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茨菲尔探案集 第392节
“不过这里有个限制我要先提一下。就是这次会面不能持续太长时间。”
他偏头看了眼座钟。
“大概也就是10点半到11点的样子,最多最多半个小时。”
“……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老爷毕竟不年轻了。”杜克叹息道。
“他的精神已经开始萎靡,意志已经开始消沉,我自然得为他的健康着想。”
“还请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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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钓客
希茨菲尔当然不会因为只能和小镇领主谈半小时就拒绝这次宝贵的机会。
在商谈的最后,她装作不经意的询问杜克是否知道‘红枫街’在镇子上的什么地方,得到的回答是——他从来没听说镇子里有哪条路是叫红枫街的。
“我可以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这个地名么。”杜克问她。
“也许是一篇连载在报刊上的童话故事,也许是从哪个地方听说到的。”希茨菲尔这样答复他,“年代久远,我也记不清了。”
他们都没有就这个问题有过多纠缠,杜克看起来还有事情要忙,吩咐两人可以自便,洗过手就匆匆离去。
希茨菲尔看了眼座钟。
正好10点。
她想起玫儿在餐桌上比的那个隐秘手势,目光顺着佣人间隙不断寻找,刚好看到小女孩在眼巴巴的盯着自己。
过来——眼见自己被发现了,玫儿又对他们比划了一个跟上来的手势,一溜烟从另一边的门跑出餐厅。
希茨菲尔和伊森对视一眼,赶忙跟上去,追着玫儿几乎将昨天的路又走了一遍,一直追到高塔内,在螺旋楼梯里才追上她。
“说吧。”希茨菲尔胸口起伏,“特地找我们来是想说什么?”
“我接下来说的事情,请你们不要太过吃惊。”玫儿喘的也不轻,脸上表情十分严肃。
“如果你能对你所说的话负责的话。”希茨菲尔没有正面回应她的诉求。
但是很快她就不得不表示一下震惊了,因为女孩接下来居然很正经的告诉他们——她怀疑自己的父母和舅舅打算篡位夺权!
“你凭什么这样认为?”希茨菲尔问她。
“巴尔爷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是谁都看得出来的事。”玫儿攥紧小拳头,“但他们从来不肯给他找医生看病!这不是盼着他早点死是什么呢?”
“你和……嗯,你的巴尔爷爷关系很好么?玫儿?”
“当然!”女孩点头,“我父母从来只会呵斥我,说我叛逆、不检点,不像是这个家族所出的孩子。只有巴尔爷爷愿意陪我玩,愿意给我讲故事,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这样了。”
“这么说他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了?”伊森抹了把下巴,能感受到那些冒出的胡渣,“好像有点颠覆印象。”
“我告诉你们——你们怀疑谁都可以,但绝对不可能怀疑巴尔爷爷!”玫儿义正言辞的警告他,“我希望你们能借着这次接触他的机会将真相告诉他!”
“怎样的真相?”
“当然是有人想要害死他!”女孩激动起来,“我不止一次跟他说过这件事!但是他根本不相信!每次都以为我在胡闹!”
希茨菲尔和伊森再次对视一眼。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会提醒他的。”希茨菲尔安抚玫儿,“去做你的事吧格兰小姐,别消失的太久,否则他们该起疑心了。”
玫儿离开后,伊森突然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希茨菲尔有些奇怪。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刚刚见到你时候的情景。”伊森一直在摸下巴,“可能你自己没注意到,其实你跟她很像。一样的警惕,一样的害怕,一样的不相信任何人……”
“如果真的不相信任何人,关于噩梦人、还有后续的情报我根本不会告诉你们。”希茨菲尔有些不太高兴。
“所以你们不一样。”伊森点头,“要是所有人都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就太好了。”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希茨菲尔又看了眼玫儿消失的走廊,“她刚才说的东西,你相信吗?”
