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茨菲尔探案集 第201节
因为这种,“爱一个人胜过全世界所以为此牺牲”的精神,在她看来是极其可怜又可悲的。
很显然,欧妮雅是故意被污染的。
这很可能——应该说有极大概率是格瑞斯特计划里的一部分。哪怕她对费迪南德的爱没到这个程度,格瑞斯特,或者说另一些人也会逼她这么选的。
费迪南德也许是一个很严谨很刻板的人,正是这些特质让他们选择他成为对抗邪神的守密人。
但是他心里燃烧的情感火焰并不比任何人差,为了让他能早日磨练到足以赢下“邪神游戏”的程度,这些人不惜联系欧妮雅让她做选择——是牺牲自己减轻丈夫的负罪感,同时减少他的弱点,还是继续陪伴在丈夫身边,看着他继续顾虑自己,然后大概率输掉邪神游戏。
让希茨菲尔觉得搞笑却又笑不出来的是,在很多人——甚至包括欧妮雅自己的认知里,这个选择题是邪神出出来的。
但并不是这样。
这件事发生在1966年。距离下一次邪神苏醒,也就是1973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是他们自己模拟了选择,就像模拟考试一样强行将这套题目摆在他们面前。而且每个人作答的试卷内容都不同,需要完成的目标亦是不同。
所以这么看,费迪南德为什么深爱妻子却依然做出了那种堪称断绝人性的审判,这件事就不奇怪了。
因为早就有人告诉过他,他也亲眼见到了,妻子是受到了邪祟的污染,从身体到心灵都已经在逐渐腐化才犯下的错。
到了那个阶段,他就是不想送她去斐顿堡也不行了。因为任何一个还有理智的人都不可能放任一个可能变成腐化者的不稳定因素生活在王都。
费迪南德……他应该是,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背后具体的真相。
希茨菲尔默默想到。
死亡球票案里的线索、巧合惊醒了他。让他怀疑11年前斐顿堡之战他的妻女可能没死,而他唯一能找到的渠道——了解当初发生了什么的渠道就是这本密码书,他想知道欧妮雅在里面记述了什么。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费迪南德作为这个诱饵计划最重要的参与者,这本书里记载的是什么东西他不可能是完全一无所知。
但他却不知道打开它的方法!
这一定还是格瑞斯特的考量,因为费迪南德正在变成腐化者同样是事实!他们对他亦有顾虑!
“1973年再往后数11年……那不就是1984……就是今年……”
捂着额头,希茨菲尔靠在墙上浑身一阵阵的发麻。
这本书就是个定时炸弹。
它现在是不会炸,那是因为1984有12个月,她不确定邪神会在几月苏醒。
案子里唯一和时间有关联的就是那个数字13。
13个被诅咒者,分别对应13个月。
其中伊戈尔伯爵是去年12月死的,剩下12人就正好对应12个月。硬要从这里分析的话,她会认为要等到今年12月邪神才会苏醒。
但会这样吗?
按照这些人所描述的,1973年邪神无论吃不吃祭品都会苏醒,那日蚀教会为什么还要攻打斐顿堡?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他们掌握着可以在当年提前唤醒邪神的方法?
希茨菲尔眉头紧蹙,闭着眼睛不断思考。
线索,她现在已经有不少了。
包括绝大部分的真相。
死亡球票案背后的起因。
凶手的身份。
日蚀教会的谋划。
这些东西她都弄清楚了。
但是她总觉得还有一个最关键最关键的线索。
这个线索是干嘛的呢?
是用来把这所有的一切全串起来的。
比如日蚀教会为什么非要提前唤醒邪神不可。
格瑞斯特为什么坚信那位逆日之王会乖乖上钩。
她有一种感觉,就是她应该能看出这个线索在哪的,但是所有链条里好像有一环就是被她忽略掉了。
难受啊。
难受的要死。
到底……
我忽略的地方到底在哪?
“咔嚓……”
一声轻响。
希茨菲尔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有人打开了房间的门。
“咔嚓。”
房门关上了。
不论对方是什么东西,她都被一起关在了这里。
哦,这该死的熟悉感……
悄悄把书放下来。希茨菲尔掀起裙子,从左侧大腿上拔出普朗式,摈住呼吸一动不动。
“你在这干嘛呢(希茨菲尔同步一抖)。”
“你——”
少女整个人完全缩到墙角,瞪着一只蓝眼睛,看向凑近自己的面庞轮廓。
“你走路没声音的?”
“我好歹也是资深探员。”
夏依冰咧嘴笑了。
“反倒是你,我感觉我的职业素养被轻视了。”
呼——
希茨菲尔大松了口气,然后有气无力的问道:“你是来抓我的吗?”
“嗯?”
夏依冰有些莫名其妙。
希茨菲尔的靴子被人发现,恰好她和其他人换班过来看情况,顺带给她抓了个现行。
这事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但怎么说呢,她好歹有命运之鈅,而且又因为夫人的关系,很多人对她都有不错的印象。
又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没有大人物执意追究的话,训诫一番也就完了。
但是,看着灰发少女缩在墙角,眼巴巴(昏暗环境下的过度脑补)看着自己那柔弱的样子。
夏依冰觉得逗逗她也挺不错的。
“是啊,我是来抓你的。”
她故意让语气显得严肃一些。
“阿格莱亚已经抓到了,格瑞斯特校长刚把她带来。”
“而你今天的反常举动,希茨菲尔——”
“等等!”
不料直接被少女打断。
“你刚才说什么?阿格莱亚……?真抓到了?”
“不然呢?”
夏依冰扬眉。
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影狮盯住。
那地方有几条下水道,下水道通往何处他们都一清二楚,一个17、8岁的小女孩而已,能怎么跑?
能跑到哪去?
这不是很正常吗?
“……”
但希茨菲尔显然不这么看。
女人就看她皱着眉头陷入沉思,然后又问了她一句:“你说是格瑞斯特校长带她来的……?”
“是这样没错。”
“为什么?抓到邪教徒不是应该关起来吗?”
“啊……很多人都这么想,但他是格瑞斯特嘛,用俚语解释,西索-格瑞斯特的决定总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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