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茨菲尔探案集 第274节
看到这里暂时就是极限了。她不得不退出来让呼吸系统和双眼都好好休息一会。
用特配的眼药水在熏红的眼睛里滴了几滴,休息完,普丝昂丝继续钻入黑雾。
重铸在继续。
男人的技艺无比娴熟。他先是让整把剑充分沐浴高温洗礼,一边烤一边打,打散它的结构,让它变软。然后将其一股脑投入炉灶里煅烧,进一步软化金属。最后完美算好了出炉时机:取出来的时候长条末端甚至会一点一点的朝下垂落,要是再晚那么一分,整把“剑”就要融化,直接淌到炉子里了。
这到底是什么材料?
普丝昂丝心里震惊。
她对锻造一窍不通,但她至少认识数字。
旁边的稿纸上写着这把剑重铸需要的最终温度——2900°,这简直让她难以置信。
留影里的这一幕是发生在久远的过去,也就是至少200多年前。
200多年前……的古代人就熟练掌握能达到快3000°的锻造炉了?
而且和炉灶结合在一起的机器分明就是蒸汽动力!
这意味着什么?
很多一开始掌握在王室手里,由王室授予他人的发明创造……其实在“断代”之前都存在过?
面色阴沉,普丝昂丝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看着男人将原本华丽精美的长剑捶打的越来越小,越来越短。
这个东西,它已经不再能用长剑来称呼。更像是一把延长的单手剑。
取下了华丽但是碍事的珠宝,抹平了华而不实的镂空雕琢,锤炼出原本包在剑柄外围的一圈金属杂质,最终呈现出来的是一把……造型普通……甚至称得上平庸的钢剑胚子。
继续,男人开始给它做细化加工。
开刃、开血槽,找来皮革裁剪好,一圈圈的包在剑柄表面……很快的,一把寒光闪闪的十字剑重铸完成。
普丝昂丝盯着这把剑沉默无言。
她还想不明白的就是,这到底是什么金属,什么材料,居然让这人定下了3000°的可怕目标。
而且还真给他打出来了。
从开始到结束简单轻松,就像一个人早上起来去大街上吃早饭。
旁边的小炉灶上甚至还烧着一壶茶,男人打完剑就端着茶壶跑了,连在普丝昂丝看来好不容易打完的宝剑都没再管,就放它在台子上吃灰。
这把剑……
一点点的深入烟雾,普丝昂丝强忍着难受,想要睁眼再看看它。
仅从它诞生的过程来说,甚至称得上是平平无奇。
她就当它能承受2900°的高温吧——至少,和它的碎片在将来,在这个时代展现出的神奇魔力相比,它此刻的表现并不算惊人。
那是什么原因呢。
剑本身只能说材料特殊,能耐受高温而已。
是什么原因导致它反射光芒——限定太阳光——能有那般恐怖的力量?
甚至还可以微弱的干涉自然规律,将一些本该死去的的灵……连同它们融化的肉体一起……做到融合?
烟雾难熬,普丝昂丝咬牙坚持。
终于,像是对她承受痛苦的回馈,又一段时光碎片在烟雾中交错。
她看到了一只手。
一只素白、细嫩,一看就是年轻女孩的手。
它握住剑柄,将它从一圈布条里解放出来。
普丝昂丝几乎整个身体都探入到烟雾中。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追随镜头。
想要了解。
这只手的主人长什么样。
下一刻,她眼前一闪。
池水爆炸了。
滚烫的液体在高温中膨胀,将浇灌出的精钢池子炸的扭曲变形。
普丝昂丝更是在爆炸的冲力下被掀飞出去,很是狼狈的滚了三圈。
“叮!”
断剑碎片打着旋儿落在她面前,刃口朝下插入地面。
仿佛在嘲笑她的意图。
以及展示自身的强大。
“……”
摇摇头,干瘪的人影重新站起来。
她居然,没有受伤。
在一片狼藉的实验室里扫视一圈。确定爆炸毁掉了不少好东西。
器皿、书籍、药罐……很多东西都是她一点一滴积累而来,外界轻易无法补充。
但她觉得值。
“最起码知道了你不是它。”
她重新低头看向碎片,从外观上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一段尘封的记忆翻涌上来,甚至让她打了个寒颤,在那之后仍轻微发抖。
“不是那把……劈开世界的剑。”
第二章 教区拜访
希茨菲尔这段时间快忙疯了。
除了接一些简单的推理委托外,在深思熟虑后,她还正式接受了由普斯林特发来的聘书,决定——在每周一次的睡梦里前往梦城,上一堂关于古代萨拉语的公开课。
一方面是这段时间的积累让她有了底气,另一方面,她确实也很需要这份工作来缓解当下的经济窘迫。
再一次没能从委托里收到钱,以及家里又多了一张巨能吃的嘴要养。在她拒绝来自某些方面的经济援助的情况下,这一切后果显然都需要她自己承担。
至于是哪方面的经济援助……
每次想到这里,希茨菲尔都会回想起月台上的那次亲密接触,都会发自内心的感到头疼。
当初是某位黑丝警探躲着她,能不和她建立额外往来就不建立。而她则基于一个朋友的立场想要靠近她,想要关心她,开解她。
现在倒好,两边姿态反过来了。
变成她躲着对面,甚至还专门给维尔福打了招呼,请求他“尽量多给某人派发一些需要驻守的任务,别让她再来找自己了”。
夏依冰传递的意愿确实是足够清晰。
清晰到当她看到她眼神的时候就完全能理解她心里想要什么。
但……希茨菲尔觉得自己确实没有做好准备。
她从未有过类似经历,并不清楚它具体是什么。
相比那种淡淡的悸动和喜悦,她感受更多的其实是恐惧。
毕竟她们现在的生活其实也都不算安稳下来呢。维恩的权势斗争以及与日蚀教会的、与邪祟的斗争。在这一切肉眼可见的安稳下来之前,希茨菲尔觉得她都不考虑去细想这个问题。
其实也有别的原因。
但她下意识忽略了。
她有些不敢去想。
总之……总之就先这么相处着吧。
有些埋怨夏依冰直接把话题挑明,但在某些人看来,她是活该。
一阵电铃的声音传来。
瘫坐在沙发上的灰发少女立刻站起来,跑到镜子前整理好仪容,用自己能想到的最和善最专业的笑容对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一路小跑到门前,看了看猫眼。
一分钟后,她阴沉着脸将维尔福和一个陌生的瘦高男人迎进屋,甚至不想给他们泡茶。
“你这么忙吗,希茨菲尔?”
维尔福被她可爱的样子逗乐了,摘掉呢帽脱掉大衣,很自在的往沙发上一坐,开始打量整间屋子。
屋子很整洁。
入秋,天气开始冷了。壁炉里的火焰刚刚熄灭,整间屋子在余温影响下都很暖和。
茶几上摆了些水果和一大堆摊开的书,从那只啃到一半的苹果来看,在他们抵达之前,屋子的主人正在补充能量。
“现在是午餐时间吧。”维尔福看了眼座钟,确定指针还没过1点,“你还在长身体,午餐吃水果怎么行,我让琼斯去给你买点。”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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