“不信。”
“为什么。”
“我是从利益相关的角度去看这件事。”伊森伸出一根手指,“如果格兰和诺安这两脉人对格拉兰特家族有反叛之心,那我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们也和柯柏菲家族一样不赞同格拉兰特的保守政策。那这样一来在面对小镇贸易和凶案时他们就不该表现的如此克制。”
“但实际上他们就是这么克制。”希茨菲尔帮他补全,“说明在大方向上他们从未背叛过,他们没有谋害巴尔的动机。”
无论玫儿表现的多早熟,她到底也只是个……大概不到13岁的孩子罢了。
她或许自认为比谁都清醒,但阅历和眼界都限制她针对观察到的信息作出正确的判断。
至于不给老人家看医生这回事……这个解释就太多了。也许这两脉自己就有不错的医术,也许传承树妖之力的身体和常人不同,不想对外人暴露秘密。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怎么了,希茨菲尔?”
伊森很明显只把玫儿的要求当做闹剧,他先往回走了两步,没听到脚步声跟上来,回头看到少女还站在楼道口皱眉沉思。
微微扬眉,他有些惊讶。
“你是……想到了什么眉目吗,希茨菲尔?”
“不算是。”希茨菲尔呼了口气。
“暂时不能肯定,先回去再说吧。”
这一来一回,十点半差不多也就到了。
餐厅留守的佣人明显是被命令过的,两人一回来,立刻有人上前询问,是否现在带他们去见庄园的主人。
“就现在吧。”希茨菲尔说道。
“麻烦带路。”
这又是一段漫长的路途。
根据佣人的解释,这次要带他们见的人住在瞭望塔顶。那是整个庄园最高的位置——也就是主楼正中间突出的塔尖。需要从主楼三楼穿过半个回型长廊来到副楼,再从连接处的螺旋楼梯绕到另一头中间,从那里找一条单独的悬空走廊,走到尽头后再上楼梯才能上去。
过程之繁琐让人惊叹。
顺着最后的楼梯上去,希茨菲尔感受着酸痛的肌肉和越跳越快的心脏,努力维持呼吸平稳。
她的体力相较一年前已经好了许多,但像这样的剧烈运动还是有些勉强。
最后一段路同样是走螺旋楼梯。楼道里很暗,没有窗户,没有扶手,所有人都要扶着冰冷的墙面保证安全。否则一步踏错就有可能从楼梯边缘摔下去,那最起码也是个残废的下场。
希茨菲尔盯着前面的人,努力坚持,然后发现那些佣人停了下来。
到了吗。
她微微皱眉。
不太像。
通过提灯的昏暗光芒,她隐约能辨认出头顶不到两米处是青黑的石板。
这是已经到顶层了。
领头的佣人顶在最上面的台阶处,抬手就能摸到石板。就见他在黑暗中一阵摸索,用力撑起一块镶嵌在石板天花板上的活板门。
“嘎吱——”
阳光从方形缺口洒下。
很刺眼。
希茨菲尔稍微把右眼眯了起来。
“主人就在上面。”
佣人说道。
“请。”
吸了口气,希茨菲尔越过他们走了上去。
穿过活板门,她看到一个不算宽敞的平台。
平台的一小半是空着的,另外一大半则有一间用一大堆木头树枝搭建起来的破旧房子。
我当初看到的尖顶居然是这东西吗……
皱眉凝视着这间茅房,希茨菲尔走远了点,来到平台边缘朝下眺望,远远能看到一条蜿蜒的土路通向镇子。
在她的左手边有一只筒炉,炉子里还有火,上面架着一口铜壶在冒蒸汽。
筒炉和房子之间有一把椅子,也是用枯枝拼接的,椅子前方的平台垛口处架着一个X型支架,一根长长的……在希茨菲尔看来应该是钓竿的东西架在上面,末端好像飘着什么东西。
这到底是什么?
希茨菲尔有些纳闷。
如果说放着舒适的别墅不住跑到楼顶上搭茅屋还可以归结于体验生活、融入自然的范畴,那这根钓竿她是彻底看不懂了。
这里是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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