暗,渐渐的,凭借蔓延的火光,他们终于依稀能看到远处蠕动的那团怪影。
那是好几道如同虾弓一样的影子。
它们是弯曲的,颤动的,更让人惊讶的是在影子的脊背上还坐着人影。
一头比白天见过还要巨大的红土蠕虫伴随一阵沙沙声缓慢将头供出地面。它栖身的位置依然是红土——营宿地笼罩的范围并不大,如果将红土比作海洋,所有断岩层都只是海上的孤岛。
“什么情况?红土外围会有蠕行者?”
斯麦尔、弗里克带着希茨菲尔两人紧急跑上来,各自脸上都带着茫然和惊讶。
如果说熔岩泉出现在红土平原的外围区域并不是没有先例,那么蠕行者出现在这个位置,就是过往从未发生的事。
它们不应该跑的这么远的。
正如人类在忌惮它们一样,它们应该也很忌惮翁塞因,忌惮那座每年不知道要饱沐多少虫血的森然要塞。
这就是蠕行者吗。
希茨菲尔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盯着逐渐来到光阴里的那头巨虫。
这东西没什么好说的,长的或许和白天干掉那只有区别,但她显然认不出来,只是觉得它更粗、更大,更难对付。
她关注的是坐在巨虫脊背上的那个东西。
那是一簇腐烂的斗篷。
漆黑的破布,布满孔洞,下摆被撕碎成破布条条……当夜风吹过的时候它们的影子会在地上起舞,远远望去如同蠕动的触须。
斗篷下是一双干枯而又湿润的手。
很矛盾的形容……但确实如此。干枯是针对它的纤细,它们看起来比戴伦特的手还瘦几倍,但皮肤下却好像流动着某种液体,哪怕只是看着它们在半空颤动的样子,任何人也会产生这样的联想——
那里面该不会全是腐尸液吧……
而这基本就是所能观察到的蠕行者的全部了。
因为光线的关系,希茨菲尔看不清更多细节。她无法确认它是否真的有类人的肢体——她看不见它的腿,也不确定把斗篷兜帽高高顶起来的东西是不是脑袋。
她唯一真正能看清的就是它手里拿着的东西。
那是一把灰白色的短风笛。
大约12厘米长,中间有突起,看质地要么是石头磨的,要么是生物骸骨改造来的。
希茨菲尔还记得对蠕行者的基本形容。
他们通常用破败的斗篷遮掩相貌,浑身被灰雾和腐臭包围。手持一些简单的乐器,如箫、笛、口琴,以音律驾驭驱使虫潮。
“夏……”
希茨菲尔瞥了眼夏依冰。
“我记得这种东西,它们同样不喜欢干燥的气候……”
“正常来说它们只会在雨季出来。”夏依冰点头,已经做好准备再次挥舞长夏刀。
不清楚为什么地点和时间都对不上,但它们肯定不带任何善意。
“别急。”斯麦尔抬手拦住弗里克,“先让我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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